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商户妻(清穿)——周彼尧/快乐的鸭鸭【完结】
时间:2024-01-30 23:15:06

  傅氏正隔着一道帷幕坐在旁边的绣凳上,眼含愁绪的守着她。
  床榻前几个丫鬟安静的跪着,为首的雪鸢挺着脊背沉着眼一眼不拉地看着床上的身影,眼里满是自责与后怕。
  她没有想到不过片刻的时间,她家小姐差点就...,她不敢深想,自责与后悔在心中反复涌起。
  李含章嘤咛一声,缓缓动了动身子,只觉着头昏脑涨,身子似乎有千斤重一般,整个人难受的要死。
  傅氏听了声响,站起身来,掀开帷幕,急声开口,“含章,你可还好?”
  李含章微微睁开双眼,有些疑惑开口,“娘?”
  傅氏见她要起身,连忙扶着她半靠在软枕之上,“身子可好些了?”
  见她还有些恹恹地,取了随身的秀帕为她擦拭有些汗津津的额头,雪鸢等人见她醒了,也眼含关切的跪着上前,口中关切唤道:“小姐。”
  一旁的荷月端了一杯温水,跪着来到她的榻前,傅氏接过温水,喂着她喝了几口。
  温温的清水划过喉咙,李含章感觉舒服了不少。
  李含章垂着眼眸扫视了她们一番,心中已经想起晕厥前的记忆,脸色平静的唤了雪鸢上前,问她后面的事情,只是在场的几人都是她的亲信,自然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如今越是平静,心中越是滔天怒意。
  “奴婢与小姐分开后,去了后门,与娘亲交谈一番后,才知道昨日有人打着奴婢的旗号叫了我娘今日上门,奴婢察觉着有些不对,打发了娘亲后便往老太太的院子里赶,中途碰见了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的荷月,才知道您并未在荣安堂。”
  雪鸢对上小姐平静的眼神,又缓缓开口,“奴婢便与荷月分头去找,最后在丹柳湖旁的小径上碰见了院中小厮田鹏抱着裹着锦被中的您。”
  “据他交代,是在染静阁楼下黄三把您交于他的,让他把您送回晓风院,田鹏带着您刚走不久,老太太便带着一群人堵在阁楼之下。”
  后面的,便不用在说了。
  李含章一怔,每想到这事竟然还牵连到康熙身上,要是不是他,想来今日自己已经栽了个跟头了吧,老太太千算万算,每想到选的男主角竟然会对她没有兴趣,嘲讽的笑了笑,老太太要是知道康熙早就拒绝过她了,怕是就不会选他了。
  一时之间,李含章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李含章半垂着眼眸,瞧着身上盖着的芙蓉织锦被子,愣愣出神,她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如此大胆,虽说她对于贞操一事,没有像古代女子一般看的过紧,可是她也不愿意自己在别人的布局下,随意与陌生男子苟合,这事,触及到了她的逆鳞。
  看来安逸的日子过太久了,会让人太过善良了,李含章内心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神色,既然要和她撕破脸皮,那自己也不必太过仁慈。
  傅氏瞧她颜色渐渐好转了些许,自己守了一天一夜,身子也是疲乏的很了,便嘱咐了几句,带着侍女回了自己的院子。
  李含章把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雪鸢一人,如今天气渐渐凉了,更深露重,李含章便让雪鸢上来与她一同睡。
  如是往日,雪鸢自不会同意,今日听了李含章的话,便听话的起身去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乖巧的睡在外侧。
  不知是睡的久了还是如何,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雪鸢安静的躺在身侧,见她没有睡意,便下床点了铜灯过来,与她在床上夜话,谈论了半晌,李含章觉着胸前两团软肉有些疼痛,便坐在床上半褪去衣衫,雪鸢举着铜灯,惊讶的捂住口鼻。
  只见昏暗的灯光之下,李含章胸前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两团浑圆之上青紫不堪,除了那手指揉捏留下的青紫痕迹,仔细一看,竟然还有点点牙齿咬颌的印记,可见当时的场景有多么香艳激烈。
  雪鸢语无伦次的说道:“他...他怎么敢?”那黄三,怎敢对小姐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雪鸢瞧着只觉着龇牙欲裂,惊出了一声冷汗。
  李含章淡淡穿上衣裳,没有出声。
  一连几天,李含章都待在小院里,从未外出,简亲王府曾来人,说是二福晋邀请她去京郊庄子上游玩,李含章也只是安排了雪鸢亲自过去推辞,只说是身子不好,怕过了病气给她,等痊愈后亲自上门给她赔罪。
  至于康熙,李含章有意回避,虽都在同一个院子,两人几日也是没有见过。
  翌日,早膳过后,府外的管事匆匆而至,荷月带着他穿过内院,到了李含章的书房外。
  康熙倚在银杏树下,双手抱胸,目光沉沉。
  管事张恒约莫三十岁左右,脸颊清瘦,双眼清明,留着时兴的山羊胡子,略显老气,穿着一身青衣长衫,进入书房内,微微垂着眼眸,恭敬行礼,“见过大小姐。”
  李含章埋首执笔,奋笔疾书,听了响动,便放下狼毫,直起身子,口中轻道:“起来吧。”
  常月端着铜盆上前,李含章净手过后,接过雪鸢递过的月柔布仔细的擦干了双手。
  张恒恭敬的起身后,仍是低垂着头颅,眼角只敢看着李含章的裙摆,又才双手奉上这个月的账本,“大小姐,这是这个季度的账本,请您过目。”
  张恒跟着李含章不过五年,却深得李含章的信任,他为人冷静自持,能力出众,曾经在康熙十二年取得了秀才的功名,
  也正是这一年,这个原本前途光明的读书人毅然投笔从商,来到了李含章身边。
  李含章翻看了几眼账本,便放在一旁,对于李含章来说,账本这种东西可信度不高,特别是在这个没有电脑监管的年代,不过她对于自己的人,基本的可信度还是有的,特别是眼前这个自尊心极其强烈的曾经的读书人。
  张恒少年时学富五车,年少便在家乡颇有才名,后来一路顺风顺带来到了京城,文章审时度势,言辞犀利,针砭时弊,一时之间意气风发,风头无两。
  初到京城,年少自傲,写了几篇抨击权贵的豪言壮语,锋芒毕露,钢过易折,自问才华不输旁人却就此名落孙山,不时有人寻衅滋事,未婚妻被京中纨绔调戏,羞愤自尽,父母无缘无故双双病逝,自此从前追随其左右的才子佳人弃如敝履,才渐渐醒悟了过来,掩改锋芒,一时间已经没有继续考取功名之心,整天浑浑噩噩,一代才子就此陨落,整日饮酒买醉,不复从前。
  后来李含章的酒肆有竞争对手闹事,诬陷其菜品不洁,因着这酒肆平日里对他多有照顾,张恒眼见掌柜的百口莫辩,便出手相助,寥寥几语便戳破了对手的把戏,自此走入李含章视线。
  李含章不忍他埋没了才华,愿意供着他重新读书科考,此人却直言拒绝,言自己再无功名利禄之心,只愿在李含章手下,做一个普通的随从,在世上安身立命。
  前程往事已入过眼云烟,如今他已是大小姐手下总览京畿之地所有商铺的总管事了。
  “小姐可还有其他吩咐?”
  李含章坐在案桌后,淡淡开口,“从今日起,斩断与侯家及其关系亲厚的几家所有的经济往来,若是有人问起,你自寻了理由打发了去,务必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京城我李含章与侯家,从此在无往来。”
  张恒有些疑惑,候氏是府中老太太的娘家,靠着这层关系一直依附着李府,在京中也有着不小的基业,不是前几日才过继了五房的弘少爷,按说三房与五房的关系更加紧密,与侯府也该更胜从前才是,如今却对候家如此,莫不是?
  张恒小心翼翼抬眼去瞧,对上李含章平静无波的眼神,蓦然一惊,“小的明白。”
  等张恒离开后,雪鸢上前,“昨日言高少爷在天香阁宴请朋友,期间拿出了一座洋钟展示,引得众人围观。”
  洋钟是稀罕的东西,整个大清也就只有皇宫中才有几座,李含章因着前世的习惯,有船只去海外的时候,便专门买回来的,到手以后也不敢大肆宣扬,平日里只放在染静阁内,毕竟宫中都没有几个的东西,你若是旁若无人的大肆宣扬,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李含章手指敲打着桌案,闻言微微一顿,嘲讽的笑了笑,开口道:“派个人去顺天府衙门报案,就说恭贺太皇太后明年千秋寿辰的贺礼自鸣钟丢失了。”
  李府豪富,宫中几个巨头过寿辰的时候,都要进献礼物以表心意,太皇太后明年二月份的千秋寿辰,如今便开始准备了,也合情合理。
  雪鸢一惊,若是只是去报案丢失东西都还罢,可要是加了后面那一句话,那李言高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雪鸢有些迟疑,“小姐,您可要想清楚。”
  李含章眼神冷然,“他都不怕死的出去张扬,如今也不能怪我,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李含章从现代而来,的确是不愿意随意打打杀杀的,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不会杀人,相比于自己的性命,她还是更愿意让其他人去死。
  如果不能自圆其说府中为何有此奢侈之物,李家很有可能就会惹上皇家注意,这不是李含章所愿意看见的,一旦惹上上面的人的注意,到时候,很有能死的就不只是李言高一人了,毕竟历史上有沈万三的前车之鉴。
  雪鸢机灵,已让明白了李含章的意思,闻言也不在相劝,出了院门,派了府中管家往顺天府衙而去。
第20章
  ◎单更◎
  顺天府衙得了报案,不敢耽搁,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得知来弄去脉,虽然知道这可能源于家族内的纠纷,可是既然事情牵扯到太皇太后的寿礼上,也就只得当了别人的枪使出去了。
  李言高中午在天香楼宴请了一大群狐朋狗友,炫耀了一番自鸣钟后,收获了一大片艳羡的目光,心满意足的又去了青楼,继续充当冤大头。
  艳春楼的三楼包厢内,如今才入秋不久,房中已经燃起了炭火,整个屋子暖和如春,一旁还端坐着几名乐妓,吹拉弹唱,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几名男子披散着衣物、胸襟半开,各自搂着一穿着轻薄纱衣的貌美女子,推杯换盏,好不快意。
  其中一名脸上有几个雀斑、身材稍显肥胖的男子双手不停揉捏着女子身上的嫩肉,口中笑道:“言高兄,你今日可是出了大风头了,你们瞧见没,言高兄那自鸣钟一出场,罗光那小子眼睛都直了。”
  闻言,李言高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笑了笑,一口饮下,并未出声。
  身边的娇娥提着酒杯,又斟满一杯。
  坐在左侧下方瘦的根竹竿似的男子瞧了瞧李言高的神色,也举起杯子附和道:“罗光那小子仗着自己与宫中乌鸦贵人有亲,平日里很是瞧不起咱哥俩几个,今日言高兄可是恨恨打了他的脸。”
  听了这话,李言高才神色倨傲的开口,“不过是后宫中小小的贵人,虽说如今肚中怀有龙胎,可这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罗光那小子就在咱们跟前显摆了不少时日,今日,本少爷也给他显摆一次,毕竟这自鸣钟,可不是宫中一个小小贵人能有的。”
  这话牵扯到宫中贵人及龙胎上,几人顿时一愣,虽喝了一些酒,可头脑还很清楚,悄然对上眼睛。
  几人好似没有听见他所说的话似的,快速转移话题道:“今日这艳春楼的酒好似与以前的不同啊。”
  身旁的娇娥闻言,不解问道:“公子,这楼里不是一直都是这酒吗?有什么不同啊?”
  几人对视一翻,那男子猥琐的露出牙龈,调笑用手捻起女子娇俏的下巴,“可能是没有姑娘口中的玉露,到底是缺少一丝韵味。”
  顿时,屋内爆发出阵阵哄笑之声。
  李言高握紧手中的酒杯,脸色铁青,又是这样,每次明明是自己的主场,可是不知不觉这群人就无视了自己的话语,让自己成了周边陪衬。
  想到这里,李言高有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正要开口暴怒之时。
  只见屋子被人从门外踢开,几人反应不及,正要开口质问之时,就见几个身穿顺天府衙役服饰的走了进来,腰佩银刀,居高临下的扫视着几人。
  领头之人手握令牌,寒声开口,“顺天府衙办案,桃源镇五块田村李言高可在?”
  桃源镇五块田村正是李家祖籍所在。
  众人一惊,骤然瞪大了双眼,李言高坐在人群最后面站起身来,结结巴巴道:“几...几位大人,不知找小的所谓何事?”
  这几个纨绔公子哥如今躲在人群之中,如鹌鹑一般缩着脖子,已没有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模样,他们家中虽有些家产,可家道也只是平常,在官场中并无关系,所以罗光能仅凭一个宫中贵人便能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
  领头的府衙捕头冷着脸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侧着头对左右道:“带走!”
  “是!”
  身后的衙役张牙舞爪上前,一屋子人赶紧让出一条道路,衙役三步并作两步便来到李言高身边,李言高此时已经没有了刚刚倨傲的姿态,身子步步后退,口中不停念叨,“这是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
  后退之时绊倒座椅瓷器,引起怔怔响动。
  领头的捕头见他似乎有抵抗的意味,走上前来豁然抽出腰间的佩刀,银光一闪,顿时屋内安静的针落可闻,“李言高,你私盗府中明年献给太皇太后的自鸣钟,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回衙门?若是还敢抵抗,本捕头就让你血溅当场!”
  李言高一听,顿时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衙役见此便上前擒拿住他的双手,李言高不停挣扎,“不,不是这样的,这是我府上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献给太皇太后的寿礼了?”
  领头的捕头闻言有些惋惜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觉着他有些可怜,便好心透露一句,“这可是府中管家今日亲自去衙门上报的案,如今这事可能已经上达天厅了。”
  李言高呆愣了一下,口中喃喃自语,“李含章,李含章,你好狠毒的心肠。”
  说罢便倒头昏死了过去。
  捕头可管不了这么多,他的好心也是有限的,吩咐左右,带着李言高走街串巷,堂而皇之的把他押回衙门。
  等他们走后,那群公子哥才战战兢兢的起身,几人对视一眼,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欲望,今日着实是有些被吓坏了,几人虽说平日里偷鸡摸狗,有些不着调,可是也不敢胆大包天,把献给太皇太后的寿礼偷出来炫耀啊,收拾一番,狼狈的出了青楼,各自回家报信。
  不消半刻,李言高偷盗太皇太后寿礼并被顺天府衙抓获的消息传的满城皆知。
  另一头,四房院内,有得了消息的小厮步履匆匆地跑进了李守智的书房,边跑便喊,“老爷,不得了了,高少爷被顺天府衙抓去了。”
  李守智本坐在案桌后看书,模糊听见了小厮的喊声,当即脸色大变,站起身来,“鬼叫些什么,滚进来说话。”
  李守智一贯的注重脸面,他自认是几兄弟间最聪明的,平日里有些瞧不起其他几兄弟,颇有些自命不凡的样子,乍然听到儿子惹了祸事被衙门上的人抓了,也只是觉着不是什么大事,首相想到的是自己的脸面。
  那小厮被呵斥,也浑然不惧,进了屋子便哭丧着着脸,“老爷,不好了,今日少爷本在艳春楼请朋友吃酒,可那顺天府的捕头突然闯了进来,带走了少爷,说是...说是...。”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