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师，朕不过去。”
是贺律。
孟知尧扶着手边的石头，脚踝被水里的人鱼锁住，不让她离开。
“今日除夕，朕亲自来邀请大师到宫里赴宴。山庄没有陪侍，刚才唤你不见答，怕出以外才进来确认一下。没想到不爱泡温泉的人今日会泡在泉水里，失策了……”
贺律说了一大段，听到孟知尧说“知道了”，才转身离开。
等贺律离开有一阵子，孟知尧身后汩汩水声冒出来，“哼。”瞿万里从背后圈住她，“我们不去。”
孟知尧：“嗯。”
刚刚是气话，瞿万里愣了一下，嘴角上扬，颧骨飞升，又把人抱紧了：“真哒？”
“啊，不喜欢就不去。”孟知尧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偷偷感叹这胸肌这胳膊真得劲。
她眼皮往上掀，头微微后仰，就可以看到那下巴挂了水珠，颈脉线条的力量感。
就是喜欢这种有生命力、有力量的东西……人。
瞿万里却一心盯着外面，不自觉把人越搂越紧：“要是他们非要你去呢？”
孟知尧：“那就再炸一遍。”
瞿万里憋着偷笑，不敢放肆，笑声从胸腔震到她的后背上。
真是奇妙，从来没有这么和人亲密接触过，还是她觉得很舒服的，换做其他人都不行。
“那今天除夕，”瞿万里松开她，紧张地问，“你要怎么过？”
光天化日之下，孟知尧在水里旋转过身，慢慢地、好奇地试探着贴到瞿万里身上：“偷情？”
瞿万里不敢呼吸，没有向往常一样给她回应，腰往后弯折，把两人都带到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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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某隆重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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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天猴那个只是一种描述，可以去B站搜二/三阶推进+烟花这些关键词哈哈哈哈哈哈，然后发现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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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流星
孟知尧再次见识到了矿井的神奇之处，水里有浮力，到了井里又消失了。
“能托起这片水的是什么？”她很好奇，下到井底又像，“这里头空气很充足，气压也正常啊。”
矿井从通风井道吹进来一股风，告诉她答案。
瞿万里觉得更神奇的是：“我们的衣服都是干的，温泉水一滴不剩。”
“还好我挖了通风管道，矿井刷在水地更隐秘，挺好的。”孟知尧也注意到了身上的衣服，这个她早就发现了，“其实雨水也不能落进矿井里……你怎么还穿这点衣服，你鞋子呢？”
“啊？”瞿万里已经记不起来见到孟知尧之前的事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没注意，还在寝宫里。”
寝宫？
孟知尧：“你把宫里的私库设为传送点了？”
“嗯。”瞿万里想到一笔旧账，似笑非笑靠近她，“听说你想连别人家的私库？让我把财产转走？”
孟知尧没有否认：“矿井异地刷新要一百两银子，花别人的钱不好吗？”
“不好，我堂堂大越天子，差这点钱？”瞿万里把她下巴挑起来，“朕要罚你。”
孟知尧头一偏避开他的手，随他开玩笑：“大过年的，算了吧。”
怎么可以把“大过年的”用在这里！！瞿万里气到跳脚：“不行，亲一下。”
“不，”孟知尧走上台阶，“我要回去了，你下次来记得带上机床图纸。”
下次，就是当天下午。
很快啊，瞿万里用防水袋包着两大卷图纸爬上岸，大摇大摆走到离温泉池最近的暖轩。
有天然地暖，这房子很适合睡觉，他把门关上，只剩从窗格透进来的金黄碎光，正好窗格又是桂花形状的，它们在小憩的人身上落了满满一堆。
辛苦带来的珍贵图纸被瞿万里随手丢在外间的地上，他向那一簇金桂阳光痴痴走去，屈膝弯腰，倾身躺下，把人搂住。
瞿万里张嘴，正要说话，外头有人敲门，吓得他汗毛竖起，接着无语透顶了。
子国这些人可真会挑时间。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把他脸推开，接着人就起身从他身上迈过去，语气不善：“谁？”
外面人答：“孟大师，小人来接您进宫赴宴。”
孟知尧在地上散落的一堆图纸山里挑了挑，挑出来螺纹系列的基础加工内容，折叠两次，开了一道门缝，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十分不难烦地将图纸丢给他：“不去了，拿走，正月十五之前别来吵我。”
贺律身边的人不知道手里的东西怎么样，只看图线条简单，好像他也能画似的，文字密密麻麻，看也看不懂，想着先拿回去交差也好：“小的这就走。”
孟知尧把门一摔，顺便反锁。
下一秒就被圈住了腰，被带着凌空转了半圈，然后落到瞿万里的脚背上。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嘴一张开就被人咬住，怨气被度过来：“偷情真刺激。”
“停一下……”孟知尧都被他亲醒了，想躲躲不开，更是发现了偷情对象少有的顽劣一面，“啧！别碰我腰……”
瞿万里恹恹松手，委屈不已。
孟知尧把图纸一一捡起来，抱到别的隔间放好。
等她再出来，瞿万里又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偷情能不能专注点啊，人鱼上岸有时间限制的。”
“好好好……”孟知尧由他抱着，感觉岁月静好，感觉漂泊得灵魂落地了，“除夕了啊，第二个除夕，又不在家。”
你知道就好，瞿万里敢怨不敢言。
他们的偷情什么也不干，就是坐在舒适的角落，相互依偎在一起，看地板上转动的日落窗格影。
天黑了也不点灯。
孟知尧陶醉其中，额头上忽然落下一吻，她望向瞿万里，寻求答案。
“表达一下我对你迷恋。”瞿万里的嘴，可以对属下画千年大饼，不可以有话憋在心里。
甚至还要赞美自己：“你觉得我爱说漂亮话，是因为我想知行合一，要得到你的许可啊。”
又开始了，孟知尧抬手捂住他的嘴巴：“闭嘴。”
“不。”瞿万里在她掌心亲了一下。
孟知尧两手放在他颈侧：“掐死你。”
“啊——”瞿万里一阵哀嚎，抱着孟知尧在地上打滚，偷偷在她耳边许愿，“回家吧。”
孟知尧：……
瞿万里好难受：“还要在这破地方呆多久？你又不喜欢泡温泉。”
“搞研发太要钱了，你知道的。”孟知尧摸摸他软软的圆耳朵，轻声哄道，“用他们的资源搞，一举两得。”
现阶段的子国积蓄并不适合搞装备升级，但是他们又必须搞。
孟知尧摸摸他的头发：“谁让贺律想要一统天下呢？”
想要成为天下唯一的王，子国绕不开大越，想要赢过大越，以他们的配置，只能升级装备。
这半年的奔波和远行，她的苦不能白吃，将来也不会允许自己在子国受一点委屈。
要是子国受不了，大可毫不犹豫地杀了她，还是那句话——
谁让贺律想要天下呢？
“你身上好香。”瞿万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孟知尧即答：“机油味。”
瞿万里问：“哪里来的机油？”
孟知尧一愣，这是她在穿越之前常用的答案，以前常常和机器接触，机器上到处都是润滑油，她身上总有一抹淡淡的机油味道，每每被问起，就是这样答的。
“习惯了，在现代是机油味，”她闻了闻自己，身上没有味道，“你闻到的是什么？”
瞿万里嘴唇一勾，得了命令一样又放肆地把她问了一遍，喉结上下滚动，偷偷吞咽：“就是……香香的，甜甜的。”
他说完又要嗅一嗅，孟知尧说：“可能是腥味吧，有猫偷腥。”
“哈哈哈哈，”听出来是在调侃他们说的偷情梗，瞿万里吐槽她，“你怎么自己都损。”
孟知尧挑眉：“我连自己都损了，还怕什么？老娘无所畏惧地活着。”
除夕夜，山下的爆竹声没有断过。
在子国的国度方向，满天烟花爆炸发光，又冷却熄灭，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坠落。
桌面上，还剩下一些残羹剩饭。
“京兆的烟花更好看，”瞿万里懒洋洋地攀比，“京兆的爆竹更响，京兆都城都大一圈。”
孟知尧：“嗯，京兆的月亮都圆一点。”
瞿万里无声地笑了又笑。
正月十五，孟知尧把液压机的图纸给了他们，还有大越女人试用两年后筛选出来的几种卫生带设计图。
液压图机纸对方收了，卫生带的图稿被退了回来。
来的工部侍郎说：“希望孟大师多画一些攻防载具，这种……实在没有大用。”
“算了，依你。”孟知尧真的又给了他一份磨床图纸。
卫生带被弃之如履，孟知尧收好图纸，她心说，以后可别怪她没有给过……
好东西无人赏识，她自己在山庄里造了一套卫生带压制设备，尺寸厚度全都量声定制，比现代买的还要让人满意。
春回大地，温泉边的花开得最早。三月十七，瞿万里记着她的生辰，给她带了礼物过来。
“你说巧不巧，看看这是什么？”瞿万里把一套别样的腰带和一盒灰色炭片摆到她面前，“大越暖宝宝！”
大越的卫生带产业越来越进步了，冬天的时候，昌州一个卫生带工坊上一种暖宫带。
她们用了防水布压制布套，偷学来压石墨笔芯的技术，把炭粉调配秘方，压制出薄薄的炭片芯，可替换、干净、易燃、无烟、温度合适、可以发热一个时辰之久，还有药材香味。
因为掌握了多种压制技术，工坊突破了某个瓶颈，她们造出来更薄的卫生带，效果不但没有降低，还得到了意外地提升，可以迎接即将到来夏季！
这种暖宫带让工坊赚得盆满钵满，瞿万里得到消息时，已经到了春天，他让户部拨款，给她们联系船运和镖师，支持她们把店铺从北方开到了南方。
也正是这个时候，孟知尧收到瞿万里送来的暖宫带，山庄纬度高、海拔高，花开全靠温泉。
离开那片区域，还是冷得很。
孟知尧一吸鼻子：“啊！我爱大越女人！”
瞿万里就知道她会感动的，摸了摸她的头：“正好赶上你生辰，不许哭哦。”
“我不会哭，但很感动。”孟知尧再次直抒胸臆，“我爱大越女人！好牛逼的大越女人！！”
你都没说过爱我呢，瞿万里心里酸酸涩涩的，但是自豪感一点没少，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是最先进最发达，生活条件最好的呢？！
瞿万里走时依依不舍：“最近事情好多好乱，等我下回再来找你。”
“好。”孟知尧走过去抱了他一下，然后动作干净地把人推下池子里。
瞿万里：……真痛快。
孟知尧在房间里吃着醍醐蛋糕，又把这种蛋糕的制作方法写了下来。
不消多时，醍醐蛋糕成了子国宫廷的一道名贵糕点。
隔三差五还会往山庄里送来新品，孟知尧都快吃吐了。
子国的工业在这些图纸的推动下突飞猛进，最明显的表现之一就是裁员。
裁掉一部分吃朝廷俸禄的人，缓解国库的压力，因为子国还要为今年的夏天做好完全的准备。
暮春一过，旱季如期而至。
四月初十。
等闲山的黎明被一束红光划破，参天一宿的刘问吓得爬起来，看着它落入东方之后，跌跌撞撞爬去叫人。
“有大流星！”
陨石大火，把子国白州城外的一片水库烧干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有陨铁呢。”
“还是先想想干旱怎么办吧！”有人说，“吴国多地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下雨了，这烂摊子，当初就不该接。”
贺律脸色铁青：“那是怪朕了？”
大臣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下跪：“陛下恕罪……”
武筹安说：“前吴灾区离越国近，不如学着当初吴国的做法，断尾求生？”
有士兵上殿快报：“陛下！草原上也有陨石。”
又过了几日：“陛下！越国尧州也有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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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是一颗比较大的星体，速度慢，进入大气层后被地球妈妈撕扯成几块，分别砸到了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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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皇后娘娘
子国没有断尾求生，孟知尧给的机床图纸提高了军火库存，贺律强征吴国百姓当战前苦力，准备攻打北方的犬国。
烈日炙烤着龟裂的农田，所有谷物都死了。
子国军旗在官道上穿梭，征调了吴国灾区五万男丁。
树林里，十几位老少妇女背着包袱翻山越岭，地上是干枯的草蓬和落叶，有个小女孩踩到了一条蛇。
“啊！”她一踢腿，蛇跑了，“娘，我头好晕。”
“丫头中毒了，她娘！”
众人素手无策，现在她们除了给她清理伤口，什么都没有。
孩子娘面黄肌瘦，把小女孩背起来，安慰她：“很快就到九祉城里，丫头再撑一会儿。”
“娘……我好想吐……”
“乖，九祉城有药，我们马上就到了。”
月亮升起来，乌鸦落到了人群上方的树枝上。
她死了。
“丫头命不好。”
“够好了，被蛇咬死的，总比被卖掉强。”
小女孩的娘愣在尸体面前，看长辈和姐妹在旁边挖坑，把她的女儿埋进去。
“她娘，听说在越国，女人挣钱的路子多比子国多，等我们到了那边，重新开始，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更多人重复说：“是啊，重新开始，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对，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走吧，大家小心蛇。”
九祉城外五十里，是皋陶镇。
曹非娆的大军就在这里驻守，一条土路蜿蜒连接到越国境内。
“将军！发现了十二个吴地女人，已经带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