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一脸麻木地被推着进来，五条悟边推家入硝子，边拉着整个人往后倒的夏油杰往虎杖的宿舍里走，硬是把比他高两公分的夏油杰拉了进来。
“抱歉前辈，我真的阻止过这两个人渣。”家入硝子说。
“抱歉，莲，”夏油杰关上门，说，“我阻止过悟的。”
“欸，硝子，真过分呐，”五条悟理直气壮，“团建却不带老子和杰，明明连超弱的歌姬都邀请了，是莲酱排挤我们哦。”
不知道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庵歌姬一个激灵，冲过去拎起——拉下五条悟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混蛋五条！老娘就是死了也不需要你来救！”
“啊啦，但歌姬真的很弱啦。”
“闭嘴！去死！”庵歌姬松手，无头苍蝇般转了一圈，把三瓶酒精饮料塞进五条悟怀里，“喝！不喝醉……嗝……今天就别想走。嗝。”
冥冥：“真可爱呢，歌姬。”
虎杖：“确实。”
庵歌姬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怔了几秒，又摇摇晃晃地朝虎杖走来，膝盖狠狠撞上床缘，闷头倒进虎杖怀里。
虎杖把同期翻过来一看——睡着了。
她把提前退场的庵歌姬安置在受影响最小的地方，翻出准备好的眼罩和耳塞装备上，免得歌姬被吵醒，再盖上被子。
五条悟一副比虎杖还熟悉房间的模样，从床底下翻出了五个游戏机、一副牌、一副将棋和一盒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零食，又翻出了新的被褥铺在地上。
“悟怎么知道这个在哪？”虎杖拿着将棋问。
“六眼看到啦。”
真是开挂一样的存在。
考试的时候一定要给五条悟安排单人考场。
虎杖紧接着想。
夏油杰配合地打开了电视，拆了零食。
冥冥跟家入硝子靠着床边坐在被褥上，边吃零食边看两个男生拿着游戏机殊死搏斗。
“冥冥前辈现在是四年级吗？”家入硝子问。
“是啊。”冥冥喝了口酒精饮料说。
“莲前辈和歌姬前辈是二年级，好像从来没看到三年级的前辈们呢。”家入硝子接着说。
“他们啊，”冥冥顿了下，说，“在一年级下学期末，一次情报失误的任务中全灭了。”
家入硝子瞬间低落。
“抱歉。请节哀。”夏油杰看向冥冥说。
游戏随着其中一方的操作者放下游戏机宣告结束，五条悟也放下了游戏机，转向她们，几人围成了一个圈。
五条悟想了想：“如果足够强，就不会全灭了吧。”
“或许吧，但是，”冥冥仍然带着微笑，说，“那次任务，九十九前辈去支援后才发现咒灵是被咒物影响了，祓除咒灵后，前辈捡到了两面宿傩的手指。”
“原来如此，二级变特级的任务吗？”
冥冥看向虎杖，说：“和你那次很像。但你那次现场没有发现宿傩手指，也没有发现相关的咒力残秽。”
“很惊险吗？”家入硝子嚼碎了戒烟糖，问。
“如果要打比方，接任务的时候，说是让歌姬和硝子去挑战没有特级咒灵的杰，结果到了目的地才发现任务目标是我，而我会对你们痛下杀手。”虎杖平静地说。
夏油杰皱起眉：“夸张到这种程度的情报失误吗？”
“我再猜猜，”虎杖对着冥冥问，“他们都有天赋，不是家系术师，对吗？”
冥冥神色淡淡，点头。
“手段真脏啊。”五条悟面色阴沉。
夏油杰垂着眉眼，沉默不语。
“对于一年级的你们来说，没有任务是一件好事。”冥冥笑着说。
五条悟看向虎杖。夏油杰不明所以地跟着看过去，家入硝子想了想，也随波逐流地看去。
“哈拉，都这么如狼似虎地看着我，我可是会害羞的哦。”虎杖嬉笑道，“说起来，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呢。”
“啊？”夏油杰下意识发出一声疑问。
家入硝子正在开第二罐酒精饮料的手顿住，默默挪开贴着虎杖的身体。
冥冥也有些惊讶地看过去，被虎杖靠着的身体一动不动。
五条悟兴致勃勃：“真想不到呢。”
“是我还在滑冰时认识的朋友啦，当时我们都叫她冰上的黑天鹅，”虎杖伸出手，放在暖橙色的灯光下打量，“她比晒黑之前的我还要白很多，在俱乐部里是排第二的花滑选手哦。”
“顺便一提，第一名是我哦。”
家入硝子问：“后来呢？”
“处成了闺蜜，就没有然后啦。她是下乡体验生活的大小姐，我是普普通通的学生，分开后就没有联系了，我都有点想不起她的样子了。就连这份喜欢，也是分开后才意识到的。”虎杖说，“硝子有没有喜欢过的人呀？以前应该收到过很多情书吧。”
“我收到的情书能堆满储物柜哦。”家入硝子笑着说。
“硝子看上去像是有过恋爱经历的呢。”冥冥说。
家入硝子想了想：“是谈过两三个……都不到一周就分了，那个时候男生们都太幼稚了，比起男朋友，感觉更像收了个小弟。我那时小弟一大堆，根本不缺那么一两个。”
“硝子原来是大姐头的类型啊。”夏油杰感慨。
“好意外，硝子看着很弱啊。”五条悟说。
“跟你们没法比。那个时候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我又能用咒力强化身体，轻轻松松就能打趴下那群小孩。”家入硝子说。
虎杖托着下巴：“原来是已经早恋过了啊。真羡慕，硝子是我们之间唯一有过恋爱经历的人了吧。”
她看向夏油杰和五条悟。
“虽然我也收到过很多情书，”夏油杰说，“但没有谈过。”
五条悟嘟起嘴，气鼓鼓地扑在夏油杰肩上。
“就老子没收到过情书！杰，老子也要情书！”
“去找女生给你写啊。”
“人家就要杰写的嘛。要很多很多情书，要跟杰收到过的数量一样多。”
“但我没有数过自己收到过多少封情书哦。”
家入硝子打了个酒嗝。
冥冥顶了下虎杖：“虎杖知道咒术师的结合要几步吗？”
虎杖若有所思，说：“向咒术总监交申请，通过就行。悟的话，只需要他本人愿意就行了吧，谁敢拦着他跟杰在一起呢？”
夏油杰面露无奈：“真的只是挚友而已。”
五条悟点头：“杰是我一生唯一的挚友。”
“懂，我们都懂。”家入硝子微笑点头。
“莲酱都把‘我不信’写在脸上了。”五条悟说。
虎杖闷头灌下一大口饮料，说：“杰来高专之前也有朋友的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阿门。
夏油杰沉默一会儿：“算得上挚友的，只有一个。”
“原来悟悟子不是杰杰子的唯一吗，嘤。”五条悟抹去假哭的泪花。
“是国小三年级时搬到隔壁的邻居，转到了我在的班。不知不觉就成了好朋友。”夏油杰喝了口饮料，扯松衣领，说，“明明只是看不见的普通人，却比当时逐渐看得见咒灵的我还招咒灵，胆子又大又怕鬼，又喜欢去鬼屋什么的地方探险，要不是我陪着……来到东京前我持有的大部分咒灵都与他有关。”
五条悟闹着要喝夏油杰手上的饮料，尝了一点就皱起脸，边呸边退开。
“杰的脸红了。”五条猫猫戳了戳夏油杰的脸。
“杰也是容易上脸的类型啊。”虎杖说。
五条悟大笑：“歌姬在喝酒方面也超弱啊，我一来她就倒下了。”
“悟自己不也滴酒不沾，说不定也是一杯倒。”夏油杰笑眯眯地说。
“老子这是太难喝了才不喝的，才不是一杯倒。”
夏油杰没理从自己身上离开去捞饮料罐要为自己正名的五条悟，继续说：“跟着夜蛾老师来到东京后就断了联系，已经算不上朋友了。”
“好耶！悟悟子大人重登唯一宝座。”五条悟软趴趴地说。
夏油杰：？
他掰过五条悟的脸，那双蔚蓝的六眼失焦地对上他，眼眶红红，整张娃娃脸白里透粉，软手软脚，如同一滩猫扒着他。
虎杖的播报适时响起：“才一罐多一点啊哈哈。”
五条悟：“嗝。”
五条悟：“好多个杰，好多长了怪刘海的黑毛狐狸……哈，好困。”
家入硝子：“好逊，一杯倒。”
“还是年轻好，”虎杖笑眯眯地举杯，“年轻人倒头就睡。”
夏油杰把五条悟的手臂挂上脖颈，另一只手绕过去环住挚友的背，把一米八扶起，晃了下。
“没事吧，还能走直线吗，杰。”虎杖撑着床站起，看上去马上就能扶住没站稳的后辈。
“没事。我先扶悟回去了。”
虎杖看着夏油杰摇摇晃晃的背影，说：“好，注意安全。”
话是这么说，她跟冥冥和硝子说了一声，还是瞬移出去跟在两人背后，目送两人有惊无险地进到五条悟的房间。
她回到宿舍，冥冥已经和家入硝子对拼喝饮料。
“加我一个。”她也打开一罐，加入战场。
一箱酒精饮料喝完，家入硝子往后一倒，头刚沾上被褥就睡着了，冥冥直奔厕所，虎杖弯下腰收拾残局。
“明明这么大个百分之八*……”她看着罐身上的含酒精量，转到配料表。
伏特加、朗姆酒。
好吧。
第二天，庵歌姬揉着额角苏醒，摘下眼罩，按开手机。六点半。
手机一打开是备忘录界面，入眼就一句话——
歌姬，妈妈帮你试过了，你的酒量是一瓶酒精含量百分之八的饮料。以后不要被哄骗了。
“虎、杖、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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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球兽→滚球兽→亚古兽→暴龙兽→金属暴龙兽→战斗暴龙兽
*参考的是强爽，除非是自己主动买的，别人递给你喝的绝对不要喝，后劲挺大的。
第38章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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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夏，顺利通过咒术国中升学考试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升入高专一年级，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升入二年级，庵歌姬和虎杖莲升入三年级，冥冥顺利毕业成为一名社畜咒术师。
作为两个一年级第一次参加大逃杀就无伤通关的奖励，虎杖莲决定周一的外出实践改为游玩，地点由庵歌姬定，请全体高专生吃甜品。
“要不是老子和杰，七海海和灰原原哪里能无伤通关呢。”
五条悟得意洋洋。
夏油杰睨了一眼五条悟，说：“我说，说了很多遍了吧？自称最好要用‘私’或者‘僕’，而不是‘俺’……”
庵歌姬带着一行人离开吉祥街地铁站，自发忽略后面当着后辈的面打起来的两人，大张双臂。
“这里可是‘东京最想住的街道’，没有之一。”庵歌姬说。
安宁的风穿过，她舒了口气。
虎杖莲跟在她身后，家入硝子拎着手提包走在虎杖旁边，五条悟和夏油杰又开始你推我我挤你的游戏，七海建人走在最后，灰原雄蹦蹦跳跳地围观两个前辈扯头花。
五条悟从角力中抽神问：“那家超好吃的甜品店就在这？”
“喏，已经能看到了。”庵歌姬往街角一指，说。
名为「a tes souhaits！」的店，很低调，如果不是一直有顾客进出，几乎注意不到这里还有一家店。
“听说是四年前开的店，但已经迅速上榜东京人最想吃的甜品榜单。有次任务结束偶然发现离这里很近，就进来歇脚。后面也经常来。毕竟每次来都有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氛围很好，周围很干净，音乐很舒适，甜品也很好吃……”庵歌姬说。
天很蓝，云很淡，风很轻，虎杖跟着他们路过春夏换季时的野花，朝着烘培暖香的源头走去。
庵歌姬推开门，风铃轻脆。
店里的单人、双人卡座很多，或许是还在工作日原因，这些卡座空空荡荡，只有两名店员百无聊赖地站在收银台后。
他们有七个人，所以庵歌姬径直走向角落的多人卡座，四个大卡座已经被占三个，只剩下最外面与双人卡座接壤的卡座，那个双人卡座也坐着一个背对着门的黑长直学生服女生。
“很幸运，还有位置……”她回头，朝刚进来的虎杖等人招手。
店内的座位摆得有些拥挤，他们四个像红细胞流经毛细血管一样，或慢悠悠地，或安静地，或吵吵闹闹地朝庵歌姬占的座位走去。
越是靠近，虎杖莲越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抬手覆上胸口，莫名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莲前辈？”家入硝子从后面按上她的肩膀。
她不知不觉中停下来了。
好奇怪。
庵歌姬探出半个上身，看向他们：“发生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哦，是莲酱突然停下来了。”五条悟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前，说。
虎杖莲从兜里抽出左手，朝后摆了摆：“抱歉抱歉，刚才走神了。”
庵歌姬见莲重新迈开步子，就收回了探出卡座的上身，但她仍坐在边缘，先翻开了桌面上的甜点清单。
于是她错过了开端。
清脆的、手拍在一起的声音传来，同时响起一道陌生的女声——
“莲酱，好久不见。”
短暂的沉默。
震动了整间店铺的巨大噪音炸响，庵歌姬猛地抬头跳起，看见了虎杖莲愤怒到扭曲的面孔，战斗的姿态，与结在腹前的手印。
“领域展开——”
“「佛劫葬禅龛」”
*
变故几乎在一瞬间发生。
家入硝子跟在虎杖身后，看到那个坐在双人卡座的女生在虎杖经过时突然握住前辈的手，半侧着身抬头。
是公主头。
好漂亮。
在看到这个女生的侧脸时，她想着，没有注意到低下头的前辈的表情。
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前辈消失了零点几秒。
是前辈的熟人吗。
那声招呼坐实了女生与虎杖之间的熟识。
不知道为什么前辈第一时间没有反应，是临时忘记了名字吗？
她正想说些什么，手还没抬起，一张椅子扑面飞来，剧烈的震动才传入耳道。
她艰难地把手指塞进骤然拉紧的衣领与脖颈皮肤之间，被五条悟在店外空地放下时，喉咙已经勒出一道青紫。
家入硝子掠过五条悟皱着眉的脸，掠过刚刚站稳的七海和灰原，掠过正生疏地放下帐的夏油杰，看向这家玻璃墙被砸碎一面的店，一颗一人多高的紫黑色圆球立在本来是双人卡座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