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纪念日——零砚【完结】
时间:2024-02-04 23:04:11

  裴明晏白了他一眼:“她都没哭,已经很勇敢了。”
  “......”
  “你不会理解的。”裴明晏不是刻意偏袒自己的小姑娘,是他曾经刷到过网上热议的一个话题叫:女性被凝视的恐惧。
  对男人来说,被异性凝视,他们感受到的往往是被关注,被青睐,甚至是被崇拜;但在女性视角看来,被异性凝视往往充斥着紧张和恐惧。
  当时有不少网友纷纷在讨论区分享自己的经历,其中有段分享,他至今记忆犹新,那位网友说自己童年有位对她很好的叔叔,是她父亲最好的朋友,每次来总会买她爱吃的零食和牛奶,然后笑眯眯地盯着她夸她长得漂亮,越长大越标志了。
  她当时只是觉得那个眼神让人不太舒服,但牛奶很好喝,零食很好吃,夸奖的话也很好听,她始终认为那是一个大方还和善的叔叔。
  直到后来,她被那位叔叔侵犯了。
  她内心备受折磨地告诉父母,结果父母也不站在她这边,还阻止她去报警。
  她很胆小,稍微施压,便不敢反抗,只能麻痹地封锁自己,然后等时间抹平一切。
  后来,她长大了,如愿考去了离家很远的大学,毕业后,留在外地工作。
  她在一点一点努力地脱离这个家,但遇到路上,地铁上,甚至公司里多看她几眼的男人,依然会紧张害怕得手心冒冷汗,她才知道,原来有些东西是时间根本抹不平的。
  男女被凝视是完全不同的。
  女人被凝视往往会伴随着伤害,所以她们恐惧。就好比夜跑,有个女人突然跑到一个男人身后,跟着他一起跑,他或许不会有什么感觉,但互换一下。
  他记得当时有个特别幽默的评论:如果有个男人在大晚上突然跟上我,我连我自己埋在哪都想好了。
  裴明晏其实当时也不理解,大家各跑各的,只是顺道而已,有什么可怕的?被害妄想症吗?
  但后来有人回他这就是男女思维的差异。
  男女性从情商,智力,心态......各方面来说不分伯仲,唯独在身体力量上,大部分没经过特殊训练的女人是敌不过男人的,力量的悬殊甚至是压倒性的。
  在正常男性视角:我只是在跑步,我不主动发动冲突=很安全。
  因为他们掌握了主动权,只需要考虑自己的行为,而不用顾虑对方的行为,就像你和一只鸭子一起跑步,会担心那只鸭子突然咬死你吗?
  不可能的,就算它咬上来,你一脚就可以把它踹开了,或者摁住它的脖子,拎回去就宰了。
  而那只鸭子会一路提心吊胆,担心这个人会不会突然发疯攻击自己,或者他是不是就因为想吃鸭子才跟上来的。
  解释非常形象生动,但裴明晏其实还是无法真正感受到这种恐惧,因为他不是那只鸭子,但他试图去理解。
  林姝会害怕是很正常的。
  被尾随,被窥视,当时周围环境给她释放的信号就是充满危险。
  对方身份不明,性别不明,未知更会放大恐惧,如果真是一个像他身强体壮的男人,或者不止一个人,她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
  裴明晏越想,自己也越心有余悸,瞥了眼不以为意的k哥,烦躁在胸口乱窜:“赶紧滚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
  “你这是过河拆桥?之前让我过来的时候——”
  裴明晏不再搭理他,转身进了卧室。
  床上,小姑娘已经洗完澡换上了软绵绵的睡衣,但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床头,戴着蓝牙耳机。
  “听歌吗?”裴明晏走过去,摘下她一只耳机,戴到自己耳廓里,神情一滞。
  林姝则弯起眼眸,吃吃地笑出声:“国歌,是不是很有力量?”
  “确实。”听得他都能上阵杀几个鬼子了。
  音乐是有力量的。
  林姝又放完一遍,关掉手机,坐到他腿边,裴明晏顺手揽过她的腰,一边将人提到自己腿上。
  “k哥走了吗?”她问。
  裴明晏:“嗯。”
  “你有没有和他道个谢?”
  “谢了,郑重谢了。”好几天没见了,裴明晏搂着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心脏一点点被填满,“之前就说困了怎么还不睡,是在等我吗?”
  “嗯。”确实是在等他,只不过——
  脸颊突然被粗砥温热的掌心托起,吻汹涌地落下来,额头,眼睛,鼻尖......他一路进犯,林姝被亲得痒痒,推开他下巴:“不是,我有话要问你。”
  “裴明晏!”
  男人的唇退了退,但灼热的气息还是停留在她唇边:“你问。”
  “你今晚怎么那么快就到了?”当时她吓懵了,看到他就像抓到救命稻草,根本无暇想其他的,回来之后才发觉不对劲。
  从接通电话到他赶到,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裴明晏:“我会飞。”
  “......”林姝无语地瞪他一眼。
  裴明晏不再吊儿郎当地逗她:“我明天不是要去外地了吗?趁着今天晚上过来看看你,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刚到。”
  “真的?”
  假的,他这两天经常过来,就住在她对面,但说出来好像他死缠烂打挺丢人的,而且她搬回来之后自己应该也不会再回去住了。
  “真的,想你了。”裴明晏箍着她的腰,将人往腿间按了按。
  强势到无法忽略的存在。
  林姝脸“蹭”地红了,乌龟似的扶着他手臂往后挪:“裴明晏,你明早还要赶飞机——”
  话音未落,又被掐着腰一把按回去,怼得更深:“那正好,不睡了,这样肯定能早起。”
  “?”
  林姝觉得他疯了,奈何动弹不了,生气地拧了一把他手臂,“可是我想睡。”
  行吧,她都发话了。
  裴明晏也不能勉强,将人放回被子里,自己起身去浴室。
  不知道多久后,浴室里水声停歇,林姝闭着眼,但没睡着,身边的位置塌陷下去一块,她睁眼,男人合衣躺下,手穿过她的腰,将人揽进怀里。
  灯被灭掉,黑暗中,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睡觉。
  他真的这么随便就放过自己了?
  林姝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手往下滑了滑,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低哑的声音中泄出一丝喘息,裴明晏无奈又煎熬:“又撩拨又不给吃,是不是想整死我?”
  哪有?
  她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一点欲擒故纵。
  “裴明晏,你好烫啊。”她故作无辜地抱怨,沾湿的手心往他小腹上揩了揩。
  裴明晏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在她手上,捏紧她手腕:“故意的是吧?”
  “没有,是真的好烫,你再去冲个澡——”
  “没用。”欲.火怎么可能是水灭得了的,裴明晏捉住她两只手腕,“只有你能降温,帮帮忙,林老师?”
  林姝抿了抿唇,他膝盖抵进来。
  其实也就故作矜持了一下,她小声妥协:“只能一次。”
  “好。”
  在这种事上,裴明晏一向不讲信用。
  浴室里,浴缸的水晃晃荡荡,漫得满地潮湿,林姝感觉自己快沉底溺死,又被一双手托起,手脚绵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任他摆布。
  意识也被剥得七零八落。
  她坐不住,完全靠他支撑着。
  “裴明晏,”挑开一丝眼皮,头顶好像一片白茫茫的,他的轮廓也很模糊,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声,唇翕了翕,“我感觉...我好像快死掉了。”
  他也不回答她,应该说只有身体回答她。
  又一轮要将她湮灭的滚烫倾覆而来,如果是漫画世界,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这会儿已经“咻”一下被撞出身体了,小幽灵一样飘在她头顶。
  听见他沙哑又餍足的声音,符咒一样敲进自己耳朵:“宝宝,这不是死掉,是......”
  后面两个字她没听清,也没力气问,迷迷糊糊被抱起来,脸颊又被亲了亲。
  “给你找个保镖?”他声音依然沙哑,断断续续又说了好多话。
  林姝蜷了蜷手指,睡过去。
  _
  玉樽高级会所,孟鑫咬着根烟,一脸烦躁地丢下台球杆。
  这段时间,孟家漏洞频出,上上下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也被孟裘海一再告诫要低调谨慎,前两天难得出来放松一趟,结果回去就被孟裘海一顿狠踹,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人了。
  他其实能猜到自己大概是那天得罪了和单睿泽他们一起的小姑娘。
  那姑娘来历不凡,可当时对方不都羞辱过自己了吗?没想到还记恨着。
  他心有不甘,虽说他只是个私生子,但也是孟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从小到大都是被捧着的。
  第一次被女人羞辱,后来还被一个疯狗揍进医院,最可恶的是对方还一直步步紧逼,他不报复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找人暗中去查了。
  先查的裴明晏,他是个公众人物,信息透明度高,查起来不算困难,很快有结果,是裴宏章的孙子,原来也是个土著的大院子弟。
  怪不得那么嚣张。
  这个小姑娘他就花了点时间,林文年的孙女,世代簪缨,世代有功,确实是东临让人望尘莫及的名门,但林文年早就死了啊,林家的儿子也不在了,至于怎么不在的,他查不到更多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林家人丁凋敝,他又何须忌惮一个死人。
  那小姑娘一个孤女,恐怕也是狐假虎威。
  这就简单了,他查到她的住址,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趁着天黑不备把人弄回来。
  他定是要将受过的辱好好讨回来。
  可第一次居然失手了。
  废物,真是废物。
  孟鑫想想就来火,杆子抽了抽旁边的小弟:“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了,弄个人回来这么难?”
  “不是啊,鑫哥,现在又不是几十年前,大街上随便就抢劫抢人,而且她最近身边还跟着两个保镖,那么壮,看着和杀过人一样,一拳头估计都能把我们打死——”
  “废物就会找借口。”
  “真不是,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家里不是最近也叫你不要惹事嘛。”
  说到这个,孟鑫更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就是怂,孟裘海就是最大的怂逼,把我和我妈藏在外面养这么多年,到他老婆死了才敢接我回去,还有孟菁柔和她老公,成天给人赔笑脸,就会对家里人横。孟婵还好一点,但她老公是个窝囊废装什么温柔顾家,喜欢的人被人害死屁都不敢吭——”
  “什么,被害死?”小弟心一抖,问。
  孟鑫也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失言了,这些毕竟是孟家的家事,即使平时互看不顺眼,但到底是一家人,一损俱损。
  孟裘海千叮万嘱过他千万不能在外乱说家里的事。
  “没什么,你之前说那个林姝是东大的老师是吧?”
  “嗯,挺厉害的,还是个博士。”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会读书的女人很不一般。
  “鑫哥,你想去东大找人家?那不行,东大治安挺好的,而且要是在学校出了事,影响会很大的。”
  孟鑫:“不是,你怎么搞得我要杀人一样。”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心里不爽,想用男人羞辱女人的方式,羞辱回来。
  伤及人命的事,他万万不敢,也没那么蠢。
  “东大过段时间不是校庆吗?孟家这两年也给他们捐了不少钱,和医学部那边也有合作的项目,到时候我也去参加,找个由头把人弄出来吃饭。”
  “可她不一定会参加。”
  孟鑫:“这不就要想办法吗?你也想,快点。”
  “我......”这种脑力劳动实在不适合他,“那个温絮姐还没来吗?”
  “是哦,她半个小时前就和我说快到了。”孟鑫看了眼时间,“我打个电话给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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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纪念日62
  ◎采访一下,和帅哥同床共枕什么感受?◎
  东大物理系办公室。
  林姝抱着一堆学生作业刚从实验室回来, 她工位上,柴五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柴五是裴明晏给她招的保镖。
  自上次跟车事件过后,裴明晏比她更心有余悸, 加上那辆黑色别克是辆套/牌车,他们没能查到车主身份, 裴明晏说什么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上下班了。
  但他目前有行程, 不能任性地不管不顾陪在她身边,况且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有各自的工作职责和独立空间。一个人什么都不做只守着另一个人是非常不现实的,在她看来,也是很畸形的状态。
  为了让彼此都安心, 林姝同意了找保镖的提议。
  那边效率很高,准确来说, 是k哥人脉广效率高,柴五是k哥安排的,第二天就上门了。
  条件很符合, 女生,和她同住屋檐下不会不方便,身材高大,个子目测至少有175, 身形也挺壮硕, 总之,林姝见她的第一眼有种跟着她能在末日世界活下去的安全感。
  检查过她的身份证件后, 林姝爽快地和她签了合同, 但相处没两天, 问题出现了。
  林姝发现这姑娘不识字, 也不是说这份工作对文化有什么要求, 就是不识字在当今社会局限重重,拿最简单的来说,林姝发个消息给她,她看不懂,必须得语音。
  不过这个问题也没严重到不可解决的地步,大不了自己平时都和她语音或电话沟通。
  可更严重的问题紧随其后来了:她的驾照是假的。
  这是某天两人回家途中被交警拦下,林姝才知道,当晚两人又是进派出所,又被扣车,最后她费了点功夫解释清楚又交了罚款,才顺利把这事解决。
  从小到大,林姝都是一个极守规矩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抓马的事。
  本来是想把这几天的工资结给她,直接让她走人的,但出于耐心和素养,林姝还是多问了一句,结果她说她也不知道那个证是假的。
  小姑娘的表情认真,黢黑明亮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的不理解,不像是说谎。
  林姝又问她:证是什么时候办的?
  她说15岁。
  林姝扶额:这是哪个办假.证的,也太假了,她就没听说未成年可以拿驾驶证的。
  果然,没文化很容易被骗。
  柴五大概也看出了她的无奈,可她还是不太明白,说自己开了好几年都没出过问题,再窄再陡的路都能轻松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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