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见凶器的声音[九零]——姜一白【完结】
时间:2024-01-30 23:09:55

  晏昀想说点儿什么,还没开口,先看向林u禾,“我有一点儿想法,我先声明,绝对不是瞧不起女性。”
  林u禾点点头,“你说。”
  晏昀强调,“也没有任何大男子主义的意思。”
  林u禾:“……,你别害怕。”
  晏昀道:“只是单纯地从实际出发。”
  林u禾:“……”
  她以前对晏昀是不是太过严厉了些?
  晏队天天给她做好吃的,她以后还是温柔一些,别把晏队吓傻了。
  这一幕看得刘法医“噗嗤”笑出声。
  碍于林u禾在,怕女同志下不来台,他只能很努力地忍着。
  其他法医们已经愉快的用眼神交流起来了。
  ――呀呀呀,这小姑娘把晏昀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好厉害呦。
  ――呵,妻管严。
  晏昀说:“我还是怀疑,抛尸的是女性,毕竟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只从现实考虑,的确是女人使用钩针的频率更高,而且我总觉得这不像是无意的。”
  如果是随手找的袋子,怎么都不会找到自己做的袋子上。
  如果是有意掩盖自己的性别,用袋子似乎又太过晦涩,明明还有更多有用的方法。
  林u禾好奇道:“如果是毛线勾的,在水里这么久,还能保存好吗?你们把袋子拿上来了吗?”
  “那两个男生搬箱子的时候,就把袋子扯坏了,”晏昀说,“我们只取上来了一部分,都是碎片,在我办公室。”
  林u禾打算一会儿回办公室再好好看看,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河底有没有凶器?”
  晏昀道:“暂时还不知道几个人的死因,没法很好的判断,不过我仔细找过了,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林u禾长长地叹口气。
  果然找到凶器很困难啊。
  晏昀留下来一起帮着拼骨头。
  他虽然没特意学过法医学,但这些年碰到的案子多,一些基础的知识还是了解的。
  几个人一起努力,终于拼了个大概。
  刘法医疲倦地瘫坐在椅子上,不住的用手绢擦着汗,“你小子终于能安心了,的确只有四个人,应该不是七年前的失踪案。”
  晏昀苦笑道:“我都不知道我该不该高兴,这么多年了,说她们还活着,就是在骗自己。”
  刘法医安慰道:“指不定呢,你别太有心里负担,辛柔的事,和你真没关系。”
  刘法医一直觉得这事真不能怪晏昀。
  辛柔想追晏昀,想在他面前表现,所以提出做诱饵,晏昀不是没同意么?
  虽然他很理解辛柔,也心疼她,但把这件事怪到晏昀头上,是不合适的。
  晏昀勉强笑笑。
  林u禾努力逗晏昀开心,“你放心,你们不都是说我找尸体厉害吗,以后放假了,我没事就出去转转,说不定就把她们找回来了。”
  晏昀哭笑不得,弹了下林u禾的脑门,“你还是消停会儿,别让我们加班了。”
  林u禾撇撇嘴,她可是真的在关心他!
  说来也挺奇怪的,晏昀心情不好,林u禾跟着也有些低落。
  林u禾想着,大概是她跟晏昀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容易被他的情绪感染。
  刘法医还要写报告,还有一大堆检查要做,林u禾先跟着晏昀回到队里。
  案子紧急,所有人都没走。
  他们还在核对这些年来城内的失踪名单,但刘法医的尸检结果没出来,他们能做的很有限。
  林u禾跟着晏昀进了他的办公室。
  晏昀自觉地取出毛线袋子,交给林u禾。
  袋子还没完全干透,证物袋里有不少水珠。
  凶手用的应该是白色的毛线,时间久了,袋子已经成了黑灰色的。
  就如晏昀所说,留下来的只是碎片,可见这东西在河里已经很久了。
  林u禾盯着毛线袋子看了好一会儿,指着其中一块碎片上的红色毛线说道:“这里有三个短横。”
  晏昀点头,“我看到了,不过暂时没想明白这是什么。”
  三个短横是用红色毛线勾的,长短并不一致,第一个横稍短,中间的横最长,下面的横其次。三个横线的末端是一致的,可见后面应该还有其他部分,只是那块碎片找不到了。
  就如晏昀所说,这个袋子的个人色彩实在太强烈,凶手为何要使用它?
  为什么不随便找个编织袋?还会更结实一些。
  这些都是疑点。
  队里的人一直靠到了十一点钟。
  刘法医还在加班加点,晏昀见时间实在太晚,就算要破案,也要保重身体,便将所有人都赶回家了。
  晏昀本想送林u禾回家,好巧不巧的,郭局找晏昀过去谈话。
  考虑到郭局一把年纪还在加班,晏昀只能给他这个面子。
  他唠叨了半晌,林u禾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不过心里并不反感,她在后世也没有家人,坦白地说,还是挺喜欢听别人唠叨的。
  林u禾骑上自行车往家里走。
  十一点的街道已经没有行人,不算明亮的路灯努力赶走黑暗,但路灯的数量实在有限,大多数时候,林u禾只能借着月光往前走。
  她没骑出多远,忽然听到低呼声。
  林u禾对这类声音很敏感,她一下子就听出,这似乎是在求救,声源来自于前方的小巷子。
  她来不及多想,立刻将自行车停靠在路边,蹑手蹑手地摸了过去。
第98章
  在体能方面, 林u禾对自己很有信心。
  这信心不是盲目的,主要是系统给的勇气。
  林u禾时刻备着绝对防护罩,坚决不给歹徒留下一丝可乘之机。
  她伪装工作做得好,贴着墙根走过去, 稍稍探出头, 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巷子里的呜咽声一直没停, 林u禾探头的一瞬间,看到月光照映下的两个人影。
  其中一人蜷缩在地上,另一人手里举着一把匕首。
  口中骂骂咧咧道:“死老太婆, 赶紧松手!不然我要你的命!”
  林u禾瞅准时机,突然加速, 朝男人猛扑过去。
  她对准的是男人手里的匕首, 先一脚踢中男人的手臂, 等匕首掉了,将匕首踢到一边,才又去攻击男人。
  男人的反应倒是很快,一见有人出来, 立刻拽住老婆婆的头发,老婆婆惨叫一声, 男人把她拽到自己身前,推向林u禾。
  林u禾害怕老婆婆受伤, 只能先扶住她,她似乎是受到惊吓,紧紧抓着林u禾不肯松手。
  男人趁机跑远。
  林u禾见老婆婆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只好留下来照顾她。
  老婆婆身材瘦削, 佝偻着腰。
  林u禾的身高天天被晏昀嘲笑是小矮子,可在老婆婆面前, 她竟然还算得上是高大的。
  林u禾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奶奶,您跟我去一趟局里,把前后经过说明白,我一定把人找到。”
  老婆婆却像是听到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不紧身体抖得更厉害,还不住地摆着手。
  林u禾有些纳闷。
  老人家看起来似乎是以拾荒为生,衣衫褴褛不说,附近还有一个装废品的袋子。
  地上散着一些钱,都是一分两分的,最大的是两毛钱。
  面值不大,但数量多,加在一起也有几块钱。
  老婆婆颤颤巍巍的去捡钱,弯腰的同时,还一直发出“啊吧”的声音。
  林u禾问:“您不会说话?”
  老婆婆重重地点头。
  她花白的头发未经打理,部分已经粘连在一起,长度到胸口,弯腰时头发在眼前晃来晃去,林u禾几乎看不清她的容貌。
  她努力地比划着,指指地上的硬币,又指了指男人逃走的方向。
  林u禾大体能明白,老婆婆的意思是,她带着一些零钱,遇到了抢劫的。
  老婆婆将地上的零钱都收拾好,就要往外走。
  林u禾跟在她身后,问道:“您不打算报案吗?您会写字吗?”
  老婆婆走起路来虽然颤颤巍巍,可听到林u禾的话后,努力摇了摇头,走路的速度更快了。
  她不能言语、不能写字,人又不配合,就算去了局里,也没什么用,林u禾只好放弃。
  林u禾想帮她拿着装废品的袋子,老婆婆像是感知到似的,用力往前拽去。
  林u禾只好解释道:“天太晚了,我送您回家吧,您还不回家休息,是有什么事吗?”
  老婆婆摆摆手,再一次拒绝林u禾。
  她面对林u禾时,似乎很是警惕。
  林u禾只好停下来,等老婆婆走得远了些,才准备跟上去。
  她担心男人又回来报复,得看着老婆婆回家才安心。
  林u禾刚走没几步,眼睛忽然被一道光亮晃了一下。她定睛看去,土路上放着一把匕首。
  应该是方才男人拿来用来威胁老人,后来被林u禾打掉的。
  林u禾用手卷将匕首捡起来,打算带回去后提取指纹。
  男人当街抢劫,是不稳定的社会因素,林u禾得早做准备。
  林u禾跟着老婆婆走了一路,眼见着她走进一个没有水的桥洞下。
  她在桥洞下用木板和破衣服给自己围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小家。
  林u禾看着堆在小家外成堆的废品,一时无言。
  水泥大宝宝似乎感受到了月黑风高的氛围,瑟瑟发抖道:“小禾禾,这里是哪里,我们快走吧,没有栅栏哥哥保护,好可怕。”
  林u禾:“……,你们凶器的恋爱脑都是一脉相承的吗?”
  水泥大宝宝理直气壮道:“反正我们除了杀人有没有别的事情好做。”
  林u禾:“……”
  可不是嘛,谈恋爱总比去杀人强。
  林u禾被这精妙的逻辑说服了!
  她摸了摸口袋,只掏出两块钱来。
  林u禾将钱放到砖头底下才离开。
  这么一折腾,林u禾十二点多才到家。
  一进家门,林u禾便听到家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她连忙走过去拿起话筒,果然是晏昀打来的。
  晏昀的声音听不出着急,但林u禾能想到他现在表情。
  “遇到什么事了吗?需不需要帮忙?”
  林u禾知道他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他不想让林u禾的情绪被他带动。
  林u禾弯弯唇,道:“没什么事,路上碰到一个拾荒的老人,怕她出事,将她送回去了。对了,有个男人想要攻击她,没能抓到,不过我把男人的武器拿到了,应该可以找到完整的指纹。”
  “知道了,你明白带过来,我来处理。”
  林u禾漫不经心地掏出匕首。
  匕首看起来有些年头,男人似乎不够爱惜它,一直没有仔细打理过。
  木手柄已经被磨出了光泽,男人应该经常使用它。
  经常使用,却不能保证刀刃的锋利?
  林u禾摇摇头,将它放到桌子上。
  与此同时,她听到一声抱怨,“哎呦,撞到我的屁股了!”
  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林u禾已经能判断出这是凶器的声音,至于说它陌生……这个凶器的声音,林u禾从来没听过,是新的凶器。
  果不其然,水泥大宝宝兴奋道:“又有大凶弟要加入我们的大家族了吗?是什么样的凶器呀,有我的栅栏哥哥帅吗?”
  林u禾:“……”
  小孩子不允许早恋!
  林u禾太专注地看匕首,忘了自己还在和晏昀对话。
  晏昀又叫了几声,林u禾都没回应。
  直到晏昀问:“你明天早上不想吃三鲜馅的馄饨了?”
  林u禾的魂儿立马回来了,她声音暗含激动,“吃吃吃,辛苦晏队啦,案子结束我请你吃饭。我现在还有点儿事,先不和你聊了!”
  林u禾没给晏昀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难得回家的晏昀守在电话旁边,听着里面传来的盲音,无奈地叹口气。
  林u禾方才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帅气的小男生,不愿意搭理他了。
  小男生……
  算了算了,就算真有这么一个人,人家正常谈恋爱,他也没什么可说的,谁让他都一大把年纪了。
  晏昀深吸口气,起身准备回房间。
  晏昀的大小和林家差不多,晏昀是躲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的。
  怕影响家里人休息,晏昀没有开灯。
  他摸着黑起身,眼前蓦然出现一张鬼脸。
  通红的鬼脸露出惨白的獠牙,僵硬的双眸更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晏昀面无表情地看着鬼脸。
  两秒钟后,他伸出手,弹了一下鬼脸的脑袋,“你能不能做点儿正常人会做的事情?”
  晏漪摘下面具,兴致缺缺地看着亲哥,“你好讨厌,怎么都不害怕的?这可是鬼,是鬼哦!”
  晏昀像看傻子似的摇着头,避开晏漪要上楼。
  “等等!”晏漪拽住晏昀不许他走,“哥,你最近很奇怪哦,不仅回家的频率变高了,还经常做饭带去局里,你以前可是只吃食堂的。而且!你大半夜的在这里打电话,我都听到了,电话那头是女孩子!”
  晏昀心虚了一秒钟,继而镇定道:“晏漪,再捣乱,下个月零花钱没了。”
  晏漪缩了缩脖子。
  她刚毕业,还没正式去工作,除了每年的压岁钱外,都靠晏昀接济。
  没办法,爹妈的审美和她南辕北辙,她如果想买些自己喜欢的好看的衣服,就得向晏昀求救。
  但晏漪没退缩,她梗着脖子嚷道:“我是担心你!担心人家小姑娘会被你骗了!谁这么倒霉,要和你谈恋爱哦。”
  晏昀笑了一笑。
  晏漪:“……,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最好了,你恋爱,我百分之百支持你嘛。我这不是担心人家小姑娘被你这个木头脑袋气死,我……”
  晏昀云淡风轻道:“皮痒了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晏漪不敢吭声了。
  虽然她父母健在,但在晏家,非要选一个说得算的人出来,那一定是晏昀。
  没办法,他们全家人如果想改善伙食,都得靠晏昀下厨。
  胃在人家手里,他们可不得听话么。
  晏漪不敢造次,抱着鬼脸面具依依不舍地退了下去。
  晏昀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她,“你等等,妈跟我说,你马上就要去工作了?”
  晏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呀!哥,我马上就是记者了,厉害吧!我都和主编谈过了,我想去做社会新闻,哎呀,我以后想当一个战地记者,我得努力!”
  战地记者虽然危险,但晏家人受过良好的教育,虽然会担心孩子的安危,但他们更明白,危险的工作总需要有人去做,晏家没什么特殊的,既然孩子喜欢,就得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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