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落在他肩头，像是一把温柔的软锤，轻轻地敲打他飘荡的灵魂。他第一次体会到一种比做了更高级的快感，这种幸福笼罩了他，让他没空去胡思乱想，渐渐平静下来——她不是排斥他，她只是观念更保守，更纯洁，更值得被尊重。
第55章 55
两人都很享受黑暗中的这份宁静，只偶尔动动手指，告诉对方：我还醒着。
窗子上闪过一道光，他先说话：“不要怕。”
“嗯，能转过来了吗？”
他刚才动了两下，抽了一次纸，扔过垃圾，应该“没事”了。
他转过来，她支起上半身，挪动了一下，让自己的脸能完全贴到他的，主动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习惯发展这么迅速。”
“好。已经很开心了。”
他怕自己再惹出火来，闭着眼睛转头去吻她，吻到哪算哪。
她更愿意用手探索，摸到下巴，夸他：“你的下巴轮廓分明，电视上说这样可以增强气势，事业更成功。”
他闷笑。
她的手往上，接着夸：“最喜欢你的鼻子，好干净的线条。”
“还有呢？”
她将手悬空，慢慢往上移，轻轻落在眼皮上，特别正经地说：“眼睛，你有一双好玩的眼睛，特别有活力。逸璞，这几个月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这我就要批评你了！”
“嗯？”
“我是你男朋友，不能说谢谢的。”
“为什么不可以？你为我做了很多，应该肯定，应该感谢。”
她反驳的是后半句，这让他好心情爆棚，顺着她的话认错：“好吧，应该听你的。”
他弓起身体去摸她的小腿，把带伤的脚轻轻捞起，搭在自己的腿上。
“睡吧，明天再说。”
她笑了一声，说：“你帮我找一下衣服，虽然舒服，但不习惯，感觉空荡荡的，睡不着。”
他大笑，在她肩膀上“啃”了一口，把她的脚搬回去，再坐起来。
他去开灯，她害羞地抱紧了被子，他找齐衣服，走到开关那研究了几秒，把大灯关了，把小夜灯开启，在朦朦胧胧中为她套衣服。
“我自己来。”
“那不行，做事要有始有终，我脱的，我得负责穿回去。”
她又害羞又想笑，他倒是一本正经做事，不带一点邪念，把睡裤上松紧腰带反复调，务必要让她舒舒服服。
她抬高了手，他主动凑上去，色眯眯地问：“还想摸哪？没限制，没马赛克。”
“严肃一点。”
她在她最喜欢的鼻子上捏了一下，收回手，掀开被子欢迎他回归。他躺上去，她主动靠过来搂他，他再也忍不住了，捧住脸深吻。
两人说一会吻一会，交替进行，磨去大半夜，到三四点才睡。他忘了取消原定的闹钟，七点就被吵醒，还好她没补足睡眠，睡得沉。他赶紧按掉，刚要躺下继续睡，想起在这留宿的第一个晚上，突然冒出担心：她爸妈不会像上次那样连夜赶回来吧？
他小心翼翼抽出胳膊，起来贴着门听了会动静，把门打开一条缝，侦察过再去上厕所，回来重新反锁，在群里留言，然后关掉手机，搂着人睡回笼觉。
她的脚一抽动，他努力睁开眼，含糊问：“痛不痛？”
“不。”
她的右手从他腰上挪开，上升到对肩，用力带动自己。他马上配合，双手掐腰撑起她，方便她趴上来。
他撅嘴，她笑着贴上去，用脸蛋应对，然后转开脸，停在他的侧面。两人胸膛相贴，头一左一右，一正一反紧靠。
他将双手都插进她睡衣里，交替抚摸背部。
她第一次承认自己黏人，闷闷地说：“就想这样，不想动。”
过去有过很多次不舍，每一次都只能违心地说“没关系，快去吧”，现在没有那么多顾虑，只要顺从心意，很放松。
“那就不动。”
她笑，一被纵容，理智反而回来了。
“再睡一分钟。”
“听你的。”
然而这一分钟很漫长，等她听到自己手机的闹铃时，焦急地喊：“11点了！”
他腾出一只手帮她拿到手机，她拨电话报平安，挂断后又恢复了懒洋洋。
他先起床，再过来捞人。
吃了午饭再送去做针灸，到店已是下午两点。因为他的夸张照顾，让猴崽子们误以为伤很重，没来的时间是在医院耽误掉了，没人来调侃。
下午晚上看店，关店之后仍然送回去，还用障眼法，先走出去，等她给父母打完了电话，再偷偷上来。
老是憋着好像对身体不好。
“是不是回去睡更好？”
“谁说的？这张床超级好睡，比我那狗窝舒服多了。”
虽然没看过他卧室，但从客西图澜娅餐厅和平常的穿着就可以看出来，他是很爱干净的人。
她笑，分享房间里的“古董”给他看。
25岁的猪八戒吃西瓜存钱罐，沉甸甸的。
18岁的《绝对计划》海报上，胡兵大叔青春正好。
她拿出《水月洞天》里豆豆同款首饰戴给他看，他居然认出来了，特别高兴地说：“我有尹仲的幽冥剑。”
于是两人一起回顾了一下最喜欢的部分，她记得所有的剧情，当他卡壳时，她会及时补上细节。这样的她，既不是大家眼里的沉默寡言，也不是卫凯旋嘴里的文静沉稳。
她好像寂寞很久了。
“要不要喝西瓜汁？”
“这时候还有外卖吗？”
“自己弄，看我的。”
他穿着“比基尼”出去了，她跟着起来，他一听见动静就喊“咔”，就近搬来一把餐椅，再把她抱过去放好，方便她看着自己弄。
“其实能走，平衡能力还可以。”
“那不行，你太能干，我就没用了。”
她嗤嗤笑。他回头，抛个媚眼，捏一块不大不小的果肉过来喂给她。
“我挑的瓜，水平怎么样？”
“顶呱呱。”
他也笑，将榨好的汁再次过滤，端给她以后也没闲着，先把工具一件件清洗完，再擦台面上的水渍。
“好喝。逸璞，过来。”
他一靠近，她举着杯子喂给他。他喝了两口，用脸挤开杯子，凑过来亲亲她的嘴，然后蹲在她脚边，等着她喝完，收杯子，再送她去卫生间漱口。
“真的不疼了。”
“不是开玩笑。这种伤，我有过，真不能轻率。”
他把她抱回房间，走到床头柜那拿手机，铃声刚好停了，他看一眼，皱眉，选择丢开不管。
“怎么了？”
“骚扰电话。”
她点头，拿到自己手机看了下时间，23:08。
“睡吧。”
“嗯。”
他把灯调暗，抱着她躺好。
没一会，她就感受到了下方的动静。
他没动，她忍不住问：“这样没关系吗？”
“没事。我管不了它，它也管不了我。”
她把脸转向枕头，埋在那笑。
他趁她现在心情好，又对自己有一丝小愧疚，抓紧说：“我想告诉他，我们的事。”
“晚点吧。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这段时间，刚经历了几件大事，也许不是好时机。”
“你是说可以跟他说，只是晚点？”
“当然。”
“那就没问题了，我会看准时机再挑破的。”
她反手摸摸他，继续往下说：“我没有那么重要，只是觉得现在不合适。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我特别郑重地把肖慕介绍给了他，后来肖慕告诉我：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跟她说过一个字。包括我提分手之后，他说他舍不得，希望我给机会，然而他……几乎没为此做过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希望他是不会，还是不想。”
他是不会，他和你在一起那些小花招，都是我教的。
他不敢答，只好说：“随他吧。”
她翻身面对他，方便自己摸他，随口问：“他离职去做服装生意，是你给的建议吗？”
“什么？他没在单位了吗？”
“他没跟你说吗？郡姐告诉我的，说是乔斯媛到他单位去闹，影响太不好了。”
“他又来找过你吗？”
“来了一次，上个月二十几号。我跟他说‘你来一次我烦躁一次，希望你听得懂这句话’，之后就没来了。”
他沉思，她的手突然往下。
“别动！”
他把它抓回来，夹在腋下。
她试了一次，没抽得出来，于是把脸凑上去亲他。两人鼻tຊ尖对鼻尖，眼对眼，距离太近，有点难聚焦，眼神显得迷茫。
她判断不出这种情绪，小心翼翼问：“要不再试一次吧？”
他高兴了两秒，又理智回归，惩罚性地用力吻她。
“等你想做的时候再说。”
“我想让你开心。”
他抬起胳膊，把这只手拉到胸口，封严实了，再强调：“我现在就很开心。麓麓，你很珍贵，不需要为了满足别人的想法勉强自己。任何时候，想做就做，不想就不做，不要老想着别人会怎么样，你只要考虑自己的感受。比如我为你榨果汁，是因为我很高兴这么做，能炫一下技，能哄你开心，换一点便宜来占。”
她笑到不能自已。
她爸妈和他们的朋友一起出行，行程是定好了的：5号晚上回。
蹭床的好时光很快结束，他舍不得，又把车停在坡下，背好她，再次挑战一口气上完整道坡。
这一次她十分配合，手抱紧了，腿也夹紧了，他能心无旁骛冲刺。
真男人不能说不行，一口气跑到底，脑部供氧不足，晕晕乎乎。
“休息一下。”
“好。”
他特意挑了个黑布隆冬的角落，放她下来，在花坛边坐好，他跟着坐下，不舍地亲吻。
“会不会已经到家了？”
“说是十点以后，路上可能会堵车。”
“那还能再待一会。”
像是中学生背着父母早恋！
她笑。
他把人又抱起来，放到腿上，圈着腰抱住。她靠在他肩上，一起听夜风。
“8号我们闭店休息一天。等叔叔阿姨上班了，我来接你去溜车，就到公园里玩，平缓一点。节过完了，白天人不多。”
“好！是什么脚？”
“好吃的。”
“猪脚吗？”
“对。”
“猪脚米粉车？”
“完全正确。”
她抱着他脖子埋头闷笑，笑够了再问他：“怎么选了这个？”
“定情信物，太重要了。”
她心里暖暖的，又想笑了。
第56章 56
时候不早了，他抱着人，最后再亲一次，意犹未尽地说：“明天后天要是有空，一定要叫我。”
“我好好搞两天学习，你安心做两天生意，8号见。”
差点忘了，她还是备考生呢。
“好吧。”
“我自己走，真没事了。”
“别，到楼下再说。不会那么巧的。”
5号的高速公路，确实堵。他把人送到家，家里依然没人，他帮忙准备好衣服，待在她房间，等到她洗完了澡，把人送回房，帮她擦干坐便凳，晾完衣服再走。
元麓：一百分。
噗噗噗：啵一个。
她发语音，但不是“MUA”，而是一串笑声。
他边走边回信息，耳朵够警惕，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及时提醒他闪避。他快步改道，走到旁边两栋的绿化区，找了个光线不好的角落背对主道坐下。
噗噗噗：他们回来了，在说葡萄。
元麓：别怕，有我呢。
噗噗噗：我躲起来了。第一次脑子不好，大误会，给他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能再犯错。
她发过来一个摸脑袋的安抚表情，又发：你那么好，他们会认可的。
噗噗噗：我会努力的。
元麓：别担心，他们脾气都很好，不打人不骂人。上小学的时候，为了不耽误长高又能按时上学，每晚9点要上床睡觉，我不想错过电视，贴在墙上听。有一次我妈跟邻居讨论剧情，说错了一个地方，我没忍住，纠正了她。
噗噗噗：暴露了【笑哭】
元麓：是啊，东窗事发，结果什么事都没有。一家人开了个会，把睡觉时间往后延了40分钟，刚好够我看完经视的七三零剧场。
噗噗噗：真好。
元麓：专心开车，到了报个平安，我等你。
噗噗噗：好【亲亲】
前几天玩够了，元裕和和林英都没有再出门的打算，留在家里休息。元麓把心思收拢，继续刷题。
专心学习的时候还好，沉浸思考忘了相思，一放下笔就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在忙的，不要打扰。
元麓：我跟大表哥开始了。
肖慕：我去……我去洗把脸，擦掉口水。早看出来了，唱歌的时候，他那眼睛都长在你身上了，我故意使坏呢，他看我就挡【龇牙】
元麓：【捂脸】那时候真不是。我坦白，争取宽大处理，行不行？
肖慕：说吧。
元麓：他不是我表哥，是卫凯旋的好哥们。
肖慕：震惊。
元麓：他是为了劝和才来找我的，之前没交集。
肖慕：好剧情，好好发展。他这样的男人比小白杨带劲，会玩，有意思。
元麓：他谈过很多次恋爱，四个月对他来说就算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肖慕：他是玩一玩的态度？
元麓：我不确定，也不在乎。肖慕，之前我以结婚为目的，投入那么多的感情和时间，最后也是分手。整个过程，难过多，开心少，其中很大一部分愉悦还是我自己脑补出来的。
肖慕：很有道理的样子。行吧，那先谈着，走到哪算哪，高兴就好。
元麓：我就是这么想的。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要沉浸很长时间才能走出分手的阴影。
肖慕：年轻不放纵，老了空悲叹。注意安全，别闹出孩子来就行了。
元麓：我会看着办的。
妈说“要挑个好苗子，皮肤白，眼睛大，个子高，智商也不能差”，他好像每一条都符合。
偷种生孩子不道德，留作B计划吧。
把心事说开了，脑子清晰有条理，她继续研究英语写作突破法则。等到22:22的闹铃振动了，才放下笔，拿手机发信息：忙完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