苏玉珍其实是很讨厌月事这个东西的,她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会腰酸背痛,有事还会小腹坠痛,并且她也不喜欢自己下身有月事黏腻的感觉。
并且对于要垫上厚厚一层草木灰的月事带她也不喜欢,这会使得她走路非常不方便。
二人边走边说,都是对这棉花一物很是好奇。
走到了约定的地点,胡予早已等在此刻。
三人见面先是寒暄了一下,胡予随后说道:“本来啊这你们观察期还没过,是不能够领这棉花和布的,但是圣人念着咱们身为女子不容易,这才准了你们能来领,本来这事该妇联来通知你们的,但是我想着怕你们不好意思来领,咱们两家关系也还不错,就自告奋勇的揽下这差事了。”
苏玉珍和钟木栖听不懂胡予口中的妇联是个什么东西。
钟木栖问,“什么是妇联?”
胡予:“妇联就是大新妇女联合会啊,是专门帮助女子的一个官方组织。”
苏玉珍更惊讶了,“大新竟还有这样的组织?’”
钟木栖也问,“帮助女子是什么都帮助吗?”
胡予点头,“比如你想要和你的郎君和离,比如你受到了殴打,又或者你自己有困难,只要你是女子,妇联都会尽力帮助你。”
听到这样的话,苏玉珍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喃喃道:“只要是女子,妇联都会尽力帮助。”
钟木栖很明显也呆住了,她以为在这里女人能够做官当兵已经是和别的地方非常不一样了,谁知道竟然还有专门帮助女人的组织,还有每个月都能够领到的月事带。
“大新的这位楚娘娘倒是真的很会替娘子们着想。”钟木栖说。
胡予笑了笑,“可能因为圣人就是个女人吧。”
三人说话间,就来到了胡予所在街道的领取处。
前面还有好些人在排队,三个人默默的走到队伍的最后面。
很快,就有一个年岁不算小的娘子走到队伍附近问道:“可有娘子要缝制月事带的?保证诚信,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只缝带子,棉花你们自己塞。”
“是王娘子啊,我要缝我要缝。”
苏玉珍惊讶道:“还有专门缝月事带的人呢?”要知道月事带这个东西可是非常私密的,哪里会有人大张旗鼓的将月事带作为生意说出来啊。
胡予现在已经习惯了,再加上她最近已经成功成为了那后宅娘子互助会的成员,三天两头的就学新思想,她和原来已经很不一样了。
胡予说,“月事这个东西倒也没有那么需要遮遮掩掩的,靠这个为生的人可多了。”
钟木栖老实提问:“为什么大家不自己缝,要花钱让别人缝呢,而且缝一次月事带不是可以用很久吗,这样怎么会有很多生意呢。”
胡予又说,“本来是想你领到了再和你说的,这领的月事带的布啊,必须当月要销毁,不能留在下个月使用,圣人说了这是为了大家的身体着想,月事带不能长期使用,之前就有人没有销毁,都被发现了,还被教育了呢,至于你说的为什么不自己缝,因为很多娘子都有自己的工作的,好多人就不愿意花这个时间来缝月事带了。”
当然胡予不知道的是,这个规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些布都出自楚旋的金手指,需要配合再生规则。
很快排队就排到了苏玉珍和钟木栖,她们也领到了棉花和布。
二人看着这白白软软的棉花,脑子里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个想法。
其实女人做皇帝,好像比男人更好呢。
第144章 请你吃鸡蛋糕
各地初建国, 都急慌慌的忙着修宫殿。
毕竟做皇帝没有宫殿那怎么行,那座宫殿,那把龙椅, 是权利的象征。
至于百姓们的死活, 根本不是上位者所关心的问题。
现在整个中原乱成了一锅粥, 有有主之地,也有无主之地, 那些无主之地便被一些流匪以及小型农民起义军,前有杨角在前, 倒是也有许多想要效仿他的人。
世道乱起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而江南的百姓则是完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毕竟楚旋没有搞什么登基大典,也没有安排人修建宫殿,除了让大家改口以外,任何事情都和以前一样, 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楚旋数了数,现在称王的节度使大概有七个,其余的就是一些小农民起义的小政权。
楚旋手握热武器,心中自是不慌。
但是楚旋没有放松警惕,那些中大型的农民起义军,很有可能就会打江南的注意。
再加上之前来的一波百姓也足够补足劳动力了,现在各地几乎都有个皇帝,人员流动也缓慢了许多。
上位者是不会允许他们逃跑的。
楚旋当即决定,江南暂时停止收人。
知道了这个决定最庆幸的莫过于在停止收人的之前就进了江南的百姓们。
虽然现在他们还在观察期,还未正式取得大新子民的身份,又或者已经过了观察期。
不管如何, 只要他们乖乖听话,就等于进入了楚旋的庇护范围。
其中已经过了观察期的人, 比如柳玉成最爱做的事就是在大街上瞧那些新来的百姓,先是颇有兴致的看一番他们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然后自己再上前一副热心肠的样子帮助他们。
但是现在他的爱好又变了。
他喜欢上了一种食物,叫做鸡蛋糕。
这是胡予有一次出门顺路给他带回来的,至那以后,柳玉成只尝了一口,就无法控制的爱上了这鸡蛋糕的口感。
现在柳玉成每日早上都得吃这鸡蛋糕,他先是在秋黄蛋糕店去买上一块鸡蛋糕,黄橙橙的鸡蛋糕用大片叶子包好递给柳玉成,他再拿着去早餐食肆里买上一杯豆浆,慢慢享用。
秋黄蛋糕店生意很不错,每日的鸡蛋糕是卖完就没有了,柳玉成都去的很早。
他发现最近一个周来秋黄蛋糕店排队的都是草原人。
柳玉成在心里这么默默的想,他可不敢当着面说这些人是什么草原人,柳忻郁和他说过,不能这么说,这是不利于团结的话。
现在没有什么草原人和中原人,大家都是大新子民。
柳玉成在心中暗自感叹,这群草原上的人品味还真不错,都觉得鸡蛋糕好吃。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草原那个地方哪里有这么精细的吃食,别说是鸡蛋糕了,他们只怕是带盐的食物都很少吃到。
这么一想,也难怪他们这么爱吃鸡蛋糕了,柳玉成看着前面那个买鸡蛋糕的小娘子,暗自摇头,真是可怜啊。
朱邪罗洛觉得奇怪,很奇怪。
为什么刚刚有一个男人.不对,按大新的话应该是叫郎君。
为什么有个郎君用她很可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她太熟悉那样的眼神了,她阿娘在草原上看那些没有东西吃的孩子也是这样的。
拜托,她哪里可怜了!这个人为什么要来可怜她!难道是看她的长相觉得她没钱买鸡蛋糕吗。
于是排到朱邪罗洛的时候,她本来只想要两块鸡蛋糕,另一块给那个讨人厌的但是又教了她穿衣服的人送过去。
但是想起刚刚那可怜她的眼神。
于是朱邪罗洛开口道:“四块鸡蛋糕,打包!”一口中原话说的那是一个字正腔圆,发音标准。
黄莲收完钱,笑着问道:“罗洛今天怎么买这么多快鸡蛋糕呀?”
朱邪罗洛表情僵硬:“送人。”
朱邪罗洛拿到鸡蛋糕以后,还特地将四块鸡蛋糕抱在怀里,专门从柳玉成的眼前路过。
朱邪罗洛:我买的起鸡蛋糕,你看,我一口气买这么多!
柳玉成:这孩子果然是没吃过好东西,一口气买这么多回去吃个够,真是可怜啊。
两人成功的在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的情况下完成了一次鸡同鸭讲。
但是朱邪罗洛走出蛋糕店的大门时,她望着自己的怀里的鸡蛋糕陷入沉思。
四块,自己吃一块,她一个人要吃三块,她吃的完吗。
朱邪罗洛抱着鸡蛋糕蹲在军事基地的大门口。
最近军营里的杂事很多,她这个文职更是忙的要死,一连好几天都是加班。
张盛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猛然瞧见门口蹲了一个人人?
只是她蹲的姿势有点奇怪,好像是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的护着一般。
朱邪罗洛瞧见张盛云来了,她站起来噔噔噔的跑到她面前,将三块鸡蛋糕往她怀里一塞,整个人的语言状态仿佛退化到她刚来江南的时候。
“这个好吃,给你吃。”
张盛云愣了两秒,她笑道:“罗洛学会分享了啊。”
朱邪罗洛的表情持续僵硬:“上次你教女孩子们穿衣服,还没谢谢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张盛云连影子都没瞧见。
“姐姐,这是秋黄蛋糕店的鸡蛋糕吗?刚好三块,是不是你买的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个鸡蛋糕要每天早上去排队才能买到呢,而且每个人限购四块,二姐姐今天起来的这么早吗。”
张盛云咬了口鸡蛋糕,嗯,是挺甜的,是帮助了别人被别人回报的味道。
“是一个小姑娘送的。”
第145章 岳县急事
在河中与关内有一片交界之处, 这里自从杨角起义开始,就一直是流匪和起义的农民所占据的地方。
流匪与起义军交战到现在,最终还是农民起义军胜了。
只不过这胜利的农民, 和流匪也没有什么区别, 谁还能想起来, 这些农民最初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不受流匪的压迫呢。
农民里的老大叫张百龄,当大骊灭亡了之后, 有杨角这个先例,他也生出了许多野心来, 他不满足在这偏交界之地当个小小的山大王,他将目光看向现在混乱至极的土地。
最终锁定了一个地方,江南。
原因不是别的,只是因为他听说江南是个很富庶的地方,再加上现在的江南似乎是个什么娘娘在管, 虽然听说这个什么娘娘是神仙,但是比起这个所谓的女神仙,他更怕王冲荣和陈敬手底下的士兵,害怕他们的武器。
张百龄没什么文化,当他掌握到了本来没尝过的权力的滋味后,便再也舍不得放手。
这几个小小的村庄,已经不能满足他逐渐膨胀的野心,村子里能有什么,左右不过那些东西,他要带着他手底下的人去江南,占一个县, 当个县里的大王。
这是张百龄的想法。
反正他知道现在各地都混乱至极,要想占地方, 现在便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等到时候咱们占了江南的地界,就能有吃不完的美食,喝不完的美酒了。”
张百龄幻想着得手之后的场景,和同行的人画着大饼。
但是当他和他的大群同伙打算摸黑进入县城的时候,他发现不对劲。
虽然现在天已经黑了,但是凭借着一点月光他也能看清这城墙不是坌土堆砌的,而他抬起头来,甚至都看不到这城墙的顶端。
他再上手一摸,这城墙坚硬无比,没有一点点土的感觉。
众人都懵了,只低声问,“老大,现在怎么办,这怎么进去啊?这什么城墙,我以前去县里卖东西,可没见过哪个城墙长这样啊。”
张百龄想了想,便说,“那便强行冲进去,这岳县自古就是个穷地方,我阿耶有个亲戚就在这,我听我阿耶说过,这地方又破又穷。”
一群没脑子的人果断相信了张百龄的话,再加上刚刚幻想的得手后的美好场景,众人同意了张百龄的决定。
只是他们还没开始动手,就听得一声女声的呵斥,“什么人?!””
这些个人一听到女人的声音,更是激动了。
“是女人!”
“女人更没什么好怕的,咱们只管冲破这大门。”
几个人还未有所行动,只听嗖嗖嗖几声,几支冷箭飞过,张百龄身边的几个男人都被谁射中了腿,发出惨叫声。
“啊!我的腿!”
紧接着就是一阵强光照射,晃的张百龄睁不开眼睛。
等他将眼睛睁开之时,感觉到什么东西好像丢过来了,他的耳边响起了尖锐的耳鸣声,仿佛还有断指残骸从他的面前飞了过去。
张百龄的心中满是问号,这江南到底什么来头!
紧接着,张百龄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看着自己身边的嚎叫的,伤亡惨重的同伙。
他害怕的转身就想要逃!
他一边逃,一边发出害怕的哀嚎,“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当然,士兵们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岳县发生了紧急事件,身为县令的杜月桂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这群人被小型蒺藜火球炸的死的差不多了,也就那么一两个是活的还能说话的,审问一番后才知道他们这群人这么个“天真无邪”的计划。
真是蠢的杜月桂都想要发笑了。
一个农民,在和流匪的用铁锹互殴赢了以后,想要占地为王,挑来挑去挑中了江南,还选的是岳县。
据那活着的人说,他们是听说江南是什么娘娘管着的,这才大着胆子来。
杜月桂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件事可得好好的写报告告诉楚娘娘。
*
这事不光杜月桂觉得离谱,就连楚旋和祝青寒也觉得离谱。
楚旋说:“他还怪会挑的呢。”
祝青寒点头:“也怪会选的。”
楚旋继续看,杜月桂写的报告书,其中还把这群人为首的名字,以及他们原本来自哪里给交代清楚了。
楚旋喝了口酸奶,“她能从那仅有的活口里问出这些消息也不容易。”
这个张百龄来自河中与关内交界处。
说起河中。
楚旋想起了那几个从盐池逃出来的孩子,原本田令就是因为想要河中盐池才有了这一系列的事端,也给了她机会彻底结束整个大骊。
现在大骊亡了,王冲荣独立,更是将河中盐池牢牢的攥在手里。
江南有楚旋的金手指,自然不需要从河中买盐,但是别的地方可不一样,盐被王冲荣垄断,自然是他想卖什么价格,就卖什么价格。
楚旋放下杜月桂的报告书,双手撑着下巴说:“我想要河中盐池。”
楚旋想要河中盐池倒不是为了将盐垄断,也不是想利用盐池赚多少钱,她纯粹是想改善一下盐池制盐的技术。
大骊的盐分为粗盐和细盐。
但是就是那所谓的细盐,也是有一股子苦涩的味道,更别提那粗盐了。
若是河中盐池到了她的手里,她会先改造技术,随后将盐的统一定价,价格会是一个大部分人都吃得起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