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云大笑,“原来是天机山庄少庄主,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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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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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微怔,“你认识我?”
方砚云勾唇,“天机山庄的大名,如雷贯耳。”
方多病轻笑,倒也是,他也不扭捏,“天机山庄是我娘的,不是我的,我是百川院的邢探。”
有家世有背景,却又不恃宠而骄,这心性还挺合他口味的。两人颇有一番一见如故的意思,若不出声阻止,怕是要聊个没完。
李莲花清了清嗓子,“那个……感谢二位出手相助。”
方砚云挥手,“我可没帮忙,都是方少侠的功劳。”
李莲花看向方多病,一副愤懑不平的模样,“你是邢探是吧?来的正好,他们这些人,杀了人啊!”
“杀了人?”方多病神色一凛,“杀了什么人?”
他本就需要三个案子来正了自己邢探的身份,没想到这还送上门来了。
“快说!什么案子!”
对方瞪了眼李莲花,李莲花往后退了一步,害怕的告状,“他、他还瞪我!”
方砚云上前挡在李莲花面前,冷冷的盯着对方,“你别怕,大庭广众的,他能奈你何!”
李莲花眨眼,朝他竖起大拇指。
对方讪讪解释,“我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只是不该在此刻死。”
“你说几刻死就几刻死!阎王殿你家开的啊?!”李莲花忍不住怼了一句。
方砚云嘴角微抽,侧头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不会武功,嘴还这么欠,是怎么相安无事到现在的?”
李莲花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对上少年好奇澄澈的眼睛,李莲花第一次被堵的哑口无言,胸口的气上不来下不去,心里暗道,这小子真没礼貌!
方多病抿唇,“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对方无奈,只能在前面引路,方多病一行人跟了上去。
方砚云兴致勃勃的想跟过去,一只素手拦在了他面前。
他似乎才想起来,他讪讪的朝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的顾寒清笑了笑,“那个……师兄,咱也去看看吧?”
顾寒清目光从那边拐角处消失的衣角收回,掀目,“为何?”
方砚云眯眼,“师兄,好像你对那位郎中,格外关注,一直盯着人家干嘛?”
“怎么?好奇?”顾寒清轻飘飘递过去一个眼神,方砚云抖了一下,急忙摇头,“不好奇不好奇。”
他扯住顾寒清的袖子,轻轻摇晃,“师兄,咱们跟过去看看吧?这行走江湖不就是要打抱不平吗?”
“打抱不平?”
“是啊,那些人欺负那个郎中手无缚鸡之力,逼迫他救一个死人,简直不讲江湖道义,我可看不下去!”
顾寒清皱眉,“手无……缚鸡之力?”
“是啊!那个郎中看着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虽然嘴欠了点儿,但若是不帮他,那群人真杀了他怎么办?”
“……”
方砚云拉着顾寒清就走,“好啦师兄,咱就去看看,凑个热闹,看完就出发!”
顾寒清跟着过去,不知为何,那道熟悉的眉眼始终在脑海中挥散不去,虽然不知那个郎中为何装作不会武功,但她也没有说破,不知为何,那个人总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刚才那个郎中是借力倒在方多病面前的,花花肠子倒是挺多,但是瞒不了她。
后院中,众人打开棺材,一张熟悉的面孔。
方多病皱眉,“神偷妙手空空?”
他把手中的剑递给侍女,开始验尸,李莲花在旁边暗中观察着少年的验尸技巧,突然低头笑了。
不过此时,谁也没注意到他。
方砚云和顾寒清赶到时,方多病刚验完尸,得出结论,“这人口鼻冰冷,气息全无,毫无脉搏,死得不能再死了。”
“死因呢?”方砚云问。
方多病轻笑,指着风火堂管事手中的流星锤,“就是这个。”
管事一听便急了,“少侠,这人偷了我们风火堂的镇堂之宝,这贼人可是少林俗家弟子,练过金钟罩,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既是如此,那和这位大夫又有什么关系呢?”方多病质问,“人是他杀的?”
“不是。”
“那东西,是他和妙手空空一起偷的?”
管家脸色难看,“也不是。”
方多病挑眉,“既然如此,又为何要为难这位……”他话音一顿,才发现好像还不知对方姓名。
李莲花接过话,“李莲花。”
方多病颔首,瞪着风火堂的人,“为难这位李莲花大夫呢?”
“说得好!小兄弟!”李莲花从旁附和,夸赞道。
顾寒清在一旁沉默不语,心中默念: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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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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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清目光落在棺材中,从头打量了一下,视线落在棺材中人的手势上,沉思了片刻,心中已然明了。
李莲花余光一瞟,便看见顾寒清正盯着棺材内的人思索,片刻后便移开了视线,他心下暗叹,此人怕是看出来了……
正想着,便看见对方视线看向了他,李莲花面不改色,浅笑。
顾寒清:“……”
风火堂的人不乐意,“难道我们东西就这么白丢了吗?”
方多病呵斥回去,“你们不是刚杀了个人吗!”
“就是啊!”方砚云从旁附和,“这算起来,他偷个东西,却丢了命,吃亏的是他吧?”
方多病冷哼,“你们本来有机会找回失物的,可惜了,下次动手前还是掂量掂量吧,这尸体我会留下来通知百川院,至于怎么处置,也将由我们百川院定夺!”
他看向李莲花,颔首,“李大夫,你可以走了。”
李莲花拱手,“多谢少侠!”
话落,正要离开,却被风火堂的拦住,“他不能走!我们丢的是镇堂之宝,这家伙是唯一找回来的希望,铁甲门施文绝、铁萧大侠,都说这个叫李莲花的,是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他们绝对不会撒谎!”
医死人肉白骨?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李莲花,方砚云悄悄凑近顾寒清耳边,“师兄,这世上真有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这大师兄好歹还有个医圣的称号,恐怕都不行吧?”
“起死回生之术自然有。”
方砚云错愕,“啊?”
他万万没想到,自家师姐居然还信奉这些?!
顾寒清扫了他一眼,盯着棺材,“因为有时,死人未必是死人……”
“什么意思?”
“自己悟。”
方砚云梗住,委屈的撇嘴,师姐说话怎么和师傅越来越像了,老喜欢打哑谜……
两人的话声音太小,其他人听不见,但不代表李莲花听不见,他神色莫测的看了眼顾寒清,低头浅笑,收拾好神情,向大家解释道:“我也就给他们开了几副跌打损伤的膏药,总不能膏药就能起死回生吧,我哪有那么厉害!”
方多病点头,“起死回生这种骗小孩儿的话本,你们也信?这位李大夫要是能起死回生,我跟他姓!”
看着少年信誓旦旦的模样,李莲花沉默了。
突然间有这么个傻儿子,还有些不习惯。
顾寒清点了点头,方砚云好奇的问:“师兄,你点什么头?”
“我只是觉得……这位方……”她停顿了一下,方砚云好心提醒,“多病。”
顾寒清点头,“这位方多病,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
方砚云不解,“嗯?”
都一样缺根筋……
方多病看着风火堂的人,“怎么,不服是吧?”
他拢了拢衣袖,“十三年前,朝堂与四顾门有约,百姓之事交由衙门管辖,江湖恩怨交由我们百川院定夺!你们几位是连百川院的裁决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他这幅疾言厉色的模样,倒还真唬住了风火堂的人,打又打不过,此人还是天机山庄的少庄主,又是百川院的刑探,实在不能招惹。
一群人只能作罢离开。
李莲花等人离开后,朝着方多病拱手,“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随即又一副担忧的模样,犹豫道:“只不过少侠,他们现在应该……”
方多病了然,“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今夜便随我宿下吧,明日一早我送你出城。”
“多谢少侠!”李莲花急忙点头,摸着腰间的钱袋,羞愧开口,“只是这盘缠……”
“放心!一切费用我来承担!”
李莲花抿唇,一副感激涕零的神情,“真义气!少侠真是好人呐!”
顾寒清见状,不禁摇头,当真是人傻钱多,和方砚云有的一拼。
某个傻的没忍住多嘴又问了句,“师兄,你这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到底怎么了?”
顾寒清转身,“没怎么,热闹看完了,走吧。”
注意到两人这边的动静,方多病急忙开口,“两位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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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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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砚云本来也不想走,他急忙拉住顾寒清停下,扭头,“方兄,怎么了?”
方多病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对那支萧感兴趣,只能换个借口,“那个……我与方兄颇为有缘,对你一见如故,不知二位这是要去哪?若无急事,可否留下来小酌几杯,花销我来负责。”
方砚云被两人方兄来来往往的弄晕了,笑道:“多病兄直接唤我砚云便好。”
方多病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也不扭捏,坦然应下,“好!那砚云唤我多病便可!”
二人相视一笑,方砚云扭头看向顾寒清,眸底带着一丝请求,“师兄……”
“……”
顾寒清没想到,这小砚云怎么就对这个方多病如此喜欢,莫非……傻性当真会传染?
她沉默不语,方砚云却知道,这是默认了,于是便高兴的拉着顾寒清走回去。
李莲花见状,笑着站在一旁,似无意的垂下眼睑,始终不去看那双让他莫名惧怕的眼睛。
方砚云开口介绍,“多病,这位是我师兄,顾寒清。”
方多病压下心底的好奇和不解,颔首,“顾兄。”
顾寒清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方多病不由地想,此人从始至终都未开口说话,莫非……有哑疾?
思索至此,他看着顾寒清的目光渐渐带着一丝怜悯和善意。
晚间。
客栈客房内,方多病拿起桌上的点心闻了闻,略嫌弃的放了回去。
旺福从旁端起茶点,“少爷,点心粗鄙,我再去重新换几份。”
方砚云轻笑,“多病,这种乡下小城,即便是最好的客栈,衣食住行都是比不上京城的,更何况你们天机山庄,你就将就些吧。”
“倒也是。”方多病摇头,吩咐旺福先下去,房内只剩下三人。
至于为何是三人,顾寒清向来不喜这些,顺着方砚云的意思留下已经不错了,断不可能坐在一起聊天,她也没那么多话要聊,还不如在房间打坐。
顾寒清不在,要属松了一口气的,自然是李莲花了。
不知为何,他对这个男子的第一直觉是,很危险。
尽量别有交集。
他率先开口,“今日之事,多谢两位方少侠出手相助了。”
方多病端坐着,摆手,“李兄不必多礼。”
方砚台笑道:“是啊,我也没做什么,还得是多病这刑探的身份,把他们吓跑。”
李莲花勾唇,意有所指道:“这百川院竟敢将方尚书的独子收入麾下,佛彼白石的胆子倒是不小。”
方多病有些惊讶,“你认识家父?”
李莲花笑而不语,反倒是方砚云回了一句,“这有何难,你这配剑上的剑穗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玉,寒生烟,去年出现一块,在京城富玉楼标出了天价,被天机山庄拍得。”
原来如此……
方多病看了眼自己的佩剑,轻笑,“行走江湖,我本来不想太招摇的。”
李莲花挑眉,“方少侠,你应该是刚入百川院吧?”
“没错,从小我便立誓,长大以后定要加入百川院,重振四顾门,所以我一直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是方相之子。”
方砚云摇头,“多病,但你身为刑探,身边还带着两个侍女,穿着又如此富贵,实在很难低调啊……”
方多病点头,“言之有理。”似乎想到什么,“砚云,你似乎很懂玉石?”
方砚云挑眉,“略懂,只是喜欢这些东西,平日里便研究这些古怪玩意儿,上次我去南边,还寻到了一块百年难得一见的寒玉。”
“寒玉?”方多病瞪大眼睛,“这可是个好宝贝啊!”
方砚云骄傲的扬起下巴,“当然是个宝贝了,我拿来给自己打造了一个酒杯。”
李莲花颔首,接过话,“还给你师兄雕了一根玉簪,是吧?”
方砚云眨了眨眼,“李大夫,我发现你这人虽然没有武功,嘴欠了点,这眼力倒是不错。”
“……”这小屁孩!
李莲花皮笑肉不笑的,“多谢方少侠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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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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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外面夜色,时间不多了,趁着二人交心之际,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茶壶中下了一些迷药。
“对了,砚云,我有个事,有些好奇,想问问你,你若是不便,可以不回答。”
方砚云挥手,“好友之间,无需如此见外,直说便是!”
“是这样的,顾兄平日里是否喜爱音律啊?”
“我师兄?”方砚云虽然不解,但也如实回答,“她的确精通音律。”
方多病抿唇, “我今日见顾兄手执一支玉箫,爱若珍宝,那玉箫材质特殊,晶莹剔透,看着实在喜爱……”
“你不会是想要那玉箫吧?!”方砚云错愕,立即摇头,“多病,我奉劝你,别打那玉箫的主意,借也不行,我师兄那支玉箫,向来不许人碰,即便是我也不行。”
闻言,李莲花眸光微闪,他看了眼方多病,这小子倒是挺见多识广的,恐怕是怀疑那支玉箫的来历,想试探一番。
那玉箫他曾经以为只在传闻中出现,却不曾想,今天竟然亲眼见到了。
他始终觉得,那个叫顾寒清的男子,不简单……
方多病有些失落,但还是不死心,“当面借来看看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