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认真思索片刻：“富足，老人，花贩。”
石瑶：“很好，花神给了三个关键词，这是喜欢种花养花的人群标签，我们主要从这里面筛选。”
静静有点云里雾里的：“可现在只有我和丹丹。”
“静静好聪明，说到重点上了，小组成员是个问题，”石瑶笑着说，“这件事就要麻烦静静了。”
静静：“我？”
石瑶：“静静朋友很多，是不是可以问问它们呢？”
精怪小人的生命都很长，生活在一块地方的精怪小人大都知道彼此，这样一来人脉就有了。
“我们首先面临的不是信徒问题，而是招小组成员的问题，”石瑶严肃道，“那么我们用什么来吸引其他精怪小人呢？”
丹丹理所当然道：“做花神大人的神使，是他们漫长生命中最荣幸的事情！”
“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石瑶望向静静，“静静有什么看法？”
静静：“用契约？”
石瑶：“契约是个办法，但还不够，你那些朋友喜欢做什么？或者需要什么？”
静静：“吃火锅！”
丹丹听出她的意思：“每个精怪小人都有特殊能力，因为能力的独特，通常需要花大量时间摸索修炼，提升效果还微乎其微。”
石瑶心跳快起来，试探问：“你的意思是……”
丹丹：“在遇到花神前，我独自游历许久，见过许多精怪小人，也知道不少能力的修炼方法。”
石瑶感叹：“丹丹好厉害，不愧是花神的神使！还不知道丹丹是什么仙子？”
花神：“是蝴蝶，昆虫兽类难以修炼，能成精怪的都是有特殊机缘的。丹丹遇到一位花神点化才得以成精。”
难怪丹丹以花神神使为荣。
静静也惊叹：“丹丹肯定活了许多年~”
丹丹：“不多，一千零一岁。”
石瑶看看右边，五百岁的花神，看看左边，一百多岁的兰花仙子，再摸摸自己，两个身体加起来不过半百。
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小的。
石瑶拍拍手，将注意力吸引回来，做最后的总结：“信仰收集大作战第一步——招小组成员，主要负责人静静和丹丹。静静负责联系其他精怪小人询问意向，丹丹从旁协助，请使用包括且不限于能力提升、食物诱惑、神明威望、契约条件等手段。期间十天，是否有异议？”
静静&丹丹：“没有。”
“非常好，两位都是聪明又厉害的好仙子，是花神的好伙伴，大家遇到问题欢迎找我沟通呀，”石瑶拍拍手，“五天后上报招人进度，散会。”
即便丹丹再怎么不喜欢石瑶，也还是对这个于花神有利的计划十分上心，一散会立马拉着静静商量，也不管石瑶和花神是否在场。
好歹活了这么多年，她很快有了决策，让静静将附近的精怪小人信息列下来，包括名称，原型，能力和喜好，然后规划拜访日程。
石瑶看她们做得有模有样，放下心来。
大半月没回来，她去看了看院子里的菜，长势很好，黄萌帮她照料得很好。
然后她惊喜发现，菜地旁边的一角生长着几株辣椒苗，应该是她用洗过辣椒的水浇菜时意外得到的。
生活总是处处充满惊喜！
第34章 34
在丹丹和静静去招成员小组的时候, 石瑶开始筹划期待已久的花林，花神回来的几日，小山坡上的草节节攀升, 看得石瑶很是头疼。
她花了两天将野草清理干净, 又将小屋周围的空地打理出来, 钻进屋子划分每块地种什么花, 还找丹丹寻求意见，虽然对方满脸嫌弃, 但想到花神会住在这里, 又认真起来, 根据不同花的习性和生长周期帮她规划。
于是第二天石瑶高兴地按照规划图开始种花，却看到刚清理干净的地面飘了层浅浅的绿，又长出细细的草芽。
只过了一天而已。
石瑶：“……”
她忍不住推了把花神，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嗔怒：“你看，又长出来了！”
花神就用纯白的眼睛看她, 带着点无辜。
她也不是真的气, 思索两秒后立即有了新主意。
石瑶让花神拿着种子，自己拎着锄头挖坑, 再往坑里撒上种子, 准备去挖下个坑时花神跟上来, 石瑶将他按在原地：“在这里站够五分钟再过来，嗯，大概慢数三百下的样子。”
花神就仙气飘飘地站在埋好土的松软坑前, 看着她走向一步外开始挖坑，石瑶每挪动一下位置, 他的目光就跟着追随过去。这块地的坑挖好时，花神还站在第六个坑面前。
石瑶一抬头, 见他目光平静地望过来，像是想要呆在她身边，又因为她的话硬生生停在原地。
就……乖巧得不行。
石瑶抱着锄头跑过来，花神目光随着她动，看得石瑶心都要被萌化了，她笑着问：“这个还没到时间？”
花神点头，石瑶便拉着他蹲下来，好奇地盯着松软的土壤，想看看有花神本体力量的加持，种子会不会瞬间发芽钻出花苗。
但植物似乎是害羞的，被盯着便闷不吭声的。
两人蹲了好半晌也不见有动静，石瑶便拉着他走到下个坑，撒下种子埋好土，就这么蹲着面对面说话。
“以后我们会有好多花，也会有很多枯萎凋零，这样好可惜，我想用它们做花茶香花包鲜花饼，或者送人，你觉得好不好？”
“可。”
“你喜欢干花吗？就是将鲜花扎好然后风干，脱水后还是很漂亮。哪天我做一束送你，喜欢的话我就在家里放满干花束，每天被各种花围绕，像童话世界一样！”
花神：“童话？”
石瑶兴致勃勃道：“童话就是特别美好的意思，在童话世界里，就算遇到坏人、经历挫折，最终都会拥有好结局。”
花神便道：“可。”
石瑶拉着他往下一个坑走，高兴道：“那说好了，我要是搭配得不好看不许嫌弃呀！”
花神笑着点头，石瑶拿出新的种子埋好，拉着他盯着脚下：“这个就是玫瑰花种子啊，丹丹说出芽到开花要好久，现在也不是适宜的季节，还好有你在，不怕它们活不了。”
花神问她：“想看它开花？”
“想看自然是想的，可是我不想你损耗力量用在这上面。”石瑶两只手腕虚虚搭在膝上，自然道：“虽然看不成玫瑰花，可我们还有月季花和木芙蓉，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不急。”
时间还很长……
花神垂眸，细细品味这句话，竟然神奇地赞同起来。
神明的时间几乎时凝固的，不管他身在何处，在何时睁眼，身边总是环绕着人类、鲜花、祈祷，只是每次醒来见到的面孔不同，说的话也不同，可细看细听，又没什么不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时间的流逝变得毫无波澜，这对拥有漫长生命的神明来说，几乎是没有变化的，那样快，却也那样慢。
可对人类来说却不是。
人类太脆弱，寿命不过百，休息更是用去一半，便这也想那也要，要在短暂的生命中占有更多，更多，更多。贪心、欲望、悔恨、痛苦也越发强烈。
可石瑶似乎是不一样的。
她懒洋洋晒太阳，低眉认真做美食，笑闹着和精怪小人玩耍，对着枯萎的花藤苦恼，悠闲又从容。花神静静看着这样的她，瞧见时间在她身侧悄悄停留，慢悠悠地打个滚再离开。
那双手仿佛对时间施了魔法，一切变得清晰而缓慢。
比神明更厉害。
石瑶说着话挪到下个花坑前，抬头见花神还在前一个，笑着要喊他，却忽然被他牵住手，石瑶一怔，这还是在她不需要任何帮忙的情况下他第一次主动牵她。
石瑶笑着晃晃手：“虽然你牵我我很高兴，可是我手上都是泥土诶。”
将艺术品般的手指弄脏，啊，那真是太罪过了。
石瑶想抽手，花神没让，仍旧牵着她的手走过来，贴着她蹲下，还冲她温柔笑了下，把石瑶笑得七荤八素，心跳加速，但也只能她小声嘀咕着可恶。
花神问她刚才说什么，石瑶便努力回想一番问：“神明好像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花神用疑惑的眼神看她，石瑶说：“我以为神明是不食人间烟火、遗世独立的，比如站在云上呼风唤雨，而不是吃辣椒哭着召雨，再或者威风凛凛抬手就是一片火海，不是生气就眼睛蹦火星。”
不仅如此，这些神明表现也和人类相似，冲动火爆的火神，和事佬土地神，就连她身边的花神也带着少年的探索和羞涩，比起超凡脱尘的神，更像是一群拥有超能力和寿命长久的人。
花神解释说：“神明因信仰存在，信仰包含人类感情和愿望，久而久之，神明也会沾染丝毫。”
所以神明性格也会被信徒的感情和情绪影响？那她家花神要是有品性不好的信徒，会性格大变吗？
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安静温柔的花神像火神那样生气拍桌子张口闭口跟人干架……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石瑶郑重其事道：“得告诉静静他们，信徒得挑品性好些的，咱们信徒可以少，但必须精！”
猜出石瑶想法的花神低眉笑道：“可。”
两人排排在每个花坑前待足够时间，石瑶想到什么说什么，抬眼看到槐树就说说小蛮，仰头看到头顶太阳就问句神，不想说话时就对着花神发呆，然后看着看着就心跳加速，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丹丹回来时还在和静静说拜访的精怪小人情况，一抬头，心脏骤停一瞬，就见一身圣洁白衣花神蹲在松软新鲜的土壤里，白净神圣的手被另一只沾染泥土的脏手抓着。
“！！”丹丹：“花神大人不可！”
“丹丹静静，你们回来啦！”石瑶听到声音，神色自然地朝回来的两小人打招呼，然后得到丹丹一记瞪眼。
看到花神不雅地蹲在地上，丹丹慌张地飞上飞下：“花神大人，您目力非凡，无需这般……这般姿态观察土地。”
石瑶眨眨眼：“可是这样很方便呀！”
她嘴上正经得很，手却捏着花神的手指骨节玩。
丹丹从她放肆的手指，张狂无知的语言，微微带笑的眉眼，都读出两个字——挑衅！她又气又怒，看石瑶简直是看拱了她家水汪汪大白菜的野猪神情。
静静见丹丹翅膀都扇出残影，默默飞到一旁待着。
丹丹忍不住怒喝：“放肆，你……你太放肆了！一个凡人，怎能教唆神明行事？”
哦豁，知道小猫的放肆从哪里学来的了。
石瑶装无辜：“可我没教唆呀，我都是直接上手的呀！”
丹丹气得绕着石瑶乱飞，当着花神的面又无法抬脚踢她，最后只能怒道：“可恶的人类！”
石瑶点头认可：“可恶的人类，可恶的巧巧！”
丹丹：“巧巧不可恶！”
石瑶：“可巧巧也是人类。”
被堵得说不出话的丹丹：“口出狂言！妖言惑众！”
噗哈哈哈，突然有种皇帝听信谗言祸害百姓，大臣对奸佞小人声声斥责又说不过的错觉！当小人也很爽啊！
石瑶觉得好笑，立马拉拉花神的袖子想跟他分享，在他耳边低声问：“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花神：“争执。”
石瑶一本正经道：“不对，我们在争宠。”
花神眨了两下眼，再抬首时见到丹丹差点被气晕，无奈轻笑：“调皮。”
数次在石瑶面前吃瘪后，丹丹终于意识到石瑶在花神这里的特殊性，只能放宽对她的容忍度。
石瑶牵花神小手，丹丹怒瞪，石瑶跟花神贴耳说悄悄话，丹丹咽下险险吐出的放肆，石瑶用花神促进花林生长，丹丹终于忍不住了——
“你竟然拿花神大人当培育工具！简直胆大包天！”
这次石瑶还没说，花神语气温柔道：“可。”
丹丹只能气愤又憋屈地放过石瑶，但还是忍不住拿严厉又挑剔的眼神看她，仿佛她是个让贤能爱民的好君王日日不早朝的妖艳贱货一样。
石瑶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
花林长得十分迅猛，黄萌不过隔几天来看，就见光秃秃的山坡上长出了到脚踝的幼苗，她好奇地围着周围转了圈，找到石瑶：“你种的这些是什么呀，长得这么快！”
“我不是喜欢花嘛，上次出去就带回了许多花种，正好装饰这片地。”石瑶看她一脸羡慕地望着花苗，心中一动，忽然问她：“萌萌喜欢花吗？”
黄萌拎着食盒蹲着看冒头的花苗，手指戳了下嫩芽上的露水，闻言欣然道：“漂亮的花没人不喜欢。”
“萌萌说得对，”石瑶也蹲下来，“要不要挖一株花苗回家？这里有很多类型，你喜欢怎样的花？香的，顽强的，还是好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