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说回来,等到亲吻彻底失效之后,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再做这种事了?
唔……她鼓起脸,捏了捏毛绒玩具的脑袋,难以置信地从内心深处察觉出了一丝遗憾。
等等——
这不可以!
她怎么会有这种突破道德底线的想法?
世界上果然没有人能够完全抵挡住美色,尤其是她这种没有谈过恋爱的十八岁女高,被年轻的肉.体吸引什么的……
不管怎么想,还是很难以启齿欸!
所以说,工藤新一那些五花八门的手段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啊!看漫画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子的啊!
贝尔摩德抚养他的时候究竟教给他什么了,总不会成天带着软软的幼年版新一出入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好莱坞电影圈吧?!
呜呜……
想到本来应该在父母呵护中长大的新一经历了这么复杂的成人社会,十六夜葵抑制不住心里涌上来的情绪,泪眼汪汪地看向端着两杯柠檬水走进客厅的少年。
工藤新一已经能够轻易读懂她的表情了。
他觉得她似乎脑补了什么夸张的事情,把玻璃杯在茶几上放下,坐在她的身边关心道:“怎么了?”
“新一,可以和我说说你在美国时候的事吗?”她的语气小心翼翼,补充道,“如果你不想的话就算了,我那个就是——”
没等她胡编出各种奇怪的理由,工藤新一同意道:“可以。”
“……真的吗?”
虽然不觉得自己会被拒绝,但他答应得太过迅速,让十六夜葵忍不住进行二次确认:“可以不说的,我不想因为这种事让新一难过。”
“葵也太小看我了吧。”工藤新一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还没扎起来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的,像是炸毛了一样,却显得她圆溜溜的眼睛更可爱了一点。
他没有收回手,顺势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和她一起半躺在沙发上,开始叙述往事。
初夏的日光从宽敞明亮的落地窗照进来,从他的身体掠过,半遮半掩地停在她的发梢和眼角,留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缓缓扩散的柠檬香味注入了惬意宁静的气息。
工藤新一用手指穿过她的黑发,把被自己弄乱的发丝理顺抚平,手掌自然地从她的后脑摸到她的脊背。
这次他没有抱得太紧,两个人之间留出了些许缝隙,但也只允许看不见的空气穿过,棉质的居家服仍旧在褶皱处重迭,似有若无地传递着体温和热度。
他省去了在日本的那段过去,开口道:“出事之后,莎朗带我回到美国,当时的我并不愿意和她一起生活,独自留在了夏威夷。”
“欸?”十六夜葵没办法想象一个四岁的孩子自己生活,困惑道,“可你连监护人都没有。”
工藤新一回答道:“她请了人照顾我,偶尔会来夏威夷看我。”
莎朗毕竟是位世界闻名的影星,况且还有组织的任务要做,自己都是居无定所的状态,即便想要认真看顾他也是有心无力,不如请专业人士负责他的生活,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夏威夷是……”十六夜葵原本想说他的父母,临到嘴边还是换了个称呼,“是叔叔阿姨之前和你一起待的地方吗?”
分明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但从她的口中说出却让他心又软了几分,仿佛她的语调措辞在往他身体里倾注着蜂蜜,接连不断地涌上甜意。
工藤新一看着她的目光温柔,手掌沿着她的脊骨抚下,接着道:“当时我们正在夏威夷度假,爸爸是接到了目暮警部的电话才临时决定回国的。”
十六夜葵猜测这通电话大概与工藤夫妇回国遇害的事情有关,但他既然避开不提,她也不可能追问。
她想,夏威夷这个地点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充满了和家人美好回忆的地方,四岁的他大概不会被父亲带着学习各种技能,可得到的爱却绝对不会少。
稍稍幻想了一会年幼的他独自一人留在夏威夷,住在和父母度假的房子里靠着回忆和某些生活的痕迹自欺欺人的画面,十六夜葵感到一阵心疼,回抱住他,安慰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辛苦了。”
她的眼睛明亮,满是为他而起的情绪,距离近得只能把他一个人的身影装进去,工藤新一无端想起她的身世,依然不明白她这种丰沛的共情心和无时无刻散发出的爱意是怎样培养出来的。
或者说,她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道奇迹。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但温暖他的是怀里的人。
工藤新一将下巴抵在她的锁骨处,用鼻尖去蹭她颈上薄薄的一层肌肤,去感受颈动脉传来的清晰跳动,去嗅闻随着血液流动而蔓延的清甜气息。
十六夜葵觉得有点痒,但是在这种时候推开他又狠不下心,她只能控制住身体的轻颤,任由他的嘴唇从颈部的每一寸肌肤经过,留下蝴蝶振翅般的轻柔触感,带着湿润,带着炽热。
她吞咽一下,肩颈处的骨骼线条瞬间明显起来,这似乎对他而言是一种鼓励,从亲吻变成了吮吸。
谈心还没有结束,十六夜葵用发软的手臂推了推他,把他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追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
她没有忘记他六岁进入组织的事情,知道这两年是十分关键的部分。
“我在夏威夷生活了两年,逐渐习惯了一切。”工藤新一的声音从她的身前传来,有些闷沉,听不出语调,“然后那栋别墅被人纵火烧毁了。”
十六夜葵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惊讶地连他的动作都忘了阻止:“什么?”
“是照顾了我两年的那位阿姨做的。”
工藤新一抬起头,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继续道:“她当时说是觊觎我家里的财产,想要把我杀害然后携款潜逃,但我知道不是的。”
十六夜葵觉得他太过平静,愣怔地问道:“那是为什么?”
“是组织安排的。”
当年的他自然不可能推断出个所以然,只知道照顾自己两年的人背叛了自己,想要杀害自己,除了伤心就是无助,长大之后才明白一切。
工藤新一说得很轻巧,不愿意让她感到过于深重的情绪:“莎朗收养我的事情瞒不过组织,大概是看中了我的天赋,想要培养我,但我却只愿意待在夏威夷不肯离开。
“其实莎朗曾经暗示过我两次,可我没有理解,只以为她是希望能带我去纽约生活,每次都拒绝了她,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让组织按捺不住出手了。”
他越是轻描淡写那段过去,十六夜葵就越觉得自己的鼻腔发酸,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他的父母已经离开,他好不容易被人从日本这片伤心地带走,却竟然连夏威夷的家都被人为毁掉,她只是听听都难过得不得了。
她不懂为什么命运之轮在他的身上会朝悲剧的方向转动,可是亲身经历的人都好端端的,她却垮着脸也太难看了。
少女咬着嘴唇缓了缓,才接着说道:“所以在那之后,你就被贝、莎朗带在身边,在她的安排下加入了组织吗?”
工藤新一点头道:“嗯。”
其实不仅如此,还因为只有进入组织才有能力为父母报仇,才能让他锁定的每一位仇人付出血的代价。
不过这些,的确都是那一场大火之后才让他想通的,也没有事无巨细告诉她的必要。
“组织……”十六夜葵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组织和叔叔阿姨的事……有关吗?”
工藤新一没有忘记她对自己的身世想象,给出了一个简单的答案:“有关。”
抽丝剥茧地分析当年的事,组织的确因为想要培养警方势力和安插政界人手而对之推波助澜,但归根结底,有罪的人还是那些利欲熏心的政治家。
刚调查出一切的时候他恨不得让组织和那群人统统都为去世的父母陪葬,但毕竟他的生命中还有莎朗的存在,让他迟迟没能行动,勉强维系着他与组织之间那条岌岌可危的细线。
十六夜葵只听到了他在肯定自己的问话。
她觉得工藤新一当年加入组织既是被迫又是深有苦衷,那些经历就仿佛是一道道漆黑的伤痕烙印在他的灵魂上,让他痛苦,让他黯淡,可他终究会成为在黑暗中依旧发着光的人。
或许这个名字就是能够让她付出无尽的信任,十六夜葵捧着他的脸,目光坚定地说道:“等到解决组织,新一会有很棒的生活的!”
“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棒了。”工藤新一笑了下,朝她保证道,“但组织会很快被解决的。”
十六夜葵毫不知悉自己在这个决定里所代表着的重要意义,甚至她认为就算这个世界没有她,工藤新一也一定会毁灭组织,成为一颗成长在黑方的银色子弹。
这不过是迟早的事,她最多是加速了这一切的发生——用她所知晓的那些信息。
听到了他的话,她的信心愈发强烈,感觉自己也置身于这场红与黑的斗争之中,哪怕他并非纯粹的红方也并不介意。
十六夜葵盯着他的眼睛,鼓励道:“新一绝对没问题的!”
她的眼睛总是盛满了盎然生机,明明是碧绿的,却莫名能让他联想到灿烂的阳光,如同野蛮生长抽芽开花的繁茂植物,拥有着无尽的活力。
工藤新一和她对视了一会,半点心思都不愿意再分给组织的事情上面。他没有对她的话语表态,近乎突兀地出声道:“好想吻你。”
十六夜葵被他这句话弄得一懵,然后他的脸突然凑近,鼻尖和她抵在一起,呼吸都随之交缠。
他的声音带着谈论往事的轻微悲伤,音调稍稍下沉,寻求安慰一般地征求她的意见:“可以吗?”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祈求声中给出拒绝的答案。
沙发不算很宽,要两个人一起躺在上面就注定了距离的亲密无间,十六夜葵有一种被笼罩住的错觉,身体躺在柔软的海绵材质上,因为他施加的力道而陷得更深,沙发表面都被压出不同的形状。
“新一……”
狭窄的沙发比宽敞的床还要压缩她的空间,十六夜葵被困在靠背和坐垫连接的折角,后背靠着的所有位置都很软,毛绒玩具也不知道被挤去了哪里,她只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她的头发从他的掌心穿过,后颈被他揉捏的时候会带来很奇怪的过电感,让她忍不住把头仰得更高,嘴唇不自觉地张开,姿势也更便于接吻。
没办法及时吞咽的津液从唇角滑落,在白皙的、紧绷的颈部留下一道湿润晶亮的水痕。
她觉得不太舒服,挪着躲了躲,含含糊糊地提出要求:“……弄干。”
工藤新一不愿意她因为这种事情分心,捧着她的脸随意用掌根蹭开,不管不顾地继续亲着她。
等到她停止抱怨,温热的手指从脊骨下移,到了她的后腰上,精准地卡在了腰窝的位置,惹得十六夜葵的身体颤抖着往他的方向凑,想要躲开这样的接触。
还隔着一层棉质睡衣,但从他身上传来的侵略感却分毫不少,扣在腰间的手也坚硬得无法避开,只能引起她一阵又一阵的颤栗,连呼救声都唤不出来,就被他含住嘴唇悉数咽了进去。
“呜嗯……”
十六夜葵的眼眶微润,她不能承受这种程度的揉捏,腰上酥麻的感觉根本不是衣服布料能够阻挡的,还有向着全身扩散的趋势。
心尖传来的痒意令人难以自制,光裸的脚背都忍不住绷紧,她的大脑被口腔和后腰的传来的感觉接二连三刺激,除了空白就是空白,能想起他的名字就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新一,这里不行……”
她想要把在腰后按着的手推开,但被抱着的处境根本没办法做到这一点,手上用力只会让她和他挨得更紧,上半身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仿佛能够感知到彼此胸膛内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的,一刻不停地撞击着她的耳膜,又像是在呼应着胸前肋骨之下的那块软肉。
嘴唇几乎没被松开过,十六夜葵连话都没有机会说完,就又被堵上,舌头也被引诱着纠缠起来,让她除了伸手攀在他的肩上就再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最后一点推开的力气都被软化掉,她只能用湿滑的舌尖去回吻他,学着他的动作舔舐他的唇瓣,笨拙地在对方的舌尖上转圈,希望能够用这种办法缓解他紧逼的攻势,给她一丝喘息的余地。
阳光的角度在他们的身上倾斜变化,风从客厅的入口处吹进来,继而被沙发的靠背阻隔,连这片空间升起的温度都无法吹散。
折腾得太辛苦,发丝被渗出的汗水润湿,有几缕粘在颈后,然后又被他拨开,与肌肤相贴的指腹带给她粗糙的磨砺感。
十六夜葵觉得脸颊和嘴巴都开始发酸,身体的反应也很陌生,但是不容忽视,会导致她的脸颊更红,眸中的水气更重,还有一种往他的身上蹭的渴望。
就像亲吻和拥抱需要两个人一样,反应当然是相互的,抱在一起亲了半天只会让她所感受到的温度升得更高,有一种能把自己烫伤的错觉。
其实她有一点想要把温度过高的东西拨开,但是又胆子很小地不敢真的伸手,只能通过身体的扭动去躲避——然后导致更烫了,存在感也更明显了。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还特意换了严实些的睡衣,可是在这种境况下似乎半点作用都没能体现,她觉得自己大约是感知失调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它像是拥有生命一样的还动了一下……
少年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压抑着的,却似乎更加蛊惑人心。
“葵……”
他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之前询问能否吻她那时候的礼貌和克制都消失无踪,抱着她的力度大到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牙齿也在她的身上留下浅浅的印子——大概吧,她只能感受到轻微的刺痛和难以形容的愉悦,含着水雾的双眸辨不清任何画面。
十六夜葵空白的大脑终于有了些内容,她感觉到了危险,好像被凶狠的生物盯上,调动起了她基因深处镌刻的求生欲。
再怎样被蛊惑,理智也总会告诉她应该逃跑。
耳垂被细细密密地啄吻着,还被轻轻咬了一下,十六夜葵茫然失措地喘了两声。她的呼吸频率称得上急促,根本控制不住溢出的声音。
眼睛里的水光被用力眨掉,她恍惚意识到自己又掉进了某个不见天日的陷阱。
陷阱的外壳裹满了蜂蜜,甜得让她舍不得离开,尝了满嘴之后还会添上新的,幸福到足以忘却所有烦恼。
可藏在暗处的猎人却早已把她当作了猎物,他宽宥地摆放着诱饵,因为自己就是他的蜂蜜。
嘴巴吃够了蜂蜜就会轮到其他的位置,她的身体也在告知她这一点,那些感官上的刺激催化着另一种身体内部的渴望,是现在的她还没有做好准备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十六夜葵的瞳孔涣散了一瞬,在心里想到:再不制止的话,她的身体和大脑都要坏掉了,会冒出一些不应该有的糟糕想法,甚至是觉得哪怕不交往也可以乱来的念头。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