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你绝对不要心疼他!”
“他不配!”
“渣男都是虚伪的混账,他们最爱用甜言蜜语蛊惑人心、用不存在的真心拿捏女人!”
“他父亲就是这样干的!”
“而他,作为一只串串儿、一只狗杂种、一只白眼狼,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旦你心软了,他就会求你,甚至,还会下跪、打自己耳光、一次次发誓!”
“渣男最喜欢发誓了,他们的誓言和狗叫没什么两样!你千万不要相信!”
你抓住桔梗的肩膀。
乌玉般的眸子噙满泪水,却死死盯着她。
过分强烈的情绪,让你身体不知觉痉挛颤抖,脸色也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白。
“我知道。”
桔梗声音很轻。
她没有指责你用词激烈。
而是万分心疼地将你搂在怀里,掌心轻抚着你瑟瑟发抖的后背,“别害怕,结弦。”
“我不会相信他,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与我而言,他只是一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纵使之前对他有过怜惜,可终究不能跟你相比。”
“结弦,我们才是一家人。”
“你相信我,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陌生人,就让自己的家人陷入痛苦难过之中,他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你仰起头。
眼中泪水簌簌而落:“……真的?”
“嗯。”
桔梗点点头。
姣好的脸上笑意清浅。
撩起袖口,轻轻擦去你脸上的血泪脏污,“不要哭了,我们未来还有很多很多年,在那长长久久的时间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就如同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
你喜极而泣。
啥负面情绪都没有了。
整个人尾巴都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哪里还管什么犬夜叉、什么黑死牟、什么鬼蜘蛛,跟桔梗勾肩搭背,欢欢喜喜回家睡觉去!
一觉睡到大天亮。
身上的伤口经过处理,已经结了血痂,不怎么疼了。
吃完早饭,你笑嘻嘻亲了下桔梗,在枫没眼看的摇头中,哼着小曲去到了村外的山洞。
然后——
你就麻爪了。
就连神采飞扬的表情都僵在脸上。
——黑死牟还在。
【他怎么还在啊……】
你很苦恼。
却不敢露出苦恼的表情。
“一哥,你饿不饿?”
你放下食盒。
觑着黑死牟的脸色,小心翼翼凑上去。
黑死牟没回答。
六眼鬼目盯着你,眼神讳莫不明。
你莫名后背发凉。
想也不想就撩开袖口,露出干净白皙的胳膊,递到他嘴边:“……要不要试试?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稀血,但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会难吃。”
说着。
你还冲他眨眨眼,嬉笑,“一哥,要不要跟我血肉融为一体?”
黑死牟沉默着。
六眼鬼目稍稍动了动。
这次,他没有拒绝。
抬手抓住你嘚嘚瑟瑟的胳膊。
在你不可置信又惊恐万分表情中,张嘴咬了下去。
你:“……!!”
你瞬间飙泪。
疼得吱哇乱叫。
想要缩回手,却仿佛被钢筋铁骨锢住,根本抽不动。
当场恶从胆边生,也不管什么一哥不一哥,抬手去抠他眼珠!
黑死牟轻松扣住你犯上的手。
你气急败坏。
上去就是一个头槌!
顺势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就着他的脖子就是吭哧一口。
仿佛发疯的比特犬,咬住就不松开,势要咬出一个血洞来。
最后——
你哆哆嗦嗦靠黑死牟怀里。
捧着自己被咬破皮的胳膊,越想越伤心。
抖着用力到抽筋的嘴皮子,冲着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的男人,就是一通抱怨、推诿、加谴责:“呜……好疼啊,我就让让你,你还真咬啊!亏我还总恭敬地唤你为一哥,你都不知道体恤下属吗?”
黑死牟垂眼扫过来。
目光似有深意。
他静静瞧了你很久,才道:“……这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
“我心甘情愿是一回事,可你真的咬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委屈的眼眶通红。
倒打一耙的理由总是那么多,“我心甘情愿,说明我对你一腔热忱,爱你爱得深沉;可你真的咬,那就说明,在你心里,我就是一块随处可见的小面包,你根本不爱我,甚至,都不把我当做后辈、下属……”
“一哥,你狠狠伤了我的心。”
“鬼舞辻无惨都没让我这么伤心过……呜,难过、想死、不想再看这个残酷薄情的世界一眼!”
黑死牟叹了口气。
似是认同了你的鬼话。
抬手拍抚着你发抖的脊背:“这么难过?”
你哭唧唧点头。
黑死牟:“即使是那名叫桔梗巫女,都不能再让你开怀分毫吗?”
你点头的动作一滞。
下意识就要摆出哭丧的嘴脸,重新窝到他怀里哭。
却被他大手钳制住了下巴,六眼鬼目不容抗拒望入你眼底,冷硬的声音直刺入你耳中,震得你头皮发麻:
“但凡你对无惨大人有这么一分真心,何至于此?”
你头皮发麻。
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霎时间,无数狰狞可怕的念头翻腾着涌上心头。
他不是没脑子的鬼舞辻无惨。
明显是窥探到了什么。
下意识就想把他杀了,以绝后患。
你甚至都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反正他根本不可能打得过继国缘一,与其在无望的地狱中煎熬,还不如早死早托生。
也省得造下累累杀孽。
而且,杀他的方法也简单。
只要把这处洞穴毁了,他和鬼蜘蛛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仅可以帮助他,还可以把鬼蜘蛛的死因也推卸到他身上,而你也将对桔梗有交代,完完全全是一举三得!
简直棒极了!
不等你从那种战栗的情绪中下定决心,握住腰上的日轮刀,黑死牟就抬手遮住了你的眼睛:“……结弦,这种眼神迟早会害死你。”
你瞬间清醒过来。
黑死牟的确畏惧阳光没错。
可他是上弦一啊!
从你破坏掉山洞,到他被阳光晒死的间隙,他的能力足够轻松杀你一百次。
再也不敢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你抱着他,害怕地哇呜一声哭起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一哥,你说得都对,是我不知好歹,你原谅我吧!”
说着。
你讨好地亲上他。
手指摩挲着他的身体,嘴里不停说着道歉的话。
“我知道一哥是为了我好,是我太草木皆兵,以至于辜负了你的好心。”
“可是一哥,我也没办法啊。”
“现在的我,只是个普通人,随随便便就会死掉。昨晚,要不是有你在,我别说从那个歹毒的半妖手里活命了,就连被他窥视都察觉不到!”
“我变回了人,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说不定哪天就死在你看不到的角落了……一哥,你能理解这种不安的心情吧?”
“要时时刻刻警惕、时时刻刻防备、轻易不敢有迷茫和犹豫,不然,就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察觉,指不定哪天就会因此死于非命……一哥,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想跟桔梗一起活着……”
黑死牟:“……你就那么喜欢她?”
你脸上满是狼狈泪痕。
闻言,稍稍从他脖子里仰起头,不再避讳谈及桔梗,毫不犹豫点头:“一哥,我跟你不一样。你变成鬼,未来之路在你眼前拓宽,梦想成为触手可及之物;可我不是的。在我变成鬼的那一刻,我就没有未来了,十多年的努力化为乌有,我的人生也随之终结。”
“是她,是她将自己的未来分给我一半,我才可以重新拥有自己失去的一切,才可以活得那么开心。”
“而且,她还很好,一哥,她让我吃软饭,还同意我什么都不干……跟她在一起,我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人。”
黑死牟皱起眉。
他大概是从来没听过这么摆烂的理由。
你意识到这点。
不由得破涕而笑。
凑上去亲住他绷紧的唇,呼吸交融间,手指顺着他的指缝,伸入其中,缓缓攥紧:“瞧,你只是听见,就露出无法理解的、不赞同的目光,可桔梗不一样,她完全接纳了我,不仅帮我变成了人,还允许我做自己。”
“她完全没有嫌弃过我,更不没有对着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她只会握住我的手,告诉我没关系,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人,因为我是她的家人。”
“一哥……”
说到这里。
你埋在到他肩窝里,蓦的哽咽起来。
簌簌而落的泪水落在他紫色蛇纹的和服上,打出斑斑深点,“我曾经失去所有,可现在,我什么都有了。”
“全心全意包容爱护我的家人、触手可及的目标、美好到不真实的未来、坦荡光明的的道路……我好不容易才重新得到这些,真是不能再失去了。要是失去了,我绝对会死,一哥,求求你,看在我们也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份上,救救我吧……”
中间关于发誓、打耳光、狗叫那段,化用了余华的话。
只能说不愧是余华,一阵见血。
其实,“你”也是。
第33章
孙贼儿
你不想死。
也不想发疯。
那留给黑死牟的选择就不多了。
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其他选择。
黑死牟显然也意识到这点。
听着你的哀求,半晌没说一句话。
目光越过你,凝视着山洞口透出的那一方狭窄的天地。
仿佛雕塑般一动不动,任由你讨好求饶……
直到你的手触及绝对领域,他才骤然从沉思中回过神,一把钳制住你真是什么都敢碰的手,六眼鬼目眸色很深,心里却多出几分无可奈何。
“我早就告诉过你,男女情、爱救不了你。”
“救不了就救不了。”
人没希望的时候,就会破罐子破摔。
你也未能免俗。
当场就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丑陋嘴脸,扭着手臂从他掌心挣脱,就要摸就要摸,“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要死,我也只会选择爽死!”
黑死牟:“……”
黑死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
你身后就传来粗粝沙哑的桀桀怪声声:“真下流啊,嘿嘿嘿……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人,如果不是只能躺在地上,我倒可以成全你爽死的心愿……”
他的声音喑哑含混。
却不妨碍你们听的一清二楚。
黑死牟蹙眉。
他出身高贵。
自幼便被当做少主教养。
从来没听过如此露骨淫邪的话,很难不露出不虞的神色
纵然你也黏人,可你到底是个女人,做出什么都正常……
你:“……”
你这才想起来山洞里不止你们两个人。
有心站起来给他一脚,但又舍不得怀里身体精壮劲瘦的手感,便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他脑袋,发出沉闷的咚响。
你才不管他会不会死。
恶狠狠瞪着被烧成人彘了,还贼心不死的蜘蛛,啐了口唾沫:“下流下流,我下你妈的流!”
“作为我们play的一环,闭嘴就是你的美好品德。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狗东西,插尼玛的话呢!无端败坏老子心情!”
“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档次,竟然也妄想跟一哥一个待遇?呸!我宁愿被一哥当小面包吃掉,也不愿意被你碰一根手指头!”
说到这里。
你搂着黑死牟的脖子使劲晃,亲吻啃噬着他的喉结,“一哥一哥,快把他杀了!坟头play,这种一听就非常刺激的玩法,我还从来没试过呢!想必你也没玩过吧,把他杀了,咱们一起玩一起玩~”
黑死牟深深看了你一眼。
随后,无情拒绝了你的下流邀请。
伴随着最后一丝光线从山巅消失,他无视你挽留的尔康手,走到山洞口,瞬身不见。
你目送他离开。
端着点燃油灯,在鬼蜘蛛跟前站定。
乌玉般的眸子居高临下,俯视着还没死的鬼蜘蛛,讳莫如深:“……还真是命大啊你。”
鬼蜘蛛眦着没几颗的牙:“比不得你能屈能伸。”
你没说话。
手中油灯稍倾。
滚烫的桐油立刻淌下下去。
在他吃痛地惨叫中,你慢条斯理道:“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不过,你也不用急着找死,我已经想好了你的死法。”
你忽的顿住。
拾眸望着他,脸上忽的浮出温柔的笑,“安心,我会让你跟四魂之玉一样,为了我跟桔梗的美好未来,发挥尽所有的光和热。”
鬼蜘蛛是个隐患。
别看他现在连满地打滚都做不到,只能任由你捏扁揉圆,可一旦触发剧情,他就会化身比鬼舞辻无惨还能茍的阴沟老鼠,指不定哪天就蹦出来咬你脚趾头。
为了避免这一切发生,你觉得他还是尽快死于非命比较好。
可谁能让他“理所当然”地死于非命呢?
那必须得用上犬夜叉啦!
虽然桔梗说不会喜欢他,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但只要想到,他也可能跟鬼蜘蛛一样,不仅在偷摸走剧情,还恬不知耻觊觎你的桔梗,你心头的火就噌的一下烧起来。
恨不得直接把他们捅成豆腐渣!
你行动力超强。
从桔梗那里要来了能敏锐探查道妖气的式神——蝴蝶。
蹲在山洞里守株待兔。
然后——
你就在蝴蝶的带领下。
抓住了鬼鬼祟祟,冲着村子探头探脑的犬夜叉。
“你不是鬼吗?”
他仿佛见了鬼一般。
骇然瞪大眼,止不住后退,直到脊背贴到树干,压抑不住惊恐叫出声,“怎么可以在白天出来了?!!”
你没有冲他喊打喊杀。
反而,冲他露出一道和善的的笑:“想知道吗?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