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杏正看严师奶的微信,肩膀被拍一下,回头,看见了高子瞻。
严杏心痛了一下,即使她铁了心拉黑,闭上眼睛装看不见,捂上耳朵装听不见,心还是痛。
高子瞻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像是严杏拉黑他这事没发生过。
绷着脸的严杏转身,没搭理他。
“严杏,你在生我气吗?”高子瞻在她身后问,他恳求,“你不要生我的气。”
如果哀莫大于心死,严杏应该狠下心肠拿他当空气,但她实在气不过,“我没生气,我也没资格和立场生你的气。高子瞻,你想和谁在一起都没问题,但你不该吊着我。”
高子瞻问,“吕佳和你说了什么?”
严杏抬头望向窗口上的价目表,她强迫自己专注地看那堆数字,声音紧绷,“你做了什么她就说了什么。现在重点是在吕佳身上吗?是你不该养一大堆鱼,你有皇位要继承吗?你是皇上吗?你是要选妃啊?”
高子瞻辩解,“养鱼这事是我错了。吕佳究竟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和她在操场亲嘴还陪她开房?”
他解释,“是,我和她是亲了嘴,但是就一下,碰了一下嘴唇。但是我反应过来她不是你,我就推开了。至于开房的事,那晚实在太晚,宿舍门禁了,吕佳说要开房,让我陪她去。去了以后,她怕一个人睡,我就抱了她一下。她睡床,我睡沙发。”
严杏沉默着,心想吕佳说的‘抱一夜’,到高子瞻这成了‘抱一下’,不知道谁在说谎。
排的队快到,严杏拿过一旁的托盘,点了茄子焖肉,等着阿姨把炖锅放在托盘上。
高子瞻鼓足勇气握上严杏的手腕,她剜了他一眼,他不松手,“严杏,我喜欢的是你。养鱼的事是我不对,但我现在认定了,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当我的女朋友?”
他握的不重,严杏轻轻一挣便获得自由,冷眉冷眼,“去你爹的。”
严杏和同学吃完午餐,手机冒出一条信息,来自周霆礼。
——今晚十点,东大西门见。
这晚九点,严杏在宿舍走廊和温茵讲电话,旁边嗡嗡运转的公用洗衣机,她闷闷不乐地揪着楼外垂落的绿萝。
温茵一听她说和周霆礼的事,在电话那头很激动,“哇!他的提议很可以哦。反正你俩都是单身,不如试一试。反正你刚受过高子瞻的情伤。”
“那是周霆礼耶!你不吃亏的。”温茵回忆,“他高中的时候可是风云人物!”
要她帮忙出主意是不可能的了,严杏想收线,“我挂了。”
温茵沉浸在兴奋中,八卦不停,“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几垒了?”
严杏含糊了几句,说温茵讨厌把电话挂断,刚要回宿舍就遇上爬楼梯上来的吕佳。
严杏勉强勾了一下嘴角以示友好,皮笑肉不笑,要回宿舍,没想到吕佳快走几步,整个人拦在她面前,一双眼睛都是敌意,直勾勾地盯着她,“严杏,你插足我和高子瞻好玩吗?”
第六章 去你的熊熊包!
吕佳今晚去找高子瞻,没想到他很是冷淡,她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气得吕佳追问,是不是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抱着书的高子瞻撇下一句话,声音冷硬,“吕同学,我以前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请你见谅。我们只是朋友,我没有和你进一步的想法。”
这下踩到吕佳的尾巴了!
她追问高子瞻在操场的时候,为什么要亲她。
高子瞻解释,“当时情难自禁,把你当成她了。”
吕佳打破砂锅问到底,“谁?”
高子瞻没说,吕佳就是用脚趾头也想到了,还有谁?他除了她,还和谁在操场亲过嘴?
答案呼之欲出。
死严杏!
于是,就有了吕佳拦住严杏这幕。
严杏不想跟这对狗男女过多纠缠,她自己身上还一堆事,“吕佳,你别乱说!高子瞻还在我黑名单里躺着呢!我要怎么破坏你们?插足你们?你犯臆想症了!”
严杏要走,她走左,吕佳往左,她走右,吕佳往右。
整个人堵住她的路。
严杏越发不耐烦,“吕佳你闹够没有?”
吕佳提高了音量,眼神堪称病态偏执,不断地重复这句话,“严杏!你这个贱女人!你破坏我和高子瞻了!”
不断的咒骂,让宿舍楼上楼下的同学纷纷听到声音,来到走廊探头,窥探八卦。
众人窥探和好奇的目光让严杏浑身不自在,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掏出手机,黑漆漆的摄像头对准二人。
吕佳这种毫无证据的胡搅蛮缠让严杏有种莫名其妙被狗咬的烦躁,“你有什么证据吗?没证据就别乱说!我不和你扯了!让开!”
严杏不想丢人现眼,成为谈资,这点反而让吕佳越发来劲,紧跟着她不放,势要嚷得全栋宿舍楼都知道严杏的名字,“贱女人!烂女人严杏!你破坏我和他了!严杏你迟早遭报应!”
严杏往宿舍里走,吕佳赶了上来,大力攥住她的手腕,“严杏,你今天跟我说清楚!”
严杏挣脱不开她的钳制,“你有病!松手!”
两人在走廊你追我赶,严杏被用了吃奶的劲儿的吕佳攥得生疼,脚上一滑,扑倒在地上!
连带着,吕佳也重心不稳扑压在她身上!
膝盖狠狠撞上地面,趴俯在地的严杏嘶了一声,又被吕佳跌在身上,压得更疼。
后面赶来的宿管阿姨把吵架的两人从地上扶起来,一边送进宿舍一边喋喋不休,“有什么事好好说,在监控下拉拉扯扯是什么事?这下好了,扑街了吧?”
即使穿着长裤,严杏的膝盖还是磕破了,脊背也疼的厉害,应该淤青了,她的手掌心破皮,正往外渗出点点红血珠来。
吕佳跌在严杏身上,没怎么受伤,见她这样狼狈,冷哼一声,“活该!”说完就钻浴室里洗澡了。
严杏一看手机上的时间,临近十点,她还要去见周霆礼,经过浴室门的时候,气不过的严杏大力叩了下门,大嚷,“吕佳,你这个神经病!”
……
到了东大西门,看见周霆礼的车,严杏拉开车门坐上副驾,她的脸色不好,“什么事?有话快说。”
周霆礼从后座拎过来一个纸袋,递给严杏,“喏,给你的。”
严杏垂眸,纸袋微敞,里面放着一个草莓熊的小包,她之前让严师奶买,结果她没买那个。
周霆礼见严杏愣愣地看着那个包,眼波流转,闪烁着光,像是感动极了。他伸手过去揉她的发,“诶,就个包,不至于。”
即使眼眸里闪着光,严杏还是嘴硬,“没有。”
逗得佳人垂泪,周霆礼揽过严杏的肩膀,“让我抱一下。”
撕开小包的塑料包装袋,手里捏着笑得灿烂的萌萌熊脸,严杏被周霆礼带过去,被他抱在怀里,她任他抱了一会儿,敷衍地要退开,“行了。”
没想到周霆礼跟叭儿狗似的,闻着她的脖颈处,那里味道很是好闻,不知道是她的沐浴露还是洗发水的味道,清甜茉莉的味道,像是每年中秋阖家赏月时,周母采来冲茶的茉莉花味。
周霆礼得寸进尺,薄唇贴上严杏的脖子,他用低音炮勾引她,“严杏,我们去开房吧。”
严杏一听,浑身紧张,那还了得?她挥手打上他的背,“不行!我不去。”
周霆礼的背肌结实,忘记手掌心受伤的严杏拍他,疼得却是自己,猝不及防地嘶了一声,“啊,疼!”
周霆礼松开了她,拉过她的手心查看,擦伤破皮,伤口斑驳,往外渗血,他剑眉微拧,“怎么弄的?”
女生撕逼打架一点也不光彩,严杏表情不太自在,想要缩回手,“我走路不看路,不小心摔的。”
周霆礼一眼看出来严杏在撒谎,她眼里堆泪,不像是收到包感动的,而是受了委屈,上次吃晚餐严师奶不给她买这个蠢熊包,她就是这副表情。他气定神闲,“不是你自己弄到的,再好好想想。我今晚有时间有耐性,等你说了为止。”
严杏越想越委屈,明明是高子瞻作乱,凭什么吕佳要这样搞她,骂她打她?她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哭。她垂眉搭眼地不说话,周霆礼见她眸光闪烁,摆明受了很大的委屈ʝʂɠ,“谁干的?”
严杏知道他聪明,糊弄不过他,含糊地说,“宿友以为我和她争男人,小打小闹弄到的。”
周霆礼用审视的眼神看她,“争男人?那男人是谁?”他回想那个名字,“高子瞻?”
严杏越发委屈,再张口已是哭腔,“你别问了行不行!”
她的哭腔让周霆礼冷了眸子,这么难舍这么委屈,高子瞻真是她心目中的男神啊,想到这,他怒极反笑,唇瓣漾开笑意,看得严杏心里一沉,他见她被打还笑得出来,真是坏透了!
周霆礼又把她搂进怀里,她后背疼想躲,可他不让她躲,他说出的话寒气森森,“打你也好,让你长长记性,和人争男人遇到不好惹的了吧?你给我安分一点,别存了去找姓高的姓矮的心思,不然不用我收拾你,就有人收拾你。”
虽然周霆礼存了替严杏整治那癫婆的心,但他不会说出来,反而借这事来敲打严杏,让她别再去招惹高子瞻了,不用他盯着,现在有个不好惹的女人替他盯着呢!
严杏没想到自己被骂被打,到了他这,成了自己不安分,她瞬间气炸心肺,把纸袋甩他脸上,“去你的熊熊包!”她说话自带三分哭腔,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你们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欺负我!”
说完她打开车门,怒气冲冲地下车,刚走没几步,周霆礼追了上来,握住她的手腕往车里带,严杏挣扎,又拗不过他的力气。
周霆礼索性拉过安全带把严杏的手绑住,她长发凌乱缩在座位上哭唧唧,他无奈,“去我那里,我给你包扎伤口。你现在回宿舍,那个癫婆又找你麻烦怎么办?”
严杏听到他说吕佳是癫婆她才好受点,要不让她哭很简单的,同仇敌忾就行了。为什么这坏家伙要笑呢?真是坏透了,还搞虾仁猪心那套?
周霆礼领严杏回了酒吧二楼的办公室,员工知道最近老板心情很好,今天把女大学生领回来,一个两个有意无意打量起严杏。
经过一楼天花板挑高、灯光迷丽、分贝极高的夜店大厅,休息室在二楼的一隅,灯光稍暗,二楼包厢区由黑金双色组成地砖锃亮,吊灯灿灿夺人心神,时不时有服务员走过,走廊有男女拥吻,气氛暧昧。
关上办公室的门,室内灯光明亮,隔音极佳,简单的黑灰二色装修,和外面微暗色欲横流像是两个世界,周霆礼拉开斗柜拿出药箱,扫了一眼愣站着严杏,“找个地方坐。”
酒吧常有人打架斗殴,休息室和办公室备有药箱,坐在沙发上的严杏被眼前的周霆礼查看伤势,他熟练地挑开她手心里的异物,涂抹碘水。
这人说话难听,替她包扎时眼睫微垂,眉目漆黑,温柔三分,严杏心想,这家伙要是光露脸不出声那该有有多好。
严杏正想他这人不说话好,他就开口了,“还伤到哪里了?”
严杏不好跟他说膝盖和她的背,怕他凶性大发,只是周霆礼看她的眼神很认真,不像说笑,重复问了一遍,“还伤到哪里了?”
严杏不再隐瞒,“膝盖和背。”
她穿着紧身的长裤,要处理膝盖的伤口,裤腿撸不上去,周霆礼起身进了办公室的内间,内间是简单布置的休息间,他偶尔在这里睡觉。回来时,严杏的身上被扔了件他的T恤,“换上,我看看你膝盖。”
严杏不肯换,这里是周霆礼的地盘,贸贸然穿他的T恤,露着两条大白腿走来走去,待会他凶性大发做点她都无路跑,她拒绝,“我回宿舍处理吧。”
周霆礼抬眸,“你回去,她要是再找你麻烦怎么办?”
严杏存心和吕佳较劲,“这次她打我,我就打她,看谁赢。”
逗得周霆礼想笑,可还绷着一张俊脸,“严杏,我好话不说两遍,去换。”
严杏缩了缩脖子,去内间的浴室换上,不知道他没洗没洗,衣物上带了股有点好闻的男人味儿,宽松的T恤,下摆到她的大腿处,两条腿赤条条,引人遐想。
回来的严杏把腿伸直架在周霆礼的膝盖上,她的膝盖也伤得厉害,破皮淤青还流血。
严杏恨恨地想,她都扑街了,吕佳还压上来,把她磕成这样,吕佳真是体重重了,祝她早日变肥婆。
第七章 一起过夜
垂眸给严杏上药的周霆礼既心疼她,可又耍无赖,言语状似惋惜地逗弄严杏,“这下你跪不起来,不能从后面了。”
自己伤了膝盖,这人惋惜这个?
听得严杏大骂他变态。
只有孤男寡女的空间,还是这种不雅的姿势,周霆礼坐在严杏面前,膝盖上架着她一条腿,她这话说出口,不像是骂,倒像是男女之间欲迎还拒的调情。
严杏察觉气氛不对,面上讪讪,周霆礼见她缩腿,他低斥,“躲什么?”
严杏腹诽,再不躲就被吃掉了。
处理完膝盖,接下来处理背部的伤口,严杏原想说自己来,周霆礼先她一步开口,“去床上躺好。”他很是正人君子,像是她想歪一样,“今夜你别回宿舍了,我收留你在这过一夜,去床上躺好。”
严杏乖乖进里间的床趴好,有言在先,“我在这里睡,你去别的地方睡,还有不许对我乱来。”
周霆礼应下,“好,我今晚去别处睡觉。”
里间和她的卧室是两种风格,床头灯明亮,拉起的窗帘遮住城市的喧嚣,柜旁的绿植枝叶舒展亭亭,木质的大床沉重松软,铺得整齐的床单有晒过太阳的暖洋洋的味道。
严杏趴在床上,任他撩起她身上的T恤,衣摆往上拉,露出她的小屁股,往上是匀称并不骨感的腰,还有她的文胸扣子。
不是一套的内衣,严杏的内裤后面印着粉乎乎的小猪表情,圆溜溜的眼睛鼻子,她的腰间软软贴着立起的两瓣小猪耳朵,怎么看怎么幼稚,看得周霆礼暴虐心起,想喂她的小猪某根粗壮的东西吃吃。
他查看严杏背部的淤青,“把内衣解开,我给你抹药酒。”
她注意到他的声音喑哑低沉,心想这坏小子狼化了,她拒绝,“不要。”
周霆礼笑,“严杏,你哪里我没看过?”
严杏用手肘从床面上撑起身子,想顶嘴,与此同时,周霆礼身体力行,已经动手解开她的文胸扣子。
严杏连忙以手臂拦胸,对上这坏小子的眼,她直嚷,“闭眼闭眼!流氓。”
周霆礼懒得理她,摁住她的脊背让她趴好,语气有点无奈,“趴好,我把你的淤青揉散。”
闻见一阵药酒的烈香,被迫趴回床上的严杏弱弱地开口,“你不揉也会自己散的。”就是慢了点。
正在混合药酒揉她淤青的周霆礼闻言默默在手上加了劲,揉得她细眉微蹙,嚷疼,他心气这才顺了点,动作不停,“你少顶嘴。再顶嘴我找东西把你嘴给堵上。”他恶趣味上来,长指指向房间内斗柜的一个格,“知道里面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