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华庭今晚热闹,听说不少大客户来这办宴席,宋莺时看着上上下下的服务生,她跟着傅沉进了电梯,好奇询问。
“听说江海商会在搞庆功宴。”傅沉没兴趣地回答。
宋莺时却听到什么风声,说:“好像是林大正式复工了,被云港的铭庭收购了,这么大的坑被填上,确实要庆祝,不然得有多少房主撑不住啊。”
谭西奥忍不住看眼傅沉,而傅沉却低头看着宋莺时,见她开心,也开心说:“你说的有道理。”
“确实要好好感谢下江总,确实年轻有为。”宋莺时见他接茬,忍不住多说一句。
傅沉却立马落下脸,蹙眉不满,感谢江策?还不如感谢他。
谭西奥偷摸看傅沉的脸色,接上宋莺时的话说:“江总确实厉害,不过他背后也是有人撑腰的,不然哪能吃下这么大的企业。”
傅沉翘起唇,很满意,宋莺时也客气回复:“那都挺厉害的。”
傅沉更开心了。
正好电梯到了,他们跟随服务员去了昨天的包间,好像这个包间是被傅沉还是应孜束承包了似的,位置那么好,还有价值不菲的景观,商会那些人估计都没办法定下这里。
应孜束嘴角青了一块,宋莺时到的时候,他感觉伤口又疼了几分。
张景祁客气起身,请宋莺时坐下,顺便询问:“怎么没见林小姐?”
“她应该回家了,就是来找我玩几天。”宋莺时到了位置旁,傅沉替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才在主位坐下。
张景祁点头,表示了然。
吃饭间,几个男人聊天,宋莺时插不上话,有时候还会听到他们说法语,宋莺时也会一点法语,但当时加拿大的薪资更高,导师也很宽厚,她便放弃了去法国。
许是发现宋莺时听得懂,傅沉不再跟他们聊天,低头问她:“我记得你研究生不是在法国。”
“在加拿大。”宋莺时报上自己研究生的学院,傅沉点头轻笑,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情绪。
宋莺时问他:“你去过加拿大吗?”
傅沉看着她,生平第一次对她说谎:“没有,听说很美。”
宋莺时笑道:“确实,我之前还碰到了剧组,以为是中国人,结果是韩国人,失望好久呢。”
傅沉掩饰般伸手喝了口酒,“可能你没有注意吧,那边华人很多。”
第23章
中途, 宋莺时收到李桥的消息,大概是问她在那。
宋莺时老实回复:“我也在幕华庭。”
李桥立马叫她下去跟商会的人见见,喝喝茶也是好的, 都在一个地方吃饭, 得罪人不好。
宋莺时不喜欢这种场合, 跟李桥说不想去。
李桥苦口婆心:“就是喝喝茶,放心, 我在呢, 你这一会出去跟他们撞上了, 我还真护不了你,意思意思, 今天会长也在,大家都挺开心的, 别扫兴。”
宋莺时瘪嘴,面露苦涩, 傅沉注意到,问她:“怎么了?”
宋莺时嗡声说完, 傅沉险些没沉住气。
他这桌,都用不着宋莺时去敬茶, 他们江海商会的面子还真是大啊。
傅沉直接说:“不用去。”
宋莺时说:“你说了不算的。”
傅沉:……
他说了不算,谁说了算?会长?笑话。
宋莺时权衡再三,起身说:“我去去就来。”
傅沉看着她,想叫住,又不敢, 他胆怯了, 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迟早会被发现, 宋莺时肯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闹离婚。
宋莺时心狠,动不动就是离婚挂在嘴边,说一次他心颤一次。
看着宋莺时离开,应孜束问:“怎么了?”
傅沉叹息一声,拿出烟盒,点了一根。
商会也算大手笔,楼下包圆一层,直接热闹成聚会,宋莺时深呼吸一口,从电梯出来,李桥眼尖,连忙朝她挥手。
宋莺时朝他走去,却中途被人截胡,是廖思思。
“宋小姐也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么清高的人,不喜欢这种场合呢。”廖思思语气阴阳。
宋莺时上次是和她第一次说话,容忍她说话夹枪带棒,但这次,实在是受不了,尤其是印象中,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她。
“廖小姐平时也喜欢这么说话?听着让人很窝火呢。”宋莺时浅笑看她。
廖思思哼笑:“你终于不装了?贤良淑德,装大度,你男人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时候,想必气得不行吧?”
宋莺时微怔,下意识心口一堵,傅沉在外面玩得很开吗?
可是昨晚,他咬着她脖颈时候,带着气喘的声音说:“我是第一次,我尽量温柔点。”
而且确实莽撞,一点都不像玩得很开的样子。
宋莺时收回思绪,险些被这个女人的嘴误导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她自己的男人,自己还不清楚。
宋莺时勾唇看她,“你的意思是,你也爬上我男人的枕头了?”
廖思思脸上霎时青白,甚至难堪,她不光没勾搭上应孜束,甚至连应孜束的微信都没加上。
廖思思料定她在挑衅自己,气得不轻,“我只是好心劝你,这样的男人,你把持不住。”
宋莺时上下看她一眼,眼神轻蔑,不回答她关于男人的话题,直接说起别的,“亏我以前觉得你聪明,面对家里的变故,一直都很坚强,如今却打着别人老公的主意,在这耀武扬威。”
“真够没意思的,廖小姐。”
宋莺时看她的脸色,轻笑道:“等你先爬上我老公的枕头,再来我这叫嚣吧,我不怕男人出/轨,自然也不怕小三挑衅,但你连小三都不是,顶多是觊觎,就来我这乱咬,不嫌丢人吗?”
廖思思瞪大双眸,恨不得把杯中的酒倒到她脸上,却不敢,宋莺时太过淡定了,甚至让人怀疑她跟应孜束这种人是怎么走在一起的,完全不同的类型。
宋莺时沉稳,哪怕是放在更乱的家族里,她也是能撑得住场面的,廖思思在她这根本不够看。
宋莺时朝着李桥走去,李桥拉过她,直接问:“你老公是应孜束?”
“什么?”在廖思思那有多淡定,宋莺时这会就有多惊悚。
李桥见她惊讶,更加疑惑:“到底是不是,你在惊讶什么?惊讶你结婚对象被曝光?”
“我惊讶我老公怎么变成了应孜束。”宋莺时蹙眉,看向廖思思。
怪不得廖思思说话莫名其妙,那天酒店也没有傅沉,廖思思的火气原来是从应孜束那来的。
宋莺时更委屈,她可不想替应孜束收拾这种莺莺燕燕。
“不是他?”这下换李桥惊悚了,他捂着嘴,扯过宋莺时,“那别人都在传你们结婚了,应孜束就是为了你来的江海,你们小时候确实有娃娃亲啊,我记得……”
宋莺时算是明白了,李桥哪里是在其中吃瓜的,娃娃亲就是他放的瓜。
再仔细一琢磨,昨天傅沉让她叫老公,估计就是被应孜束气到了,原来那时候,傅沉在吃醋。
吃醋也吃的那么别扭,直接说不就好了。
宋莺时笑了声,李桥气结:“你还有心思笑,不是应孜束,那是谁?”
宋莺时支支吾吾说:“就是普通的云港富二代。”
她不是不想说,只是看到廖思思,她卑劣的攀比心也上来了,不想把傅沉放在外面,被人觊觎,她再淡定沉稳,也不可能真的大度到接受小三。
“你说清楚,藏宝呢你。”李桥扯着她的袖子,气不打一处来。
宋莺时还在为难的时候,旁边过来一个男人,身量很高,斯文有礼,无边框眼镜下是清亮锐利的眸子。
“李总,怎么在这聊天?”江策问,然后看向宋莺时,笑着问:“这位是……”
李桥连忙拍了下宋莺时的腰杆,宋莺时疼得一哆嗦,真是要了她这条老腰的命。
李桥就是纯粹当宋莺时是小辈,宛如长辈姿态,热情介绍:“宋老板,三月茶楼,宋莺时。”
说着,拉着宋莺时叫人:“铭庭,江总。”
宋莺时扶着腰诧异,原来这就是铭庭的江总,确实气度不凡,宋莺时连忙伸手笑道:“你好你好。”
江策看着她好一会,像是打量,又像是一种不好意思,他伸手轻轻碰了下宋莺时的手指,就当打招呼了,“幸会。”
李桥连忙端起茶杯,递给宋莺时,怂恿她:“跟江总喝一杯。”
宋莺时笑道:“以茶代酒,江总多担待。”
江策急忙后退,像是躲开宋莺时的客气,夸张道:“我一晚上喝得够多了,还是不了,我去会长那等你们。”
说完便走,宋莺时扯着嘴角,喝了口茶,呸了口茶叶沫子,“什么茶,难喝。”
“那是,比不上你们茶楼的。”李桥附和,很快指责:“你刚才干嘛呢?那可是铭庭江总,我都得看他脸色做事,你不对人家客气点。”
宋莺时无辜:“我已经很客气了,我看是他看不上我,你看他,我跟他说话,他躲着我呢,压根看不上我。“
宋莺时对他的印象极差,根本想不到对方是来避嫌加得到某人的话,来关照的。
宋莺时被李桥拉着去给会长敬酒,会长对她意见很大,看到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哼一声:“宋小姐好大的派头,之前几次都不来,宁可去给孤儿院做饭,都不愿意来我们这吃现成的饭菜。”
李桥笑道:“她确实忙,家里一堆事情,会长体谅。”
宋莺时扯着假笑,其实心里已经开始骂爹了,给孤儿院做饭怎么了?用你家大米了?
会长叹息一声,也做起体谅的态度:“也是,谁让你外公在世时候,跟我也算是认识呢,我就当看在他的面子吧。”
江策一直观察他们的气氛,见会长没多说,抿了口酒,也没插话。
宋莺时端着茶杯,会长突然不满:“你们家不愧是开茶楼的啊,平时吃饭都敬茶呗,当我是什么呢?”
“我是你们家的长辈吗?”会长不依不饶,“收起这种派头,公事公办。”
宋莺时还是第一次听说在饭桌上喝酒是公事,险些气笑,李桥在一边拉着她,示意她忍着,对会长笑着说:“我替她,我来,您放心,我一定跟您喝好。”
宋莺时看着李桥端起装满的酒盅,微微蹙眉不高兴,一旁的会长哼声不屑,“你替她?她好大面子啊。”
“我今天就要她喝,我还就不信了。”
话音落下,场内安静了几分,一旁的廖思思得意笑着,其他人面面相觑。
会长今天心情不好,大家都知道,本来想约着应孜束吃饭,可他不来,约傅沉,傅沉也不来,会长觉得自己的面子落了地,这会拿宋莺时当枪使,谁让这几天都在传她和应孜束有亲密关系。
宋莺时无语,接过李桥的酒盅,正要对嘴,一旁的江策冷声开口:“我替她喝总行了吧?会长为难一个小姑娘,传出去应总他们会不高兴的。”
江策开口,会长立马打了个哆嗦,江策没说人名,但其实就差把傅沉的名字说出来了,应孜束不高兴无所谓,他又不是江海的,但傅沉不高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会长连忙讨好笑:“不用不用,你喝什么,我开开玩笑,这不是庆祝宋老板来咱们江海,你们怎么还一个个当真了呢?”
其他人连忙跟着笑,江策白了他一眼,会长也拍了拍宋莺时的肩膀说:“你就当我是长辈,我跟你开玩笑,你这孩子不经逗。”
宋莺时被他拍的一愣一愣,李桥也附和着笑,所有人都当是玩笑,宋莺时却烦,她不喜欢被人开玩笑。
“来来,我们喝。”会长举杯,李桥给宋莺时拿茶杯,宋莺时看眼茶杯,直接绕过去,朝着电梯走。
顿时又陷入沉默,会长气得张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江策忍不住笑了,也玩笑般说:“宋小姐也很会开玩笑呢,是吧?”
会长怎么好说不是,咽下这扫兴的一幕。
回到楼上,宋莺时没直接回包厢,站在墙角踹墙,气得骂:“傻/逼。”
一旁传来傅沉的笑声,宋莺时立马抬头看去。
傅沉倚着墙,靠着看她:“你继续踢,踢坏了,我赔。”
宋莺时尴尬,早知道就听傅沉的话不去了,还不是得罪了人。
傅沉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微笑安慰:“你去或者不去,该得罪的人都会得罪,不如放宽心。”
还好他提前知会了江策。
第24章
傅沉和应庆天没有什么交情, 宋莺时就更没有。
但出于情义,做小辈的还是要送应庆天去机场,客套和场面话都要做。
应庆天倒是没有什么话要和宋莺时说, 只是单独拉傅沉去接咖啡, 顺便聊了几句。
应庆天这个人左右逢源, 和宋莺时外公有点交好的关系,跟云港不少人关系也不错, 包括傅海。
傅沉捏着纸杯子, 咽了一口咖啡, 很难喝,像是变质了很久的中药, 还没有中药香,一种用蟑螂磨成粉再冲的气味。
应庆天笑着回忆:“莺时这孩子不错, 你没见过她小时候,江海有个西大街, 平时都卖古玩茶点特产,她外公每回去那给三月茶楼摆摊, 都带上她,就她最机灵, 我跟她外公认识,也是在那条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