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行。”
苏棠其实挺会拒绝人的，除了封渊，没人能强迫的了她。
“你陪我喝，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舒曼开啤酒的手法很熟捻，拿着筷子就开了，她仰头喝了一口，笑着说：“关于送你回来的那个男孩的秘密。”
这还有点意思。
苏棠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垂眸看她：“你要说什么。”
舒曼很豪迈的喝了半瓶啤酒：“你知道郁家么？陵城郁家。”
苏棠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摇头：“我不太了解。”
看她的样子，何止是不太了解啊。
舒曼挑眉：“那你还真是走运，郁家独生子都能遇到。”
她说：“郁祁家里有钱的很，你跟着他，早晚能出人头地，再也不用住在这个破房子里了。”
“我不觉得这里破。”苏棠扣扣自己的手，有些无措：“而且我们只是朋友，我从来没想过他对我要怎么样。”
“朋友天天送你回家？”舒曼嘲讽她：“这个男人晚上不睡觉，天天送你回来，你说他是闲的没事？”
在舒曼看来，男人没几个好东西，苏棠看上去温软又好骗，就是那些坏男人下手的不二人选。
她恨铁不成钢：“不趁现在捞几笔，以后他耍了你，就有你哭的。”
“不会。”苏棠看着自己的手，慢吞吞的说：“我们不会在一起的。”
“而且，看你好像很有经验，你是有这方面的……”苏棠不知道怎么形容，顿了顿说道：“经历？”
“当然。”舒曼一口气把剩下半瓶啤酒喝完，随即又开了一瓶：“而且我得到的也挺多的。”
“多少？”
舒曼比了一个数字，用口型说了单位，太大，有点假。
苏棠笑了一声：“那你怎么还住在这里？”
“怀念呗。”舒曼说：“我贱骨头，过上好日子就开始想吃苦了。”
苏棠纯粹当她喝醉了，起身没再听她说话，进了自己房间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别感冒了。”
“你人还挺好。”舒曼说：“等我吃完苦，就让你过好日子。”
苏棠笑笑，没放在心上：“我自己也可以。”
虽然她刷十辈子盘子都比不过舒曼比的那个数字，但是不依靠任何人而活的感觉挺好，她也挺享受的。
——
一觉睡到十二点。
苏棠是被客厅的电视声音吵醒的，她换了衣服出去，舒曼还窝在沙发上吃零食，桌子上摆着空酒瓶，笑呵呵的看电视。
毯子规规矩矩的叠好放在一边。
舒曼扭头看到她出来，指了指毛毯道：“需要给你洗一下？”
苏棠点头：“好的。”
刚刚她收到了郁祁的短信，是约她到X大的。
苏棠想了想，还是决定见面。
郁祁知道她下午六点还要上班，就约她一点见面，苏棠收拾收拾，一个小时也够了。
约定的地点是X大的一家奶茶店。
看上去就是郁祁经常给她带奶茶的店，她按着郁祁发过去的导航走着。
到达，抬头。
郁祁正在和一个女人在奶茶店谈话。
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要午睡，所以奶茶店基本没什么人。
苏棠站在外面，盯着太阳，也不热，就那么看着。
郁祁和安婳认识，她应该能想到的。
毕竟几个顶尖有钱人就那么多。
“安婳姐，你怎么有功夫来找我？”郁祁捏着新买的一杯奶茶，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听说你要订婚了？”
安婳挑眉，转着指尖的戒指道：“路过，想到你在X大，就过来看看。”
他和安婳的交情不浅不深，想起他了来看他一眼也挺正常。
安婳问他：“手怎么了。”
说起手，郁祁下意识想起昨天苏棠的手，他的目光转移到安婳的手上，皮肤状态毋庸置疑，指甲都透着一股粉色。
“打架呗。”郁祁挑眉：“你们女生是不是都要抹什么护手？”
听到郁祁这么问，安婳搓了搓指尖，瞥了一眼他准备的奶茶，郁祁并不喜欢这种东西，她本来就猜是给女生买的，现在更是肯定了。
她从包里拿出自己常用的护手霜推荐：“挺滋润的，很多女生都觉得不错，男生也可以用，你可以试试，冬天涂还能护肤。”
话不挑明，点到即可。
黑绷带涂手，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奢侈。
可是郁祁不懂什么牌子，拿着手机拍了个照说：“我试试。”
她见郁祁一直有注意时间，心知肚明他是在等人，很有眼力见的提出离开。
郁祁也没有挽留。
苏棠从拐角处看到安婳离开，又过了几分钟才走出来。
“我来晚了。”她坐到郁祁对面，小声道：“让你久等了。”
郁祁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突然约你也有些唐突。”
苏棠睁着眼睛问：“你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郁祁把奶茶推给她：“新品，你尝尝，然后我再说事。”
不远处，安婳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之前她就知道苏棠和郁祁纠缠在一起了，但是她没想到苏棠对郁祁的影响这么大。
竟然能让一个大直男开始注意护手霜这种小细节。
安婳勾唇，看着自己拍下来的照片，女生低头乖乖喝着奶茶，男生支着下巴笑着看她，任谁看到不说一句般配？
不过这次，她没打算把这些东西发给封渊。
她能查到的，封渊也能。
第26章 意义
苏棠小口喝着奶茶，可郁祁的目光实在太灼热，她的脸透着红：“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是这样的。”郁祁双手交握，很诚恳开口：“今天是校庆，我社团也报了节目，但是有个女生临时有点事，没办法上台。”
苏棠抿唇：“你是想让我顶上去？”
郁祁点头：“虽然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你要是能帮帮我，就太好了。”
“可我不会表演。”苏棠把奶茶微微推开一些，很诚恳：“我怕我会笑场。”
“没事。”郁祁说：“你笑场也不会笑的很大声。”
“我六点还要上班。”
“五点就结束了。”
苏棠想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
郁祁眼神一亮：“那我带你去排练。”
他所在的社团，有专门的排练场地，郁祁带着苏棠过去的时候，几个人正在排练。
“这就是咱们祁哥搬过来的救兵？”一个男生最先注意到，穿着演出服调侃：“还是你小子人多啊。”
“去你的。”郁祁说：“别乱说，我们就朋友。”
郁祁他们表演的节目是加了创新的《美人鱼》。
而苏棠要顶上去的角色，就是美人鱼。
改良的故事里，并不是以美人鱼的视角展开，甚至说，美人鱼的出场只是预定的悲剧。
传说，得到美人鱼的青睐，就会获得永生，王子在得知美人鱼有出没的海域后，设计了一出苦肉计。
美人鱼天性善良，她救了王子，并细心照顾王子直至王子痊愈，在相处过程中，美人鱼被王子的虚情假意所感动。
可王子没有获得永生，这只是一个骗局。
他对美人鱼说，只有永生，才能和她在一起。
后来，美人鱼用了自己的声音和女巫做交换，她愿意和王子共享一半的生命。
故事的最后，王子杀了送魔药过来的美人鱼，因为他自始至终，要的都是永生。
而美人鱼和永生，一起化作了泡沫。
“你觉得怎么样？”郁祁把这个改编的故事讲给苏棠：“有没有觉得挺有意思的？”
苏棠听的入神：“所以，美人鱼她自愿奉献的爱意，就这么被王子轻贱么？”
郁祁笑笑：“美人鱼自愿奉献的爱，不就是王子想要永生的条件么。”
一个大改的童话，并没有太多深究的意义，苏棠也不再深想。
她接过郁祁递过来的台本开始看。
故事以王子的视角展开，他妄图永生是希望自己的国家在自己的带领下能走向巅峰，剧本里，他是威风凛凛，极具声望的继承人。
可在美人鱼看来，他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骗子。
“那我们开始对词。”郁祁趁着苏棠看剧本的间隙，换上了王子装：“来吧，美人鱼。”
——
舞台上，一把匕首插进美人鱼的心脏，王子眉眼间都是贪欲和疯狂。
“女巫说，要想永生，就要美人鱼自愿献祭出生命，亲爱的，你的另一半生命，也会是我的。”
美人鱼将自己的声音交换，她无法言明自己的痛苦，温凉的手垂在海边，眼泪化作一颗珍珠。
观众席上，安婳笑着看台上的表演：“还真是意外啊。”
她这话是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封渊说的。
封渊黑漆漆的眼眸紧盯着台上的女人。
美人鱼欢欢喜喜的穿着人类的华裙去找自己的心上人，模样是诱人的，欢喜的。
一时之间，他觉得不像是演的。
连同被背叛的时候，眼角的那一滴泪，他坐在观众席却看的清楚。
女巫对王子说，唯有美人鱼自愿奉献出生命，方可永生。
“封渊，你不觉得有意思么？”安婳说：“王子到美人鱼死都没有永生，那是不是代表，美人鱼还没蠢到爱上害了自己的凶手？”
封渊嗤了一声：“女巫，就不能说谎么。”
安婳笑的有些沉：“又一个思路。”
表演结束，掌声响起。
苏棠和郁祁一行人在台上鞠躬。
也许是视线太过强势，苏棠抬眸看过去，观众席上，封渊嘴角上扬，目光沉沉的盯着她。
苏棠心脏猛的一跳，就连下台时，还有些神游，不小心踩到了繁琐的华裙。
“小心。”郁祁反应快，伸手就拖住她的腰，脸色微变：“别走神。”
苏棠脸色不太好，站直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又突然想到，刚刚郁祁拖着她的腰的手，似乎就是受伤的那只。
“你伤要不要紧？”
“没事。”郁祁摆摆手，有些不以为然：“这次多亏你帮忙了。”
“就当是你送我的谢礼吧。”苏棠捏着裙子，边走边说。
她划了很淡的妆，在台下可能看不明显，但是近距离接触过的郁祁却能看出来差距。
美人鱼本身就是一个善良的形象，所以颜色大多为暖色系，而苏棠又是温软的形象，两者结合，格外相配。
她的害羞温软，给这个角色加了一些独有的魅力。
“苏棠，其实……”
他话还没说完，苏棠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特别设置过的来电铃声。
苏棠脸色变了变，握着手机看了郁祁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了。”
她匆匆回到后台换回自己的衣服，就连脸上的妆，都没来得及卸掉。
电话她没有接，封渊转而给她发了一个地址。
就在X大。
苏棠跟着导航走，熟悉的迈巴赫映入眼帘。
她的手指猛然蜷紧，前不久，她在这辆车里疯狂过。
苏棠敲了敲车窗，随后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里烟雾缭绕，只有封渊一个人。
“糖糖表演的开心么。”封渊两指夹着烟，另一只手捏住苏棠的下巴摩挲：“演的不错。”
甚至不像演的。
苏棠咽了咽口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似在发颤：“少爷，我只是帮个忙……”
“帮忙帮到野男人身上？”封渊的手指移到苏棠涂着口红的唇上。
偏粉调儿，很嫩的颜色。
水润润的感觉，想让人一亲芳泽。
“坐上来。”封渊勾唇：“像美人鱼一样。”
苏棠咬咬唇，撑着手臂侧坐在封渊腿上，烟味浓郁的让人有些头晕。
封渊掐灭烟，一只手放在她的腿上：“糖糖，你觉得美人鱼最后，还爱不爱王子？”
苏棠眼睫颤了颤，她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声问：“难道美人鱼的意义就是要爱人么？”
她的全部，不该只围绕爱情。
第27章 扫兴
和传统美人鱼不同，故事的开始就是一场没有用心的阴谋，可讽刺的是，不同的故事里，美人鱼都因为同一个男人死了。
如果美人鱼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爱人，那苏棠觉得，美人鱼一直就是一个工具。
突现纯粹爱情或者追求永生的工具。
“那糖糖的意义又是什么。”封渊眸光沉沉：“嗯？”
苏棠心尖颤了颤：“是您，少爷。”
这句话有安抚封渊的意思，但目前而言，苏棠在这里的意义也确实是因为封渊。
“为了我，去碰别的男人？”封渊眼神一变，拇指抿着她的口红：“还是故意要激怒我？”
他明确和苏棠说了，离郁祁远一点，为什么苏棠还是要和郁祁接触。
她说她存在的意义是因为他，那为什么又要千方百计的远离他？
苏棠唔了一声，双手抵在封渊胸前：“少爷，别这样。”
她的唇都些肿了。
封渊抽出一张湿巾抵在她唇上，很快将口红的痕迹消了个干净。
穿着华服出演的苏棠，其实很漂亮。
可是这种漂亮，封渊认为只能让他一个人看到，因为苏棠是他的。
“喜欢演出，我让你演个够。”
苏棠想到封渊准备的那身女佣服，几乎瞬间就明白封渊说的表演是什么。
她睁大眼睛，瞳孔里都是封渊凑过来的模样。
薄唇辗转，咬着她的唇有些用力，隐隐有股铁锈的味道，抵在封渊胸前的手也被他控制着。
“糖糖现在的角色，是精致玩偶。”
玩偶，是不能动的。
意识恍惚之时，衣服被撩起一角，凉意袭来，苏棠不经意瞥了眼窗外，身体瞬间紧绷。
封渊掐着苏棠的腰道：“放松。”
苏棠额头上都是汗水，却急切的摇头：“有人在这里……”
封渊顺着苏棠的视线扭头看过去，郁祁一行人正站在车窗前说话。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换了个姿势，扭着苏棠的下巴让她看着窗外的郁屹：“怎么？想打招呼？”
苏棠揽住封渊，咬着唇摇头：“少爷，我们走好不好？”
“不说一句再见？”封渊的手落在车窗控制器上，挑眉：“糖糖不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