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则是因为那里的地形有着天然的优势,国都处于这个位置,无论大启那面被外敌所攻,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作为心脏不会轻易被敌军捅破。
春初,温元师徒四人一兔从圆月向正东的海市出发,到秋末,他们才堪堪算是走过了半个大启,落脚在云边。
进云边城里的第二天,温元就单枪匹马地杀进了云边城外的驻军营地,成功收获了一军营将士奇奇怪怪的眼神、格桑花丛里时隔五年之后和谢霄时的再次重逢和一大捧现采撷的格桑花束。
现在离温元跟谢霄时在云边第一次碰面已经过了三天,不过就算已经过去了三天,温元坐在门口挂满花的营帐里回想起那时的情形来,仍觉得不太真实。
温元没跟谢霄时说过的是,每年她在画自画像随信寄给谢霄时的时候,也会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每年长大一点的谢霄时形象,然后落笔生在纸上。
画里的少年一年年不同,却都有着谢霄时小时候的影子。
在温元的想象中,谢霄时长大之后应该跟自己的大哥差不多,温润如玉,意气风发敢觉天下尽在我手,却又比只会挥刀武剑的莽夫多了些书卷气,总之一看就是圆月城里特出的贵公子形象。
不过结合谢霄时儿时就不苟言笑的性格,温元觉得如果说长大后的温玉章是一块上好的暖玉托生,近之让人生温。
那谢霄时应该更像一块寒髓,虽然远远就让人生畏,但也只会更让人觉得矜贵。
但是如今在温元面前真实的谢霄时,就算用寒髓来形容他也太过浅薄,相比于寒髓冷玉这些表面冷淡却更显矜贵气质的形容。
现在的谢霄时更像是刀剑,是出鞘就能夺人性命的利刃,而非寒髓冷玉这些只有冷冰冰的表面功夫,实际上不堪一击、一敲就碎。
温元觉得自己之前错把谢霄时这把利刃喻成寒冰,多少有些被他儿时在圆月里养出来的娇贵公子形象蒙了眼。
温元没有说那样等比长大的谢霄时有不好的意思,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谢霄时才是最好的谢霄时,比之前温元自己想象勾勒出来的形象好千百倍的真实谢霄时。
时隔多年,温元终于来赴这场格桑花之约,两人就这么携着东曦既明在格桑花开满的草地上看了一场又日落。
等踩着最后一点余晖回营的时候,身上都不约而同地粘上了格桑花清新淡雅的花香。温元还会额外得到了一束没被吊晒过,新鲜刚采下来,连颜色都艳丽无比的格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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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见面啦!!!
第91章 看美男惊迎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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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星穗是在第四天来到军营的。
没办法,她家小姐迟迟不回客栈,她不来还能怎么办。
军营里门口挂满了花的帐篷正式改了主人,谢霄时在之前萧执林的帐子里睡的是一天比一天开心。
清晨洗漱完毕之后的温元,捧着薛星穗刚从厨房里端过来的一小盆热牛奶,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营帐门口。
她先抬头看了一会上面新被换上的新鲜的各样鲜花,才埋头喝了一大口牛奶。
再抬起头的时候嘴边就有了一圈奶渍,温元还没来得及擦掉,谢霄时就带着他的几个心腹放慢脚步从她面前跑了过去。
温元又趁这个空档埋头喝了几口,再抬头的时候谢霄时他们又刚刚好从温元面前经过。
温元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奇怪,还很有心机的把薛星穗一起拉了出来,这样旁人看起来就像是她们习惯一帮人在外面用早膳一样,而不是温元一个人出来看帅哥。
“小姐,世子他们已经往我们这边看好几回了,我们还是回营帐里喝吧。”这么多高壮将士跑过的时候都看这边,薛星穗有些拘束。
“不能回去,回去就显得我们心有鬼了。”温元就自然多了,毕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我们本来也不是特别清白。”薛星穗都快把头埋进牛奶盆里了,嘟囔道。
温元可不管薛星穗脸都红到了脖子,经过锻炼,她现在已经能在埋头喝牛奶和抬头看人之间完美切换了。
其实说起来,温元每天能这么准时准点、费尽心思的守着,真不为别的。
像什么将士们跑步经过时,动作拉扯间牵引起来的完美肌肉什么的,在温元眼里就跟那过眼云烟似的,到不了她的眼底。
她就是单纯的羡慕这群人的身高,这才是她每天坐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温元前辈子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从小就喝着粤江的江水和忍着南方特有的春回潮长大。
二十三年的漫长时间,在身高方面她算不得有什么建树,满打满算也就长了一米六,离她理想中的一米六八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就算出门时有超过五厘米的高跟鞋和高丸子头来助阵,她也只能算是勉强摸到了一米六八这个理想身高的门槛。
温元这辈子生在北方倒是有了先天的地理优势,但是她现在十六岁了,这身高也才堪堪擦到一米六的边,要想长到一米六八好像也还是不太现实。
所以本来身高就优越,还每天晨运在她的营帐外跑来跑去的,即使是在这高个子成云的军营里也算得上佼佼者的谢霄时小队,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她重点观察和羡慕的对象。
温元最后一口牛奶喝完,谢霄时他们也快跑完了。她站起来伸个懒腰,突然就觉得不对劲。
腿间一股温热流了出来,这汹涌的感觉像是她上辈子姨妈来了的时候。
温元下意识用手去擦了擦自己鼻下,为什么别人看帅哥是流鼻血,她看帅哥是来初潮,她也没有这么激动呀!!!
她顾不得收牛奶盆了,马上钻进帐篷里。正弯腰收盆的薛星穗发现温元脸色不对,也顾不上收盆,马上跟了进去。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薛星穗一进去就见温元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跟僵住了一样,跟着就惊慌起来了。
“没事没事,你等一下。”温元当然不敢动,她光是从门口进到营帐这么几步路,就又有几股暖流出来了,再动的话怕血崩。
温元静站了好一会,终于觉得没动静了肩膀才敢垮下去,她头倒到薛星穗肩上,嘴巴正好就在她耳边。
“我来月信了。”温元声音里有两分无措,可剩下八分都是惊喜。
月信正常可是女孩子身体健康的一个表现,她都十六了,月信却一直没来,她还为此担心了一段时间。
她有怀疑是自己常年吃素造成的影响,还准备等过了今年还没消息就看看大夫呢。
谁想到它踩着十六岁的尾巴来了。
虽然迟了一点,但还算正常。
“那怎么办,我现在让世子送我们进城吧。”
相比温元的冷静坦然,薛星穗就害怕多了。她比温元还小两岁,没有经验,但是她以前在家是撞见过一次阿娘来月信的。
那时候她还不懂,为什么阿娘每个月总有几天都要到柴房里住。
问阿爹的时候非但得不到答案,还会被呵斥一顿,说不能问不吉利的事。
还是有一次她经过柴房,里面的阿娘把柴门开了一条小缝,招手叫她过去,让她帮忙找些干草来。
她通过门缝,看到了里面一条有红色污渍亵裤,长大一点之后才知道原来阿娘那是月信来了。
也知道了来月信是件不吉利的事,是见不得人,要自己住柴房的。
就连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头,来了月信那几天也是不能到跟前伺候要躲在房间里的。
“为什么要回城,因为这里没有要用的东西吗?”温元也开始苦恼,她还真的没有了解过现在的女性来月经都是用什么来垫着的,看薛星穗的样子知道的也不多。
“这是不吉利的,军营里那么多将士,要是被他们知道就不得了了。”薛星穗急了,连忙去收拾东西。
虽说现在战事停了,可往后谁说的准?她阿爹这个庄稼汉都如此避讳,这些要上战场,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人怕是更加在意。
要是知道小姐月事来了还留在这里,哪怕是世子怕是也不会再护着小姐。
温元愣住没动,她竟一时忘了这茬。
别说是在现在了,哪怕是到后世的二十一世纪,也还有很多落后迷信的地方,把女性的月经和生孩子时流的血称为污秽之物,避之不及。
怪不得她在这十六年了,居然都想不起来月信来了要用什么垫着,敢情不是她粗心健忘,而是来月信的女性都在躲躲藏藏。
“先别收拾了,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挡一挡。”温元把湿了的亵裤换了出来,按理说初潮又是第一天,不该这么汹涌的,难不成还真是看了帅哥的问题?
“小姐先多穿一条亵裤吧,再穿套厚些的袄子,暂时遮一遮。”薛星穗拿了两条亵裤给温元,又找了套厚的袄子,收拾东西的动作并没有停。
“那去城里之后呢?”温元的本意是想打听现在的人来月信是用什么东西垫着的。
“到时候我缝两条布条,在里面塞些干草或者草木灰,有的换洗。”薛星穗并没有觉得温元问这个问题奇怪。
没有人没事会把这事挂嘴上,都得遮遮掩掩的,要不是她小时候碰见过一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干草,草木灰?干草温元是躺过的,隔着衣服都皮肤都觉刺挠,可想而知缝在布条里充当卫生巾戴着有多难受。
草木灰倒是比干草柔软干净了,可听薛星穗刚才的意思是两条布条换来换去,那再干净的东西都会变脏了。
温元脑海里在想来想去的时候,帐篷外响起了谢霄时的声音,“圆圆,没事吧?”
谢霄时刚才经过温元帐篷门口的时候,见外面的小凳子和牛奶盆都没有收,像是主人突然有什么急事来不及收拾一样,所以来问一问。
“没事。”温元没有叫谢霄时进来,因为她知道叫了他也会因为避嫌拒绝,所以自己走到门口打开门,让谢霄时看一眼好安心。
可她忘了,帐篷本就不大,在门口也是一眼就能望全,而床上还有她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沾了血的裤子。
谢霄时只看了一眼,脸马上就充血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以为是温元受伤了,可见温元又好好的在他面前,而且血渍在亵裤上的位置……
他迟钝地反应过来,红着一张脸跑了。
温元觉得好笑,这人在军营里混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纯情,可一旁的薛星穗却吓坏了。
“小姐,刚才世子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薛星穗顾不上收拾了,把已经收好的东西绑好,背上就去拉温元,“小姐我们快走吧,一会等世子回过神来就不妙了。”
薛星穗这会的力气出奇的大,温元又不敢大动作挣扎,只能任由她拉着往帐篷门口走。
两人一出帐篷,发现谢霄时已经站在营帐外了,手里还牵着东曦既明。
薛星穗捏着温元手腕的劲松了些,四处只有世子一人。
他应该没把这事说出去,牵了马来,是想先悄悄把小姐送走吧。
虽说骑马颠簸没有马车舒服,但如今不是能挑的时候。世子还肯不声张把人送走,薛星穗觉得已经很好了。
谢霄时见温元出来,第一时间就转过身背对着她。很快又觉得他这样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又转了过来,只是眼睛一直看地,头都不敢抬。
温元看着心慢慢凉了,她不知道自己先前是在期盼些什么。
现在看来,什么期盼都成真不了就是了。
谢霄时见温元没动,以为是不方便,他走了上去,张手想抱温元上马。
可这里是营地,人多眼杂的。温元看出了他的为难,她没说话直接走到东曦既明旁边,一踩马镫坐了上去。
谢霄时见温元坐好了之后,这才跟着上马,调转马头往营外去了。
剩下薛星穗一个人背着包袱站在营帐门口不知何去何从。
一出营帐,谢霄时就从袖子里摸出了个暖手炉,伸到后背给温元。
温元看到了,可她没接。
谢霄时以为她是没看到,回头精准的把暖手炉伸到温元手里,马上又转回去了。
马跑的很快,温元却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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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度了一下,正常来说女性月经初潮年龄应该是在12-13岁,每个人发育不同导致的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是正常的。
文中温元十六岁才来,是为剧情服务设置的比较晚,大家不要太较真。
还有,月经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不要觉得羞耻。
月经期间,要特别注意卫生和勤换卫生巾哦!!!
第92章 新地图日海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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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谢霄时驻在云边这几年,去过最多的地方是相邻的夜城和落鹿。
这两个地方沿途的大小、明暗驻点和路况这些他都熟记在心,反而是离军营驻地最近的云边城里和周边牧民居住地,他没怎么去过。
这下温元有了需求,他不得不为自己先前因为想学做干花,去过几次强久他们所在的寨子而感到庆幸。
不然这会要是他出了营地门口,不知道把马头往哪个方向调转,又该被温元耻笑日子无趣了。
不过今天的温元好像有些过分安静,肯定是不舒服。
他驾着东曦既明跑的更快了,风吹的温元回过了神,才发现这好像不是进城的方向。
“这是去哪,我们不是要进城吗?”温元搂紧了手里的暖炉,风太大了,她只能扭头贴到谢霄时耳边说话。
不出意料,谢霄时的耳朵整个又红了。
“不进城,我知道有个寨子离营地不远,里面住了不少人,应该有你需要的东西。”温元才来几天,谢霄时可舍不得这么快就让她走。
“里面有你相熟的姑娘吗,她会暂时帮你收留我吗?”温元已经认定了谢霄时是嫌她晦气不吉利,出口的话控制不住有些呛人。
“寨子离营地近,晚些我们就能回来了。”谢霄时以为温元是不想自己呆在陌生的地方,安抚她道。
“我还能回来吗,你不是觉得我晦气要把我送的远远的吗?”温元说出这句话后,终于控制不住的眼眶变红了。
“吁。”谢霄时一下把马拉停了,“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怎么会这么想?”谢霄时问温元,满脸的不可置信。
于是温元红着眼把薛星穗的说的话说了一遍。
“朝军的胜利从来都是将士靠自己手上的刀箭去取得的,他们不会将胜败怪在一个女人身上。从前是,以后也是。”谢霄时是从来没有对温元说过重话的,除了现在。
“女子月信,从古至今。如吃饭喝水一般平常,它是女子长大成人的象征,不该是什么羞耻的事情。”谢霄时话说的响亮,眼神同样坚定。
甚至在说到月信二字时也忍住了没有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