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示弱, 针锋对峙,短短几秒,再度拥吻。
秦既南力道有点狠地亲她,把她双手按过头顶, 叶蓁指尖蜷缩,眼尾泛红, 他发梢的水滴到她锁骨里, 冰凉的,令人肩膀发颤的。
她被摁到床上,柔软深陷的床品,他撑起身, 垂眼看她, 眸色让人呼吸发紧。
她轻轻喘气, 心脏快要跳出来, 望着他说:“秦既南,你弄疼我了。”
是手腕, 是嘴唇,他带着情绪地咬, 让她有点儿疼。
秦既南垂眼盯她,指腹按她微肿的唇, 声音像蒙上一层雾:“你也知道疼吗?”
叶蓁睫毛颤了下,低声:“你别这样。”
她仰头主动来亲他,搂上他脖子,黑发顺着肩背垂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唇碰到,温柔了点儿,他扣着她后脑勺,吻得她恍惚。
秦既南放轻了力道,他身上还是很热,把她带得也像烧起来,叶蓁下意识攥住他衣服,入手一层潮湿。
她忽然顿住,偏了下头,他的吻落空。
叶蓁想起来:“等…等一下,你还没…还没吹头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时候还能想起来,秦既南抵着她额头,像是被气得有点想笑:“叶蓁,你故意的吗?”
叶蓁摇摇头,手指挡在他胸前微蜷:“会着凉的。”
沉沉热度和阴影笼在身上,她说这话时声音都有点颤,秦既南盯了她一会儿,她扯扯他的衣袖,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说:“好。”
叶蓁一颗心回到肚里,然而下一秒,身体又凌空,秦既南重新抱起她,往浴室走。
她微惊,环住他腰,浴室内热气未散,她被放在深灰色的洗手台面,身后镜子上氤着朦胧的雾气,模糊不清。
秦既南抽出吹风机,打开按键,把手柄塞到她手里。
叶蓁接住,不知道什么意思,随后他贴她耳朵低语:“宝宝,你帮我。”
暗昧不清的含义。
低磁声音剐蹭过耳膜,叶蓁握着吹风机的手微抖。
秦既南在轰隆隆的热风里,亲她的睫毛,鼻尖,耳廓,圈在她背后的手,隔衣捻开扣子。
叶蓁差点没拿稳吹风机,手指发软,碰过他的脸颊,耳朵,头发。
心悸感泛上心头,他的热息落到颈侧的时候,她揪他的衣服:“秦既南……”
“嗯?”
“可以…了吗?”她已经无力再握住吹风机。
他吻她耳廓,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被风送到她身边:“你做主。”
吹风机从她手里掉下,像手机一样,砸到洗手台里。
秦既南手穿过她的膝盖,把人抱在怀里,紧张和对未知的不确定侵袭了她整个人,她缩在他怀里,仰头和他接吻,热意灼心。
后背碰到被子,叶蓁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她轻咽口水,眼睫湿漉漉的,秦既南低头,用手贴她粉白的脸颊,少女整个人都好像泛着艳光,天真又纯情,勾人得要命。
“会疼吗?”她轻勾他的手指,睫毛不自然地眨了下。
秦既南顿了下,怀里人眸中全是依赖和紧张,好像很害怕,又好像有点局促,勾着他的小指,轻轻发颤。
他反扣,和她十指交叉,连日来的闷气好像在顷刻间消散。
他低下身亲她的眼睛:“很怕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我去洗澡。”他还是对她心软,拉下她衣角。
叶蓁手指紧张得发白,吞咽口水,听到这话,主动搂上他脖子,小小声:“秦既南,我想试试。”
对未知,她是有点害怕,但因为是他,所以并没有那么担心。
他们会生气,会吵架,会冷战,会用言语激怒对方,可也像她对小姨说的那样,她知道秦既南喜欢她,好喜欢好喜欢。
她也是。
人生潮起潮落,仰慕永恒。
秦既南定定地看着叶蓁,眉眼深邃墨黑,她被看得想盖住自己眼的时候,热烈的吻落了下来。
房间内的灯随之变暗,她的感官被占据,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秦既南总是说她单纯,她于这些的确是一窍不通,所有的第一次的体验,都是他带给她的。
更陌生的,新奇的,让人头脑发懵的。
轻轻咬着唇,眼尾泛红,入目是男生的肩,线条干净利落,秦既然穿衣服时并不大容易看出身材,脱了衣服就看得出分明的肌理。
叶蓁下意识用手去挡眼,秦既南却故意拉下她的手,让她看着自己。
她在宿舍里洗过澡,现在却出了一身的汗,他也是,低头亲她,亲她冷白伶仃的锁骨,亲她心跳颤抖的位置。
呼吸难畅,好像发烧的并不是秦既南,而是她。
她攥紧他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指腹,秀致的眉头蹙起,他哄她,温柔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说话,声息沉热。
叶蓁能感受到,秦既南很照顾她,很温柔,但动作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扣着她的手,十指深陷,压进枕边。
她眼里沁出点泪,没法冷静,理智都被抛却在大脑之外,肩膀止不住地蜷缩。
新雪一般纯净的艳,惹人理智破碎。
秦既南抱起她,吻她眼睫上的泪水,把手递过来,她咬着他手腕啜泣,呜咽着喊他的名字。
少女失力,声音低低软软的,不似平时,不似几小时前在车里,指着他的鼻子骂。
她骨子里倔强,惹他生气时是真生气,可她一垂眼,他就心软。
秦既南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救了。
他额头抵着叶蓁深陷的颈窝,汗滴到她身上,光线明明暗暗,把她弄乱。
他真是坏透了,她哭,他温柔地吻掉她的泪水,却对其他的置若罔闻。
窗帘拉着,看不清天色几何。
一开始,叶蓁的手机还有信息和来电声,都被尽数忽视掉,后来,她的手机也安静了。
全世界好像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累到失语,嗓子都哑了,无力地躺在秦既南怀里,连掀眼皮瞪他都多余。
秦既南手腕上被咬出深深一圈牙印,他没管,反而去揉她通红的眼角:“宝宝,给你洗澡好不好?”
她身上一层汗,理也不理他。
秦既南捞过一张毯子,抱她去浴室。
叶蓁全程困意沉沉,歪在秦既南怀里,她衣服早不能穿,身上套了件他的圆领卫衣,长度盖过大腿。
秦既南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耐心的时刻,给她吹一头及腰长发,他第一次知道女孩子的头发这么难吹,要吹这么久,暖呼呼的热风让怀里昏昏沉沉的姑娘直接睡了过去。
卫衣是黑色的,穿在她身上过分宽大,领口松松散散,雪白皮肤上布着星星点点的痕迹。
他指腹轻轻碰了下其中一道有些深的痕迹。
啧,估计挺难消。
她醒来必然又要闹脾气。
套房里不止一间卧室,头发吹到全干,秦既南把人抱到另一张床上,关上卧室门,他走到阳台懒懒散散地点起一支烟,给luna打电话。
深夜,luna接到电话,张口就骂:“秦既南你没事吧,大半夜给人打什么电话?”
秦既南笑了下,好脾气问:“睡了吗?”
luna轻咳一声:“没睡,怎么了?”
她做服装设计的,打十几岁起作息就是夜猫子,白天不睡晚上也不睡,快猝死了才昏睡个几天几夜。
秦既南温声说:“靳玥姐,想麻烦你件事。”
luna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秦既南,你给我好好说话,喊什么姐,跟你们说过一万遍不许喊我姐。”
“好。”秦既南夹着烟的指骨点了下栏杆,“你店里现在还有人吗,我想去买条围巾,或者丝巾。”
“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为这?”
他“嗯”了一声。
luna目瞪口呆:“秦既南,你是不是有病,想买围巾明天白天不行吗?”
“所以你店里没人了?”
“废话,谁家好人服装店开到半夜十二点。”
秦既南微微思索:“你在哪,我去找你拿钥匙。”
luna觉得荒诞:“不是,阿既,你为什么非得现在要围巾,我明天上午十点开门,你到时候过来拿不行吗?”
“不行,我女朋友明天早晨要上课。”
电话那头瞬间噤声。
片刻,luna语气诡异:“你真是个人啊……”
“这样吧,”她想了想,“看在蓁蓁的面子上,我送她一条丝巾,前几天我刚从英国买回来的,包装都没拆,国内没有的款式,人小姑娘被你祸害成什么样儿了……”
秦既南笑笑:“多谢,我按原价十倍赔你,加来回机票费。”
luna愉快扬眉:“那就却之不恭了,你把地址发我,我叫个闪送现在送过去。”
挂掉电话,秦既南微信把地址发给了luna,回到卧室,少女侧躺睡着,呼吸沉沉,两只手搭在枕边。
他伸手拨她凌乱的长发。
她皱了皱鼻子,没醒。
他垂眼笑,很想把她弄醒,但又有点儿不舍得,最后只是低头亲了亲她睫毛。
叶蓁这一觉睡得有点沉,一开始有点晕,后面像被人抱在怀里,闷闷的热,她不适地翻身,习惯性蜷成一团睡觉,那人便从背后搂她。
她太困了,索性放弃挣扎,把胳膊伸到被子外透气。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吵醒是一串刺耳又熟悉的闹铃,叶蓁被强制唤醒,根本睁不开眼皮,她皱着眉把脸埋进枕头里,身边人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一松,他下去找到她的手机,关掉了扰人的闹铃。
叶蓁松了一口气,准备继续睡时,有人过来抱她,捏她鼻尖:“蓁蓁,起床吗?”
她闭着眼,没睡醒,鼻音倦倦:“困……”
秦既南笑,他身上还是有点热,碰碰她的脸:“那我帮你请假?”
叶蓁稍微清醒了点儿,她勉强睁开眼睛,揉揉眼睛,有些茫然地盯着眼前的昏暗。
窗帘遮光效果太好了,房间里像静谧的黑夜一样,床头灯带静静映着淡黄的睡眠灯。
很多凌乱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
叶蓁扭头看向靠在床边的人,他挑眉看她,她顿了顿,哑着嗓子挤出几个字:“秦既南,你混蛋。”
秦既南把人抱起来,额头抵着她肩低笑:“好,我混蛋,还疼吗宝宝。”
叶蓁做不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跟他聊,推他,偏他还慢条斯理地说:“昨晚你睡着时给你涂了点药,你今天是不是只有早八这一节课,要不然别去了。”
“你别说话了。”她有点崩溃地去捂他的嘴。
秦既南的热息洒在她的手上,他眼里带着笑意,按开手机,把时间亮在她眼前。
七点三十分。
她实在起不来去上这一节课。
手机里有一串的信息,叶蓁找到梁从音的微信,请她上课时帮忙请个假。
秦既南伸手开了灯,防止她在昏暗的地方看手机看坏眼睛。
叶蓁瞥了他一眼,依次回过去信息,跟程锦解释时,程锦直接发了个我都懂的表情包:【姐妹,不用解释。】
秦既南在她身后闷闷笑出声。
她关掉屏幕,脸皮薄:“不许看。”
“好,我不看。”他纵容地吻了吻她的耳廓,“饿不饿,吃饭还是再睡会儿?”
“你退烧了吗?”她突然想起来,在他怀里转身,手背贴他的额头。
他的皮肤还是有点儿烫。
叶蓁清醒,掀开被子想下去找体温计,又被拉着手臂带回去,他隔衣圈着她的腰:“等会儿。”
她愣了下,感觉到什么,脸颊发烫:“秦既南,你放开我……”
“你招我的。”
“我没有。”
他视线看向她身上潦草的卫衣,领口晃荡着曲线,胳膊藏在袖子里,又白又直的腿露在外面。
“好软。”他低头亲她的唇,“宝宝,你怎么哪儿都这么软。”
叶蓁攥着他衣服上的肩线,想捂住耳朵和眼睛,偏偏无处可逃,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起床。
洗手台镜子里,叶蓁歪头,一眼就看见了脖子上的痕迹,她抿抿唇,想着幸好请假了。
否则她毛衣并不是高领,根本遮不住这些令人浮想联翩的红印。
洗漱完出去,门口刚好有服务生敲门送来洗好烘干的衣服。
她昨天穿的毛衣和牛仔裤,在被弄乱之后,此刻又变得干净整洁。
叶蓁抱着衣服进浴室换,弯腰套裤子时,忽然想起秦既南昨晚在她耳边压着声息,问她下次能不能穿裙子。
……
她又用凉水洗了个脸降温。
推开门,秦既南也换好一身衣服,一如既往质感和剪裁都很好的连帽卫衣,黑发白肤,清朗飞扬的少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