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想和各位宣布一件事,那就是,长月山今后将会接造器订单,各位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来找我定制专属武器。”
此言一出,刚刚平静的气氛又再一次被点燃,众人难以置信地互相对视起来,纷纷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我操,我没听错吧?”
“谢姑娘说,说,要接……造器单子?!!!”
“这他妈是真的吗?!”
江湖中那几个造器师们向来高傲,别说是接单子了,想让他们出手打造一个宝器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只有江湖中声名显赫的武者才有机会,不仅要花费数量庞大的灵石和金币,还得好声好气哄着造器大师们,生怕惹得造器大师不高兴。
可是谢凉宸竟然说,她要主动接单?!
还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定制专属武器?!!
怎么会有这么天大的好事?!
“到时候有需要的武者们可以预订,至于预订方式我还没有想好,到时候会在长月山山脚下公示,感兴趣的可以多注意一下。”
“卧槽!!!”散修中有人激动地问道,“散修也能参与预订吗?”
八大世家中立即有弟子出声反驳道:“你们想得美!长月山造出的武器当然是先供应给我们八大世家,有你们什么事!”
谢凉宸闻言,眉峰一挑:“我什么时候说要先供应给你们八大世家?”
刚才那个世家弟子瞬间呆若木鸡:“为……为什么不是?”
那人不提八大世家还好,提了谢凉宸更加一头火,这些所谓的大宗门可真是自信,竟然以为所有人都会来攀附他们,简直是可笑至极。
“我从来没说过要和谁合作,更不会优先将单子派给八大宗门。”谢凉宸冷冷道。
闻言,一直没出声的范檬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声质问:“可是长月山和我们也算是兄弟,难道不应该和我们八大宗门更好吗?”
谢凉宸差点听笑了,她真没想到这个范檬脸皮竟然能这么厚,之前对她如此出言不逊,结果现在竟然还敢站出来哔哔赖赖?
谢凉宸眼神穿过人群锁在范檬身上,掷地有声道:
“我们长月山和你们八大世家可不是什么兄弟关系,所有的武者在长月山面前都是平等的,散修兄弟们也一样,没有谁比谁高贵,想要武器,就拿诚意来换。”
谢凉宸不仅三两句话把狗皮膏药甩得干干净净,而且还将八大世家的脸打得啪啪响!!!
散修方阵中直接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欢声雷动,震耳欲聋,而八大世家的弟子们个个脸色铁青,看起来就像吞了一万只苍蝇。
范檬一下子双颊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既然长月山已被踢出九大宗门,从此我们便不再参与任何江湖排名竞争,我们不需要这些虚名,”谢凉宸像看萝卜白菜一样扫过八大世家的弟子们,然后又将身体转向了散修们,温声说,“需要定制武器的武者们,记得密切关注长月山放出的消息。”
“好!我们一定关注!!”散修们几乎要开心得跳起来了。
谢凉宸这是明显地偏爱他们散修啊!!
这么多年以来,那些所谓的造器大师哪个不是和八大宗门当连体婴,哪有人搭理过他们?八大世家的弟子们更是不把散修当人,可是今天这位新晋的美人造器师竟然面朝他们许下承诺,给了他们获得附灵武器的希望!
众人痴痴地目送着谢凉宸等人的背影,直到谢凉宸都走远了,他们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
路上,桑银本想询问谢凉宸在烟云战地里的经历,谁知谢凉宸刚刚坐上他的宝剑就睡着了。
她不是不想和师尊聊天,是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
谢凉宸从出生到现在还没那么累过,在烟云战地这些天来,谢凉宸几乎没过合眼,又是打打杀杀又是忙着攻略的,就算是钢铁之躯也撑不住那么高强度的活动。
况且桑银在她身边安全感满满,谢凉宸很自然地就睡着了,一路睡到长月山都没醒。
桑银把她从长剑上小心翼翼地抱下来,送进屋子里,安安稳稳地放在床上,又打来一盆温水,用手帕沾湿了轻轻为她擦脸。
他的动作每一下都那样轻,就像对待珍贵的瓷器,又像照顾一个初生的小宝宝,好像稍微用力都怕擦坏了似的。
随着手帕的不断擦拭,谢凉宸脸上的灰尘逐渐被洗净,脸色变得愈发白里透红,呈现一种健康的色泽。
桑银半跪在她床前,看着看着,发起了呆。
她睡得正酣,双唇微微张开,为清冷的面容平添一丝娇憨。脸上的胎记消失得那样干净,就像这张清丽可爱的面容上从未出现过那样乌黑的一块印记一样,而五官却没有丝毫变动,除了胎记消失之外其他全都没有变化,眼前的姑娘却瞬间变成了一等一的美人。
美得让他心慌。
那暧昧的梦境不受控制地再一次涌上脑海,柔软的唇瓣,被反扣的双手,就算桑银这几天已经回忆了上百次,可是面对谢凉宸的脸,再一次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是格外刺激,难忍沦陷。
那让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面前,桑银只觉苦修百年的剑意都快束缚不住他的七情六欲,随时都会挣脱而出。
没做那个梦之前,桑银的心就像坚冰包裹般百毒不侵,可是做了那个梦之后,他冰封的心就像被烫出个洞来,谢凉宸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顺着那个洞狠狠戳痛他的内心。
就像现在,她在自己面前熟睡着,呼吸清浅,时不时还砸吧几下嘴唇,对桑银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许是觉得有些闷热,睡梦中的谢凉宸一脚蹬开了身上的棉被,里头的单衣凌乱无比,桑银只看了一眼,顿时脸上就烧了起来。
谢凉宸踢被子的习惯从小到大就没改过,而且是那种一踢就把整床被子全部干飞的那种,现在外面已经是飘着细雪的冬天,桑银怕谢凉宸着凉,立刻弯腰去捡起掉在床边的棉被,想重新给她盖上。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道谢凉宸梦到了什么,突然翻身一个勾腿——
谁想这一勾,直接把没有防备的桑银勾倒在了床上!
桑银顿时浑身僵直,整个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谢凉宸的床十分软,所以就算桑银整个人都仰摔在上面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桑银被这一勾吓得整个脑袋都嗡嗡的,她还不知足,甚至心安理得地把腿搭在了桑银的腰上,然后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噜大睡。
按理来说,桑银习武多年的身子本不该被她这样轻易撂倒,可是不知为什么,面对谢凉宸,桑银浑身都变得软绵绵的,本身就站不住,谢凉宸这么轻轻一勾,他就直接被勾倒了。
谢凉宸的腿搭在了他的腰上,手还作势要去搂他的脖子。桑银本能躲开,她没搂到东西,哼哼唧唧地要醒,桑银急中生智抓来一只老旧的玩偶塞进了她手中,谢凉宸这才安分下来,搂着玩偶继续睡去了。
桑银咽了口口水,近距离地望着她,连她脸上有几根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少女脸上细密的绒毛看上去就像毛茸茸的小动物,热气从她鼻间呼出,一阵一阵地扑在桑银脸上。
桑银的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连呼吸都费力了起来。
不,不。
太亲密了,这样,实在是太不对了……
宸儿已经长大了,不能再靠的这么近了。
桑银想把她架在自己腰上的腿挪开,可他自己的手都在抖,还没碰到谢凉宸的腿,他便瑟缩得不敢再动。
少女的单衣一向轻薄,细腻的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就这么贴在他的腰上,桑银四肢百骸就像被火烧一样灼热,特别是腰上,就像被电过一样麻得不行,好像失去了知觉,又好像过度敏感,细微的电流在他腰部一阵一阵地窜动着。
桑银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炸开了,融化了,谢凉宸身上有种奇异的体香,属于年轻身躯的甜香带着女性独有的荷尔蒙,狠狠侵袭着桑银的神经。
他疯了。
他竟然,竟然感觉到……
很享受。
就像泡在岩浆里,任凭烈火浸泡着四肢百骸,全身诡异地酥麻,却又无法自拔。
甚至想被这滔天的火焰狠狠吞噬。
桑银几乎忘了自己呼吸的频率,心跳也乱成了春雨的鼓点,过了很久很久才稍微回过神来,硬是找回了一丝理智,狠了心将谢凉宸架在自己腰上的腿移开,随即起身落荒而逃。
……
谢凉宸睡了两天两夜,总算是补足了三天的量,中途邵悦橘怕她死了还来探了她几次鼻息,沈云移也来摸了谢凉宸两次脉,结果都证明谢凉宸只是睡着了而已,并无大碍。
谢凉宸再醒的时候,身上盖着厚实松软的棉被,窗外已经飘起了细雪。
“竟然已经到冬天了?”谢凉宸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寝屋里熟悉的陈设,心头一片温暖。
那是一种久违的回家的感觉,让谢凉宸不禁感叹:
还是长月山好啊,回长月山感觉像回家一样,里面个个都是人才,她超喜欢在里面!
第60章 饕餮人形
就在这时, 一只银光闪闪的大家伙突然从半空中跳起来,直接砸向了谢凉宸的脑袋——
谢凉宸看着从天而降的斧斧,一个激灵, 本能地往旁边一躲,大斧头才没有直接把她劈成两半。
下一刻, 大斧头“扑通”一声落进了谢凉宸耳畔的床褥里,随即, 冰冰凉凉的斧头脸蛋贴在了谢凉宸脸上,依恋地一边蹭着一边说:
“宿主大大你回来啦!斧斧好想你呀!”
谢凉宸受惊, 捂着胸口说:“卧槽斧斧你忘记你是只斧头了吗?这样跳下来是想把我砍头吗?!”
斧斧不管不顾地在谢凉宸脸蛋上继续贴贴, 奶声奶气地道歉道:“对不起嘛, 斧斧下次会小心的。”
谢凉宸哭笑不得,摇了摇头, 搂住斧斧问道:“那这么多天斧斧都在干什么?”
“斧斧就在这里等宿主大大回来呀, ”斧斧昂首挺胸地说,“主人你是不知道, 你不在的时候有多少老鼠想窜进来, 都是斧斧赶走的!”
谢凉宸失笑, 搂着斧斧又没头没脑地聊了一会儿,心里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对了,饕餮!
她的小宠物饕餮!!
她都忘记小家伙多久了?
愧疚瞬间涌上心头,谢凉宸立刻下床穿鞋, 搂起斧斧就往禁地奔去。
禁地。
天上飘着细雪,谢凉宸伞也没撑,裹上一件旧袄子就窜进了密林。
她真是个坏主人, 这些天光忙着其他事了,谢凉宸都半个月没有投喂饕餮了, 饕餮那么懂事,又那么粘人,这么久没见到她,不知道该有多孤单多难过。
谢凉宸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人,赶紧用刚到手的积分兑换了一个巨大的叉烧包,捧着大包子就往密林中央里闯——
到达密林中央空地的那一刻,她震惊了。
远远地,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高大男孩,正拿着一块湿布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机器。少年看上去甚是狂野,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头顶凌乱的棕色卷毛,额前绕着一条金色坠饰。
上半身不知道穿的是什么衣服,露出一大半胸膛,下半身倒是用布料围住了,不过谢凉宸也看不出那是什么服饰,感觉像捡了几块布料随便缝制起来一样,这一身莫名其妙的衣服却恰好衬托他浮雕般的肌肉,看起来颇有种古希腊的美感。
谢凉宸整个人都懵逼了。
她家宝贝饕餮呢?
这个穿着狂野的黑皮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谢凉宸捧着大肉包站在原地,呆滞地望着远处的古铜色美男子,直到少年擦拭好她的真空泵转过身来——
二人对视的瞬间,空气凝结。
谢凉宸看见少年那一对碧绿眼眸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吐出两个字:
“……饕餮?!”
饕餮顿时瞳孔一缩,几乎是生理性反应似的,瞬间丢下手中的帕子,慌乱地跳进旁边的密林中躲了起来。
“诶?!”谢凉宸喊道,“你躲什么呀?!”
只见大男孩躲进树林中,几分钟后,一只黑乎乎的团子从灌木中走了出来。
那微卷的小棕毛,颊上两坨肥嘟嘟的奶膘,不是饕餮是谁?!
只见五六岁大的巧克力团子朝自己奔过来,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大腿,随即露出了两颗虎牙:
“主人,你肥来啦!”
谢凉宸整个一个大震惊,看着自己的腿部挂件,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饕餮,刚刚那个……是你?”
饕餮不说话,只是欲盖弥彰地用自己的脸蛋蹭着谢凉宸的大腿。
谢凉宸揪住小家伙的脖子,强迫他抬起头来,举起手中的叉烧包道:“快说,刚才那个人是不是你?不说的话就没有热腾腾的肉包子吃!”
饕餮看见谢凉宸手里的大肉包,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心里纠结了许久,最终低下头来嗫嚅地点手手道:
“主人,刚才那个确实是我,是我的完整人形。”
谢凉宸见饕餮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一下子心就软了,但还是忍不住刨根问底:“你的人形都长这么大了,刚才干嘛还躲起来变成小朋友再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