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家庭地位已经一点都没有了,为了维持男人的尊严和丈夫的面子,他还是不容许自己如此失态的!
温书瑜被他捂着嘴也说不了话,乖乖“嗯”了一声。
寂静的病房中,两人无声对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突然暧昧到了极点,仿佛周围都充斥着那种电影特效中才会有的粉红色泡泡。
这时,陆知让的手机响起。
张阿姨:“我已经到医院楼下了,陆先生您和太太在哪一间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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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之前,张阿姨还在尽职尽责地准备出门遛狗。
她拎着两大袋衣物匆匆进门,看到陆先生和陆太太双双穿着病号服,忧心忡忡道:“诶呦,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都生病住院了,需要陪护吗?”
刚才陆先生在电话里也没有细说,现在两人看起来都好胳膊好腿的,既然不是外伤,张阿姨发挥想象力,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得了的流感病毒啊?”
陆知让平静道:“没有,就是遇到一些小意外。辛苦阿姨跑一趟了,你先去忙吧,我们换了衣服就回家。”
张阿姨放下心,“哦哦哦,那就好。我还想着要是住院,我再回去拿点儿生活用品送过来呢。”
“对了,你们晚饭要回家吃吗?刚才太太弄乱的厨房我都收拾过了,回家吃的话,我现在赶紧再去准备。”
陆知让疑惑地看了身边的女孩儿一眼,先应道:“简单准备一点吧,我们回去吃。”
张阿姨笑着答应之后,离开病房。
……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尤其刚才浴室还那么亮堂。
温书瑜把装衣服的袋子打开,背了个身,就开始给自己换衣服。
中途,就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你把厨房怎么了?”
温书瑜咬了下唇,垂头丧气地坦言说:“我是打算做菜…补过纪念日的,但做菜真的太难了”
陆知让错愕两秒,勾唇笑起来:“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温书瑜:“……”
陆知让等她换完衣服,牵着她的手离开病房,轻快地说:“以后不用你做,这种事交给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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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温书瑜在书房整理桌子,陆知让就在旁边接电话。
派出所那边已经都处理好了,小陈打电话过来汇报情况。
责任全在那家闹事的人。
他们医院大厅和诊室的监控录像都是保留三个月的,给煤炭检查的各种记录也都有详细存档,包括陆知让当时接诊是跟他们说过的情况。
这家人三年前就有去诊所敲诈勒索的案底,但当时的小诊所确实在用药上有失误,也没有保留他们敲诈勒索的证据,所以不仅败诉,还赔了这家人一大笔钱。
也许是有了成功经验,这次他们变本加厉的故技重施,甚至提前在网上查过陆知让这位老板的背景,得知他还开救助站热衷小动物慈善事业。
他们跟家里老人的关系也的确很淡薄,老太太住院之后,还因为遗嘱中遗产分配的事去病房闹过好几回。
而且,煤炭的病情加重也是因为为首的女人为了说服老人修改遗嘱,给自己多分遗产,背着其他人把煤炭带去了病房,让它病中离开熟悉的环境,导致应激反应。
当然,虽然事情很快查清楚,但这家人明显不是善茬,不会赔偿他们医院今天的损失。他们砸东西、泼鸡血、起哄闹事的种种行为也有构成寻衅滋事罪的嫌疑。
一通电话打了很久,这几天那家宠物医院暂时要停业,陆知让交代小陈修理补充被砸坏的物品,继续跟警察那边对接沟通。
电话是通过扬声器外放的,温书瑜也全程都在听。
挂断之后,她义愤填膺道:“真是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么黑心肠的人。”
“还是老人家和煤炭最可怜,唉。”
陆知让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头,“还有我老婆也很可怜。”
“……”
温书瑜面色一赧,继续埋头收拾桌子。
大概也就是今天开始吧,她在陆知让那里的称呼已经彻底变成了“老婆”,跟她之前想象中的一样,配合他那种低低沉沉的声线,真是肉麻死了。
陆知让放下手机,把睡衣的袖角挽起来一截,“我帮你一起收吧,你要把这里的东西都挪走吗?”
温书瑜轻声道:“就是往旁边挪一挪,以后我们一起加班的时候,你位置能大一点。”
委屈惯了的陆知让眼睛一亮,顺带还听明白了她想要他以后一起加班的意思,又摸摸她的头,“好。”
“我老婆真好。”
他愉快地补充。
“……”
温书瑜无奈抬头,对上陆知让清俊的脸,笑意盈盈的,看她的眼神柔和到了极致,亮晶晶的,仿佛还带着某种穿透力,让人完全招架不住。
害得她把原本想说的话也忘了,安静几秒,又把头低回去。
好不容易收好书桌,温书瑜打算去卫生间洗个手。
刚走到书房门口,男人的脚步又跟过来,像粘在她身上的小尾巴一样。
温书瑜咬咬唇,转过头,问:“你也要出去吗?”
陆知让:“我不知道。”
温书瑜轻皱了下眉:“那你跟我出来干什么,我要去卫生间。”
陆知让垂眸看着她,有些无辜地语气:“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
“你要去卫生间啊。”
他思忖一瞬,认真地说:“好,那我在门口等你吧。”
温书瑜:“………”
第56章
温书瑜出卫生间的时候, 发现陆知让真的就站在门边等她。
两人对视,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虽然今天她也很想和陆知让多待一会儿,但是真的不至于连去卫生间的这点时间都不放过。
外面天色已黑, 温书瑜难得没有去书房搞学习或者加班的心思,陆知让更是把医院的一堆事全部交给了负责人小陈以及公司的公关部门。
夜晚还很长, 温书瑜想了想,看向他问:“你想看电影吗?”
陆知让惊讶一瞬, 立即点头抓住机会, “看看看。”
距离上次的夫妻“浪漫”电影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陆知让虽然猜到她又要看植物学相关的纪录片, 但还是坚持要布置一点气氛。
他把餐桌上装玫瑰花的花瓶挪到客厅的茶几, 又像上次一样, 给自己倒了红酒, 给温书瑜用同样的高脚杯倒了葡萄汁。
而且,陆知让下定决心, 一会儿不论是看多无聊的纪录片, 他都绝对绝对不可能再睡着。
一切准备就绪, 温书瑜划着平板开始找电影。
陆知让晃着红酒杯, 抬眸看了眼, 发现她播放的并不是什么纪录片,而是上次被她一票否决的经典爱情佳片
“怎么想起来看这个?”
陆知让看向她,双眸亮晶晶的, 唇角和语气中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温书瑜认真道:“因为你上次想看这个,我们不是没看嘛…”
理由确实是这个理由。
但如果仔细想来,她还是对这种类型的电影没有兴趣,之前根本不想在不感兴趣的事物上浪费时间, 但现在情况好像有所不同。
如果是跟陆知让一起看,似乎看什么也不重要了, 看什么都不算是浪费时间。
温书瑜甚至有点理解学生时代那些漫无目的压马路的小情侣了。
陆知让放下高脚杯,弯唇把她揽进怀里,“太好了,那就看这个。”
影片徐徐开始播放,但两人的注意力还是不在电影情节上。
陆知让思绪飘远,还在想今天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根本不用爱情片来做催化剂,他就已经深深坠入爱河无法自拔。
而温书瑜,作为一个非常典型的粗神经理科生,确实不太能欣赏这种唯美又文艺的影片。
她拿起茶几上的高脚杯,抿了一口,唇齿间都是清甜的葡萄味。
“你的也是葡萄汁吗?是不是我看错了,总觉得这两杯的颜色不太一样。”
陆知让一手揽着她,俯身去取自己的杯子,看着她说:“我的是红酒。”
温书瑜眨了眨眼,“为什么你不喝葡萄汁?葡萄汁更好喝。”
她喝酒的次数不多,上一次喝红酒好像还是他们婚礼的时候,记得那味道酸酸涩涩的,哪哪都不如果汁好喝。
陆知让似是思考了一下,缓慢靠近她,鼻尖贴在一起后,含住她的唇,随后继续深入。
红酒的醇香和葡萄汁的清甜瞬间融合在一起,两人交缠的呼吸仿佛都变成了葡萄味。
温书瑜“唔”了声,被亲得晕晕乎乎时,闭上眼,已经猜到他一会儿会说什么了。
但是,没等他亲完,就被外面的门铃声强行打断。
门铃的声音一下下很急促,“叮咚叮咚”,像是催命一样。
陆知让蹙了下眉,暂时跟她分开,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也没点外卖啊…”
他站起身,又弯腰在她额头上碰了碰,才迈着长腿走去开门。
温书瑜深呼吸,压抑住因为接吻疯狂提速的心跳。
随后,听到开门的声音,以及陆知让的半句话:“你是…”
他两个字刚说出口,就被门外的女人打断。
女人的声音很尖锐,但又似乎有些熟悉。
“呸,你个小肚鸡肠的渣男!你心眼这么大点,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当男人!”
“?”
陆知让一打开门,劈头盖脸就被一顿骂,而且这都闯到家里来了,纵是再好脾气的人也会冒火。
他很顺理成章联想到了今天宠物医院闹事的那帮人,难道是还有同伙没有被警察抓走,破罐破摔过来入室行凶?
门口这女人浑身还包裹的严严实实,黑色长款羽绒服、黑墨镜、黑口罩、黑帽子,身后似乎还有两个黑影,可能是她的帮手。
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进到小区里的。
女人伸出一条腿卡住门。
陆知让面无表情睨她一眼,声音很冷,还忍不住用了脏字:“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带着人滚。”
女人:“还给我机会?看把你厉害的!以为我怕你吗,你个冷血无情的负心汉!”
“…?”
总觉得这骂人的话哪里不对劲,但危机当下,陆知让顾不了那么多,已经挽起袖子打算动手了。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女孩儿小跑着过来,拉住她,朝着门外的黑衣人不太确定地叫道:“生生,你在干什么啊?”
陆知让愣了一瞬,刚举起来的拳头又放回去。
许如生这才摘下口罩,跟温书瑜对视两秒,懊恼地说:“原来你在家啊!我还以为狗男人跟你闹离婚,直接赶你出门了呢。那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温书瑜眉头皱起来,弱弱地说:“我下午回了呀…刚才你又给我发了吗?我刚才没看手机。”
许如生往里瞄了一眼,只看到屋里黑灯瞎火的,好像还听到有电视的声音。
她看看温书瑜,又看看陆知让,发现这俩人还穿着同款不同色的情侣睡衣,有些偃旗息鼓地问:“所以你们离婚的事…”
许如生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再提这件事可能有点没必要,但她本来就是冲动之下跑过来兴师问罪的,现在什么都不问直接转身走人就显得她更傻逼。
温书瑜尴尬地摸了下鼻子,也有些心虚,去门口拉她的胳膊:“先进来说吧,外面冷。”
“那两个人是?”
许如生:“…我保镖,没事,让他们在外面等就行。”
刚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的陆知让抿抿唇,保持风度地弯腰从鞋柜里替这位客人取一次性拖鞋。
温书瑜拉着许如生往客厅走。
下午她在医院的时候回复过许如生的消息,但当时晕血的后劲还没过去,只是草草回复“等晚点再跟你说”。
结果回来之后手机就放到房间里充电去了…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荧幕上还放着《怦然心动》电影,茶几上有玫瑰花和红酒,气氛很尴尬。
温书瑜挨着许如生,三言两语解释了“离婚协议书”的乌龙,具体细节没告诉她,只说是周栩闹着玩打印的,顺便还讲了下午遇到医闹被鸡血淋头的事。
许如生全程都拧着眉头听,时不时还对另一侧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投以审视的目光。
温书瑜把医闹的事讲的很详细,“离婚”的事倒是一笔带过。
许如生本职工作是律师,虽然不是做婚姻家事方面的,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担心她单纯的姐妹被花言巧语的男人欺骗。
“哪有闹着玩打印朋友跟妻子的离婚协议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