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
在她眉毛拧起来前，楮知白直接张开臂膀，小姑娘熟稔地跳进他的怀抱里。
门吱嘎关上。
姜茸双腿缠着他的腰，整个人也比他高了几公分，她搂着他的脖子，额头去碰他的额头，“你怎么不来找我？”
“你不是说下午要睡一觉？”楮知白手扶着她的大腿，“还怪我了。”
“睡不着我来找你。”
姜茸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身上好暖和，你都不怕冷吗？”
“我在房间开了空调，”楮知白看她眼眸亮亮的，“要去参观下我的房间吗？”
姜茸大力点了下头。
以前楮知白基本上都不让她参观房间的，两个人写作业也是在客厅待着。
楮知白的房间如姜茸所料，深色的床单被套，书桌上摞着厚厚的书籍。阳光透过窗户倾洒下来，在地板上生成金色的方块。
“和我想的一样简单。”
“不如你房间布置得精美，我习惯了。”楮知白拉过椅子让她坐在书桌前。
两个人安静对视，没几秒，楮知白的吻落在她的唇角，绕过她的牙齿，与她唇舌交缠。
午后窗外电动车的声音、猫咪的叫声还有行人的脚步声断断续续传入耳朵里。
姜茸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
她搂着楮知白的脖子，不知不觉坐在了他的腿上，整个人依偎在他身侧。
脖颈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心里痒痒的，想要索要更多。
无声汹涌，自心口蔓延而来。
不安分的指尖，却克制地只在安全范围内慢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揉捏，有意压抑着的力度，却更让人心悸。
好像是一条禁忌线。
好像滚烫的水在沸腾的边缘，却迟迟不开。
第57章 正文完结
◎绽放◎
于姜茸而言, 同样是一道折磨。
呼吸都短了几分。
被亲过后的嘴唇嫣红水润，双眼带着些迷离的光泽。
像是诱人深入的渊。
耳垂摩挲着，揉捏着, 一点点克制呼吸和心跳，还有压抑的欲望。
两人对视着。
楮知白手克制地停留在腰线的位置, 在她嘴唇上流连地啄吻, 耳鬓厮磨好一会。
姜茸窝在他怀里, 手揽着他的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他的脸。
她动作很轻，手却并不安分。
楮知白一点点收拢她的指尖，握在掌心里, “你爸妈知道来我这了吗？”
“知道，我说过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半个小时已然过去, “你爸妈没说什么？”
听见这话, 姜茸脑袋像弹簧一样蹦出来，“你想我走啊？”
“不是，”楮知白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我怕你爸妈有意见。”
“不会，我舅妈来了, 我爸妈知道我不乐意待在屋子里, 还不如来你这呢。”
“她这次来，又说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她让我辅导表妹的学业, 我表妹估计也是被压着来的。”
“她以前可比我成绩好多了, 现在心里估计有落差, 也不大好意思问我。”
“像我这么善解人意机灵可爱的美女子, 当然要主动提啦。”
这前缀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楮知白啧一声，掀了掀眼皮瞧她，“然后呢？”
“我把好几个解题思路都告诉她了，讲着讲着我发现，这情景好眼熟啊，不就是你以前教我的样子嘛……”
楮知白轻微地挑了下眉梢。
“楮老师——”姜茸靠近他的脸颊，眼睛亮晶晶的，“你辅导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好教，还很聒噪？”
楮知白避而不答，“记不太清了。”
“那你好好想想，回忆回忆嘛。”软糯的声音里是明显的撒娇意味。
她坐在他腿上，手还晃着他脖子，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咪。
楮知白却不为所动。
“楮老师——”她再喊。
“真让我说？”
“嗯。”
“不生气？”
“不生气。”
楮知白撇了她一眼，看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哦一声打趣她，“挺不安分的，一个小时有八百个动作，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
“……”
“基础很薄弱，一道题目很可能会折在最基础的问题上，有时候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
“人还很脆弱，很容易因为一两道题目掉眼泪，就说想放弃了。”
“……”
姜茸眼睛里的光肉眼可见地消失了，脸颊微微鼓起，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手也松开了。
她撇过头，方才明明说好不生气，此刻她道倒不好发作了，只能生闷气。
楮知白伸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像是面团似的柔软。
“我还没说完。”
“基础虽然薄弱，却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像蜗牛一样往上爬；虽然容易受打击，但都是口头说说而已，每次眼泪一抹说了八百遍想放弃，却能坚持第八百零一遍。相比别人，你可太好辅导了。”
“一开始我是有点不适应你叽叽喳喳，可后来如果你不在我旁边，我却不习惯了。”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那一秒，耳边的风似乎停止住。
她抬眸，撞进他幽深的目光里。
一句一句话层层递进，他离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咫尺之间，他稍稍一碰，稍稍用力地咬了下她的嘴唇。
楮知白摩挲她的脸颊，“还生气吗？”
姜茸轻哼一声，故意不答。
“那要不要出去逛逛，今天天气很好。”
姜茸哎呦半天，“今天太累了，我不想出去。”说着她余光扫了他一眼。
“真不想出去？”
“不想！”
楮知白掀起眼皮，懒散地看了她一眼，嗯一声，“那我走了。”
说着，男人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姜茸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换鞋，眼睛里的幽怨就快漫出来。
她一边嘟囔，一边捶着抱枕。
就不能再问一次吗？
再问一次，她没准就答应去了。
就在她低头戳着抱枕出气时，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拖鞋。
黑色长裤将男人的双腿包裹得修长禁欲。再往上，就是他棱骨分明的下颌线。
此刻正因为隐隐约约的笑意，牵扯出微微弧度。
摆明了逗她玩。
姜茸越看越生气，把抱枕扔过去。
话音未落，她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淡淡的雪松香味钻入鼻尖，人已经落入他的怀抱里。
“去不去？”清润的声音带着亲昵的气息滑入耳廓，姜茸耳边皮肤微微发麻，心里沁入丝丝甜意。
刚刚的不高兴早散了大半，但看是不能让他看出来的。
“不去。”
“真不去？”
此刻姜茸窝在楮知白臂弯里，额头上的碎发被蹭乱，睫毛下的眼睛清凌凌的，唇角勾了勾，却又往回收住。
故意翘了起来。
楮知白把人放在沙发上，两只手往后撑，将她半圈在怀里。
然后凑上前。
姜茸呼吸乱了一刻，眼睫毛眨啊眨，随时准备落下来遮住眼睛。
但他没吻下来，只是伸手，去拨她额头上的刘海。
他的指尖带着薄薄的茧，划过额前的皮肤时，起了层酥麻的触感。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动作缓慢又温柔，一根根得撩开，也拨开她心里的浮萍。
楮知白低头看她，低沉声线，“真不去？”
“嗯？”
一声一声，勾人的意味十分明显，空气的气氛倏然变得暧昧。
两个人距离十分近，呼吸相闻，姜茸早乱了分寸，傲娇地扬了扬唇，“那去吧。”
一连阴雨多日，婺城难得放晴，阳光照拂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连街边的枯枝都增添了几分色彩。
楮知白中途被温远青叫走去取旗袍，姜茸闲不住，带着相机去店里冲洗照片。
等待的空隙，她被照片墙吸引住。
一张张照片张贴在白色墙面上，记录了人生里的各个瞬间。
稍一抬头，她忽然看见了熟悉的蔷薇照片。
当时姜茸初次摄影，壮着胆子请老板张贴她拍摄的照片，还遭了白眼。
“你这照片人都看不太清，贴在这也是丢人现眼啊。”
可现在五六年过去，这张照片竟然还在这，甚至被摆在正中央。
“当时你就是那个拍照的小姑娘吧，你让我贴在墙上，我还不肯。”老板的头发染回了黑色，整个人看着靠谱不少。
“我还得多谢你，店里生意不佳，我本来准备关门了，没想到后来这蔷薇照却火了，好多人来我店里，都想拍同款照片。”
“可惜现在蔷薇花还没开，不然那条马路都该人满为患了。”
姜茸抬头看向那照片。
粉色的蔷薇瀑布与白衣校服浑然天成，强烈的色差对比，更衬托出他一身清落的气质。
一眼定格，后来种种，却都是意外。
窗外鸣笛声响起，公交车缓缓驶过，墙上的枝桠渐渐露出全貌。
栅栏围住了树木的枝叶，却挡不住向外窥探的心。
姜茸举起手中的相机，调整角度。
光影里有细碎的浮尘，桌前一束粉色的鲜花欣然绽放，露水点点。
楮知白正等待着红灯，注意到她的身影，那一瞬间，眸光也转向了她。
咔嚓，定格。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