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爷后院背了首诗(清穿)——张山李石【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08 23:18:59

  “可以是。”凌霄叉腰,“我说可以是就可以是!人的自信是不断增长的!”
  雍亲王一口酒呛在喉头,左边看看卸了妆来赴宴的“谢瑶环”和“袁义士”,右边看看抱着弘历写诗的幕僚们,心说的确,你的自信在不断增长,我的底线在不断下跌。
  众欢同乐醉不归,正是人间好时节。
第35章 老皇帝他顿悟了
  康熙莫名其妙眼皮直跳。
  想想那群孽子现在大半都在圆明园看戏, 总不能在戏台子上打起来?
  “万岁爷,几位大学士求见。”
  康熙早从窗户看见了候见的几个老臣子,已经是快落锁的时辰, 想想他们看完戏一刻不停从圆明园赶过来……康熙长叹一声:“传吧。”
  果然那位凌霄格格排出来的戏, 不能用常理忖度。康熙摁了摁眼皮,忖度也度不出来, 惊肯定是惊,就看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君臣几人见过,空气中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李光地以其年高出了头,和皇帝回禀, 今天这场戏吧, 很精彩,建议您也看一看。
  几位大学士已经在回京路上充分交流了意见, 女巡按这出戏, 虽然每一幕都让人肝颤,但你别说, 它整体框子特别正。
  ――皇帝是爱百姓的,只是奸臣蒙蔽圣听。
  虽然皇帝是武则天, 奸臣是她侄子,你就说爱不爱吧。
  ――臣子是忠心报国的,纵被奸佞折磨仍心怀圣君。
  虽然臣子是宫婢出身的女巡按, 你就说是不是忠于天下忠于朝廷吧。
  理出这个框子, 几位大学士真是忍不住夸一声“绝”!写诗写的是才情, 编戏可太暴露政治观点了, 雍王侧福晋在政治底线疯狂蹦迪, 最后你还得夸她质清性贞。
  连身为宫人在外找情郎,你想想皇帝的性别也都没法谴责……
  既然戏没问题, 那么九爷破防是谁的问题呢?
  李光地不愧是敢当面穷追猛打式捞方苞的猛人,平铺直叙一字不落地把台下的戏也复述了一遍,眼睁睁看着康熙帝脸都青了也没打个磕巴。
  “万岁爷息怒。”李中堂平静地劝皇帝,“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也是常事。”
  ――有公开支持奸臣的,也有忠心报效圣君的嘛。
  康熙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
  “胤T呢?”
  “八贝勒一语未发!”
  康熙霍然而起,颤抖的手握在一起,整个身子却已经气得发颤。
  “孽障!朕怎么生下这几个孽障!!从小读书饮食,哪一处不是朕亲自照管?!”康熙爷早年挨个死皇后,对儿子们真是又当爹又当妈,尤其几个大儿子,更是当宝一样。“朕操碎了心,就养出来这几个混账!!”
  大学士们都是侍奉康熙多年的老臣了,颇有几分君臣情谊,见皇帝伤透了心,老泪纵横,连忙扶皇帝坐下,跪在塌边呜呜哭泣着劝解皇帝。
  李光地更是叩首道:“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臣等性命、大清江山,俱系于皇上一身啊!”
  这话说得直白,几位满洲重臣差点被他这一句话噎死,你是不想要八爷活啊!
  康熙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胤K已经当面把话说绝,李光地不表态才是内藏奸诈!康熙硬撑着起身,扶起叩首的老伙计:“朕还没死呢!必给你做主!”
  “南书房今日谁当值?叫来拟旨!”老皇帝冷笑着想,说到底还是朕心慈手软,以至于让你老九认为捏住了佟国维、捏住了阿灵阿就不必理会朕这个天子了!
  逼朕复立太子,很得意是不是?
  念朕老迈无多,只等朕驾崩登基是不是?
  朕仁心爱尔,倒成了尔等放肆的依仗,圈了你也不过一道口谕!
  重臣们跪了一地,南书房当值的臣子笔尖悬在纸上,时刻准备拟旨,迟迟等不到皇帝说话也不敢抬头。
  “不必拟旨了。”康熙漠然道:“召诸皇子来见!”
  窗外天已经黑透,没有一个人敢提醒老皇帝宫门已经落锁,传谕的太监们叫开宫门,疾驰往各皇子府邸去。
  这个点儿,刚看完戏的皇子们都还没睡,大多跟嫡福晋凑一起八卦,楼上楼下的事故都合一块才是完整八卦呢!
  什么?开戏前老八媳妇儿就挑衅过科举满汉分榜?
  什么?咱们家也拿过噶礼的孝敬?
  “爷,宫里来人急传呢!”下人匆匆进来回话。
  “是单叫我一人?”
  “诸位阿哥爷都叫传呢!”
  八爷九爷心底发沉,三爷五爷面带苦色,十三爷长叹一声――我就说你凌霄是个惹祸头子!演出戏的阵仗整出了当年群臣保举老八的排面!
  皇十六子胤禄、皇十七子胤礼还未成婚出府,就居住在宫中,来得最快。乾清宫的太监见了两位爷笑眯眯地传旨,万岁爷叫阿哥爷们在殿外跪着等呢。
  胤礼倒吸一口凉气,卧槽上次皇父这么折腾儿子还是上次!去年才二废了太子怎么又来!
  十七爷苦哈哈地跪了,然后发现一旁跪着的十六哥,浑身散发出一股平静的安详气息。
  趁着宫外的哥哥们还没来,只有他们两个难兄难弟跪乾清宫大广场,胤礼连忙用胳膊肘拐一拐一旁的胤禄,你知道怎么回事儿?
  胤禄:“我今天出宫看戏了,叫《女巡按》。戏是极好的。”
  胤礼:“四哥家的戏?跟咱们跪这儿有啥关系?”
  胤禄:“我已经很努力只看台上的戏了。”
  胤礼:“……?”
  “唉。”胤禄叹气,很有哥哥样地嘱咐弟弟说,“你今日可惜没有去,和你没有关系,凑个人数也就是了。”
  胤礼:????
  十七爷满头问号,胃口被吊了个半死,十六哥!哥!我亲哥!你倒是给弟弟说明白啊!乾清宫门口不说明白真的可能会死的!
  他还待要问,两盏灯笼引着宫外的几位爷到了。
  十四爷今儿也没去圆明园,大大咧咧就来了,一来就看见十六、十七两个小弟弟跪门口了,奇道:“你们两个犯什么事儿了?大晚上跪这儿?跟哥哥说明白了,哥哥进去给你们求个情。”
  胤禄、胤礼小哥俩埋着头不说话。
  好在有魏珠为十四爷解疑答惑:“皇上叫阿哥爷们跪着等传。”
  十四爷:??!!
  十三爷默不作声跪他旁边了,十五爷紧挨着十六爷跪了,给排行中间的人留了个地儿。
  十四爷看着乾清宫的大门撑了三秒钟,也跪下了。
  灯笼一盏又一盏,跪着的队伍越来越长,只剩三爷和五爷中间还有个明晃晃的空位。
  “老四呢?”三爷跪得咬牙切齿,无妄之灾!他老四摆宴闹出来的事儿,他人呢?!溜啦?
  三爷毕竟是跪的队伍里打头的人,魏珠小声答他的话,“四爷不在城里,主子爷说就罢了。”
  阿哥们都听清楚了,偷偷揉一把跪得发麻的腿,气得要命。
  不在城里,那就是留在圆明园没回来。
  好你个老四,你在圆明园哄着老婆听着曲儿,我们大半夜跪乾清宫广场!这公平吗?!兄弟和你心贴心!你跟兄弟玩脑筋!
  三爷正腹诽,突感周围没了杂音,忙抬头,只见康熙爷披着一件外衣站在殿门口,他赶紧膝行两步上前,叩首说:“汗阿玛深夜传唤臣等,不知有何要事,请汗阿玛示下。”
  康熙看他一眼,慢慢踱着步,从前往后把每个长成的儿子都看了一遍。
  “朕从前以为子嗣繁茂,乃是苍天降于朕躬的福气。如今看来,当日齐桓公死,五子停尸争位,束甲相攻,才是朕不修德行的下场啊!”
  这话连三爷都不敢接,还是五爷哭着向前激动说了一大串蒙语陈情,求皇父不要为不懂事的老九伤心。
  大家都不傻,今日有这一遭全因胤K当着满汉文武的面儿闹事。胤K早就跪得腿疼,老四不在这儿受罪让他尤为不忿,如今听同胞哥哥为自己求情,脾气蹭一下就上来了。
  “汗阿玛也不必如此!”胤K昂着头说,“儿臣今日所言有什么不妥?江山是咱们满人打下来的,难道还真要学那些汉人的假仁假义,为了什么百姓砍咱们自家人的头吗?!”
  八爷听此一话,心中便是一紧。九弟也太不懂气老爷子的方法技巧了,怎么能这样莽着就上呢。
  可惜他虽然私下里耐心能劝动老九,但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全由个人脾性所致,他若能劝,今日就不会让老九公然大闹一场。
  人在乾清宫,不能不低头,胤T垂着头等康熙的处置。
  “假仁假义……”康熙叹息一声,“看来朕一切慈爱优容,在尔等眼中,都不过是假仁假义。或许还觉得朕怕了你们。”
  乾清宫广场侍卫垂头,皇子跪地,只有夜风偶尔清晰地刮过栏杆。
  “朕圈了老大老二,皆是事出有因。你老八老九,虽然悖逆,认真说起来,错处不过是拉拢朝臣拥立你做太子,打量朕愿做个仁爱皇帝,奈何不得你们。”
  诸皇子瑟瑟发抖。
  皇帝愿意做仁爱皇帝的时候,是好对付的。一旦他看破名声的迷障,一个六十岁的御极五十余载的皇帝,靠啊,他能干出什么事儿!!
  “昔日唐玄宗一日杀三子……”康熙微微弯腰,挨个瞅过儿子们的脸色,“朕倒是做不出来。”
  “胤K。”老皇帝点他九儿子的名字,“现在还觉得朕是假仁假义么?你若应声是,朕,为尔君父,倒也不是不能送你上路。”
  “皇父……”皇帝杀气盈天,胤K抖如筛糠,他呜咽着匍匐在地,“皇父……”
  康熙不言。他背着手,看向远处宫殿在月色中的轮廓。
  雍亲王在圆明园饮宴醉倒,胡乱睡了一觉,早早坐上马车进城往宫里赶。他揉着宿醉的额头,在乾清宫候见的小房间里和重臣们打个招呼,对上大人们惊讶的神色,他连忙检查衣冠,不好意思笑道:“可是还有酒气?”
  重臣们神色诡异地摇头,“……四爷昨夜,喝酒了?”
  “恪!庇呵淄豸鋈凰担“昨日散了戏,府里福晋她们张罗着要庆祝,一时开心,多喝了几杯。”
  听闻雍王昨日开夜宴的重臣们:……很难评,最好别让你哥哥弟弟们知道。
  四爷睡了一路,没吃早饭,且没空闲聊,坐那儿一口点心一口茶,抓紧时间垫肚子。
  在大臣们的暗中观察中吃到一半,四爷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劲。
  咦,怎么皇子里只来了我一个人等着上朝呢?
  本王那些友爱异常的手足兄弟呢?
第36章 雍王夺嫡大有希望
  昨夜传召口谕下到雍王府, 邬思道一大早就安排人去圆明园回京的必经之路上等雍亲王。
  等的人是按照四爷骑马回城的速度算的,但谁知道诸皇子跪在乾清宫的同时四阿哥欢饮达旦啊!
  四爷是坐在马车里早早晃到午门的,两厢错过。
  这边邬思道继续想法子把消息往宫里传, 那头松岳已经到了圆明园。
  松岳跳下马就往园子里冲, “我有大事要回禀福晋。”
  不好意思,福晋还没起身呢。
  松岳立刻改口:“回禀侧福晋。”
  不好意思, 侧福晋也没起身呢。
  松岳:“……任樵任先生总能见我吧?”
  “任先生也没起呢,哎呦松大爷,我跟您直说了吧,园子里能管事儿的人, 有一个算一个, 哪怕是谢巡按谢大人,也都睡着呢!”
  松岳:“……”
  最后还是惊动了福晋, 福晋听了城里的消息, 亲自绕馆过桥,往昨日凌霄歇下的小筑去喊她起身。
  皇子们昨天连夜挨个被提溜进宫, 天亮都没出来。宫里的消息打听不到,不敢打听, 但看这个架势像前几年废太子时皇子们被拘禁宫中!
  凌霄被福晋亲自从床上薅起来,听松岳回禀了一晚上风云变幻的各路消息,由衷赞美说:“皇上真有执行力啊!”
  皇权受到威胁的时候, 真是一点磕巴都不打!
  你爹还是你爹!
  福晋在旁听着, 犹豫着说:“皇上大半夜叫人不是好事儿, 没坚持传王爷, 说明不是咱们王爷坏了事儿?”
  凌霄用力点头, 咱们王爷怎么可能坏事儿呢,咱们王爷昨天的豪言壮语可是得罪了半个官场!
  凌霄:“那肯定是老九完蛋嘛!”
  福晋看她活泼有神气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却忍不住为前些年京中诡谲的□□势战栗,叹气说,“这戏排的时候我就觉得不简单,怕闹出事故……”
  “福晋别担心,说不定是好事呢!”凌霄宽慰她,“你看排这个戏是为了减少万年春和成三他们南下办厂的阻力,现在掀起这样的风波,谁还敢给他们使绊子?”
  还用十三爷给曹家打什么招呼啊,全江南都得把煤厂供着!
  你就说最初的目标达成了没有吧!
  四福晋:“……”
  你不说我都忘了!老九要还记着这茬高低得吐血三升!
  宫禁森严,皇阿哥们在乾清宫广场跪半夜的事儿还只局限在(告状的)重臣之中。但一上朝一排队,这事儿就再也盖不住了。咦?怎么皇子队列只有雍亲王一个人?
  昨天在圆明园听戏的观众秒懂,在疯狂使眼色的同僚里不动如山,开始打散朝之后八卦的腹稿。
  四爷上朝听政这么多年,第一次如站针毡。
  我知道汗阿玛会生老九的气,板子八成打不到我身上。可没想到把除我之外的皇子们都打了一遍!
  四爷满头冷汗开始复盘,本王一开始是要找凌霄兴师问罪的!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开宴会了……
  好不容易熬过早朝,四爷赶忙求见请罪。
  康熙上下打量着胤G,你倒是运气好,昨日如果来了,肯定你们兄弟整整齐齐关侧殿。
  但胤G今日才到,康熙想想昨日也多亏有他在群臣面前挽回了皇家的颜面,倒无可教训之处。老皇帝审视他一刻,让他自去。
  御前的消息传得快,尤其是皇帝一点不拦着的情况下,太监公然给围房送洗漱用品的情况下。一时间昨日去圆明园赴宴看戏的成了香饽饽,都围着听新闻。
  什么戏啊?《女巡按》?这么神奇?一出戏而已,能逼得九爷出此虎狼之词!
  白天演完《女巡按》,晚上乾清宫把阿哥们一网打尽!――哦,还有条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雍亲王在众目睽睽之中勤勤恳恳办差,往日南书房上值的皇子多,大家一起分拣折子写条陈,如今只剩了四爷一个干活。
  ――嘿,四爷一个人干活居然不比从前慢,那是一点事儿都不耽误!
  康熙爷倚在塌上喝安神药,“老四今天都做了什么?”
  有没有和李光地眉来眼去,有没有和佟国维修复关系,有没有在乾清宫上蹿下跳收买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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