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家小 姐下地干活了——梦几多呀【完结】
时间:2024-02-21 14:46:54

  失去父母之后,哥哥就成了薛星穗的根。
  两人的细语不知怎么把一旁睡在自己小窝里的糯米团吵醒了,它以前一直不肯上床,只爱窝在自己的小窝里。
  今天不知道是察觉到了离别气氛还是外面的雷雨声太大,让它想到了某个不美好的夜晚。
  它突然蹦上床,非要挤在温元和薛青穗中间,跟个天然火炉一样,暖散了两人的所有愁绪。
  很快,床上的两人一兔都睡着了。
  第二天,温元终于不用再藏躲在采买队里,正大光明地下山了。不过她以前所谓的躲藏,也全靠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雨后台阶湿滑,温元撑了把青色开满白玉兰的油纸伞,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沐春和薛星穗跟在后面,步子一样迈的很小。
  还香楼里红尘气太浓,所以沐春和薛青穗到了山脚下的樊家村就停了,薛山蒙找了辆马车护送温元进城。
  温元到还香楼门口的时候正碰上王妙妙在训人。
  “这个月是第几回找错银子了,你自己说。”王妙妙训的是账房先生梅子溪。
  刚才他又给人家找错银子了。让客人骂了一通,这会王妙妙趁铺子里人少,立马就来找他算账了。
  梅子溪低着头还没解释,听到声音的林见秋先过来了,“妙妙姐消消气。”
  林见秋的嘴甜的很,要不然业绩也不会个个月都隐隐要超王妙妙这个销冠了。他一边安抚王妙妙一边给跟木头似的梅子溪使眼色,让他赶紧认错。
  梅子溪我了半天,还是我不出句什么有用的话,把王妙妙的火都我大了。
  温元很怀疑,要不是王妙妙眼角余光突然看到她出现,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动手了。
  总之王妙妙骂人的时候眼角瞟到了门口的温元,眼睛一亮,火气跟着消了,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她是一脸喜色的就迎了上来。
  “小姐怎么有空来了?”一楼人多口杂,还有不少客人进进出出的,王妙妙领着温元就往二楼走。
  二楼相比一楼是要安静雅致的,楼梯尽头就是珠帘,还不是什么凑数的便宜货。颗颗圆润大小一致,是顶好的东洋金珠。
  随便一颗拿到外面都够平凡人家一年的开销,在这里也只能当个遮门帘。怪不得外面都传还香楼的东家,财大气粗。
  拨开门帘进到里面,没见到人先闻到香。是若有似无引人深嗅的香,并不霸道。温元闭眼深嗅了两下,今日是白玉兰,温元蒸馏萃取的第一款香。她不由得多闻了几下。
  珠帘相撞的细碎清脆声引来了人,来人一见有王妙妙作陪,点头退下了。二楼跟一楼最大的不同是这里走的是高端自助路线,服务员只负责恰到好处的引导,不会像一楼一样喋喋不休。
  而且因为二楼有温经悦在的缘故,是不接待男客的。陪同来的男客一律都会被安排在一楼的茶室里等待,这让二楼显得清静的很。
  温元转了一圈,看了看这些一直在为她赚钱的宝贝。然后才在王妙妙的带领下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了。王妙妙轻叩两下,门内就传出了声音,“请进。”
  这房间比外间还雅,没有熏香,隐隐进鼻的是寺庙里的檀香味。左右两边各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桌子上摆的是一对的青瓷梅瓶。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最里面有一副黄纱面的八扇围屏,黄纱透光透人,却又都影影绰绰,像美人围纱遮面。
  “二当家,小姐来了。”在这屋里,王妙妙的声音都自觉放低了。
  围屏后面坐着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的是一身黛青衣裙,秀发半披,绾起来的部分用的是温元以前送的一套红梅头面,戴的是一对白玉双环耳饰,看起来利落又英气。
  “小姐、二东家你们聊,我去沏壶茶来。”门被轻声关上了。
  “怎么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温经悦也很欢喜,拉着温元到了围屏后面,里面的塌子比外面的椅子更舒服,只是从不接待外人。
  “这个月的银子刚算好,正想着让人送上去呢,你既来了,就折成银票让你带回去吧。”温经悦把塌子上桌面的算盘和账本拨到一旁,位置空出来放王妙妙端上来的茶水点心。
  温元眼尖的发现账本下面还有一本眼熟的佛经,再想到这屋子里若有似无的檀香气。心想温经悦在祖母身边跟了一年多,竟还染上了信佛的习惯,以前可从没听过她信什么神拜什么佛。
  “银票的事不急。”温元抿了一口茶,“我这回来是有别的事。”温元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自己要出远门的事说了出来。
  虽然说这铺子现在有她没她一个样,但离开几年这么大的事,她觉得还是应该跟温经悦说一声。
  “母亲他们知道吗?”这消息太突然了,温经悦明显是要花时间消化。
  “我稍后会写信跟他们说清楚,还请二姐暂时帮忙保密。”
  “四哥去海市城的事想必二姐知道了,那二姐有没有想过把这铺子开到海市甚至大启的每个角落呢,还是甘心就这么安守一隅?”
  温经悦是个聪明又大胆的人,温元只需给她一点小小火星,她的志向就能自己燎原。
  事情很快就谈妥了,温元走的时候带了厚厚一叠银票,都是温经悦不放心塞的。
  温元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一叠银票还能再翻几翻,不止温经悦,温元的野心也不止于此。
  既然她做了,就要做出点名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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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庆丰收打火花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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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温府里的人收到温元的辞别信,着急赶到浮山寺的时候.温元他们一行人已经离开圆月,走到下一个镇子上了。
  他们是在春天出发的,又是以修行的名义,一路上自然是弃马弃船,仅靠双腿慢悠悠的走了,等快到海市城的时候已经秋收了。
  一路上温元死了又活,她的耐受能力不断在提升。开始的时候脚底的水泡是挑了长,到现在她不但能靠脚从早走到晚,还能沿途帮百姓们秋收换碗甜水喝了。
  “胡大娘,您看我这样隔的行不行?”温元在田里,回头看了一眼前面隔的高高低低的稻杆,到现在已经能勉强齐高了。
  “现在可比早上好多了,小姑娘学东西就是快。”胡大娘刚回家拎了糖水和馒头过来,远远听到温元声音就开始夸了。
  “你们忙活了一个上午,快都上来喝口水歇歇吧。”胡大娘招呼完温元又到隔壁田里招呼悬曜几个。
  “快快,先喝口糖水,累坏了吧。”胡姨娘见温元扶着腰连忙倒了满满一瓷碗的糖水递过去。
  “真是多亏有大师和姑娘你们帮忙,要不然我这秋收可就要耽误了。”
  胡大娘是个寡妇,家里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和一个还小的儿子,秋收都帮不上忙,只能靠她自己。
  幸好今年遇上悬曜几人帮忙,她才能歇一口气,心里感激不尽,只能一碗糖水一碗糖水的给他们倒满。
  “胡大娘,你也喝,我们够了。”温元说完也没客气,从篓里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准备吃,却发现里面夹还夹了鸡蛋。
  “大娘,这怎么还夹了鸡蛋,使不得呀!”温元把馒头放下了,先不说他们现在戒荤腥。
  这胡大娘的条件他们也是知道的,这么几个鸡蛋还不知道攒了多久呢。
  “姑娘放心吃,这蛋呀是没受过孕的母鸡蛋。”胡大娘连忙解释道。
  “我们吃白馒头就好,这夹蛋的就留给胡婆和小蝶吧。”温元等人还是推迟。
  “这怎么能行,你们一定要吃。别看你胡大娘不富裕,几个蛋还是拿的出来的。”
  “可是......”
  “姑娘你们就放心吃吧,胡三媳妇家之前在隔壁村的作坊里帮工,赚了不少银子呢。”
  “就是,等忙完秋收,她还要去的,这几个鸡蛋是不缺的。”
  旁边田里的人见胡大娘与温元几人推迟来推迟去,忙开口劝道。
  “他们说的没错,别看我家男人没了,我可是有门手艺的,在作坊里做香皂,工钱不低呢,还常常有肉吃。”
  “去年城里的大官还派了人下来教我们发肥,用了蚯蚓肥,今年这收成眼看着能比之前翻好几翻呢,日子不苦。”胡大娘说着拿起夹鸡蛋的白面馒头,往温元几人手里塞。
  “还要多谢你们帮我割稻,这样我才能早几天回去打工,挣的钱鸡都能买了,不缺这几个蛋。”
  温元几人听完没再推迟,一口夹蛋馒头一口糖水的,别提多美了。
  温经悦和徐家兄弟们开铺子工坊的速度比温元他们的脚程快,温元现在经过的大半地方都有铺子和工坊了。
  朝廷官员的速度也不慢,去年温元丰收之后,他们马不停蹄地向温元取了经,一年时间就靠大大小小官员落实到了每个村子。
  秋收时一眼望去,全是沉甸甸的金黄,温元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她终于做了一点实事,能让百姓生活过得好一点了。
  温元几人帮胡大娘收完稻谷,没多留,又赶往下一个地方,现在他们停在了海市城的一个镇子的大门前。
  温元腰稍弯,轻捶着快没有知觉了的腿脚,心里一直在祈祷,祈祷今晚能有热水洗澡软床睡觉。
  她把手臂伸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觉得自己快臭了。
  “阿弥陀佛,今晚我们就在这镇子里找间客栈落脚吧。”诸天神佛像是听到了温元的祈祷,让她从师父嘴里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
  “啊啊啊啊!!!”温元在心里尖叫。
  她转身去死死抓住薛星穗的手,四眼一对里面都是藏不住的激动。这也怪不了她们两个,这半年多来他们温元都快活成野人了。
  现在能有热水软床,能不高兴吗?
  一进镇子,温元他们连问了三家客栈都没有空房。几人又走了半刻钟,才在第四间迎客来客栈里订到了最后两间空房。
  这里民风淳朴,物价实在,店小二也热情。完全没有因为他们这行人只各自带了个扁包袱,沐春还背了个一看就没值钱东西的医药箱,就特别对待他们。
  要换平时,一路上充当团队外交官的薛星穗高低得跟店小二唠嗑几句,打听一下怎么这城里的客栈这么紧俏。
  但此时四人都累了,是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薛星穗把房费一交,拿了牌子,四人就分成两两一队,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房间窗子临街的温元和薛星穗早早就被外面的动静闹醒了。
  两人迷迷糊糊睁开眼,脑子还没跟上。把脸转个方向埋进绵软的枕头里又闭了眼,看着比咸鱼还咸。
  偏偏楼下的锣鼓人声像是有心与她们作对一样,两人越是困,楼下的锣鼓人声就越是响。
  温元很生气,她顶着一头炸毛,把被子一掀,就要去骂人。
  可走到窗边,伸头出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招手,把薛星穗叫过来。
  薛星穗摇摇晃晃地过来了,她倒要看看什么场面能把怒火中烧的小姐镇住,探头一看也闭嘴了。
  只见楼下街道两边人山人海,独独中间的路被特意留了出来,笔直通畅且干干净净。
  街那边有一大队人正往这边过来,温元她们听到的锣鼓声就是从那边发出的。
  队伍领头的人戴着一个怒目圆睁,双颊和额头都是火苗的红面具,身上穿的也是红色绣满火苗的祭祀服。
  他左手拿锤,右手拿剑在跳着祭神舞。
  跟在他后面的是四个壮汉抬的巨大神像,火神爷踏在火炉造型的花车上。神情肃穆,跟领头人一样也是左手锤子,右手则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
  两侧是敲锣打鼓的乐手,还有往路两边撒花的童子童女。
  跟在火神爷后面的还有一辆用时令瓜果鲜花搭成的巨型花车,一群踩着高跷、脸色涂着各种颜料,穿了游神衣饰的人,绕着花车欢呼鼓舞。
  道路两旁的人都在高声叫着火神爷的名字,祈求能得到他老人家的庇护。声势浩大,直达云霄。
  祭拜队伍从远处来,到温元所在的客栈下面,然后继续往前走。
  百姓们跟在队伍后面一起走,人虽多,却没有拥挤也没有一个敢走到火神爷前面的。
  声音和人群渐渐远了,温元迟迟回不过神来。她被这场面震撼到了。
  温元身穿白衣头戴帏帽,走的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路线。文雅地走到桌子旁,取下帷帽放在一边。
  整个客栈大堂悄悄沸起了。
  他们自以为隐秘的往温元这张桌子看了一遍又一遍,还跟身边的同伴咬起了耳朵。
  “火炉镇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妙人,刚才她解帷帽的时候你看到没,整个客栈的人眼神都亮了。”说话的是一个也在迎客来客栈落脚的镖队成员,他们总走火炉镇这路,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温元他们。
  被问到的人是镖头,人长的粗旷还不修边幅,一脸络腮胡子让人看不清脸。
  他在底下踹了问话的人一脚,“就你嘴碎,是个人都要评头论足的。”他说完把白瓷碗端起来,一口把里面的粥喝完,“动作快点,吃完就去守货。”
  那人被踢了一脚不敢反驳,把粥也一口干完,谄媚地跟了上去,“头儿我错了,这不是确实脱俗嘛,走镖这么多年哪里没去过,还就真没见过这样的。”
  前头的人回头瞪了他一眼,后面的人就跟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立马不出声了。
  快走到门口时才又开始讨饶,“头儿我错了,我再也不胡乱说人了。”
  为表决心,他说完还给了自己嘴巴两巴掌。
  温元本来低头正喝着粥呢,突然呛了一下,捂嘴小声咳了几下,大堂里的人群又骚动了。
  薛星穗冷哼了一句,把凳子搬到温元旁边,挡住了大半人的眼光。
  温元今年十六了,出落的是亭亭玉立。明眸皓齿,皮肤白皙不说,,寺庙里待了这么久,身上也沾染了仙气,在旁人看来就是清冷出尘。
  一路上要不是有悬曜和沐春这两个武僧护着,平时又戴着帷帽,温元现在早不知道在哪了。
  薛星穗在这四人团队里既是外交官,还是钱袋子。
  “掌柜的,跟您打听件事,今天镇上是不是有什么节日,我们是外地来的,也想一起凑个热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呢?”薛星穗到柜台结帐的时候打听道。
  “那客官你们真是赶巧了,这火神节可是我们火炉镇独一份的节呢,别的地可没有。”
  介绍起自己镇上的节日,掌柜的神情与有荣焉,话不由得就多起来,“我们这地叫火炉镇,供的就是火神爷。每年秋收之后都会举办一次火神节,感谢火神爷的保佑爷祈求明年风调雨顺。”
  “今年大家伙收成都好,火神节办的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你们可赶巧了。”
  “现在火神老爷游街已经开始了,晚上还有重头戏,你们一定要到火神爷庙前看看,准保看过一次一辈子都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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