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变化
柏溪都要服了秦湘这变脸的速度，他甚至怀疑，自己眼前站着的是另外一个秦湘，洞穴里的那个秦湘被遗忘在了洞穴里。
柏溪一时间没有开口。
秦湘不由眨眨眼，见他不说话，眼里流露出来遮掩不住的失望，“不能吗，柏溪大哥？我只是想去问问柏木族长的意思，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就不去了，难道见见柏木族长都不行吗？”
她那一脸失望和委屈，不是作假。
起码柏溪没看出来作假的地方。
柏溪对弱小者的神情，没有抵抗力，再加上秦湘也不是一般人，好歹是大祭司的伴侣，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柏溪犹豫着干笑道：“怎么会？巫医大人要是想去见族长的话，那我带你们去好了，往这边走。”
他指了个方向，率先走过去给他们带路。
秦湘立即跟上。
黑云不知道秦湘为什么有心情去观摩什么神明之墓，不由气闷，一时间没动。
“黑云。”余光瞥见他还站在那，秦湘回头冲他招了招手，“你在那发什么呆呢，走啊，去拜见柏木族长，别让柏木族长觉得我们没礼貌。”
“礼貌……”是什么？
黑云心里嘀咕一句，又气又无奈地一撇嘴，不情愿地跟过去。
不过很遗憾，柏木族长不在洞穴里。
柏溪带着秦湘和黑云去找柏木族长的时候，洞穴里并没有人，那些被当作神使一样的兔子也不见了。
秦湘不由看向柏溪。
柏溪看了眼笼子里那一地散落的青草，挠了挠头，“族长可能是带兔子去神明之墓了。”
对上秦湘疑惑的双眼，柏溪解释道：“族长最喜欢带着那些兔子去神明之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族长平时都在族内，他不喜欢出去，一旦带兔子出去的话，一定是去神明之墓。”
这很显然都是柏溪的经验之谈。
秦湘有点好奇，柏木为什么总喜欢带着兔子去神明之墓，所谓的神明之墓究竟是什么？
“巫医大人。”见秦湘不吭声，柏溪怕她是不高兴，为柏木辩解道：“我们白狮族人少，平时也没什么事，族长没事便喜欢出去走走，今天实在是不凑巧了，巫医大人要不然，我先送你们出去？”
他又朝黑云问道：“那个菊雪你们要带走吗？”
黑云摇摇头，他不知道，只能看秦湘的意思。
秦湘道：“不了，先让菊雪继续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过段时间我再来把她带回去。”她顿了下，又问：“柏木族长每次出去，大概要多久会回来？”
柏溪听出来，秦湘是要等柏木族长的意思，他不知道秦湘为什么那么好奇神明之墓，耐着性子道：“不知道，族长总喜欢一个人带着兔子出去，有时候可能半天就回来了，有时候可能几天都不回来。”
也就是说：你别等了，等也不一定等得到。
秦湘是真的想去看看那神明之墓是什么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个直觉，那神明之墓可能隐藏着关于这片大陆的秘密。
但眼下是真的没办法。
秦湘满脸遗憾道：“那算了，我们先回去了，过几天我来接菊雪的时候，再来拜访柏木族长吧。”
柏溪如蒙大赦，将他们送了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黑云后知后觉秦湘对神明之墓好奇过了头，不由问道：“巫医大人，你很想去神明之墓看看？”
“难道你不想吗？”秦湘不怎么在意地反问。
黑云嘟囔：“想，但没那么想。”
秦湘这下倒是有些好奇了，“为什么？”
“因为那是神明之墓，跟我们没关系啊。”
黑云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对于他来说，神明太遥远了，更别说神明之墓了，一块死墓，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会很可怕。
谁也不敢保证进去后，会遇到什么事儿。
黑云是有些好奇的，但没那么好奇。
整个大陆上的人，大概都是这么想的，能不能进去看看，其实都没有所谓。
很少有像秦湘这样好奇的。
秦湘道：“我只是从来没见过神明，就想看看而已。”
黑云纳闷：“神明有什么好看的？我们都没见过神明，族中的长辈说，人只有死后才能够见到神明，现在看到神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湘笑了下，“是啊，你说得对，但人就是这样，越是不让看就越是好奇，我这人好奇心比较重。”
黑云也没多想，大咧咧地道：“巫医大人，你要是真想去神明之墓看看，不如跟大祭司说，大祭司和白狮族长的关系很好的，而且大祭司可以自由出入神明之墓，让大祭司带你去的话，你就能够进去看看了。”
这种话，秦湘不是第一次听。
她好奇地问：“总听你们说，龙涣和柏木族长关系好，为什么？他们俩有什么交情吗？”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黑云说：“我只是听黑水大哥说过，白狮族这块领地在冬日的时候，会被白雪覆盖，有一次大雪压山，山塌了，白狮族差点全部被压在雪山下，那时候是老祭司带着大祭司他们去救了白狮族，当时白狮族的族长还不是柏木族长，他和大祭司差不多大。”
“柏木族长是白狮族老族长的小儿子，后来就当了白狮族的族长，当时他们暂时住在大祭司谷里，柏木族长和大祭司住在一起，两个人……算不上关系好吧。”黑云斟酌着用词，“黑水大哥说，其实当时柏木族长和大祭司总是打架，两个人分不出来谁厉害，总是打个不停，后来柏木族长带人回到领地，成了族长之后，和大祭司见面反倒不打架了。”
秦湘回想了一下柏木族长那懒洋洋的样子，很难以想象，柏木族长和龙涣总在一起打架的场面。
秦湘：“柏木族长是个喜欢打架的性子？”
“不知道。”黑云耸肩：“我也是听说来的，不过后来柏木族长带着白狮族回去后，和大祭司就不打架了，黑水大哥还说，柏木族长变了很多。”
按照黑云的描述，秦湘脑补出来的，是一个年少气盛活泼开朗喜欢打架斗殴的少年，到底是什么让柏木族长变成现在这样一副懒洋洋，什么都不想管的样子？
第189章 真和烛龙族联手了
秦湘莫名对柏木族长愈发好奇，她这么想着，就这么问了：“一个人的性格，不可能突然有这么大的变化，柏木族长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人什么事？”
黑云呆呆地摇头：“不知道啊，我……我没见过柏木族长几次，以前他和大祭司的事儿，我更不清楚了。”
秦湘看得出来从黑云这边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她便没再追问下去，想着等回头去问问龙涣或者黑水好了。
两个人就这么回到了大祭司谷。
来回路程加上在白狮族耽误的时间，他们回到大祭司谷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龙涣不知道是在特意等秦湘，还是今天没有这么忙了，秦湘回来的时候，他正好在洞穴外的祭祀广场上。
他一个人盯着那些高岭土堆，而大白菜已经被完全移去了冰泉洞穴外。
整个广场空出来不少。
大祭司谷的男男女女，来来回回穿梭在广场上，看样子还是挺忙的。
秦湘扫了来回的人一眼，悄悄地走到龙涣身边，伸手一拍他的肩膀。
同一时间，龙涣却像是早有感应似的，一把抓住了秦湘作祟的小手，回头朝她看过来，一点意外都没有地问道：“回来了。”
秦湘扬眉：“大祭司，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的？”
“你身上有我的气息。”龙涣握住她的手，一边往洞穴走，一边说：“闻到的。”
秦湘想起来柏溪依靠气息分辨她身份的事儿，轻笑道：“这标记还挺有意思的，我闻着明明没什么味道，但你们兽人族好像都闻得到，今天柏溪见到我的时候，也闻出来了。”
龙涣：“兽人族对气息很敏锐，比人族敏锐多了，很多人族闻不到的味道，我们都闻得到。”
秦湘想，可能这就是兽人族的优势？
她跟在龙涣身边，任由他牵着手，进了洞穴。
龙涣倒了一杯早就放凉的水，将竹筒递给她，“喝点水。”
秦湘接过来，来回走动半天，正是溽暑难耐，她确实渴了。
一口气喝掉一整杯水，秦湘嗓子眼里的干渴，才得到了缓解，她垂下手，开口说：“今天我在白狮族看到了菊雪，她已经清醒了。”
“不疯了？”龙涣挑眉。
秦湘嗯了一声：“当时菊雪并不是真的疯癫，只是被吓坏了，人的承受能力有限，临近界点或者超过阈值的时候，会陷入疯乱中，但不是真的疯了，过段时间平复下来，慢慢地接受就好了。”
龙涣听不太懂，也不在意这个，“那她醒来之后，有说过什么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秦湘把竹筒杯递给龙涣。
龙涣了然接过来，给她重新添了一杯水。
秦湘拿过杯子，才道：“菊雪承认了，真正在大祭司谷里下毒的人，是天兰。菊雪一开始不知情，但看到毒果树的时候，想到了天兰，她去提醒天兰的时候，却被推出来当了替罪羊，天兰拿家里人威胁她，她不敢违抗，所以跑出来认罪了。”
这个答案，在秦湘和龙涣的预料中。
龙涣也并没有多少神色。
只听秦湘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当时你跟我第一次进山，遇到烛龙族埋伏的事儿，菊雪说也是天兰和逐风联手勾结的结果，当时天兰和逐风合谋的时候，她在旁边不小心听见了。”
秦湘喝了一口水，笑：“不过，菊雪说了，天兰和逐风当时说的是，只要杀了我，但逐风显然不是这么想，他想把我们俩都杀了，让天兰失望了。”
龙涣闻言面色猛地放下来，神色有点冷，“天兰想用逐风杀了你？”
秦湘撇撇嘴，“很正常啊，她觉得她和你是青梅竹马，抵不过我这个天降的，看不惯我这个突然插足的小三，想弄死我可以理解。”
龙涣拧起眉来，透着淡淡地不悦：“她竟然真的和烛龙族联手了。”
秦湘沉吟片刻道：“天兰对你有感情，我觉得，她即便和烛龙族联手，也不是想害你，很大概率是针对我。看守天兰的人被打晕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不知道他们又在密谋什么。”
已知天兰和烛龙族有勾结，那么那天晚上，很显然是烛龙族的人为了再见到天兰，出手弄晕了那三个看守天兰的人。
烛龙族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肯定是有所图谋，而且可能还是个大图谋。
很有可能是冲着她来的。
龙涣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沉下脸来，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暗沉。
秦湘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脸，打趣道：“大祭司，想什么呢？我都不担心，你在担心什么？”
龙涣抬头看她，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脸上作祟。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天兰……”
说了两个字，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秦湘却奇异地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语，她心里明白，龙涣其实还是将天兰当成了亲人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关于天兰和烛龙族勾结这件事，龙涣之前就想过，甚至自己主动怀疑过。
只是怀疑归怀疑，得到确认那一瞬间，他还是会难以接受。
秦湘垂下手，握住了他的手，手指扣入他的手指缝里，没有说话，只是陪他在这站着。
因为……
有些事情，她也没办法说什么。
龙涣低头看着她的手，指尖微微用力揉了揉。
龙涣不是一个有过多感情外泄的人，否则别人也不会以为，他是个冷血动物没有心了。
过了一会儿，他便恢复如常，问了一句：“饿了吗？”
秦湘一眨眼，面上带起笑来，把刚才的事情不动声色地给掠过去，没再提起，她故作夸张地道：“早就饿了大祭司，我还以为你想饿死我呢。”
龙涣被她惹出一抹笑意来，搓了搓她的手指，便放开道：“我去弄点吃的。”
秦湘亦步亦趋：“大祭司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给你打下手。”
她笑嘻嘻地跟过来，压根不给龙涣拒绝的机会。
龙涣也不想拒绝，便任由她跟着，两个人先一道去取食材。
第190章 你怎么打算的
这个时间，黑水正好也在准备食材。
秦湘和龙涣去冰泉山洞的时候，正好碰见黑水等人，还有鹰山。
鹰山今天早上来这继续轮换看火。
看到秦湘和龙涣，鹰山连忙放下手里的干柴，站起身来，局促地喊了一声。
“大祭司，巫医大人。”
龙涣微微颔首。
“今天早上又是你在看火啊。”秦湘笑着走过来，检查了一下熏肉，感觉还不错。
她特意选了一些香树叶子，盖在火堆上面，可以熏出来一些香味儿进入肉里。
不过现在这地方烟雾太大，味道也太重，闻着有点刺鼻。
鹰山却没察觉似的，抹了一脸的黑灰，憨笑道：“嗯，昨天来替我的兄弟守了一夜，我过来替他让他去睡觉。”
秦湘道了一句麻烦了。
鹰山羞得连忙摆手。
“大祭司，你们来了？”黑水正好带着人拎着几个箩筐的食物出来。
瞧见他们都在，黑水吩咐其他人先把食物送回谷中，而后便朝龙涣和秦湘走过来，“大祭司和巫医大人也是来拿食物的吗？”
龙涣嗯了一声。
黑水道：“大祭司不用过来的，我们把食物带下去就行了。”
秦湘笑道：“我们只是来巧了，不知道你也在这边。”
“本来应该早点拿食物分发下去的，今天我那边有点忙。”黑水苦笑着解释了一句，又朝秦湘问道：“巫医大人，你和黑云刚回来吗？去白狮族还顺利吗？”
黑云眼底的询问太过明显。
秦湘这次去白狮族，是去看菊雪的，他和龙涣心里都有数。
这么问，就是想问问菊雪到底怎么样了，下毒的事情，到底有没有隐情。
秦湘和龙涣对视一眼。
龙涣旋即淡声道：“你先去分食物吧，这件事回头再说。”
黑水听了，一颗心猛地往下沉。
龙涣这么说的意思太明了……
黑水面上有些绷不住，艰难地一笑：“好，那我先回去了，大祭司……你们要用食物的话，我，我给你们送去洞穴？”
秦湘闻言冲黑水安抚地一笑，意有所指道：“行，那你把食物送去洞穴吧，今天中午我来做点好吃的，黑水你一块过来吃点，我们再说会儿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