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见凶器的声音[九零]——姜一白【完结】
时间:2024-01-30 23:09:55

  “保险起见,还是要查一查,”林u禾结果一叠文件翻看起来,“我们累一点儿,总比办错案子好。”
  严姿搬来自己的小板凳,挨着林u禾坐下来,“可我总是觉得,死者应该是在七年前失踪的,否则就像你说的,凶手要关押死者一两年呢。”
  林u禾的耳朵动了动。
  关押一两年?
  严姿没头绪,随手拿起林u禾桌子上的物证袋,“这里怎么有一把匕首?”
  林u禾看了一眼,道:“是一个混混的,目前还没查到对方的身份。”
  匕首不满林u禾的用词,“我征战四方,战无不胜,使用我的人都是大将级别的,怎能叫它混混?!我和那些垃圾凶器不一样!”
  林u禾摇摇头,没想到凶器之间还有鄙视链。
  征战四方的大将军?亏它还能想到这个词。
  林u禾将七年前失踪的所有人的资料都看了一遍。
  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辛柔五人的资料,她们几人的卷宗始终放在一起。
  凶手作案频率固定,失踪地点皆为同纬度的街道,从西至东,规律性极强。
  林u禾看过失踪时间,每隔两周就有一个女孩失踪,女孩的身份、地位各不相同,随后在各地出现的女孩的衣物,被当做是被人随手丢弃的。
  在当时,很少有人看到过类似连环杀人犯、心理变态的概念,毕竟没发现尸体,就只能当做失踪案来办。
  晏昀发现了这一规律,他曾向局里提出过这一想法,但被忽视。
  凶手为了聚齐女孩的白骨,曾将女孩的尸体煮熟剥肉,这一行为绝非普通人能做到的,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
  从一点来看,这和变态杀人犯是吻合的。
  只是究竟为何,河底只有四具白骨?
  难不成……
  林u禾忽然想到毛线袋子。
  上面有三个长短不一的横线……
  林u禾盯着手里的档案,一页一页往下翻。
  翻到辛柔的档案时,林u禾停住,目光落在辛柔的名字上。
  辛……
  林u禾猛地站了起来。
  严姿被吓了一跳,惊慌地左顾右看,“出什么事了?”
  “毛线袋子还在晏队那边吧?”林u禾顾不得解释,马不停蹄地往晏昀的办公室里跑去。
  所有未结案的物证都被晏昀收在柜子里,林u禾从办公桌下面摸出被粘起来的钥匙,将毛线袋子的碎片取了出来。
  “如果是我,一定不会选择这种袋子,我不希望骸骨重见天日。”林u禾把物证袋交给严姿看,“我更不希望有人通过这个袋子找到我,这可是有花纹的袋子。”
  严姿茫然地看着她,“是啊,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当然有,而且问题很大,”林u禾把袋子平放到办公桌上,又取出一张纸,用钢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字,“你看这三个横,像不像这个字的左边。”
  严姿歪着头看向林u禾刚刚写好的字。
  横平竖直,是“辛”字。
  如果毛线袋子上的图案是一个字的话,它又成了碎片,只留下辛字最左边的一部分,就会变成三个长短不一的横线,右边却又是对齐的。
  严姿打了个寒颤,“不会吧,这难道是……辛柔的‘辛’字?”
  “这是毛线织的袋子,上面的图案是特意钩出来的,”林u禾心跳的速度愈来愈快,“如果四具女尸真的和七年前的失踪案有关,这个袋子就一定是辛柔的。”
  林u禾抓住严姿的手,“走,我们去找刘法医一趟。”
  虽然现在无法确定每一块骨头究竟属于谁,但还是可以判断出骨头上的伤痕的。
  刘法医举着尸检报告念道:“有两根桡骨上有刀伤,三根肋骨有断裂痕迹,四人的颈部骨骼完好,三根胫骨有骨折痕迹,我在腹部的位置都做了毒性试验,没有发现中毒的痕迹,不过这也说不好,你懂的。”
  严姿听不太懂,“这些都能证明什么?没有软组织,还能查出死因吗?”
  “没有软组织,很多事情都不好查,没法准确地确定死因。”林u禾解释,“但通过观察骨头上的痕迹,还是可以得到一些线索。譬如,桡骨是前臂的一部分,桡骨上有伤痕,证明死者生前曾和凶手发生冲突,死者试图抵抗,用前臂保护自己,所以受伤。”
  “原来是这样啊,”严姿追问,“颈部骨骼能看出什么呢?”
  “说明死者不是死于机械性窒息。”
  “刚刚还说了什么,肋骨和胫骨?”
  “这很简单,和我刚刚说的一样,”林u禾道,“四名死者生前曾与凶手搏斗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最后被凶手制伏。不过从她们的状态来看,她们受伤比较严重,应该不是凶手的对手。”
  刘法医笑眯眯道:“难怪晏昀喜欢u禾,有u禾在,我就不用费口舌了。说吧,特意跑过来找我,想做什么,不是为了尸检报告来的吧?”
  林u禾笑笑,正色道:“我是想问问,这四具尸体里,有没有辛柔。”
  “这可没法知道,”刘法医说,“现在没法确定哪块骨头属于谁,我连最基本的身高体重都判断出来,只能大概知道这块骨头的主人可能有什么情况……要不你等我挨个分析完?”
  那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林u禾苦恼道:“辛柔的身体有没有什么特征呢,比如她有没有看过牙?如果和牙医那边的档案做对比,就能确认了吧?”
  “想什么呢?”刘法医好笑道,“咱们市里,哪个医院的牙医会精准地记录每一个病人的牙齿情况?”
  林u禾这才想起,这不是在后世,只要查一下就诊记录就可以了。
  她不信邪,“有几颗蛀牙,或者有几颗智齿,这些总是有可能知道的吧?再或者说,辛柔生前有没有受过什么伤?这些信息有可能知道吗?”
  刘法医好奇道:“u禾,你怎么对辛柔这么感兴趣?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传言了?哎,这点我可以为晏昀作证,他和辛柔可纯洁得很,他念书那会儿,心里全是案子,根本懒得管恋爱的事。要不是他那朋友自作主张,晏昀现在估计都不会记得辛柔这么个人。”
  林u禾纳闷道:“为什么这么问?晏队就算和辛柔真的在谈恋爱,也没什么啊,都大学了,还不许谈恋爱?刘法医,你可不能这么保守哦,恋爱自由!”
  刘法医:“……”
  这孩子的恋爱细胞都分给破案用了吧?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多嘴,”刘法医说,“你如果想知道和辛柔有关的更详细的信息,不如去问晏昀,再或者是去问辛柔的父母。对了,晏昀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薛自立?他和辛柔的关系也不错,听说当时特别受打击,一心想把辛柔救回来,辛柔的情况,他应该也很了解。”
  林u禾想了想,道:“行,那我就去渐渐薛自立。”
  “找薛自立吗?”严姿诧异道,“不如直接去问晏队呀。”
  林u禾忧心忡忡地摇摇头,“不行,不能去问晏队。”
  严姿恍然大悟,看来u禾还是介意辛柔的存在的,不然她早就去问晏队了。
第100章
  林u禾考虑的却是, 晏昀现在估摸着就在辛柔的家里,辛柔的父母可能都在身边,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得好。
  她让严姿在外面等自她, 自己则躲进没人的空房间, 给晏昀发去消息。
  是询问辛柔是否会织毛衣、钩拖鞋的。
  一般用针来织毛衣的比较多, 至于钩针,用来钩拖鞋的更多些。
  如果会这两样,做一个毛线袋子出来很简单。
  林u禾考虑了一会儿, 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辛柔的体能怎么样, 上学时成绩好吗?
  给晏昀发过信息, 林u禾才从系统里翻到薛自立的资料, 找到了他的住址。
  不过这些资料已经很老旧,薛自立不见得还在原住址居住。
  林u禾与严姿来到院子,林u禾见警车没被开走,便问道:“要不要直接开车去?”
  “开车?”严姿惊讶道, “u禾,你会开车的吗?!”
  “现在的车应该是手动挡吧?”林u禾说, “我虽然不怎么开手动挡,但是当初学车的时候, 学的是手动挡,还记得怎么开。”
  严姿其实不是很能听懂,她家里没车,也没人会开车。
  所以她觉得会开车的人都很帅!
  “u禾真的好厉害, ”严姿看林u禾的目光直冒星星,“什么都会做, 我也想和u禾一样!”
  林u禾摸摸头,怪不好意思的,“以后大家都会开车的,没什么特别的。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特别简单。”
  话虽这样说,但林u禾害怕队里其他人会用到车,还是和严姿一起骑车去了薛自立家。
  薛自立登记的地址在鼓风机厂的家属楼。
  早些年家里条件还不错,但近几年各个厂子经营模式死板,效益整体下降,在厂子里上班的工人也不如从前那般吃香。
  薛自立目前没有单位接收,他也没和其他警院学生一样成为警员。
  林u禾二人赶到后,按照地址找到薛自立的住处,看到的却是落满灰尘的木门。
  门前还堆了一些垃圾,其中有几件破衣服。
  严姿小声说道:“看样子不像是有人住的。”
  林u禾没说什么,走过去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林u禾正想再敲几下,隔壁的木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凶巴巴道:“这家没人,敲什么敲!神经病啊!”
  林u禾冷眸看过去,亮出证件,“这里是薛自立家?”
  男人看到证件,态度才有所好转,“薛家啊,他们早就搬走了,不在这里住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薛自立那小子刚毕业就搬走了,这小子不太行,和你们一样读的警院,结果最后没当警员,你说搞不搞笑。”
  林u禾问道:“你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吗,薛自立现在做什么工作?”
  “他爸还在厂子里上班,你去问他爸呗,他我就不知道了,他没骨气得很,当不成警员,就堕落了,估摸着没干啥好事。”
  严姿奇怪道:“怎么会当不成警员?都会给分配呀。”
  “那谁知道,肯定是他做什么错事了呗,再不就是成绩太差,干脆毕不了业。反正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出息,能考上警院不容易了!”
  邻居没给多少有用信息。
  林u禾下楼前,晏昀传回了消息。
  辛柔念书时各项成绩都很优秀,从未见她做过针织之类的活儿,比起摆弄这些精细的小东西,辛柔更喜欢舞刀弄棒。
  她嘴甜,在学校很受欢迎。
  但她最初似乎并不想读警院,当初读警院,纯属意外。
  至于薛自立,晏昀已经很久没和他联系过。
  严姿还是不太理解,“薛自立的成绩得差到什么地步,才能毕不了业?我看他的邻居对他的评价很不好。”
  按理说能读警院的人,都不会太差才对。
  先不说优不优秀,只要家里的孩子进了警院,做父母的都会自豪。
  像溪家人那样的,属于特例。
  “等见到他父亲,问一问就知道了。”林u禾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说,“晏队一会儿过来,等他过来了,我们再去厂子里找薛自立的父亲。”
  每一次见到辛柔的父母,对晏昀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老两口心地善良,从未怪过晏昀,可越是如此,晏昀心里越难受。
  虽然他当初没有同意辛柔的计划,但辛柔毕竟是因为他才会去冒险。
  不管他如何找理由为自己开脱,这一点都是躲不过去的。
  若辛柔和她的父母都是不讲理的浑蛋也就罢了,偏偏他们都是好人。
  面对好人,晏昀没法给自己找理由。
  晏昀过来时,气色还不错。
  他天生不怕冷,天气转暖后,每日只穿着件单薄的休闲外套。
  大多是深色系的,看着人也显得冷,但奇怪的是,他的手心总能时刻保持温度。
  “辛柔父母那边没什么特别的,你问的问题,我也都问了,辛柔不喜欢织毛衣这种需要耐心的活儿,她从小就喜欢在外面疯跑,她的父母都把她当成男孩来养。”
  “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她父母都是觉悟高的人,没什么重男轻女的。”
  三个人蹲在家属区的楼下交换信息。
  林u禾问:“薛自立这个人怎么样?”
  晏昀奇怪道:“怎么问起薛自立了?”
  “他的邻居说他没做警员,好像很不看好他,他成绩很差吗?”
  晏昀拧眉道:“他的成绩确实不算好,但也不至于倒数,当时辛柔出事,其实他比我更自责,毕竟整件事都是他安排的,后来他就不怎么愿意做警员了,毕业之后直接走了。这些年我们的联系不多,只见过两面。”
  严姿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自责才没做警员啊。”
  “恩,”晏昀说,“当时他本来应该看着辛柔,但是他走神了,后来我们一起喝酒,他和说了实话,当时他也害怕,所以一直想去找我。如果他能跟着辛柔,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难怪呢,”林u禾又问,“你知道他现在做什么工作吗?他和辛柔不是好朋友吗,应该比你更了解辛柔,我们一起琢磨琢磨呗。”
  晏昀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这几年我们已经没联络了。”
  “你们念书时,关系不是很好吗?”
  晏昀苦笑,“他说他看见我就会想起辛柔,所以不愿意和我见面。”
  林u禾若有所思。
  “现在情况不同了,我怀疑我们发现的尸骨就是七年前失踪的几个女孩,”林u禾说,“所以还是去找他,再问问当时的情况,万一还能发现其他线索呢?”
  晏昀蹙蹙眉,“你怎么确定?”
  林u禾如实道:“我怀疑毛线袋子上的图案是一个字,辛苦的辛字。”
  晏昀怔了一下,心跳速度忽然加快。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烟,口袋却空空如也。
  林u禾拽着他的袖子把他的胳膊提上来,“不是说戒烟了?”
  “是……”晏昀随手扯了根草叼在嘴里,“你的意思是,袋子是辛柔的?只发现了四具尸骨,抛尸的人是……辛柔?”
  “啥?!”严姿惊恐地看过去,“晏队,你在开玩笑吧?”
  晏昀心绪不宁,“不然怎么解释尸骨只有四具,抛尸的工具还与辛柔有关?”
  严姿惊魂未定。
  不管怎么说,认为是辛柔抛尸,都太让人惊悚了。
  辛柔是受害者,当初是为了帮晏昀一起查案才遇害的。
  林u禾说:“不一定啊,也许辛柔的尸体被放在了其他地方,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这种特殊行为反倒更有研究价值,能找到凶手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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