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磊回复：“那就这样吧。你连个解释都不肯给我，那你也别想离！”
杏遥失眠了一整夜，最终还是决定回去，找个律师吧，有律师陪着就行。
杏遥请了一天假，连着休息日就是两日，她赶了回去，暂时没通知严磊。
她找了位女律师，律师跟她说有事别隐瞒她，三两句就哄得杏遥把所有事都说了。当然，她也留了个心眼，没承认跟戚校的婚外情，只说是公司帮忙安排过婚姻咨询。
律师很有经验，没继续问，但提醒了一句别让对方抓住把柄。
杏遥太尴尬了，再次认识到自己喜欢戚校这事多么可笑。
从律所出来，小孙在门口等她。
杏遥没意外，虽然没问戚校，但他能找到她，肯定是小孙跟着的。
换成以前，她一定感动戚校对她的在意。傻傻傻！笨笨笨！
杏遥问小孙：“他让你来的？”
小孙摇摇头：“不是。您这不是回来了吗？老板之前交代，您在这会被人找麻烦，所以我就说跟着您跑个腿什么的。”
杏遥不为所动，戚校的手下人也跟他本人一样狡猾。
她说：“不需要，你别跟着我了。”
小孙：“好的。”
他走开几步，杏遥又叫住他：“他在公司吗？”
小孙：“最近不清楚老板的行程。”
“哦。”
小孙给戚校发微信汇报：“老板。陈小姐回来了。去见了律师。出来后问了您是否在公司。”
戚校正在开会时看到这条。
他心里很不爽，这几天持续不爽，都是因为那条短信。杏遥那天态度那么强硬，现在却主动要找他？呵，狗崽子看短信了吧？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他跟助理说叫陈杏遥回来办离职手续。
杏遥接到电话时本来不想去，肯定是他的诡计，但她最终还是去了，就像她最终也要和严磊见面一样。
来到公司，艾米接她去老板办公室。
杏遥都无所谓了，脸皮揣兜里，死活最后一次了。
戚校在那对着电脑处理工作，他慢悠悠地说：“那天晚上你下车我给你发了条短信。”
“我没看。”
“本来是发给财务总监的，发错了。内容泄漏会对公司造成巨大损失，你来写个保密协议。”
杏遥人都傻了，否认：“你没发这个！你发的是遥遥！”
“唔。是发给遥遥了。你承认就好。”他拿起手机，屏幕是录音。
杏遥血压都上来了：“你发的内容开头是遥遥怎么怎么我忘了，我就看个开头，是那个短信来了屏幕上有提升会显示几个字，但我没看，我删ʝʂɠ了的！”
戚校不耐烦：“少废话，过来写。”
杏遥气死，她说：“我不写！我又不知道秘密怎么写？”
戚校瞪了她一眼起身走过来，杏遥一脸嫌弃恼怒，戚校走到她面前拽着她手腕回去。
桌上摊着一张纸，他把钢笔塞在她手中，握住她的手要落笔，杏遥挣扎，被他抱得紧。
“秘密就是我说我想遥遥了，求求遥遥不要跟我生气了，回来一起睡觉吧，特别想你。”他在她耳边说，语气轻佻戏弄，哪是真的啊。
杏遥只想笑。
她抬头看着他说：“您放心，这个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戚校好生气，他盯着身前这个牙尖嘴利的倔女人，脑子里把所有调教工具都给她上了一遍才解气。
解气又心痒。
捏住她下巴拉下下唇，牙齿显露，戚校恶狠狠地说：“伶牙俐齿。你最好一直保持这个态度，哪天犯我手里……”
他靠近她，咬她耳朵：“屁股别想要了。”
啪！一巴掌抽上去，杏遥羞愤地推开他。
她要走，戚校说：“见律师做什么？你丈夫同意了？”
杏遥站定，迟疑了一会儿，走到他面前：“同意了。但是他好像怀疑……怀疑我和你怎么样，你不会让他知道吧？还有……那个女生真不是你安排的吗？”
戚校无语，还问呢。
不是他安排的，他不负责送孩子。但他知道怎么回事。
戚校派严磊去河北监工，一方面是为了哄杏遥，另一方面，也是有意让他去分公司狐假虎威接受一番腐蚀。人嘛，之所以对一样东西执着，是得不到，得到了还执着，是没有更大的诱惑。
那女的估计就是供应商那边的美人计圈套，毕竟那会儿谁也不确定老板派个亲信去监工到底要查什么。
他对严磊的安排就是这样的。
戚校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底线，比如严磊，勤勤恳恳为他服务没出过错，那他也不会下死手。
他早都不用严磊了，但也没想踢开，回头给个小职位历练着，接触的人多了，他和他的家人都不会不舍得无依无靠无法生育的儿媳。
事儿自然水到渠成。
是曲折了点，但他本身又不在意杏遥是否已婚，有丈夫不影响他对她的兴趣。要不是她急，戚校才懒得费这么多心思对付一个没背景的小司机。
这会怀孕这事他也能猜到。
河北那边有点问题，戚校准备安排人过去，消息已经放出风了，但没公布是谁，其实人已经到位了。那边的负责人多少会联想到严磊身上，圈套这不就来了吗？哪有做业务的女人那么傻，什么也不求给一个一夜情对象生孩子？不都是为了拿捏严磊吗？
可怜吗？一点也不。
他要守得住弱点，没人能攻击。
戚校看一眼杏遥，觉得她真是笨，笨得他想死。
他受不了笨人。
“他都怀疑你出轨了，找个律师就能离成了？”
杏遥停在门口，握上门把手的手垂下，紧握拳头。
他说：“过来。我教你。”
杏遥不动，其实她想听，她真的好希望明天就能离。
戚校不管她，继续处理工作，一封邮件回复完，杏遥来到他面前。
戚校瞪了她一眼把她拽到腿上搂住，他不是很想抱她，就是不平衡。睡都没睡过，白白担了奸夫的名。那抱一下怎么了？
杏遥也瞪着她，眼圈都红了，委屈死了。
戚校可真喜欢这个表情，突然就没心情好好教了。
“我看我应该给你伪造个不是智障的诊断书，你真是笨到拉低整个公司的平均智商值，我应该先把你开了免得影响团队质量。”
“咱俩都没睡过，你就心虚。人那边搞出孩子了，你在纠结是不是被人陷害的。”
“要真是我下的圈套，你不该责问我，应该立刻跪下磕三个头感谢我替你找到脱身理由。”
“他在河北一去一个月花天酒地，谁知道背着你睡了几个女人嫖过几次？你不赶紧撒泼骂人逼他给你财产离婚，跑来问我做什么？还想替他害自己？”
……
杏遥被他骂得一愣一愣的，都忘记反抗了，但其实也知道他说得对。
她确实心虚。
戚校突然摸上她的肚子：“这儿要有我的孩子，才跟他打平手，现在是他背叛你们的婚姻，心虚什么？”
杏遥面红耳赤，她要起来，戚校突然贴过来
“要不我牺牲一下，帮你坐实出轨，不然你多吃亏。”
杏遥推开他站起来：“不要！”
她直接跑掉。
到了楼下，收到他短信：“电话开着，让律师陪你去谈。”
杏遥站在风口，泪湿眼底。她把这条短信看了好几遍，还是删了。
她告诉自己，不要幻想会有人为你冲锋陷阵，不幻想，就不会伤心。
第三十章
律师说联系不上陈小姐，戚校让他不用再管，他也不管了。
到这一步还只知道跟他使小性子，那也活该吃点苦。再说，他的耐心也有限，三番四次主动，已经开了先例了。
戚校的热情骤减，不再挂心她，继续忙工作。
杏遥约了严磊在律师办公室见面，她很直接。严磊承认出轨的聊天记录打印出来摆在桌面上，她说：“要么立刻签字离婚，要么咱们就等，等你的孩子抱回家，总该离了吧？”
严磊看着她，像看陌生人。他冷笑一声说：“我同意离婚，没问题。见你一面不容易，我需要解释。仅此而已。”
“我没什么需要跟你解释的。”
“是吗？”严磊细说：“一心工作室说是免费给你服务，怎么这些天我守着他们工作室，不见一个预约上门的？谁给你安排的？你去派出所接小喜，身上穿的五千八的打底衫哪来的？从家里离开后你都住在哪跟谁在一起？还有那个女人谁安排的？想做什么？”
严磊激动起来：“杏儿。我现在不跟你说什么我不会背叛你这类的话，咱俩都要离了，说这个没意思。但我还告诉你，我那晚断片了！喝成那样我不可能跟她发生关系！我不是要推脱我和别人开房的错，我就是他妈的不知道你到底想让我怎样！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杏遥没慌，她说：“不是你喝醉了告诉那位女士，你的妻子无法生育你很痛苦的吗？不是你在河北以严总自居引得人人奉承巴结的吗？”
严磊无话可说。
杏遥把离婚协议拿给他：“她说她怀孕，你应该和她商量如何解决，而不是来找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想要的就是离婚，仅此而已。”
严磊站起身：“今天律师在这，我也把话说清楚。我那些疑问你不给我解释清楚了，休想离婚。杏儿，我只想要一句实话，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你和戚校……行，我惹不起，我没证据。我就是要你一句实话，离婚可以，别把我当傻逼！一句实话，仅此而已。”
他说完就要走，杏遥叫住他。
“实话一直在对你说，你装聋作哑！从你说要和我结婚那天开始我一直在说，谁听了！你现在是恼羞成怒一定也要我承认自己出轨对吗？这样你会平衡吗？你要什么实话？我还需要事实出轨吗？从你脱我衣服那天开始，我一刻一秒都没爱过你，这是实话，你要的实话就是我现在就能随便找个陌生男人上床也不觉得背叛你！从头到尾我没在意过我们的婚姻！这就是你要的实话！”
严磊脸色的白了，他抬手指着她，颤颤巍巍，牙齿打架。
“一心工作室的人连番骂我，看来你真的是找到了靠山，有底气。”
他突然上前捏住她肩膀：“亏我一开始还真心反思，觉得你多委屈。陈杏遥，没我们家你他妈早死了！嫁给我怎么了！那他妈是你应该的！我爸妈好心抚养你长大，你他妈的就该偿！”
门外其他律师赶过来拉开了严磊，他愤而离去，杏遥跌坐在沙发上，心里再无一丝愧疚。
杏遥先回去上班。
过了几日，严磊醉醺醺给她打电话道歉，说自己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说起两人小时候一起玩的事，说他同意离婚，会给她钱。
杏遥再也不想清高拒绝财产补偿，她说：“明天酒醒了再说。”
隔天一早，杏遥给他发微信：“你去找汪律师把字签了。”
到了晚上，他签了字。
杏遥和他打电话，严磊说他辞职完和她一起回家办手续，杏遥说好。
下班后杏遥找了个一人火锅店吃饭，虽然还差办手续，但这事应该不会再节外生枝了。
家里知道她不能生，外面又有人愿意生，公婆不会挽留她。
杏遥还点了瓶啤酒，明年去哪里呢？去哪儿都可以。
她自饮一杯，从未觉得酒这么好喝，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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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磊提交辞职，艾米跟他说老板有意向调他去仓库管事儿，问他愿不愿意，严磊提出想见老板，艾米说她联系。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老板了。
晚上艾米给他回消息，说老板出差ʝʂɠ了不在，等他回来再说。
严磊说：“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当面说，麻烦帮我预约一下。”
“好的。”
他还是想要个答案。他真的不信杏遥清白。他知道他斗不过戚校，也没想怎么着，但他要把话说清楚。拿他当傻子耍，可戚校也不过是他妻子的裙下之臣。
无论如何不能他一人屈辱，他要把这层纸戳破！
三天后的晚上，艾米通知严磊：“老板在明月山庄，让你送文件过去，今天雨太大，你等明天雨停了再去。”
严磊去公司找艾米拿了文件，把车开回家了。
他现在就要去。
开出高速，严磊给杏遥打电话。
“我现在要去明月山庄。”
杏遥听不懂，不知道那是哪里。
严磊的声音悠远：“杏儿，你是不是也在那度假呢？我突然想起来，老板请咱们住酒店又把我支走，小喜跟我说你那晚没怎么和她在一起，你去哪了呢？”
杏遥很烦：“你有完没完？”
严磊：“为什么不肯承认呢？你上了老板的床。”
杏遥明白他要去找戚校了。
她倒不担心戚校会怎么样，他不可能由着严磊闹事。
她说：“严磊。我们的问题跟谁都没关系，是我当初不该答应。就像你说的，我也曾经觉得我该偿还抚养之恩，但不该是这样的方式。如果我当初坚持，我们就还是一家人，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这事我也有责任。”
“你不要闹了，咱们好聚好散，好吗？”
“好聚好散？你是说离了婚你好跟着戚校享福是吗？他给你什么了？房？车？你知道人家有老婆吗！”
“你还是冷静一点吧。”杏遥挂了电话。
她走出卧室，室友正在看新闻，播报说夜间持续暴雨，道路阻塞，提醒市民朋友出行注意安全。
杏遥不免担心严磊的情绪状态不好，还是先安抚一下吧。
她给严磊发微信：“你那边雨很大吗？我看新闻说路不好走，你别开车乱跑了，回家睡觉吧，注意安全。”
严磊回语音，声音喜悦：“杏儿，你关心我……”
杏遥不想理，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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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在应酬的戚校接到朋友电话。
戚校：“你还来不来了？几点了。”
朋友说：“来个屁！你活着就好，老子他妈当你在车上。”
“什么？”
“我前头翻车了，我看车牌是你的，我这心脏差点儿停了。”
戚校立刻打电话给艾米，他来的时候是小吴送来的，他要在明月山庄住三天，小吴替他去外地办事了，那来的就是急着要找他的严磊。
现场朋友又打来电话说已经联系了交警120，但估计救不活了，他和司机上前看了，人都没气息了。
戚校沉默了许久，给艾米打去电话。
“你让他连夜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