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被迫破案——西沉之月【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21 14:47:46

  后来有一回,邱静岁就从半开的窗格子里看见那个猎户把白铜戒指送给了采花女。
  采花女显见是非常非常惊喜的模样,但是猎户却像往常一般,没等她坐上一会儿就赶走了她。
  追霄、飞蜓和雪薇,三人之中,要数雪薇伤得最严重,因此邱静岁照顾病人的活也干的最久,雪薇好几次想骗她说自己已经好了,都被邱静岁二话不说给按了回去。
  七个人,光吃饭也是难事,邱静岁自己却是不会做的,王羽仁那手艺也只能说是勉强,病人又必须得吃些好的,于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商量之后,邱静岁就找来卖花女,想让她趁着闲时,给他们当一段时间的厨娘。
  卖花女其实是个哑女,她会的手语也不多,因为没人教她。她父母早死了,只有大伯一家亲戚,那家也抠门得很,基本没接济过她,她只能自食其力,靠卖花和一些吃食维持生活。
  所以认真说来,这卖花女的厨艺竟然很不错,因为差事给的报酬又丰厚,所以她也愿意一天三趟地往这跑。
  相处有一段时间后,邱静岁从猎户、哑女和偶尔经过此处的村民嘴里,知道了一些事情。
  猎户他倒是有父亲、兄弟姐妹的,在村里也算是颇有根基的大家族,但是他娘怀他的时候,村里一位老神仙就说这一胎很不好,这孩子又克谁又妨谁的,吓得一家人就要去找郎中要一副药剂来把他给打掉。
  但是他母亲不愿意,说这跟活生生要她的命没什么两样,所以咬死了不肯。
  就因为她这样坚定的态度,所以一家人一时也没得好法子,拖着拖着,月份大了,就不好打了,万一弄出人命来也太难听,便把孩子生了下来。
  谁知道那个老神仙说得竟然应验:生产的时候难产,刚一娩出胎儿,妇人就没了气,没几天孩子那爷爷半夜去厕所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再也没起来。
  一家人都怕了,不敢养下去,就把他扔在了这边山上自生自灭。
  那时山上的老猎户见状不忍,就把孩子拾了回去,竟也渐渐养到十一二岁上,成了一个小猎户。村里人还以为那老神仙的话失效了,本家又来寻人,想要接回去。
  小猎户因为从小听村里人的闲言闲语,知道自己被丢弃的事,不愿意回去,说以后就是老猎户的儿子,要给老猎户养老送终。
  没过月数,那老猎户上山的时候被猛兽袭击,抬回来当天就一命呜呼了。
  这下本家再也不提接人的话,小猎户一个人给老猎户操持了死葬,一个人在这里住下来,继续做他的猎户。
  但是经过这么一连串的事情,这黑红脸的猎户心里也对那老神仙的话信了三分,他觉得自己肯定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跟谁在一块都不好。
  所以,邱静岁看他对卖花女明明有情,行动上也想对她好,但却又不敢多接近。
  关于这件事,邱静岁也打听过卖花女这边,卖花女虽然不能说话,但是那红彤彤的脸庞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意。
  王羽仁端着药给陆司怀送去,看见门外邱静岁来回跑得兴起,摸不着头脑地问:“这是在干啥呢?”
  “做媒。”陆司怀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道。
  “才没有!”邱静岁却正好从窗户外面路过,立刻反驳,“我才不会撮合别人成亲呢,成亲有什么好的?”
  陆司怀看她,问:“那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让段先生给猎户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什么天煞孤星。”邱静岁道。
  “嗯,结果呢?”
  “……”邱静岁脸色不好,“不说了,我照顾雪薇去了。”
  光看她的表现就知道,段山估计也没有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王羽仁端着碗摇着头出去了,陆司怀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成亲有什么好的”,心里很是被刺了一下。
  追霄和飞蜓渐渐能下地走动了,雪薇气色好了许多,陆司怀恢复得比他们都好,已经可以自己调息内力了。
  日子眼看就到了过年的时节,虽然他们现如今窝在这种小地方,也没有奢侈的条件,不过相处了这么久,邱静岁都把他们看成是朋友,心里是觉得很自在的,也期盼着能跟大家过一个轻松的年节。
  因此多日未曾出过门的邱静岁,准备结束猫冬的日子,跟着卖花女去年前最后一个集市上置办些吃的玩的。
  结果本来约的好好的,那天却迟迟不见卖花女过来,去村里打听,村里人说卖花女早晨和她大伯一家去见亲戚了。  陆司怀见她垂头丧气地回来,起身将幕篱撇到一边,道:“别戴这个了,我陪你去。”
第65章
  在繁华的京城中时, 邱静岁也没觉得年味有多足,但是眼下身处如此偏小、简陋的乡镇集市职中,她却闻到了节日的气息。
  到处都是热腾腾的, 刚出笼的黄面包子,从大木箱抬出来的熟食, 摊在白布上码得整整齐齐的糍粑, 像是刚从铁锅里起到筐子里的香喷喷的瓜子、花生……
  就连城门口那个恼人的积水坑也变得可爱起来,小孩子们被大人牵着手, 不好好走道, 非要跨一下水坑。虽然会因为容易弄脏衣服被大人骂,但孩子心里却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  街上的叫卖声一阵接着一阵,邱静岁这看看那看看,喜欢的不得了, 陆司怀好像一位武神一样一直跟在她身后。
  邱静岁稀罕的东西虽多,但最终买到手的都是些吃食消遣,其他的未免累赘一样也没买尽量少买或不买。
  “您喜欢吃什么?甜口咸口?”邱静岁还记着照顾别人的口味。
  “都可以。”陆司怀倒不挑。
  只是邱静岁转眼就把他说的话忘了个干净,眼睛瞥到不远处有卖豆腐干的, 酱色光滑的皮, 白嫩软香的里,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咬下后那咸香的滋味。
  卖豆腐干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他的摊位也非常小, 但围着的人却不少,看起来是多年老字号, 在附近的百姓中传出了口碑。
  “其他人的口味您知道吗?”邱静岁眼巴巴地排着队, 又问身后的陆司怀。
  陆司怀果然答:“不知。”
  “那不好买太多, 万一吃不完就太浪费了。”邱静岁摸着下巴,等排到自己后, 跟摊主道,“老板,我要七两豆腐干。”
  摊主老头看了看天,说:“就剩这么点了,您一起要了,我给您舍点钱成不。”
  摊子顶上,木头缝里塞着一个鲜艳的拨浪鼓,一看就是新买的,这摊主怕不是惦记想回家逗孙子孙女去。
  邱静岁看了一眼摊子上剩余的豆干,感觉跟七两也差不太多,就道:“行。”
  老头乐呵呵地将剩下的豆干放在称上,眯着眼拨弄着秤砣,没一会儿便道:“十一两,算您整一斤行吗?”
  “行,”邱静岁将铜板给摊主,拿着豆腐干准备去隔壁的香料铺看看。
  结果她走出没几步,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陆司怀才刚慢悠悠离开了豆腐摊跟前,往她这边走过来。
  等对方离得近了,邱静岁问:“怎么了?”
  “没事,走吧。”
  一直逛到中午日头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的,两人才往回走。
  行到一半,邱静岁突然停住了脚步。  迎着陆司怀不解的眼神,邱静岁如遭雷击一般道:“我突然想起来,大厨不在,买这么一大堆东西,年夜饭谁做啊?”
  “……”
  很好,邱静岁成功把陆司怀都给搞沉默了。
  一路上,邱静岁在鼓动王羽仁出来挑大梁和大乱炖吃不死就行中间反复横跳纠结不已。
  陆司怀来了一句:“我不挑。”
  “不做当然不挑。”邱静岁回顶。
  “我做了怕你不敢吃而已。”
  原来又是一位炸厨房选手。
  不过幸运的是,当他们回到住处的时候,意外看见了去走亲戚回来的卖花女。
  猎户在一边翻译着她的解释:“她说自己跟那门亲戚都没见过,就提前回来了,知道今晚大家肯定有的热闹,就赶过来给大家做点好菜。”
  邱静岁泪眼汪汪,握着她的手谢了又谢。
  不过她也没做甩手掌柜,一直拉着王羽仁给卖花女打下手来着,至于那四个伤员嘛,就让他们享享清闲好了。
  卖花女满满当当地做了一大桌菜品,油焖虾、红烧肉、清蒸鲈鱼……邱静岁还摆了果盘和其他小玩意儿。
  屋里烧着好炭,火力旺,之前王羽仁收拾过门窗,也没有漏风,众人穿的也多,邱静岁把集上买的一件棉袄给卖花女穿上,大家都暖暖和和的。
  本来以为陆司怀不会跟他们坐一起玩闹的,邱静岁也并不想勉强任何一个人,不过最后却是他主动坐在了上座,邱静岁被安排到他旁边的位置上。
  有伤员,酒就不能多喝,最终这些人的杯子里也只倒了浅浅的一层。
  光吃是没什么意思的,邱静岁准备了不少小玩意儿,谁爱玩儿什么玩儿什么。
  在看陆司怀今晚确实没什么架子以后,追霄和飞蜓两人拿着骰子盅,开始了最简单的猜大小游戏。
  其他人一时没决定玩什么的,就在看他俩玩。
  不过追霄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猜了三次输了三次,飞蜓赢到乏味,转头想去找猎户划拳,却被不死心的追霄拉着“再来一把”。
  买的小玩意儿里面是有花签的,但是邱静岁看了一会儿,却最终没有去抽那个花签,而是拿了一副二十四张的地方牌戏跟卖花女、雪薇玩儿了起来。
  对于娱乐生活贫乏的古代人,尤其是平民来说,今晚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丰富了,虽然是当地人,但卖花女似乎从来没有玩过牌戏,很是好奇地听着邱静岁讲解规则,积极参与进来。
  她连抓牌都非常生疏,握在手里的牌像高低不平的山头,远远比不上邱静岁手中一把整齐的“小扇子”。
  卖花女每次抓牌和打牌都十分慎重,慎重地让人觉得她是在做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随着形势越来越不利,她的脑门上渗出些微的汗珠来。
  其实邱静岁、雪薇都是第一次玩,所以三人互有胜负,倒不像追霄和飞蜓一样一面倒。
  边玩边吃,菜没得也快,不过女孩子胃口终究是小一些,到后面除了猎户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没有再动筷子。
  丢了玩腻的牌戏,邱静岁又跟陆司怀下了一把围棋,因为输了,就丢开手去跟段山下,结果果然赢了,笑得一脸满足。
  等大家几乎把这些东西玩了一个遍后,邱静岁想起前世的一些小游戏,就把规则一说,问谁要玩。
  第一个是数数字,但是要跳过带三和三的倍数的数字,猎户一听就摇头,说自己不会算数,一定会错很多。
  卖花女虽然不能参加,却一直在打着手语,看猎户摇头不止的模样,就知道她正在怂恿对方参加。
  猎户抵不住卖花女期待的眼神,还是妥协了。
  深知这个游戏里面坑在哪的邱静岁片叶不沾身,一次也没有失误。其他几人中,除了陆司怀也没有出错之外,段山只错了一次,猎户意料之中错的最多,而王羽仁竟然也没有好多少,被罚着喝了好多杯酒,没有享受到伤员的优待。
  众人都已经笑得不行了,数到一百的时候,邱静岁喊了停,继续下一个游戏。
  这会儿追霄和飞蜓已经玩儿疯了,互相比个不停,非得证明自己比对方强。猎户笑得一脸憨厚,脸更红了,衬得眼睛亮得像是能发光一样,或许是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眼神时不时就会盯去卖花女那边。
  新游戏是掰手指,说自己做过的一件事,全场没做过的人弯手指,两只手全弯者出局。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意思,全部参加进来。
  邱静岁第一个发言给大家做示范:“我会画画,谁不会请掰手指。”
  除陆司怀和王羽仁以外的人都掰了。
  陆司怀第二个发言:“不会武功者,请。”
  他甚至说了一个请字。
  嗯?这么快就抓到这个游戏的精髓了?作为被针对的人士之一,邱静岁冲陆司怀露出一个看透的眼神,摩拳擦掌地准备坑他一把。
  王羽仁说:“不会浮水的掰手指掰手指。”
  七个人轮流说过一遍,邱静岁的一只手已经“阵亡”,终于又轮到她,邱静岁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说:“给你们来点劲爆的,有过婚约的请放手指。”
  又补充:“口头的也算哦!”
  邱静岁盯着陆司怀,果然他屈了一指,已经跟她一样只剩一只手了。
  转回目光来的时候,邱静岁才看见卖花女同样也慢慢收了一指。
  猎户猛地站了起来,带的椅子发出响声,在察觉到别人都在看他以后,才勉强平复坐下来。
  其他人都有点受影响,发挥不怎么好,但是邱静岁倒还正常,又针对陆司怀提了几个问题之后,对方礼尚往来回了几个问题,成功把两人送到了出局的边缘。
  “对了,我们好像没有定惩罚吧?”雪薇突然问。
  “是啊,”邱静岁扫了在场众人一圈,“大过年的,温和点,输了的人跑出去大喊一声‘我本是一颗山中修炼千年的板蓝根’如何?”
  王羽仁一口酒水喷了追霄一脸,剩下几个人先是惊恐,后看见他俩这出又笑起来。
  段山擦汗:“这这这,有失体统吧?”
  “这深更半夜荒郊野外的,又没有人,怎么样?大家都同意吧?”邱静岁兴奋地问。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吱声。
  “同意。”
  看着答话的人,大家脸上的表情逐渐再次转成惊恐。
  陆司怀,已经在出局边缘的他,此时却一脸坦然地同意了这个大胆的惩罚。
第66章
  又经过了几个人的发言, 轮到邱静岁的时候,她和陆司怀同样只剩下一次机会。
  邱静岁想破脑袋,终于想到一个狠招, 这种时候少不得要突破一下下限了。
  “我曾亲自搅黄过自己的婚事,各位单身汉们, 快快认输吧。”邱静岁阴险地笑, 同时紧紧盯着陆司怀,等待他淘汰出局接受惩罚的一幕。
  可是, 令人吃惊的是, 陆司怀竟然纹丝不动,一点儿也没有要屈指的意思。
  邱静岁脸色逐渐难看,主动权马上要交出去,如果这一次没能整到陆司怀, 那自己便是凶多吉少了。
  她清清嗓子,意有所指:“玩这个游戏最重要的是诚实。”
  陆司怀看她,点头:“说的不错。”
  “……”邱静岁泄气,只得眼睁睁地等待着陆司怀的审判。
  意识到大概要一局定胜负了, 众人纷纷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看着陆司怀。
  “我有意中人。”
  语气是多么的平淡, 连计数的手指都透着潇洒不羁,但是这句话无异于投下一声炸雷, 将在场众人都炸了个人仰马翻。
  邱静岁的脸红了又白, 白了又红,紧紧盯着面前的碗盘, 跟被人点了穴一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