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轻笑:“我倒是无所谓,有廖小姐陪我一起丢人,多值得。”
说完,宋莺时朝着人群挤了过去,廖思思气结 。
好不容易凑到胡老板跟前,胡老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哟,这不是宋小姐吗?”
“胡总还记得我呀?”宋莺时连忙自报家门,“看来我们三月茶楼名气不减当年。”
“你少吹,你外公我都不放在眼里,你又是哪根葱?”胡老板语气不善,借机嘲讽。
宋莺时依旧笑着,旁边人的眼神却随着胡老板的态度也变得不善。
后面不管宋莺时说什么,胡老板不是夹枪带棒,就是回以一些难听的,最后宋莺时重新被挤了出去。
宋莺时叉腰摇头,对华英说:“爱谁谁吧,我不找他了,什么东西,我真该找傅沉问问,怎么跟这种玩意合作?”
“傅总可是商人,他哪有空看这些,不过你也别太生气,傅沉的好,未必就是好事,你看林盛家,之前也是好好相处吧,结果一/夜之间,跌了一半的股票啊。”
华英感叹,宋莺时嗤笑:“还不是看傅沉的脸色,偏偏我还不能找他。”
宋莺时喜欢光明正大做事,任何所谓的资源置换,她都不想存在于她和傅沉之间。
好一会没看到廖思思,宋莺时时刻关注她,在宴会厅搜找,险些以为她直接走了,在角落里,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说话,那人穿着普通西装,模样微微颓废,却姿态板正,笑容亲和,只是眼里的真诚几乎没有。
宋莺时端着酒杯过去,听到男人对华英说:“我要是胡老板,就把生意还给凌文,借着这阵风去云港投靠傅氏,而不是看着今天的流水,在人家二爷手里讨生意。”
“新宝酒业是江海的,哪是能说走就走的。”廖思思摇摇头,对他不屑道:“明哥,这么多年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早就看透这些,去云南养老了。”
“你跟你爸一样固执。”男人看着廖思思,廖思思正要回呛。
男人却突然回头看向宋莺时,对廖思思说:“宋老板来了,不帮我引荐一下?”
廖思思看向宋莺时,宋莺时对男人客气笑一声,问她:“这位是……”
这自然而然要求她介绍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什么好朋友呢,廖思思哼一声,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男人起身,自荐:“肖明,我以前是林大的股东,后来被套,就净身出户了。”
他语气自嘲,对廖思思态度很温和,像是长辈,又像是认识的哥哥,“她大小姐脾气惯了,你别理她。”
“宋莺时。”宋莺时伸出手。
“你也是为了胡老板来的吧?”肖明点了根烟,问她介不介意,宋莺时很介意,傅沉也不会在她面前抽烟,但她现在倒是很好奇肖明这个人,便摇头无所谓。
男人吞云吐雾,对宋莺时说:“你年龄不大,结婚倒是可惜了,不过我倒是很喜欢你的魄力,为了目的,你倒是比廖思思要专注很多。”
宋莺时坐在廖思思的位置上,冷静观察男人,肖明也转头看着她,眼神中被烟雾吞灭,看不出情绪。
男人直奔主题,“你是为了胡老板来的,可我是为了你来的。”
“是为了我?”宋莺时笑了。
肖明也不绕弯子,“我想认识傅总,宋小姐,应该认识?”
“姓傅的可太多了,肖老板这话有些意思。”宋莺时装傻。
肖明学着她装傻,“是我唐突了,不如我们先合作?五百万我帮你,你也帮我一次。”
“帮你什么?”宋莺时无辜道:“帮你认识傅总?”
“你和廖思思合作就可以了,认识傅总,我不急的。”肖明端起酒杯,和她的杯子轻轻触碰。
宋莺时恍然看他,“你喜欢廖思思?”
“不可以吗?”肖明的目的很直接,宋莺时被他的坦然给冲击到,直接问:“那你去投资廖思思不就好了,干嘛来找我?”
肖明这会却不说话了,只是捏着打火机,看着她,宋莺时眨巴眼睛,知道他不会说了,便点头说考虑。
重新回到华英身边,华英问:“谁啊?”
“我也不认识,但他说会帮我。”宋莺时也有些混沌,华英说帮她查查看。
刚回到家,华英已经查到了,将一份履历传给宋莺时。
宋莺时坐在窗边看,十多年前的肖明才二十出头,刚毕业的大学生,照片也是二十多岁的模样,和今晚颓废的男人不同,他当年意气风发,一毕业就进了林大,被廖思思的父亲赏识,从助理做到林大第二股东,可以说是当年精英典范。
坐稳林大二把手的位置,却在林大上市后,分道扬镳,被廖思思父亲用手段套空股份,扫地出门,之后几年四处旅游。
整一张履历,占满的都是他在林大的辉煌史。
宋莺时却很好奇他离开林大的经历,不然她不信这样的人能拿出五百万来。
宋莺时拿出手机,犹豫后,退出跟傅沉的聊天框,给林盛发消息,委托林家去查。
林凯的手段自然比华英离开,不到一个小时就发出来了。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在林大的那几年,他已经转移了大半资产给前妻,离开林大后,他在股市用匿名的方式炒股,正值得细思的是——林大的股市大跌,包括廖思思父亲跳楼,都让肖明赚够了。
可以说肖明现在的大半资产都是靠着林大破产起来的,尤其是铭庭并购,让林大的股市回暖,他也转了。
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人。
他可能早就算到林大会破产,所以表面是净身出户,其实在背后就等着破后而立。
可能是为了报复,也可能,就是为了自己赚钱。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种人现在却要得到廖思思?
宋莺时失了神,咬着指甲,看着院子里的竹影随风簌簌,心绪复杂。
没两天,肖明来茶楼找她,宋莺时知道自己是被盯上了,躲不掉便迎面而上。
在茶楼的小包间里,没人做茶,肖明可惜说:企e裙以污贰 二期无儿把以“我还以为我算是客人,我可是很喜欢你们茶楼的龙井。”
“其实我不太喜欢客人,朋友对我来说更重要。”宋莺时给他倒了杯水。
肖明歪歪坐着,脸上的颓废也没有了伪装,问她:“宋小姐怕是该查的都查到了,我等不到你,想来是被拒绝了。”
“我跟廖思思确实关系不好,可我不会做出把她卖给你这种人的事情。”宋莺时直说。
肖明若有所思:“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把自己卖给我呢?她都能把自己卖给应孜束。”
“你觉得你能比得上应孜束?”宋莺时语气嘲讽。
应孜束是渣,那也是人品,论能力,他跟傅沉是同类人。
肖明明显有些生气,盯着她,伪装慢慢脱下,宋莺时却心情愉悦,“看来是你是真的喜欢廖思思,那为什么要把林大/逼入现在的处境呢?”
“又不是我一个人逼的。”肖明坦然回答,“宋小姐没必要这么在意我跟廖思思的过往,我跟你合作,看中的是你的能力,你要是不帮我,我大可以提别的条件。”
“但是你又让我和廖思思合作,目的是给廖思思一个退路,可你又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得到她。”宋莺时可能是太了解傅沉了,竟然也能想通肖明的心思。
肖明大笑起来,翘起二郎腿,伸手指了指宋莺时,“宋老板就是聪明人,怪不得傅总这么喜欢你,就是太固执了,做生意嘛,都是要赚钱的。”
宋莺时也笑了,“我会和廖思思合作,但我们一起找投资,可你的钱要好使多了。”
说完,宋莺时起身:“店里忙,我就不单独送你了。”
她拉开门,肖明也终于不跟她绕弯子了,他的目的是搭上傅沉,不是得到廖思思。
“一千万,是我和你们的合作,我的全部身家,是我给傅总的投名状。”肖明冷声,盯着宋莺时。
宋莺时重新关上门,看着他说:“你的全部身家?”
肖明知道还不够,急忙起身:“我会让三月茶楼的名声在整个东南亚叫响。”
宋莺时看着他,不说话,肖明心跳加速,很慌,还想说什么,包厢另一间的门被打开,他回头看去,江策身穿枣红西装,很骚的颜色,却被他这位公子哥穿出另一种风情来。
江策双手插兜,平视着肖明,话却对宋莺时说的:”宋老板,给肖总上一壶龙井。“
肖明张了张嘴,气笑了,合着他就被宋莺时摆了一道,宋莺时早就跟江策打听到了自己在东南亚的产业,他本来还信誓旦旦宋莺时查不到。
可宋莺时不是傻子。
那晚,宋莺时看完他的履历,本来要睡了,却突然想起傅沉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不管是人,还是一个东西,它越没有攻击性,往往是最厉害的东西。”
肖明这种明面上看都有攻击性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这么简单。
宋莺时还是第一次找江策,没想到这么顺利,江策说肖明肯定会坐不住,没想到真来了。
现在能在东南亚吃得开的企业,只有盛凯游轮,只是因为做水上生意,凌文一直跟东南亚那边有利益往来,现在傅沉断了凌文的生路,肖明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傅沉需要重新开启这条路,可傅沉只有一个,肖明却有无数个,他不主动,就只能看着傅沉用别人。
他不甘心,他不是富二代,也不是什么公子哥,在林大是机遇,对上傅沉他要用手段,知道宋莺时是傅沉老婆这件事,让他信心大增。
可他没想到,宋莺时也不是能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江策送肖明回去,路过前台的宋莺时,看她一眼,没忍住问:“傅总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宋莺时正在看电视剧呢,自然而然回答,却对上江策殷切的目光,便试探回答:“要不我问问?”
江策笑着点头道谢,这才出去。
宋莺时拿出手机,叹息一声,给傅沉去了电话,傅沉的微信是私人的,电话也是,宋莺时还是第一次给他打过去。
那头接的很快,傅沉问:“想我了?”
“那倒没有,我就是帮江策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宋莺时嘴硬。
他在那头笑,很闷,四周很安静,却透着什么人说话的声音,很虚弱。
“你想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宋莺时听到这话,立马说:“那你现在就回来,明天早上我就要看到你。”
“我现在回去,晚上就能看到我了。”傅沉语气很撩,“这么多天没见,你到时候可别哭。”
“我懒得理你。”宋莺时嗤一声,挂了电话,继续窝在椅子上看电视剧。
晚上她约廖思思,廖思思骂她有病,还真当她们是朋友了?
可她还是来了,依旧是茶楼里,宋莺时让她点菜,廖思思吃不准她要干嘛。
捏着菜单说:“我可不会因为你一顿饭,就不跟你争,我是一定要开店的。”
“我知道,先吃饭。”宋莺时笑盈盈,毫无攻击力,尤其是那种对上同性,就莫名没有攻击力的样子,廖思思越想越烦,故意点最贵的。
洪姨捏着单子,很不高兴。
“你有话直说,如果你是要退出这次的竞争,我还是会考虑一下跟你做个朋友什么的。”廖思思傲娇说着。
宋莺时逗笑了,突然问她:“你真喜欢应孜束啊?”
廖思思莫名其妙,“提他干嘛?你想离婚,去找他?”
“那可不行。”宋莺时摇头,傅沉会杀了应孜束,然后把自己关到天荒地老的。
廖思思泄了气,没滋没味说:“我当然喜欢应孜束了,他在内陆的名气可不比傅沉差,我要是能跟他在一起,第二个林大老董就是我。”
“可是他不愿意啊。”宋莺时直说,廖思思哼声:“没所谓啊,我再找。”
“你为什么老想着靠别人?”宋莺时喝了口茶,廖思思看着服务员上菜,不说话,等他们走了,才说:“我爸去世之前,一直指望江海商会那些人帮忙呢,结果没一个帮忙,他就跳了。”
“那你还想靠人?”宋莺时看到她红了眼眶,于心不忍。
“我只是暂时的,我给应孜束做情/妇,他也不会喜欢我很久的,我先靠着他,然后等他嫌弃我,我不就不用靠他了?”廖思思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可宋莺时不赞同:“人的野心不是暂时的,野心是皮球,你在他那得到一百万,然后得到了一个亿,他抛弃了你,你还满足一个亿吗?”
廖思思点头,“我肯定能,我现在只需要几百万。”
宋莺时摇了摇头,“你如果那时候不要钱,想要他给你名分,你就要跟那些女人争风吃醋,然后同样竞争应太太的位置?”
“能成为应孜束老婆,那肯定会有更大的利益了。”廖思思嘴硬,其实语气已经很虚了,她自己都不信。
为了利益而开始的,那总有一天会为了利益结束。
宋莺时感觉她是到了一个误区,无奈开口:“要不,你考虑下,我们一起开店?就我们两个手头上的钱,够了,干嘛还贪心不足,去找别人?”
廖思思讶异,“你就为了找我合作?”
说完,廖思思嫌弃上下打量她:“你行吗?我感觉跟你在一起没三天就能倒闭。”
“我也觉得你做应孜束情/妇也做不到三天。”宋莺时也嫌弃。
半斤八两,谁笑话谁啊。
廖思思摸着耳垂,“我得考虑啊。”
廖思思吃不完的还打包,美其名曰自己没钱,要学会节约,宋莺时给她气笑了。
送走她,宋莺时抬头看着茶楼,轻轻叹息,做生意果然很头疼。
身后有人靠近,宋莺时回头随意看去,却直接怔住,傅沉长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看她。
宋莺时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傅沉噙着笑问:“几点下班,宋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