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白一动不动,甚至没有移开脚趾。
他在书里见过的熟悉情节,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江离用在自己的身上。
当时他看的时候觉得这招不靠谱,可真被江离用到自己身上,季白却又双标的认为江离玩的小算计可爱极了,也性感极了。
要不是他看过这段,差点就要着了她的道。
江离看着季白面无表情的冷脸,有些生气地踩在他的脚背上:“你一句话都不说想什么呢!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情趣啊!”
季白看着装了三分钟就开始暴躁的江离叹了口气,握住江离的脚踝放在一边,起身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江离有些兴奋地圈住季白的脖颈:“怎么啦?兽性大发啦?”
季白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帮你洗。”
江离的眼睛亮晶晶的,完全睡醒了:“真的?你骗我你就是狗!”
“嗯,骗你是狗。”季白微笑的看着她,抱着她进了她的房间。
浴室里的浴缸是椭圆形的,圆弧有些笨拙的可爱,江离在浴缸里看着一边的季白慢条斯理地挽了裤脚和袖口,露出了颀长的踝骨和手腕,做完这些又洗了遍手,动作优雅、不疾不徐。
江离把自己的外套脱掉,里面穿了件吊带运动内衣,没好气地问:“季白,这浴缸里没水,冷,我要脱光了会冻死的。”
“我知道。”季白光着脚走向江离,捡起地上那间外套又披回了她身上,又莫名其妙地拿了条毛巾垫在她脖子后方,说:“你盖好,我帮你洗头发。”
“啊?你抱我到浴缸里就为了给我洗头啊?”江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刚想开口骂人,看着他光脚踩在地上,又忍不住说,“你穿上鞋呀,地上凉。”
“没事,有蒸汽了就热了。”
季白拿过一边的塑料凳俯身坐下,ʝʂɠ打开了浴缸边上的喷头拿在手里调节着水温,解开了江离长发上那根摇摇欲坠的发圈,又在她脖子后方垫了块毛巾,温热的水流顺着发丝倾泻而下,确实感到疲惫的江离没再纠结季白玩儿的文字游戏,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水温行吗?”季白的声音从头顶后方传来,没什么情绪,却很温柔。
“正好。”江离闭着眼睛,想着反正鸳鸯浴是洗不上了,干脆让季白帮忙洗头发,还能给她省不少事情。
水汽蒸腾开来,蔓延在浴室中。
季白按了洗发水的泵头,白色的乳液搓在掌心泛起小小的泡沫,均匀地抹在江离的长发上,收了力气,十根长指插入江离湿润的发,在发根缓慢地揉搓。
江离闭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暖黄色的光线像在黑暗中放了片滤镜,甚至能听到泡沫泛起的沙沙声和季白绵长的呼吸,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不愧是你,洗个头也这么色情。”
“是你满脑子黄色废料吧。”季白似乎轻声笑了笑,引得江离也跟着笑。
“其实我真挺服你的,你可真能忍,男德标兵啊,真该给你颁个奖。”江离动了动肩膀,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被季白伺候的哼哼唧唧的,“左边左边,耳朵后面那块儿。”
季白的指尖去寻她说的位置,用了些力气,眼神落在江离耳朵上细小的血管上,悄悄在粉色的耳尖上蹭了一下,沾上了白色的泡沫。
“诶!你别闹痒死了。”江离不悦地动了动头,季白就没敢再乱动,小心地将泡沫用水冲掉,看着乳白色的洗发水流过自己的脚踝。
重复了一边洗头发的顺序,季白冲干净手腕处的泡沫,掐出江离的发中多余的水分,又上了一层护发素,抹匀后挑起一小丛发,在指尖绕了个圈。
“还知道上护发素呢,不愧是长发男。”江离敏锐地嗅到了护发素细微的香味区别,舒服的干脆放松了原本曲着的腿,“你平时洗玩偶也这样吗?仔仔细细、温温柔柔的,你真是个不错的主人,你的玩偶们一定很开心。”
季白的声音在浴室里泛了些回声,听上去有些遥远,“机洗,但是有的玩偶毛比较长,也需要梳开抹点儿护发素,保持毛发的柔软。”
江离咧着嘴傻笑,又听到喷头的流水声响,打趣问到:“真不一起洗?”
季白手上绕圈的动作顿了片刻,敛了心思又开始专心冲起江离的发:“那我是你的什么人?”
江离咬了咬牙,绕开脑子里闪过的两个字,试探的说:“……玩偶?”
“答案错误。”季白叹了口气,旋转了下喷头中心的按钮换了种喷水方式,“好可惜,明明一周前还是正确答案呢。你再想想?”
江离一时噎住,怎么也说不出“爱人”两个字。
季白知道江离不会刻意欺骗他,只是笑着说:“不着急,慢慢想,我不介意等得久一点。”
彻底冲洗干净,季白拿了块毛巾在江离的发丝上轻按着吸水。
江离睁开眼睛,适应了下光线,眼前是稍显刺眼的灯光和季白颠倒的眉眼,轻轻掀起覆着浓密的长睫的眼睑看向她。
倒着看这人还是这么顺眼。
江离咽了咽口水,说到:“亲我,总得给我点甜头吧,钓鱼还挂个鱼饵呢!”
江离的外套滑落了半截,露着一半白莹莹的肩膀,吊带的细绳也挪了个位置,下面的皮肤被勒出了一条浅淡的红痕,季白的眼神划过那条红痕,觉得江离说的很有道理。
一个颠倒的吻,感觉很新鲜。
眼前竟然是季白凌厉的下颌和轻轻滚动的喉结,唇上又湿又软,吻得奇怪又引人遐想。
江离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和季白接吻了,只觉得每次接吻都绵长又柔软,自己的脑子放的很空。
浴室蒸腾的水汽给这个吻染上了点儿洗发水的果香味,她忍不住坐直了身体昂着头向上探,试图去咬季白的喉结。
可季白比江离动作更快,突然分开了这个吻,顺着她泛着潮气的脖颈一路向下吻上了江离的肩,江离怕痒,缩起肩头就想躲,却被季白的手扶住,外套在一番动作下滑落到腰间。
“痒死了,走开。”江离有些火大,伸手就去推季白的头,分开时季白的发丝在她的后颈处滑了一下。
季白良好的心态差点崩塌,他呼吸粗重,用一只手拽起了掉落的外套披在她肩头,起身跨步向外走去,又停在原地:“你继续洗吧,我走了。”
门外,间隔几分钟后才传出了潺潺的水声。
江离洗完澡围着浴巾走出浴室,自己房间的门被季白关的死死的。
她换上床头的家居服拧开房间门,外面的灯已经被季白关上了,客厅一片漆黑。
江离走到季白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季白,吹风机!季白!”
敲了半天,门才从内部打开了。
季白湿润的长发被他一只手随意向后一顺,只在额角垂下稍短的一缕湿发,滴下的水打在宽松的T恤衣领处,晕开一小片水渍:“没想到你洗这么快,等一下我给你拿。”
没见过湿发的季白,江离被眼前的风景震撼到,看了好久才想起在脑海中存档。
同居就是好,福利好多啊。
“你……我不知道你在洗澡。”江离尴尬地盯着白色木门上的纹路看。
“没事,洗完了。去客厅等我吧,帮你吹。”季白再出现的时候手里拿着吹风机,也许是因为刚洗完澡,脸色有些红,散发着和江离一样的洗浴用品香味。
“哦。”江离转身走到客厅开灯,季白则坐在她身后帮她吹头发。
暖风烘烤着江离的后颈让她有些犯困,好不容易吹干了头发,她又回身心血来潮地要给季白吹:“你别乱动!我能吹!”
“等一下!”季白被江离闹得没脾气,握着江离按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你等我转过去呀!没说不让你吹。”
“……哦。”
江离顺着季白的发丝,感觉很新奇。
她第一次给男人吹头发,还是长头发的男人。
季白的发质很好,黝黑发亮,穿梭在指尖很有分量感。江离学着季白的帮他吹头发,吹干了又指挥季白坐正,拿了桌子上的发圈给他扎了个双马尾。
季白拿过江离递过来的小镜子照了照,看着一高一低的两个小辫子,说道:“难看死了。”
“哪儿难看了?哈哈哈哈哈哈……”江离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叉着腰笑了半天,“换一种,我给你编两个麻花辫!”
揪下两个发圈,又给季白梳了梳长发,江离坐在一边专心的编起了辫子。
来来回回换了好几种发型,江离终于玩儿累了,季白披散着头发坐在一边,看上去竟然有些乖巧的意思。
“怪不得不剪头发了,你长发还挺好看的。”江离玩儿着手里的梳子说到,“你会留多长呢?现在已经到肩膀了,还会再长吗?会比我长吗?”
季白摇了摇头:“就是不喜欢剪头发,剪头发……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我的头发很久没有长长了,估计只能长到这么长。”
两个人闲聊了半天,又一起打了会儿游戏,直到江离开始犯困不想再打了,把手柄扔在了一边。
季白送江离到房间门口,声音很轻:“晚安江离。”
江离心里暖洋洋的,笑着回:“晚安,季白。”
第一次面对面道晚安感觉也很新鲜,江离的脑子在不知觉的时候被季白填的死死的,差点犯了作者的大忌——在码字的时候打出了季白的名字。
第四十九章 快快,给我找个尺度最大的。
第二天,季白才在门口玄关处看见了江离买的一袋玩偶。绿色的菜狗在袋子里探头探脑,对这个家充满了好奇。季白抚摸着菜狗的头顶傻笑,觉得自从江离搬了过来,生活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接下来的几天内,随着训练时间的逐步加强,江离也愈发的投入。射箭是一项看似静止、实则要求很高的运动,不仅要求肌肉有持续力和耐久力,还需要在比赛的时候调整好心态,随时应对一些突发情况。
高校开学后,俱乐部连续几个工作日来的人都不多,经常在下午只有他们四个人在练习。季白提前组织了预演赛,让江离和陆瑶提前适应比赛节奏。陆瑶在卡时间方面有些吃力,打破了自己原有的射箭节奏,成绩不太稳定。
累了一天又浑身酸痛,陆瑶总会坐在沙发上不想动,魏楚在一边帮她下弓,提醒她不下弓可能会发生的后果。
“弓片很韧但也很脆弱,如果有不易察觉的损伤,可能会爆片的,真的很危险。”
陆瑶左耳进右耳出,反正有魏楚帮忙,自己乐得清闲。
江离进入节奏进入的很快,和季白有些奇怪的默契,跟陆瑶两人比赛的时候总能打赢,偶尔来了新会员,江离也会帮忙带ʝʂɠ带新人,顺便巩固下自己学到的知识。
比赛前三天,王一唯难得露面,专门叫住了江离,偷偷摸摸的把她拉到一边:“江离,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江离眺望着十八米空旷的箭道,嘟囔了一句:“俱乐部的客人确实不多。”
“啊?”王一唯挠了挠头,也看了眼十八米箭道,不好意思地说到:“要不然我头疼宣传这块呢,酒香也怕巷子深啊,射箭一直都是一项冷门运动,自从上次推广后来了不少新会员,可也就是一阵风的事儿,还正赶上大部分教练在外面带青年队,这俱乐部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江离点了点头,笑着说:“王哥,我想好了,比赛回来就可以入职,我想拿个名次,这样心里也更有底。”
王一唯愣了片刻,没想到江离真的答应了,更是没想到江离这次参赛是奔着名词去的。上次他找季白单独聊过想让江离入职这件事,问季白能不能跟江离吹吹风,放着这么好的宣传人才不招实在是说不过去,可季白只是浅笑着回他:“我左右不了她的想法,她想来自然会来,不想来谁也挡不住。”
王一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江离同意了,笑得褶子都聚在了一起:“好啊!太好了,太好了!欢迎你江离!”
王一唯和江离聊完,江离转身回去训练,在一边听了个大概的林雨好奇地问:“王哥,江离姐会来咱俱乐部工作吗?咱俱乐部终于要来一个女生了!简直太好了!”
王一唯乐呵的回:“是啊,原本想着让你季哥帮忙说说,没想到江离自己同意了,这下就没问题了!”
“啊?季哥说有什么用啊,他不是和江离姐互相看不顺眼吗?俱乐部所有人都知道。”林雨疑惑地问,他俩不对付不是人尽皆知吗?
“你们看得那都是表面现象,你季哥我还不知道,认识这么多年了,那就是个死心眼儿的,说句难听的,要不是江离,咱这俱乐部有没有还两说呢!唉,我有时候也在想,这一切啊,八成都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王一唯感慨的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行我得赶紧走了,我女儿开学我得去送她。”
“好,王哥你慢点开车!”林雨贴心的叮嘱着王一唯,歪着头想了半天王一唯说的话,脑海中疑窦丛生,磕错了cp的疑惑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又转头去忙手中的事情没再多想。
季白总是和江离一起训练到天黑再分头回家去,晚上两人会简单的吃一点,再并排坐在一起打游戏,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
江离也大概了解了季白的日常生活,和大多数的社畜不同,季白生活的很随心所欲,简单但充实。
工作日,季白会慢跑、做体能,下午再窝在俱乐部射五个小时箭,偶尔有钢琴课排在工作日的晚上,大多数课都排在周末,怎么看都比自己这个原社畜过得自由且自律,每天的行程都满满当当,周而复始。
晚上没课的时候季白会收拾屋子,江离靠在沙发上看书,偶尔抬眼看看推着吸尘器的季白养养眼,觉得这样的生活有点太惬意了,自己像个被惯坏的人,原本就不喜欢做家务,现在更是彻底解放了双手。
为了回馈季白,江离也很努力,不仅给季白添了不少新玩偶,还抓了不少闪光的宝可梦收藏,得意地向季白炫耀: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季白非常容易满足,十分好哄,他不会觉得江离在糊弄他,而是会笑着夸江离厉害,偶尔满足江离想要躺在腿上的小小要求。
天天骑车的大腿肌肉强劲,即使没有使劲儿也是发硬的触感,手感特别好。
亲吻也变多了。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把缪斯推倒吃干抹净的想法时刻环绕在江离的脑子里。
容易擦枪走火的时候,季白总克制地问他是她的什么人,得到了不想听的答案也不生气,但是再伺机揩油就想都不要想了。
不像个新时代的进步青年,倒像个离群索居的修道人士,清心寡欲的,还非得给自己争个名分出来。
江离有时候也在想,自己到底脑子是抽了什么筋,为什么就是别不过来这个劲儿,送到嘴边上的肥羊都不吃。
想来想去,就回到了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一天。
说白了就是自己心里的一道越不过去的坎儿。虽然那天季白不在班里,可在江离的心里,季白是受害者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变,永远和自己站在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