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青梅她不对劲——长青鸢【完结】
时间:2024-02-03 14:41:11

  眨眼间,“轰——”的一声闷响,原本按住齐楚昭灰色庞大的身躯,直接倒地不起。
  孔靖瑶赶紧跑上前去,将齐楚昭从灰狼的身下拖了出来,看着他鲜血淋淋的双腿,担忧地询问:“你现在感觉如何?腿还能动吗?”
  “嗯……”齐楚昭表情痛苦的点点头,“只是些皮肉伤,没什么大碍。倒是你,有没有事?”
  孔靖瑶看着他腿上都已经看见白骨的伤口,吸了吸鼻子,“你怎么这么傻?看到狼来了,怎么不跑?!”
  齐楚昭双手撑着地,艰难地挪了挪双腿,自顾自地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故作轻松道:“我跑了,你回来跟它撞上了怎么办?我还不是一样要回来救你,怪麻烦的,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杀了它……”
  孔靖瑶望着他受伤的双腿慢慢憋红了眼眶,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尽知道逞强。刚刚要不是她及时回来,要不是她恰好会武,今日齐楚昭极有可能就要交待在灰狼的嘴下了。
  他从小就是这副性子,明明自己只是血肉之躯也会受伤也会痛,却在面临危险之时,只会问她怕不怕,疼不疼。
  思及此,孔靖瑶背过身去偷偷摸了一把眼泪,继而撕下两条干净的衣摆,埋着头,一言不发地一圈一圈为他包扎起来。
  齐楚昭见孔靖瑶半天没有说话,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余光扫到她刚刚带回来的野果子,“你刚刚去找到什么了?”
  孔靖瑶心中郁结,口中却还是瓮声瓮气的回答:“苹果。”
  齐楚昭佯装惊讶地张大了嘴,“是吗,我刚刚就是因为肚子太饿了才会失手,你给我那两个过来好不好?”
  “不好。”
  又沉默片刻后,孔靖瑶补充道:“还没有洗过。”
  终于,双腿都包扎好了,金疮药也开始起了作用,血已经止住。
  孔靖瑶对齐楚昭这个不爱惜自己生命的做法依旧生气,心中却反复念着他刚刚说自己饿了的话,犹豫了好一会儿,从地上拾起几个散落苹果,朝着树林里走去。
  齐楚昭急忙叫住,“你去哪儿?”
  “洗苹果。”
  就在孔靖瑶即将要转身的时候,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传来,她怔怔顿住脚步,望着不远处掀起的滚滚浓烟,喃喃道:“看来是不需要我去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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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晴天霹雳◎
  果然, 孔靖瑶说得没错。
  不多时,陈泽晋就带着大队人马从茂密的丛林中冲了出来。
  当他看到齐楚昭满身狼狈地瘫坐在地上,急匆匆地翻身下马, 就朝他所在的位置跑去。
  现在的齐楚昭早已没了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模样,出门时冠以银冠的发髻, 早已在他跌落悬崖之时被树枝勾得乱七八糟,还有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烂,完全没有了它原本精致的式样。
  陈泽晋心中又愧又气,却又在余光扫过齐楚昭委屈巴巴得望着孔靖瑶时,不由兀自发笑。
  难得他齐楚昭也有被人治住的一天。
  转而陈泽晋发现一旁躺着的庞然大物, 目瞪口呆得望望浑身是伤的齐楚昭,又震惊地望望同样脏兮兮的孔靖瑶。
  “这, 你们俩杀的?”
  齐楚昭清了清嗓子, 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始奉承起来,“是庆阳郡主临危不惧, 急中生智, 以一颗小小石子将其打到的, 我只是在郡主打到之后收了个尾……”
  孔靖瑶气还没消,对着陈泽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柔软的目光冰凉地掠过一旁的齐楚昭,低声道:“都是齐将军的功劳, 我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闻言,陈泽晋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跟齐楚昭偷偷使了眼色:你小子完蛋了, 听到没有, 刚刚庆阳郡主叫你齐将军, 看来这次是真生气了!
  齐楚昭无奈瘪瘪嘴:既已如此, 也只能之后尽力补救。
  两个狐朋狗友,眉来眼去半晌,才想起来此的正事,陈泽晋赶紧命人将步辇落在孔靖瑶的身旁,“庆阳郡主,一晚上惊心动魄想必也是十分疲乏,惩处作恶之人的事务,就请交予我和煜恒即可。”
  孔靖瑶点点头,“好,那便劳烦陈少卿和齐将军了。”
  陈泽晋随手点了几个功夫好一些的侍卫,“郡主客气了……那便请郡主先随步辇回去行宫,辰王一直非常担心您的安危。”
  孔靖瑶立在步辇边朝陈泽晋福身,“感谢少卿体贴,那庆阳就先行一步了。”
  一直到步辇被内饰抬起,孔靖瑶也未再多看齐楚昭一眼。
  两人目送这孔靖瑶离开之后,陈泽晋一脸坏笑地靠近捅了捅齐楚昭的腰窝,“昨晚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可有发生些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齐楚昭用浑身上下尚能活动的脑袋,重重砸向陈泽晋的脑门,“砰”一声闷响,陈泽晋前额很快就红了一片。
  陈泽晋心痛地按着自己微微鼓起的额头,嘴上依旧不依不饶,“看来是害羞了……”
  就在齐楚昭又要袭来之时,这次他终于学聪明了,身法灵活地朝旁边一跳,果然,齐楚昭扑了个空。
  陈泽晋在一旁捧腹幸灾乐祸,“哈哈,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武功盖世的齐将军?”
  “滚滚滚……”齐楚昭也懒得跟他贫。
  “不过,话说回来……”陈泽晋忽然收敛起了自己吊儿郎当的表情,一脸严肃地坐在齐楚昭身旁,“昨夜,我们兵分两路之后,我跟商语薇先一步回到了行宫,就在我准备将墨先生袭击我们之事上报皇上之时,墨先生跟三皇子先一步向皇上负荆请罪。”
  “他们进去没多久,皇上也将我叫了进去。我进去时,皇上正在如获至宝一般,将两个巨大的麋鹿的鹿茸持在手中反复翻看。后来通过他们来往的话语之间,我大概了解三皇子和墨先生跟皇上说了些什么……”
  “三皇子明面上是在请罪,暗地里一开口就在为墨先生邀功,他说,墨先生前些月就听闻这座山中有皇上炼丹时缺失已久的一味药,是一种非常珍稀的麋鹿茸。而他们昨晚恰好有幸碰上一头麋鹿,且这头麋鹿并非寻常麋鹿,它乃是一头身怀足月之胎的母鹿,而墨先生之前久听明月天尊说过,这时候麋鹿茸如果能生取功效为极佳。所以昨晚墨先生才会不顾危险在猎场莽撞追猎,他也只是一心想要帮助皇上达成万寿无疆之愿,却不料惊到了蓝营的马匹,那时天太黑了蓝营马止不住地疯跑,于是才会不下心踏入了周围猎户布下的陷阱,致使齐将军和庆阳郡主跌入山崖……”
  陈泽晋越说越激动,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慢慢抑制住自己快速起伏的胸口,“你听听,你听听,他们就仗着当时没有第三方人证在场,就可以如此的瞎编乱造,当时我望着三皇子和墨先生满脸的愧疚之色,都不得不佩服他们精湛的演技!”
  “那时候,皇上满心满眼都是三皇子和墨先生献上的麋鹿茸,全然不在意你和庆阳郡主的安危,反倒还教育起我,让蓝营要大度,不要揪着一个小小的意外,就大做文章,扰乱朝堂安宁!当时,我就是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那话听得我当时就郁气上涌,差点就要血溅当场了!”
  齐楚昭偷偷扫了一眼旁边候着的侍卫,示意陈泽晋小心祸从口出。
  陈泽晋立即会意噤言,齐楚昭又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腿,“我们先回吧,一切还需回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陈泽晋扫了一眼躺在一旁的灰狼,“你们几个,将这个猎物抬回去。”
  “是。”
  *
  回到行宫之后,御医给齐楚昭检查了身上的伤势后,都非常震惊,“不愧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这体制就是跟京中的王公贵族不一样,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还被灰狼袭击,却只是收了一些浅显的皮外伤,完全没有伤及筋骨,可谓是奇迹!”
  刚刚他看着自己满身是血,一路上都没敢挪动半分,如今听了御医的话,他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还真是,除了表皮伤的划伤,基本已无大碍。
  齐楚昭想起了同他一起掉下悬崖的孔靖瑶,虽然那时她看上去并无大碍,但是他之前看到过受内伤而亡的人,也是表面无碍,实则五脏六腑早已破裂药石无救,他焦急的询问道:“庆阳郡主那边呢?”
  御医笑笑,“请齐将军放心,庆阳郡主连擦伤都没有,只是受到了些惊吓,臣已为郡主开了一些安神汤,休息几日便无大碍。”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齐楚昭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就在此时,陈泽晋满脸笑意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挥挥手让周围侍奉的下人和御医都退了出去,自顾自搬了一张凳子坐在齐楚昭的床边,他脸上的笑意渐盛,“你猜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碰到谁了?”
  “说。”齐楚昭并不想跟他白费口水。
  陈泽晋无趣地斜乜了齐楚昭一眼,“哎呀,我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魏公公,我当时正为找不到法子出昨晚的那口气而郁闷着,结果魏公公一看到我就跑来道喜,我就问他,公公,何喜之有啊?你猜他怎么说?”
  齐楚昭干脆不理他,正欲躺下,被陈泽晋一把拉了起来,“我千里迢迢来给你报喜,你就不能迁就我一下?”
  “不能。”
  “行吧,魏公公他说啊,皇上看到你猎的那匹狼大为震惊,上一回皇上见到猎狼的还是在自己小时候,大临国力最为昌盛的时候,见到先皇猎过一匹。皇上对此表示非常欣喜,他觉得这匹狼就是预示着,我们大临马上就要回到国立最强盛的时候,所以皇上决定要将这次狩猎的首位颁给你!”
  陈泽晋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一巴掌重重拍在齐楚昭的肩头,“煜恒!恭喜你即将要心想事成了!我给你带来这么好的消息,是不是值得让你在满庭轩大摆三天筵席,犒劳犒劳我!”
  齐楚昭对此也有些吃惊,虽然他直到青营在七皇子的带领下直接放弃了比赛,但三皇子今晨不是还因为猎得一头麋鹿被皇上夸奖了,思来想去着头筹的位置怎么也落不到他们蓝营的头上。
  他有些狐疑的望着陈泽晋,觉得此事并不像陈泽晋表面上说得那么简单。
  陈泽晋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那里逃得过齐楚昭毒辣的眼睛,挣扎几息之后终是忍不住和盘托出,“这……其实就是皇帝想要息事宁人,给你一个最高的奖赏,希望你也能够不再揪着三皇子昨晚胡闹之事不放,不过就是一个溺爱儿子的父亲,给受害之人的一点补偿罢了。”
  昨晚墨先生威胁他时丑恶的嘴脸犹在眼前,思及此,齐楚昭不禁冷哼一声。
  陈泽晋自是知道齐楚昭心中有气,继续宽慰道:“魏公公都来亲自跟我说这事了,你想他是谁啊,是在皇上身边陪伴了三十余年的老人了,很大程度上,他就是皇上的隐含之意的传话筒……这次你就算对三皇子和墨先生有气,也只能生生咽下去,毕竟这次我们来参加狩猎的初衷就是为了拔得头筹,即便是过程曲折,但是结果依旧如初,这就够了。”
  这些道理齐楚昭怎会不知,如今三皇子是大势,他一个小小的国公府次子,又如何能够开罪得起,即便是哑巴亏,也只能吞下去,于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翻身面向床内侧,不再多言。
  两人刚刚聊完不久,御书房就传来了消息,皇上召齐楚昭和陈泽晋去书房。
  陈泽晋激动地飞快拍了好几下齐楚昭的肩膀,“快起来、快起来,一会儿你是不是就要跟皇上请求撤销孔靖瑶和亲的决定了,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就已经紧张得无法呼吸了,天哪,我从小就看好你俩,眼下马上就要实现了!”
  从一回来就黑着脸的齐楚昭终于被陈泽晋语无伦次的模样逗笑了,他轻轻抱了抱自己的兄弟,“有这个结果这一趟也算是没有白来!”
  齐楚昭穿戴整齐之后,正准备同陈泽晋一同面圣时,一个常年伺候在国公爷左右的小厮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还未齐楚昭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国公府被齐家军给包围了!”
第35章 第 35 章
  ◎心生芥蒂◎
  孔靖瑶也从欢儿那里听闻了皇上将会将彩头给到蓝营的决定。
  清晨, 她静静坐在妆奁前看着洞开的窗扉,沉默许久之后,终是下定决心将手中那只绑着密信的鸽子放飞, 她望着那个越来越小的灰色影子,心中思绪万千。
  全然没有发现有一只娇俏的梨花偷偷探进屋来, 一阵风吹过,飘飘扬扬的雪白花瓣散在乌木长桌之上。
  孔靖瑶轻轻捏起一片娇弱易碎的花瓣,视如珍宝,小心置于掌心,收手时, 不料将手边一个白色的茶盏碰到了地上,“啪”的一声, 碎片绽得各处尽是。
  这是齐楚昭在孔靖瑶十五岁时送的生辰礼。
  起初, 孔靖瑶还嫌弃他捏得杯型歪歪扭扭,瓷也烧得不够通透。可是, 后来用着用着也就习惯了, 走到哪里都带着, 没想到它最终会葬身在春猎之时。
  或许冥冥之中一切早有注定。
  半晌,孔靖瑶才从讶然中缓过神来, 她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忧伤地望着躬在地上收拾杯子残骸的欢儿。
  欢儿应是也感受到了她的失落目光, 宽慰着,“郡主放心, 欢儿定会将地上所有的碎片都搜集好, 明儿个回城了就寻天香阁最好的匠人, 为您将这个杯子恢复如初!”
  孔靖瑶怅然苦笑, “这本是我自己亲手打碎的, 怪不得别人,或许我与他之间最好的归宿便是借此分道,从此做个天涯陌路人。”
  欢儿心中自是明白孔靖瑶这话表面上说的是杯子,实则也在喻人,可是她又该如何是好,无论是齐楚昭还是和亲对于孔靖瑶来说都举足轻重,哪一边都不是能轻易能放弃的存在。
  欢儿并未在多言劝慰。
  因为她深知关于这个矛盾,做最后抉择的只能是孔靖瑶她自己。
  孔靖瑶自三岁跟辰王回府时,辰王就告诉过她,他将她从尸堆中刨出来,一则为姜家与辰王府的旧情,二则为的是给自己的女儿寻一个和亲替身,因为他需要在和亲中做一些事,而这事非一般人能为之,如若孔靖瑶能帮他完成和亲中的任务,作为交换辰王愿意告诉她一个关于姜家的秘密。
  自那时起,孔靖瑶十三年如一日,潜心习武,修行媚术,努力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而这一天马上就要到来,她马上就能完成自己的使命,重获自由。
  可是,前几日孔靖瑶也是不小心听到了齐楚昭与陈泽晋的谈话,他居然想要用春猎的彩头来换取皇上取消和亲,她定然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即便那人是齐楚昭也不行。
  起初,孔靖瑶不过是命凌云阁的人在猎场设置陷阱,想要困住齐楚昭一晚,这样他就不能获得客观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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