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澹帮了自己两次，林西乔觉得他并不像外界所说的是流氓地痞，最多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烂人。
可这些照片似乎都在证明之前校园论坛里的帖子是真实的。
林西乔选择把照片都删了，当作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陆澹毕竟曾经帮过自己，这点就已经足够了。
另一边。
昏暗的街巷里，男人被一拳打趴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了一团，向自己面前的几人求饶了。
“别打了，求求你们。”
刚才他猥琐那个小妞不成，被一帮多管闲事的路人赶走，在路过暗巷时却被身后的人一脚踢了进去，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手上拎着的酒瓶碎了一地，玻璃屑扎了自己一手。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刚要从地上爬起来，被人从身后抓住了衣领像逮小鸡一样提起来。
“做什么做什么！”男人嘴里胡乱地叫着。
几人围了上来，将他挟持进了巷子深处。
陆澹让许弈把他转过来，一拳挥了过去，男人还不如沙包抗揍，毫无还手之力栽了下去。
男人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打，蜷缩在地上求饶。
“现在酒醒了吗？”陆澹薅着他的头发问道。
男人满脸是血，但这些都是他自己手上的血，他害怕再挨打，用手挡着脸颤颤巍巍地说：“醒了醒了，我已经醒了。”
池木原踹了他屁股一脚，“真的醒了吗？刚才发酒癫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怂了。”
男人望着面前三个看起来像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顿时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对不起，刚才我是失心疯了，我不应该拦着那个女孩子。”
他不住地求饶，“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对不起，放过我吧。”
陆澹蹲在他面前，用漆黑深邃的眼睛直视男人，慢条斯理地问：“哪只手碰了她？”
“什、什么？”男人喉结滚动，惊恐地看着他道。
“听不懂人话吗，哪只手刚才碰到她，左手还是右手？”陆澹笑了。
他轻飘飘地拍了拍男人的脸，“说不出来？那就算你两只手吧。”
男人猛地摇头，结结巴巴地补充：“是、是右手，不不不对，是左手。”
“到底是哪只手？”池木原不耐烦地问道。
“是左手，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这里附近有监控摄像头，如果我出事了，你们也跑不掉。”
陆澹起身，白色的运动鞋踩在了男人的手腕上，鞋底逐渐施加力气。
“你想到了哪里去了大叔，我们只是想找你聊聊天，没想把你怎么样。不过你的这只手——”
“啊啊唔！”
许弈嫌他吵，随手拿起一块抹布塞了过去，男人凄厉的喊声被堵在了喉咙里。
*
“妈妈你回来了！”
林西乔刚回到别墅门口，杳杳就像个小炮弹一样从房子里跑了出来。
林杳杳抱上了妈妈的大腿，往妈妈的身后看了一眼，发现空无一人后，仰着脑袋有些失落地问：“爸爸呢？他没有和妈妈你一块回来吗？”
林西乔摸了摸她的脑袋，“爸爸出差了，还没有回来。”
“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爸爸是不见了吗？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杳杳？”她追问道。
天知道那个该死的男人在哪，林西乔也觉得很头痛。
“他……他出国了，国外和我们有时差。”她只能先骗着杳杳。
林杳杳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妈妈说谎，爸爸以前出国也会打电话回来给家里，为什么这次没有，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为什么要骗我。”
撒一个谎话就要用无数个谎话去遮掩它，如果她们迟迟找不到江逾白，杳杳迟早也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林西乔叹了一声，蹲下来抱着杳杳。
“杳杳，我答应你会尽快把你爸爸找回来的，好不好？我需要时间，你爸爸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藏着呢。”
林杳杳还只有四岁，她对穿越到过去的概念很模糊，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妈妈的学生时代。
她听后懵懵懂懂地点了一下脑袋，张开双手搂着妈妈的脖子。
“要抱抱。”
林西乔抱起她，目光留意到杳杳身上穿着的粉色公主纱裙，顺其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这个裙子是谁给你买的呀？”
杳杳：“是外公送的。”
她愣了一下，父亲的审美还是一如既往，这种样式的小裙子在她的记忆力曾装满了一整个衣柜。
“那杳杳喜欢吗？”
林杳杳点头如捣蒜，欢快地晃着小腿，“喜欢~”
林励手里拿着平板翻看财经板块的头条，半天没有听见杳杳的声音，他有点不放心。放下了手里的平板，打算到外面去看看，直至听见门口的玄关传来了杳杳的笑声。
“杳杳？”他喊道。
“外公，妈妈回来了！”林杳杳和妈妈一同换鞋。
林励站在房子中央，看到小女儿散到肩膀的头发马上板起了脸，“你看看你现在穿的衣服，裙子这么短，还有没有一个名门淑女的样子。”
……
林西乔怀疑父亲还活在上个世纪。
“在学校里您强制要求所有学生都必须穿校服，现在已经是周末了，我不在学校，为什么还要遵守这项规则。”林西乔反驳道。
林励不敢置信地看着同自己顶嘴的小女儿，“我让你注意着装是为了林家的脸面，别让外人看了笑话。我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反正回到家里，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您完全不需要在这种琐碎事上操心。有这个时间说教我，您去关心一下南希会更好。”
到底是一家人，林西乔知道怎么戳父亲的肺管子。
林励气呼呼地指着小女儿，“你——”
他没想到有一天，连小女儿也开始学着大女儿的样子顶撞自己。
“乔乔，我知道你一向很乖，很听话。是不是南希教你这么顶撞我的话？你不要听你姐的话。”林励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尤其外孙女还在这里，就更不能随意发火了。
她摇头，“不是，和姐姐无关，是我自己想说的。”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上楼了，我要休息一会，下午还要上芭蕾课。”
林西乔说完以后，牵着杳杳的手从父亲身边走过，顺道带走了桌子上的糖炒板栗一块上楼。
“你给我站住！”林励在她身后喊道。
林西乔动作不停，加快了上楼的脚步。快步回到房间以后，她转身合上了房门，并将门反锁上了。
林杳杳小朋友的表情还有些懵，她不知道刚才外公和妈妈在吵什么，只是感觉外公很生气，说话声音比平时和自己说话大了好多。
“是妈妈和外公吵架吓着你了吗？对不起呀。”回到自己地盘上的林西乔把行李包随意扔到一边，把杳杳抱到了软软的沙发上。
杳杳睁着亮闪闪的大眼睛，“没有吓到，不想妈妈和外公吵架。”
林西乔忽然想起了杳杳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犹豫了一下问：“宝宝，你觉得妈妈和外公的关系好吗？”
“妈妈很少提起外公外婆，也很少打电话，杳杳只在过年的时候才会见到他们。”杳杳诚实地回道。
小说原剧情关于她的结局和杳杳对未来生活的描述重叠了，林西乔坏事做尽，家人不待见她，最终沦为家族的透明人，需要联姻巩固地位才会想到她。
林西乔有时候会好奇未来的自己，如果她努力和白小花打好关系，不再干涉东方夜渚和白小花之间的事情。她改变了小说剧情的走向，那以后还会遇见一个叫江逾白的人吗？
没有江逾白，联姻就不成立，那她还会有一个像杳杳这么可爱的女儿吗？
不说那么遥远以后的事情，就光是现在，杳杳突然地出现在她的身边，是否也会意味着有一天她也会突然消失，回到那个属于她的时空。
对于林西乔来说，未来充满了未知数，由她引发的蝴蝶效应已经开始生效了。
她捏了捏杳杳的小脸蛋，亲了亲她的额头：“好，我知道了。”
林杳杳抱着温热的栗子递了过来，“妈妈吃栗子，然后我也想吃。”
“所以你是想让我给你剥吧。”林西乔好笑地捏开了一个栗子壳，把栗子果肉塞进女儿的嘴里。
林杳杳感觉自己的小计谋被识破了，不好意思地眨眨眼。
“我剥不开，太硬了！”
林西乔低头研究了下，貌似这次买回来的糖炒栗子口子都没开好，比较难剥。就算是大人的她，也要花费一点巧劲。
“那我给你剥开吧。”
林杳杳：“妈妈你怎么不吃？”
甜滋滋的软糯粉嫩的栗子肉源源不断地送进嘴里，她像仓鼠一样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林杳杳感觉这一刻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孩子，栗肉甜甜的香香好好吃，但她很快就发现只有自己在吃，妈妈几乎都没怎么张过口。
再又一颗栗子肉递过来，她摇头，小手把栗子肉推回去。
“妈妈吃。”
第20章 第20章
◎唔唔唔…是挺厉害的◎
“我吃过了，但是要保持体重，不能随便吃。”林西乔为了保持身材，甜食和重油重盐的食物一直在她的黑名单上，偶尔吃一吃还可以，但必须要控制好量。
舞者必须要管的住嘴，保持身材是基本要求。体型要保持纤细，不光是为了视觉美感，这样她跳芭蕾时舞蹈动作会轻盈一些，老师每周都会让自己的学生上秤，如果超过了预期体重，就会被勒令减肥。
林西乔一向对自己的身材管理很严苛，不存在暴饮暴食。
林杳杳听了以后有些愣住的样子，低头轻轻掐了一下妈妈手臂上的肉，并说：“妈妈一直都是瘦瘦的。”
“因为妈妈要跳舞呀，你见过妈妈跳舞吗？”林西乔把最后一颗栗子喂给了杳杳。
然后摸了摸，她鼓起来的小肚子。
嗯，应该是吃饱了。
“见过！妈妈像天鹅一样，好漂亮。”林杳杳从沙发上蹦起来。
然后从沙发滑溜到地上，赤脚踩在地上，模仿妈妈跳舞的样子。
她的手脚还有些不协调，双腿控制不好平衡，跳起来有些摇摇晃晃地样子，不大像天鹅，倒像憨头憨脑的小鸭子。
林西乔觉得挺有意思，看了一会，大致明白了杳杳是在模仿《胡桃夹子》里的选节。
不过，她倒是发现了，杳杳曾经学过一点薄弱的基本功，应该是未来的自己教她的。
“杳杳，我教过你练过基本功吗？比如像这样——”
林西乔在地上滑开了一个笔直的劈叉。
她的柔韧性很好，软开不是问题，但力量不够，每次都要在力量训练上花费不少时间。
林杳杳点点头，也学着妈妈的样子在地上劈叉，她继承了母亲体软的特质，不需要怎么压，身体就自然贴到了地上。
这还只是最基础的动作，之后林西乔再示范了好几个动作，压前躯，压小胯和青蛙趴，女儿都顺利地做到了，这些基本难不倒她。
“上过芭蕾课吗？”林西乔询问。
林杳杳：“上过。”
“我下午要上芭蕾课噢，你要一块去吗？不去的话，你下午就自己在家玩，等我晚上回来。”
林西乔是大课和私教课混着上，练舞机构似乎有幼儿芭蕾课，她下午领过去问问。
妈妈要上学，周末好不容易回来两天的时间。
林杳杳自然想时时刻刻地黏着妈妈，不想分开，她兴奋地举手说：“去！”
“那我可以和妈妈一块上班是吗？”
“额，可能不行。因为我上的课程对你来说有点难，不过休息的时候我会去看你。”
下去到了舞室，林西乔领着杳杳找前台咨询，有没有幼儿芭蕾班。
结果还真的有，刚开了几个低龄班，报名的小孩子不多，这个时间段刚好有一个班在上课，就在平时她上大课的舞室旁边。
林西乔爽快地给杳杳报名了半学年的芭蕾课，和自己过来练舞的时间节点都重合上。
此时临近上课，她带着孩子匆匆忙忙地赶过去，幼儿舞蹈室外已经聚集了一群带娃的家长。
对比起其他家长，林西乔感觉自己不是很负责任，她们都拎着大包小包。孩子的水壶，毛巾，衣服鞋子还有绑头发的头绳，一应俱全，她就只拎着平日里自己学舞的背囊就过来了。
来到这里以后，才后知后觉忘记准备杳杳的练功服了。
匆匆带着杳杳去买了软鞋，幼儿芭蕾对于鞋子的要求不是很高，时间紧先凑合买一对入门级别的新手鞋。
然后林西乔就看到了别的小朋友的妈妈们各显神通，给自家孩子扎起了头发。
“杳杳，你放心，别的小孩子有的，你也有。”她让杳杳先坐在地上，在包里翻出了其他头绳。
林西乔没有多少帮人扎头发的经验，马马虎虎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给杳杳绑头发。
所以初次的成果，有种蓬松的丑。
带娃的第一件难事，给孩子扎头发。
林杳杳捏着小镜子，望了一下自己头发隆起的一大块发包陷入了沉默。
“妈妈，这个不太好看。”她小声道。
最终还是林杳杳自己把头发扎起来了，她的手法比林西乔熟练，勉勉强强把头发扎牢了。
有其他家长注意到了角落里手忙脚乱的她们，两人长的很像。但因为林西乔过于年轻，看起来还只是稚嫩的学生，自己也穿着练功服，看起来像是过来练舞的，先入为主代入了是姐妹俩。
“你们姐妹俩都学芭蕾吗？”有位妈妈按捺不住的凑过来问了。
林西乔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攀谈，家长之类围绕着孩子聊天。
“是，我们都一起学，她是初学者，你的孩子呢？”
“她学了小半年，说很喜欢跳舞，所以就继续让她学了。”家长又和林西乔攀谈了一会。
直到上课铃响，走廊外所有的小朋友都要进去上课，林杳杳朝妈妈招了招手，和同学们一起进了教室。
林西乔看着这一幕，难以想象，她这么早就体验到了送孩子上兴趣班是什么体验。
她不大放心，和其他家长一样在趴在窗户上偷窥，这一刻，林西乔完美的融入了老母亲这一角色。
刚才和她搭讪的那位家长叹了一声，“虽然不是第一次送她上兴趣班了，但新学期开学总是忍不住留下来想看看孩子的表现。”
林西乔深有体会的点头，在女儿转头看向窗户这边时，她扬起了一个微笑，在玻璃窗前招手。
林杳杳眨了眨眼，很快就转回头继续听老师的教学内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