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和布鲁斯的矛盾愈演愈烈,有一次严重到他差点就被小丑抓走折磨致死,要不是她及时赶去,小丑怕是打算拿撬棍一棍一棍折磨他,再用炸i弹把他炸成碎片。
她抱着受伤的他,几乎把从前没掉过的眼泪全都流了出来。
她光是想想可能发生的场景,就觉得实在是难以忍受,以至于她差一点点就做了和父亲一样的事情。
那一次她与杰森的位置换了换,从前总是她劝他别冲动,现在变成浑身是血的他抱着她,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后脑勺上,难过道:“好吧,我算是理解布鲁斯为什么非要守着不杀原则,也绝不希望看到我杀人了。”
她丢掉手里的枪,眨眨眼不解道:“为什么?”
他笑道:“因为谁都不想看着重要的人,做一些她自己日后会后悔的事情。”
她嘟囔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后悔?杰森,我可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我知道你不会后悔。”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自嘲道,“好吧好吧我承认了,是我他妈会后悔,总之你别想,我越过那条线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许。”
“你说的好没道理,我不听你的。”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他说的咬牙切齿,她想想也是,便满意点点头。
她安慰他的时候居多,但他忍让她的时候其实更多。
他总是不说的,每一次她躲在被窝里,抱着母亲照片掉眼泪的时候,他总会默默坐在窗外屋檐之上,这大概就是大别墅的好处,换做公寓可没地方给他坐。
他自以为她从不知道,但他们这些从小跟着蝙蝠侠混的,这点感知能力自然是有的,她觉得他说不定就是故意的,让她知道他一直陪着她,但从来都不说,好心机啊!
他们谁也不戳破谁,一个是独自掉眼泪的朱丽叶,一个是只爬窗不开窗的罗密欧。
7.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年岁增长,他虽然变得愈发暴躁,罗宾不想干辞职了,现在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红头罩。
但在她面前,却愈发与外头截然相反。
为了她读书方便,布鲁斯特地给她在学校边上租了房子,而他为了照顾她,平日里就睡在她屋子的客房里。
她在照顾自己的方面可谓是,毫无天赋,她能保证自己不被饿死就已经是谢天谢地,要是没人管着,且不说天冷不知道加衣服,东西丢的到处都是。
每天吃的东西,不是预制菜就是毫无营养的外卖,方便面垃圾食品更是毫无节制。
杰森为了让她放弃外面的防腐剂,一周有八天在研究食谱,除却她最爱的中国菜外,法国菜意大利菜他也向阿尔弗雷德取过不少经。
他们在一起是顺其自然发生的,但所有人都觉得这不过早晚的事情。
他对她一直很温柔,她的喜欢更是显而易见。
但人吗,总是有脾气的,她越来越喜欢使小性子,他大多数时候只会,也只能恶狠狠瞪着她,手里拿的不是枪,而是炒菜用的锅铲,骂道:“姜昙华,你敢!”
十八岁的姜昙华出落的与姜长月愈发相似,她抿抿唇笑得眉眼弯弯,弯弯的眉毛是两片柳叶,不画自黑,嘴唇是红润的樱桃,简直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古典中国美人一般。
她盈盈一笑,抬手理头发的时候露出藕节一样洁白的手臂,头顶不知道是杰森做出的第几个步摇,轻轻晃了晃。
“怎么,你就许你跟着星火去塔马兰,我就只能在家里等着你?”
他骂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她就像是一团棉花,软绵绵的,却总喜欢以身犯险。
比如这一次,他不同意,她便谁也不说,独自深入敌营。
她是厉害,卡珊不止一次夸过她。
但是——她清醒的发疯,浑身是血的回来,哪怕没有伤口,他也难以忍受这样的惊吓。
“杰森,我不是为了你——”
“我当知道!”
她也是个超级英雄,自然要无惧危险。
他能怎么办?只能亲得她双眼发红,又必须得照顾她娇气的要求,顺着她一会喊着快点,一会喊慢点的叫声。
她口中的话语支离破碎,他费尽心思让她舒服,她还要恩将仇报,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之上之时,他最大的反击也只能是咬回去。
她如今的牙齿可比从前有力道的多,他也没舍得留下太深的印子。
他替她盖好被子,亲亲她的眼皮,依旧气得不想和她说话,但回过神的时候,他最后目光的焦点总归是在她留下的牙印之上。
他默默洗掉碗之后才躺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但还是连一句晚安也不肯说。
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实在是犯贱,要不然怎么一不留神,又站在厨房里头给她准备喜欢的早餐。
“牛奶冷了。”
这没良心的东西,还一脸不满地埋怨道。
他面无表情拿起牛奶杯放在微波炉,叮得一声响起之后,他重重拿起牛奶杯,轻轻放在她的面前。
她看着报纸吃着早餐。
末了,他又像是对待仇人一样,带着恶狠狠表情洗了所有的碗。
她的头发很长,从小到大梳起来总是特别费劲,他当年也才十六岁,不知道怎么脑子抽的,在她被布鲁斯收养之后,就主动揽下替她梳头的活。
好,二十三岁的杰森托德,已经会盘十来种发型了。
他重重举起梳子,轻轻将梳子放在她面前的梳妆台上。
她涂好口红,笑着问他:“这个颜色好看吗?”
太红,不适合她。
他还是不想说话,于是直接行动,用一个吻抹掉她的口红。
她故意挑了几个最不适合她的颜色,一个个试过来之后,她的嘴唇都变得有些肿,她这才放过自己,挑了一个较为寡淡的颜色。
8.
她对大学专业没什么想法,便全权交由养父安排,但布鲁斯不知道怎么想的,愣是给没有艺术细胞的她报了艺术专业。
她总是弹破琵琶古筝也没关系,布鲁斯有钱。
杰森把她送到大学之后,便忙自己的事去了,他本想着等事情结束再好好谈一谈,谁知道一拖再拖,他被困在塔马兰许久找不到机会回来。
9.
她喜欢穿旗袍,也喜欢穿高跟,站到教室里的时候,就连老师都觉得,她就算成绩垫底也完全适合这个专业。
她本人对大学毕业证没什么执念,反正该学的她自学也能会。
但她总想着,杰森这家伙不知道对一些事有什么执念,他们都是半夜出去夜巡的超级英雄了,还要坚持什么非要十八岁才肯和她恋爱,非要大学毕业再打算结婚。
她手中的笔转了转,心里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提早毕业吧。
她忙了有半年左右,她不着急杰森只做不说,他们从前就是这样,比起聊天更喜欢一起待着。
他知道最后,又会杰森忍不住开口先和她说话,她有的是办法。
“今天送你回家的人是谁?”
“教授。”
“教授这么年轻?”
“不信就自己去查。”
她不喜欢被怀疑,稍稍不满皱起眉头,他哼哼一声之后抱着她,亲亲她雪白的脖颈嘟囔道:“我可不敢怀疑你,只不过他一看就居心叵测。”
“你其实应该怀疑怀疑我,毕竟他一堂课和我说的话,比和你半年说的都多。”
杰森反驳道:“我这半年有至少四个月都在塔马兰,回到地球后,和你见面的时间实际也不过三次。”
她见他终于不装哑巴,便开口阴阳怪气道:“每天打两小时视频,像是信号不好一样只知道瞪我,最多的就是嗯,是,好的,知道了,冰箱贴上倒是能写满一张‘冷了多穿衣服’之类的废话,你还有理了?”
杰森自知理亏,便不再反驳。
他咬咬她的耳朵,轻声道:“反正过会儿你也没空说话,就别管我到底说不说了。”
她瞪了他一眼,想要拒绝,但他带起节奏的速度太快,让她觉得,他才适合去读音乐系,毕竟他平日里就是个爱捧书看的文艺青年。
看看,他多会奏乐。
10.
杰森当然不会去调查姜昙华,他们之间的信任关系十分牢固。
或许在旁人看来有点恋爱脑,但对他来说,要是这世上连她都会背叛他,那这糟糕的世界不如毁灭好了。
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
有人觉得一见钟情不太靠谱,她自己也这么想,但他绝对是不同的,倒不如说她觉得自己有预知能力来的靠谱,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她坐在餐桌前头,突然拿出一张纸拍在桌上。
他睁圆眼睛,惊讶道:“你怀孕了?”
她啊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每次都这么保险,生怕影响我的学业,我有没有怀孕你不知道吗?”
他咳了两声,尴尬道:“总有意外。”
她点点嘴唇笑道:“所以你想我怀孕?”
他对此倒是无所谓道:“我想不想不要紧,在这点上以你的想法为准,但是——毕业之前想都别想。”
他皱着眉头又开始念叨:“塔马兰的事情你也别想,这太危险了,好好读书。”
她把纸往前头推了推,笑道:“毕业证书。”
他啊了一声,惊讶道:“我以为你全都挂科了。”
“我转了个专业。”她耸耸肩,笑道,“对于别人来说可能要走很多程序,但我们是韦恩家的孩子,所以——推荐信很好搞,我新专业成绩实在是不错,所以破格提前毕业了。”
她站起身子走到他的前头,先是眯着眼睛说道:“从前布鲁斯都不能制止我夜巡,你也别想拦着我去塔马兰,别自恋,我这可不是为了你。”
杰森笑着摇摇头,他知道自己拦不住她,也知道她的世界也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做。
不过当年嘛——他会撺掇布鲁斯收养她,确实是有他的私心在的。
她坐到他的身上,叹气道:“至于生孩子的事情,你很了解我,我确实不大想,还有——”
他问道:“什么?”
她咧嘴笑道:“你其实可以继续闭嘴的。”
杰森揉揉她的脑袋,他对她的小姑娘向来没什么办法,气急了也只能顺着她,捏着她的鼻子用恶狠狠的语气妥协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会不和你说话了。”
“当然是你的错!”
杰森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她搂着他的脖子,先是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他嘶得一声,不满道:“你上次咬在这里的伤口还没好透呢。”
她不停口,又加重力道咬得更深,嘿嘿笑道:“我毕业了,所以杰森,我们结婚吧?”
“好。”
他会念出世上最美妙的誓词,余生不再沉默。
第43章
番外三
1.
她路过教堂之时突然停下脚步,台阶上的白鸽虎视眈眈盯着她,她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是为的什么。
她自认并非虔诚之人,只是想起昨夜的所作所为,耳边亡魂的哀嚎声音愈发嘹亮,实在是让她的脑袋有些疼。
她抬起脚迈上阶梯之时,白鸽的黑色眼珠子转了转,她朝它们笑笑,鸽子也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该惹的最好别惹。
她穿着黑色旗袍,黑色的粗高跟,一头黑发用一根银制簪子晚起,一侧雪白大腿每迈开步子一次,便会受到一次冷风的洗礼,不过,她是不大怕冷的。
告解室的布帘被风掀起之时,她抬起浅灰色的双眸,正正好对上神父幽蓝色的,带着探究神情的漂亮眸子。
她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却并未如同往常一样,继续引诱猎物。
他不是猎物,或许是救赎。
直到她愈发靠近告解室,被风携带而来的硝烟味道一点一点入侵她的鼻腔,她才意识到,他或许不是救赎,而是……同类。
什么样的同类?大抵是世界毁灭之时,互相舔舐伤口的同类。
她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没有露出微笑,只是淡淡看着布帘后头露出的,见不到脸的穿著严实的神父,她缓缓道:“你好,我叫姜昙华。”
“你不必告诉我你的名字。”
神父的声音伪装得十分冰冷,但她向来善于戳破伪装,她语气之中染上一丝笑意,说道:“是吗,我以为你想知道呢。”
神父沉默片刻之后,直接掀起帘子,将她带进告解室之中。
“既然我们已经认识了彼此,便没必要再隔着一层东西,不是吗?”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这一次,她没有阻碍的望向他。
他像是在思考,神父把名字告诉前来告解之人,是否会惹得上帝不快,又像是——他根本不在乎上帝是否不快。
毕竟,她不必视线下移,便能猜到他腰间一定别着一把手i枪,或许是□□呢。
2.
杰森是见过她的,她总是穿着各式各样的旗袍路过教堂,红色,白色,青色,没有哪一种颜色是她穿着不好看的。
她不喜欢化浓妆,远远看上去便显得妆容极为寡淡,要不是她泛着光泽的双唇,怕是有不少人以为她压根没有在脸上花功夫。
当然,她偶尔也会有素颜的时候,此时眼眶下青黑通常会不被遮掩的裸i露在外。
她有着一双好看,像是桃花一般漂亮的双眼,只要轻轻瞥上任何人一眼,没人会不为她疯狂颠倒,即便他们信仰上帝,也不会不觉得,她是上帝画下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见钟情这玩意听起来十分扯,他看过那么多上帝不大喜欢的书,也依旧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存在。
呵,这世上能让人一眼爱上的,怕是只有他们头顶那位,但原因也不过,高高在上的神明,能够给居心叵测的人类,带来不少权利与便利。
但等到一见钟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谁又能拦得住呢?
他倒觉得这是上帝对他的惩罚,只因为他是个不太一样的神父。
哦不,这世上其他神父内里更为肮脏,至少他绝对认为自己,在行正义之事。
恋爱?不不不,他这样的人并不适合恋爱。
他所能做的,和想做的全部,也不过是远远看着她。
她并非虔诚的信徒,但今日却破天荒的走进告解室。
他知道中国有个说法,或许吹动告解室帘子的,从来都不是风,而是他自己。
他们是同类,只一瞬他便确定了这个事实。
她身上的味道混合着罪恶与血腥,是用再多香水都无法遮掩的存在,属于他自己散发的费洛蒙。
这样的认知让他愈发想要靠近,是了,他已经没有理由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