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归梦脸更红了,慌忙摇头说:“忙了一早上,困死了,睡觉睡觉。”
一边催促一边将脑袋往他怀里钻,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心脏跳动。
梁缘也不拆穿她的借口,将人揽在胸前,一手护着脑袋一手环着腰,眼尾淌出几许笑意。
他收紧,俯首在她耳边轻语。
“宝贝,好梦。”
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都过午后了。
归梦以为醒来后梁缘该去上班了,结果她睁眼时他还在身侧,问她,“睡好了吗?”
她刚醒,脑子还有点钝,如实点头,一句“好了”被他堵回了腹中。
天旋地转,视线迷糊。
她晕乎乎被他哄着陪他在床上待了一下午,整个人都跟脱水的小蜗牛一样软乎乎的,连筷子都拿不起,进食都要靠他喂。
归梦嚼着嘴里的虾仁,气呼呼地瞪着身边气定神闲的男人,“梁缘哥哥,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他又喂了她一口,随后收回手,慢条斯理尝了口饭,说不去:“今天休息陪夫人。”
?
归梦杏眼微瞠,难以置信这样的话他是怎么有脸云淡风轻说出来的。
她顿了顿,咽下嘴里的东西,很委婉地推辞道:“其实,我不用陪也可以的。还是工作重要。”
梁缘却好似没看出她的意图,深邃的眼直直撞进她清透的眼,一本正色地说:“工作没有我其他人可以接替,但是我夫人很娇气,没有我陪着,会哭的。”
第33章 春雨
33
归梦猛得睁大眼, 难以置信地随后缓缓眨了下眼委屈控诉:“梁缘哥你胡说!”
“哪里胡说?”他笑问,“是不娇气还是不爱哭?”
“都不是,你污蔑我!”
“是吗?”梁缘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剐尽最后一口虾仁粥吃掉,抽纸擦了嘴角,起身收拾着碗筷,抬眼觑她说道,“不知道是哪个小姑娘亲一下就红着眼喊哥哥,碰一下就哭得厉害。”
他勾唇,似笑非笑说道:“应该不是我们家春雨。”
“……”
午后的阳光葳蕤,明亮的光线被家具线条剪碎成一个个斑驳漂浮在天空中, 落进他瞳孔里, 衬得那双狭长的凤眸越发勾人。
归梦被他的视线盯得好似呼吸都被攫取了。脑子嗡嗡的,白皙的脸颊都染上了绯红。
她慌忙错开视线, 咬唇咕哝, “我又没有指那些……”
再说她哪里一碰就哭了, 明明就是他太过分了。
“还不是怪梁缘哥, 说好就一次的……”
结果他老是“亿”次, 每回都把她翻来覆去地揉搓捏圆,把她折腾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可不得抱着他的胳膊求饶。
他现在还好意思甩锅说她一碰就哭, 怎么不反思是他自己精力太过了。
她嘀咕得小声, 可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又同做在一张桌子上, 梁缘自然听到了她的反驳。
对于这样的控诉他不置可否, 端起收拾叠加在一起的碗筷意味深长地回看她, 反问:“是谁抱着我不让走的?现在又怪我了?”
“小没良心的,伺候你还被嫌弃了。”
归梦脸又是一烫。
够了, 就不能不提这个话题吗。
她捂脸实在被梁缘怼得哑口无言,却又不甘心背个“娇气”的锅,像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进厨房,气鼓鼓地看他洗碗。
梁缘余光瞥见她敢怒却找不到话反驳的郁闷样,勾唇笑了下,打了洗洁精的手伸过去:“帮我翻一下袖口。”
归梦虽有怨言,还是听话地上前替他袖子挽上去,还贴心地把水龙头也给打开了,继续发散怨念。
可爱得梁缘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他但笑不语。
她心急上前扯他衣袖,问说:“你是不是笑我?不对,你肯定在笑我。”
想到这个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归梦反应过来,鼓了鼓脸颊,小嘴轻撅。
梁缘手上正在清着盘子,难得见她这幅胡搅的模样,眼中含笑,凑过去亲了攫住她的亲了下说:“夫人太可爱,忍不住笑了。”
“昂?”
她微怔,错愕眨眼。
梁缘却跳了话题,将刚洗好的盘子放在沥水盘上,话题转回去,“明天真不用我陪着去?”
归梦:“??”
她尚在茫然中,边上挺拔的身高就压了过来,目光深沉,眼底笑意如窗外阳光。
归梦望着他瞳孔里倒映的剪影,心脏跃然跳动,频率高得有些耳鸣。
她看见他双唇翕张,然后清冽的嗓音带着笑意春风般拂至耳畔。
“春雨,你怎么这么黏人啊。”
“随时都要老公陪着,洗个碗都要跟着。”
“?”
归梦歪头,巴掌大的脸浮现茫然之色。
安静的气氛在两人间打了两个圈。
她缓缓地眨了眨眼,无语到不知道说什么,几番欲言又止地对着哼了声,说:“不跟你说了,你自己洗吧!”
气呼呼出了厨房去找小姐姐吐槽去了。
所以梁缘洗完碗出来时,他的夫人正在抱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连个眼神都不分给他,大有“看吧,我不需要你陪”的架势。
梁缘佯装不知道她小心的叫她,“春雨。”
她没应。
梁缘挑眉,又叫了一声。
归梦还是没应,余光却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他忍着笑,擦干净手走至她身侧,弯腰,“生气了?不想跟梁缘哥哥说话了?”
她垂首继续看手机。
“好吧,夫人不理人,那我跟爷爷说一声说今天不过去了。”
“?”
归梦神色一动。
“回头估计又要被老爷子念叨了。”
说罢拿出手机,归梦见他真在打电话还喊了一声“爷爷”再也装不下去了,听到他说,“今晚不回来了。”赶紧转身澄清说,“梁缘哥哥乱说的,我们晚上回去。”
她转得着急,身边没有着力点,扑了个空,整个人直直倒进了他怀里。
梁缘顺势把她揽起一起坐下。
归梦心系电话,也没管他抱没抱自己,赶紧催促他改话:“你快跟爷爷我们待会儿就回去。
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稍稍激动,求道:“梁缘哥哥!”
“好了,我逗你的。”梁缘看她真的急了,给她看手机,“没打。”
归梦盯睛一看,果然,连屏都还没解锁。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才想起秋后算账,抓住他的手气愤地咬了一口,“梁缘哥哥你干嘛骗我?”
“不是骗。”梁缘纠正她,“是哄。”
“春雨不愿意理哥哥,那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归梦心软,咬过之后还是怕真伤了他,双手抓过他的手查看确认没事暗自松气:“还不是你老欺负我。”
不然她怎么回舍得不理他。
梁缘挑眉,嘴角轻扬,不置可否,“那跟你道歉,对不起。”
归梦抿唇眼眸弯弯,说:“好吧,原谅你了。”
她话音刚落下整个人都被打横抱起,她惊叫了声,下意识拽住他胸前的衣服,惊恐问他干嘛?
梁缘说:“带夫人换衣服。”
归梦疑惑嗯:“要出门吗?”
他抱她推门进窝,垂眸,不疾不徐地她说:“回家一趟。”
这个家归梦知道指的是大院,但是,“你刚才不是没有打电话吗?”
梁缘将她放下来,嗯哼,煞有其事地说:“之前答应了夫人陪她回去商议婚期。”
归梦:“……”
两人最终还是约的下午回大院,给邱茜去了电话就一直在家来呆到傍晚。
天气舒服,梁缘处理着堆积的文件,归梦则在阳台那边照料她的盆栽和多肉。
时光匆匆一晃,夕阳西下,两人如约去大院。
他们车开到大门口时正好碰到下班回来的梁二叔,于是三人下了车一起进门。
邱茜看到一起进来三人还觉得诧异,盘问了番。
吃完饭,老爷子叫两人过去,一家人围坐在客厅商议他们两的婚期。
归梦坐在靠扶手的沙发那头,梁缘就坐她手边的扶手上。
他黑衣黑裤随意坐着,长腿及地,一面和老爷子说话一面低头留意她见她水果吃完了就递上,几个长辈看着他的动作不时望过来,弄得归梦很不好意思。
她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袖让他下来,说这样不好。
梁缘又抓了几颗葡萄,剥着皮送到她嘴边,不以为然,“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春雨,没事。”邱茜听到她小声的话笑眯眯的,眼角眉梢都是喜悦,“看着你们两这么恩爱,妈这心里总算是放心了。”
“自己家客气什么。”
梁老爷子都说:“不用管他,由他去吧。”
长辈们都这样说了,归梦自然没再有话,之后大家的话题就一直围绕着两人的婚礼。
经过前段时间的商量,老爷子的意思是婚礼安排在明年六月端午后。
一来刚入夏,天气好办婚礼合适。二来临着假期,归梦这边的亲戚早就随着爷爷去世断了联系,而梁家亲朋好友大都在体制内刚好合适。
老爷子问:“你们两人觉得怎么样?”
梁缘擦了擦手,坐回来,说都可以,“听春雨的,她愿意嫁我就行。”说完垂眸,等她的回答。
长辈们皆是一笑,尔后也一同望向归梦,征询意见:“春雨?”
一众的目光全看过来,归梦不由得紧张,低低点头说:“都听爷爷的。”
“行,那就这么定了!”
之后有聊了些问题便结束了谈话,老爷子心情很好,叫王婶去拿了酒过来,让梁叔叔和梁缘陪着他喝。
归梦担心老爷子的身体,想劝一劝酒就算了,被邱茜拉住,说:“就一天,让他开心一下吧。”
梁缘也偏头过来轻抱了抱她,保证道:“放心,我看着呢,只喝一杯。”
她抓住他的手臂,胎眸,水眼盈盈,“你也少喝点。”
他嗯:“好。”
老爷子身体原因没能坐太久,很快就散了场。回去的时候由于梁缘喝了酒,车是归梦开的。
他坐在副驾驶,一路上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一双黑眸无声无息,压迫感却极强。
车刚一熄火,他便打开安全带倾身亲了过来,气息滚烫。
临近凌晨,停车场里阒寂无声。
虽然是在车内,周围也没人,但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外面拥吻,归梦还是紧张,紧紧拽着他前胸的衣服,小声提醒,“梁缘哥哥我们还在外面。”
他不以为意,反问,“所以呢?”
“会被人看到的。”
他愣了下,随即失笑,捧着她的脸在她困惑的眼神里温柔地亲了亲,“看就看吧,已婚夫妻接个吻不犯法。”
“我也没说犯法呀。”
“害羞了?”笃定的话语。
“……”
“看来是了。”
“……”
“好吧。”
他恋恋不舍地又啄了几下,退开身子,捡起后座上的外套挽在肘间下车,意味深长地说:“回家再亲。”
“……”
估计是喝了酒的缘故,他今天是真的反常。
到家门刚一关上归梦连鞋都没来得脱,就被他摁在门上,双手被他拉高,接着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
可怜她白天才被欺负过,晚上也没逃脱。
她受不住求饶,他就俯身下来吻她眼角的泪水,弯腰将她抱起来,边动边笑:“娇气包,还说不爱哭。”
“不哭,梁缘哥哥疼你。”
夜不成夜,梦不见梦,月隐去了身影,唯有晚风摇曳缠绵。
翌日清晨。
梁缘吃完早饭回房间换衣服,顺带叫醒还在睡的归梦。
她睡得晚,这会儿迷迷糊糊,脑袋一片空白,无意识地被骗着给他早安吻。
司机在楼下等着了,梁缘只好不舍地戴领带套外套,俯身揽着她的腰抱了下。
抱她的时候,归梦努力睁开眼睛,为了让自己意识清醒点她还主动要求帮他整理领口,结果余角扫到他脖子上有个小小的疤。
皱眉抬手碰了碰,懊恼昨晚没有点蚊香。
她刚从被窝里出来,整个人都暖暖的,指尖也是热的,碰在梁缘身上,如飓风过境,呼得助长了火苗朝向火海。
梁缘呼吸沉重,他眼皮跳了跳,伸手抓住她的手拉出来。
“不是蚊子。”
“?”
他俯首含住她指尖,黑眸晦暗,气定神闲地说:“是一只不长记性的兔子。”
归梦:“?”
兔子竟然可以咬到脖子吗?
她震惊了。
可惜梁缘急着上班没空给她解惑,还是她中午吃饭时点了麻辣兔丁,或许是受了麻辣的冲击脑子里钻进些少年不宜的画面她才反应过来他早上的话是意有所指。
顿时脸红心跳,想着他今天要顶着那个印记上班,随即更是羞愧。
主动发消息和梁缘道歉。
他应该在忙,过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回复。
她也不再等待,用过午饭乖乖给他发了吃完的照片忙事去了。
现下天气一天比一天好,气温一天比一天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