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最多,就是阮稚不愿搭理他的时候,江屿白会用副队长的威严压一压她,让她陪自己吃个饭,去图书馆自习。
阮稚早就接受自己不过是被江屿白诓来当贴身丫鬟的事实。
话虽如此,但她既然在助理这个位置,还是打算为队里贡献一份力量。
正好赶上这回比赛,阮稚主动请缨,帮苏砚晞做些申请和对接的工作。
之前各类比赛的报名和对接都是苏砚晞亲力亲为,他最烦这些琐碎的工作,见阮稚愿意帮忙,干脆将这些工作都交接给她。
阮稚每天乐此不疲地研究报名表,填材料,和主办方对接,小助理的工作也渐渐走上正轨。
除了航模队的工作外,航模协会每周也会准备活动。
苏砚晞叫每个部门轮换,无论大小,每周必须有一个部门准备活动。
赵梦蕊又要负责比赛训练,又要准备宣传部的活动,忙得苦不堪言。
下周轮到他们部门准备活动,赵梦蕊实在忙不过来,打算把阮稚拉过去帮忙准备部门活动。
阮稚把各大比赛的信息都研究得差不多了,正好没什么事,便一口应下了。
结果赵梦蕊还没来得及高兴,江屿白就把人拎了起来,扔回科研组的办公室。
他微笑着拒绝了赵梦蕊的请求:“她这周要帮我准备科普讲座,没时间。”
赵梦蕊:“……”
等赵梦蕊哭丧着脸离开,阮稚无语:“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你是谁助理,自己心里没数?”江屿白无奈,“你这样的放在职场上,怎么把自己累死的都不知道。净做些吃力不讨好,谁的闲事都要管一管的事。”
阮稚撇了下嘴,不服气地嘟囔道:“我又不是谁的忙都帮。”
她扫了眼江屿白:“你的忙我就不愿意帮。”
江屿白好笑地叹了声:“那是因为我好说话。”
他从桌上拿起一叠材料,拍了下阮稚的脑袋:“熟悉下明天的流程,明儿早点到,帮我放ppt。”
阮稚捂了下脑袋,生气地瞪他一眼。
她接过江屿白递来的材料仔细看了看,不由感慨:“我一直以为你这副社长是挂名的,没想到还干点实事儿啊。”
江屿白笑吟吟的:“你想多了。你的感觉很对,我就是挂名的。”
江屿白是被苏砚晞花了两年时间诓进航模队的,后来和大家玩得比较好,又懂技术,就留了下来。
换届那年,老社长依依不舍地将含辛茹苦拉扯壮大的航模协会交给苏砚晞,再三嘱咐他一定要找个得力的副社长和他一起将航模协会发扬光大。
苏砚晞可能对“得力”两个字有所误解,看了一圈,最后相中了江屿白,并且向他保证,社里的一应事务全由自己揽下,他来挂个名就行。
江屿白见自己只用挂个名,又有机会加分,这么好的事情哪儿找去,乐呵呵应了这份美差。
之前吃饭的时候,赵梦蕊几人还偷偷和阮稚阴谋论了一波。她告诉阮稚,别看苏砚晞长得人畜无害,其实心思深沉,会找江屿白这么个好吃懒做啥也不管的副社,就是因为他想独揽大权,搞□□。
阮稚觉得他们的推理有个致命的问题,就是这么个学校社团,苏砚晞劳心劳力搞□□,能有个屁用。
不过江屿白虽没有老社长想象中的“得力”,但确实做到了帮苏砚晞把社团发扬光大。
这届航协的社员是前几年的好几倍,好多人都是冲着这两人的颜值来的。
老社长如果能看到这届的巨额社费,大概也能含笑九泉了。
话虽如此,江屿白虽然是个甩手掌柜摸鱼大师,却对协会里的科普活动情有独钟。
每次的科普讲座都是他亲力亲为,从确定内容准备演讲稿,到制作ppt开讲座,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阮稚拿到材料的时候,其实全都准备差不多了。
她只需要帮忙布置教室,给他打打下手就行了。
周五晚上,阮稚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到阶梯教室,帮忙布置教室。
她到的时候,其他社员已经到了,正在布置场地。江屿白也到了,搬了把椅子在讲台边上,翘着二郎腿,像个大爷似的,闲散地看着其他人忙活。
他甚至准备了个保温杯,像个老干部似的,慢条斯理地吹着保温杯里散出的热气。
阮稚走过去,十分无语:“人家都在干活,你倒挺清闲。”
江屿白抬眼,朝她扬起眸,笑得无赖:“毕竟我是副社,得有副社的威严。哪儿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啊。”
芝麻大的头衔倒是让他做足了官场派头。
阮稚白他一眼,懒得搭理,和其他人一起干活去了。
等阮稚走后,几个来参加科普活动的学生进了教室。
江屿白就坐在离门不远的位置,歪头扫了一眼。
几个女生本来还在犹豫自己有没有找对教室,见江屿白笑吟吟望过来,立马红了脸颊。
——管它走没走错教室,今天这教室开什么会,她们就听什么会!
她们挑了个离讲台不远的位置坐下。
江屿白没太在意,他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阮稚在不远处忙碌,似乎他们忘拿了什么东西,阮稚和另一个社员出了教室,许久没有回来。
他收回目光,捡起媒体柜上的稿子,又心不在焉地看了一遍。
没一会儿,又进来两个女生。
江屿白以为阮稚回来了,抬头看了过去,结果并未见到阮稚的身影。
其中一个女生似乎一直在看他,见他望了过来,朝他扬起笑。
江屿白礼貌地回以微笑,淡声道:“随便坐。”
女生笑容明丽:“谢谢学长。”
两人似乎是和前面一群人一起的,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放下东西,方才和他说话的女生又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女生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明艳妩媚的长相,此时却脸颊微红,有点腼腆地望着他,声音娇滴滴的:“学长好,我叫章姣姣,‘立早’章,‘长姣美人’的姣。我之前加过你微信,你没通过。”
“哦,”江屿白漫不经心道,“不认识的人我不加。还有,我比较没文化,你这个自我介绍虽然听着很有文化,但我还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jiao’,建议你以后和别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稍微朴实一点。”
章姣姣微微一怔。
她害羞归害羞,但一向美而自知。
即使面前的人是她喜欢的男生,她也绝对有信心对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会被她的长相吸引,变成对方害羞。
可江屿白就跟个瞎子似的,压根对她的长相不感冒,一丁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她还是第一次被男生这么对待。
章姣姣咬咬牙,却没放弃。她弯了弯眸,笑盈盈对江屿白道:“‘女交’姣,学长会记得我名字吗?”
江屿白歪了下脑袋,似是思索:“够呛,我这人记忆不太好,还脸盲,转眼就忘。”
他摸摸下巴:“你姓什么来着?张?赵?周?”
章姣姣也不恼,再接再厉:“没关系,我对航模很感兴趣,以后学长办的活动,我都会积极参加的。见得多了,学长就记得我了。”
江屿白装听不懂,笑道:“你对航模感兴趣的话应该去找社长啊。今天的科普和航模没关系,是军用飞机发展历程。来之前是不是看错标题了?”
章姣姣脸颊涨得通红。
她蓦然局促几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江屿白还捧着他那个保温杯,像个老干部似的吹了吹,老神在在道:“回去坐吧,一会儿讲座开始了好好听听,再考虑有没有兴趣。”
章姣姣:“……”
她不想放弃,努力找着其他话题:“那个……学长,听说你和阮稚很熟?我和她是同班同学,今天是来找她玩的。好像,没看到她人呀?”
听到阮稚的名字,江屿白终于收敛神色,认真了几分。
他仔细打量章姣姣两眼,道:“哦,你是阮稚的同学啊。”
章姣姣没想到阮稚的名字这么好使,连忙点头:“嗯,我们关系很好,之前就是她把你微信推给我的。”
江屿白眯了眯眼:“我想起来了,她好像提起过你。”
“真的?”章姣姣眼睛亮了亮。她乘胜追击,连忙将手里的纸袋递给江屿白,“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希望以后也能和学长成为朋友。我买了点巧克力,希望学长喜欢。”
江屿白垂眸,漫不经心扫了眼她手中的纸袋。
黑色纸袋上是烫金的logo和一串英文,是个高端巧克力品牌的logo。
江屿白朝章姣姣笑了笑,不失礼貌道:“谢谢,不用了。我比较喜欢吃草莓蛋糕。”
第19章 种白菜第十九天
阮稚回到阶梯教室的时候, 正好撞见章姣姣递了一盒巧克力给江屿白,江屿白笑眯眯地和她说了什么,她最后红着脸将巧克力收了回去。
看吧, 不听她的话。
她都跟章姣姣说了江屿白喜欢草莓蛋糕。
这货不喜欢巧克力, 以前在高中的时候经常有女生给他送巧克力, 无一例外被他拒绝了。
之前她还抱怨过,他不喜欢吃巧克力可以给她嘛, 那些巧克力看着就好吃, 就这么浪费简直暴殄天物。
江屿白一拳敲到她的脑袋顶, 笑意懒散地对她道,喜欢吃巧克力他可以给她买, 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阮稚当时不理解,总觉得好吃的东西给到喜欢吃的人才对得起它们。
后来她才慢慢明白, 那些女生给她的零食她可以随便要,但给江屿白的他不能随便接受, 在他看来,他接受的不是零食, 而是一份心意。那份感情太重,他担待不起, 更不能把别人的心意拿来随意转送给其他人。
对此,阮稚只有一个想法。
——这狗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章姣姣转身的时候看到门口的阮稚,阮稚朝她笑了下,想和她打个招呼,章姣姣却以为她是故意笑话她, 气鼓鼓瞪她一眼, 便离开了。
阮稚愣了下,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她了。
见阮稚回来, 江屿白朝她勾勾手。
阮稚被章姣姣那个眼神搞得稀里糊涂的。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她就当没看见。
她不情不愿走到江屿白身边,问:“干嘛?”
江屿白:“干嘛去了?”
“拿东西。”她摊开掌心,里面是双面胶马克笔之类的工具。
江屿白笑吟吟道:“还以为你偷懒去了。”
阮稚:“……”
整间屋子就他在偷懒好吧??
懒得理他,阮稚正要离开,江屿白拎住她的衣领,把她拽了回来。
“你干嘛!”
江屿白把杯子递给她:“帮我接点儿水。”
阮稚忍无可忍:“你是生活不能自理吗?!”
江屿白还是那副无赖的笑,指了指面前的一摞稿子:“我这儿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忙嘛。”
看在他熬了两个大夜写稿子做ppt的份上,阮稚忍。
她瞪了他一眼,接过江屿白的杯子,去水房给他接了水。
满满一杯滚烫的开水。
阮稚回来的时候,江屿白正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听到动静,他睁开眼,便见阮稚小心翼翼捏着杯子口,蒸腾的热气几乎掩住她的脸。
她满脸微笑:“小心烫。”
江屿白:“……”
宝娟,这是要烫哑他的嗓子?!
阮稚笑嘻嘻道:“你要嫌烫的话,我去卫生间帮你再接点自来水?”
江屿白无语:“我谢谢你,没打算接别的东西。”
阮稚看到他满脸黑线的表情,更开心了。
——让他随意使唤自己!活该!
大概是幸灾乐祸过头了,乐极生悲,阮稚准备离开的时候忘了讲台高出一截,迈出去的左脚差点踩空。
幸好江屿白见她就那么直直走过去,迅速反应过来,他低低喊了声“小心”,眼疾手快地将她扯了回来。
阮稚踉跄几步,堪堪站稳。
她怨念地瞪江屿白一眼,反倒怪他:“你吓死我了!”
见自己好心被当驴肝肺,江屿白无语。他用食指关节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要不是我,你早摔狗啃泥了,还赖我。”
“就赖你,有意见?”阮稚理不直气也壮。
江屿白笑了笑,抬手佯装敲她脑袋。
阮稚连忙躲开,朝他比了个鬼脸,蹦蹦跶跶跳下讲台,帮其他人干活去了。
江屿白好笑地叹了声。
教室里陆续上了人,闹哄哄的,几乎没人注意讲台上发生了什么。
只有章姣姣,一直盯着讲台的方向。
她一直对阮稚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就觉得这个女生性格挺好,挺单纯的。可今天才发现人畜无害的外表下原来心机这么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