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清把漫画书朝柳霖一丢，小声用劲道：“滚出去！”白清清准头向来不错，她大学可是篮球队的。漫画书准确丢掷在柳霖的额头上，书角在他额头上砸出一点猩红。其实她声音并不大，老实话说，负重不堪的心脏，让她的胸腔很压抑，她喊不出多大声音。
柳霖拿着漫画书，面无表情，小心把门关上，企鹅裙似儿儿耳五久一司齐整理搜集他现在不能惹她生气，医生说了激动的情绪对她的心脏很不好。
柳霖看着手里的漫画书，想到以前的事，嘴角勾起，还是无奈浅笑了一下。
那时候依旧还是在大学，那会儿大一大二还有早读，七点多的早读，白清清早读从来都是睡觉，那天上午还是满课，早读连着上午两堂专业课两堂选修运筹学。白清清第四节 课上了半个小时，在全班做题目的时候，从后门溜出去了。柳霖坐在最后一排，自然注意到了。柳霖以为她上厕所去了，等到快打下课铃的时候还没有回来。
上课从来不摸手机的柳霖，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问她怎么了。白清清没回柳霖，但是她朋友圈已经给他答案了。
【今天学校瑞幸卖爆了，为了我的JOJO纸袋，逃课提前十分钟直奔瑞幸！】
后来瑞幸出了猫和老鼠的联名，四套周边，白清清为了集齐四套，学校没有，跑了周边三家瑞幸，喝了一个星期咖啡，失眠了三天，最后受不了，买了喝不完，全给柳霖了。把他当垃圾桶里，为什么不给室友，因为给室友也喝吐了。
那天晚上，大秋天的，银杏树叶在秋风中沙沙作响，金黄色的叶子飘来飘去，甚至落满篮球架，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桂花香。谁叫这座城市的市花是桂花，整个秋天人们都润在甜到发腻的桂花香里。
没有谁会在晚上十点多打篮球，操场空无一人，两人像幽魂一样，并排坐在操场上的篮球架底座上，操场上的大灯也熄灭了，但是围栏外的路灯还发着橘黄色的柔光。
那次柳霖第一次喝咖啡，为了尊重白清清的好意，他没吐出来，但是苦涩中带着微酸的味道还是让他忍不住低头皱眉，舌头苦得发酸，好在空气的桂花香中和了苦味。白清清低着头玩着手机随口问道：“好喝不？”
柳霖如实回答道：“不好喝。”
“没关系的，以后多喝喝就好了，我小时候也觉得不好喝，但谁叫喝了咖啡能提神。高中初中全靠咖啡撑着，一开始，我喝得是一条一条冲剂的雀巢拿铁咖啡，那个比较甜，但是咖啡/因是会让人上瘾的，于是越喝越苦。”
柳霖想自己生活够苦了，应该不会喜欢喝这个东西，但是白清清话没有说错，咖啡/因就是有瘾，再后来柳霖忙着工作学习差不多把咖啡当水来喝了。
对柳霖来说白清清也像咖啡，其实初品并不甜，她有点大小姐脾气，不会迁就，不会撒娇，不会呼寒问暖。但她越品越有趣，等回过味了，却喜欢上苦涩带点微酸的味道。反而不喜欢甜腻腻。
“我要喝奶茶！”白清清打开自己房门朝着背对着自己的柳霖吩咐道。
“我去做”
“算了不喝了，你做的奶茶永远不加糖。真就奶+茶，一点都不甜。不甜的奶茶根本就不叫奶茶，你还不如给我来杯冰美式咖啡。”
“你不能喝咖啡了，咖啡对你的心脏不好。”
“你总是搞得神秘兮兮，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谁懂手术能不能成功！我死前就不能喝点好的。”
“啪”得一声门又关了。
第十七章
大一上学期寒假，白清清在家摆烂，中途班长在班级群发了成绩，她一看排名四十几个人的班上她排第十名，白清清见怪不怪了，反正她不管怎么努力永远都不会名列前茅，这就是她的宿命，考上一个普通高中，再考上一个普通大学，以后找一份普通的工作。
也许以后在找个普通的人结婚，以后的事情，算了，谁知道呢，现在结婚率这么低，离婚率这么高，也许白清清会追随潮流，将来做个坚定的单身主义者。
什么清华北大，她又不是小说里的天之骄子，清华北大不是努力就有用的，白清清的智商也很普通，再加上她本来就不喜欢念书读书，不喜欢上学，她只喜欢躺在床上睡大觉。
白清清一个人在家过得很没意思，她又开始整理房间，她的小房间，也很能体现出白清清有“收废品”的潜质。
高中用完的笔芯她舍不得扔，毕竟是她亲自写完的。
初中考了一百四十五分的数学试卷舍不得扔，那次她考了第一名。
初中毕业同学送给自己的玩偶，她洗得香喷喷的放在床头。
有时候可口可乐出得新包装易拉罐，喝完她都舍不得让妈妈卖废品卖掉，洗干净丢在书桌下面的柜子里。
白清清屋子里全是自己过去的味道，白清清觉得柳霖好歹也是自己第一次恋爱，这间满是自己味道的房间里是该留出“一亩三分地”给柳霖。
可谈了一个的学期恋爱的白清清似乎发现没有什么值得收藏起来的东西，她总不能把微信聊天记录打印出来做成手帐本，然后在上面贴一圈花花绿绿的胶带纸吧。
她翻了翻相册，手机里也只有偷拍柳霖的一张模糊照片。于是这天闲得无事，白清清命令柳霖发一张自拍给她。
她如此说道，【在吗？发张照片看看。我跟姐妹炫耀一下我找的帅哥。】 这句话如果换个性别，颇有骚扰味儿，白清清发完心想也许柳霖会不高兴。于是她又发了一个小猫表情包，企图卖萌过关
【我哥哥跟妈妈去卖玉米了，手机没在家。】
白清清这才想起来这货还有个在上初中的妹妹。也许她妹妹正把两个人的聊天记录看得一清二楚。白清清往前翻了翻确定没说什么离谱的话后，脸上染上一层绯红。把手机一丢，往书桌前一坐，打开电脑码起了三国同人文冷静冷静。
作为一个同人女，白清清是没有节操的，比如她让现在她写得文就是刘皇叔魂穿汉献帝，早上起来喊丞相，一见来得是曹丞相，上演一场刘曹亮三人的爱恨缠绵。
这所谓缺什么，喜欢什么，白清清作为一个独生子女，她还由衷喜欢青梅竹马+骨科，什么丕植，曹袁的。
白清清写了半个小时，越瞄到书桌上三国旁边的红楼，她低着头，没来由轻轻叹气了几声，她趴在桌子上，看着贴着墙上贴着《夏目友人帐》的贴画发呆。
白清清心想，《红楼梦》这么多才女贵子，好像很少有人注意到贾芸这个小角色，而自己第一次看红楼梦，就喜欢这个认宝玉为干爹的贾芸。白清清喜欢口齿伶俐又不甘心屈于人后的灵巧之人。
又恨自己没有小红那么大胆伶俐，而自己像冷心冷面的惜春和有点懦弱的迎春。
柳霖嘴巴就笨笨的，不会说什么情话。
白清清想到这里喃喃自语道：“其实笨笨的也挺好，有一股憨劲。”
她想到这，又想到柳霖那俊朗的面瘫脸与他黑曜石般的眼眸，无助地道：“他简直像个高冷的狮子猫，哪有什么憨劲呢。一只收起爪子的猫，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不会喵喵叫讨人喜欢罢了。”
不过白清清发誓，她可不是《包法利夫人》里的爱玛，虽然她们同样爱浪漫，但白清清与爱玛不同，白清清孤独过了头，爱玛看书弹钢琴，查理能在一旁静静看着，对于白清清来说，这已经很浪漫了。
罗曼蒂克可填不了肚子。
此时的另一边柳霁见对面姐姐许久没法消息过来松了一口气，柳霁担心自己说错话，惹了这位大城市姐姐不高兴，她知道哥哥谈了个女朋友，不过兄妹俩都跟母亲保密了。
第十八章
别墅里的白清清披散着头发，微卷的头发干燥枯黄，只是她稍微一梳头发，头发就掉，所以她干脆不梳了，俗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这个别墅里，没有人值得让她化妆打扮。
她去了书房，身上仅仅穿着一条薄薄的吊带睡裙，里面并没有穿胸衣，真丝的材质很透，隐隐约约出白皙的肌肤。
她身材修长，大一的时候还跟柳霖差不多高，而柳霖像迟缓发育了一样，大一他们两人是平视，等大学四年之后，柳霖猛得长了一波，让白清清不得不抬头才能看清柳霖的眼睛。
昨天晚上她有些晕乎乎发低烧，看到柳霖在隔壁房里办公。
自己便洗完澡里面什么都没穿，自己就穿着吊带睡裙就坐往他大腿上一坐。
她想万一以后被别人说狐狸精勾引别人老公，她说自己清白的，哪个大头鬼才会信她。别像大观园里的晴雯一样，还不如坐实这个名声算了。
反正她无父无母的，脸也不要了，再说先不要脸的柳霖把她骗到这里来的。
他房里的空调开得颇冷，让她不得不抱紧贴紧在他温暖得胸膛。
“别动！”她瞪了他一眼道，然后她就贴着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白清清闭着眼，她一手捂着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细细对比，她自己心跳确实杂乱无章。
“随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鬼知道手术成不成功，还不如睡了柳霖算了。她突然她觉得自己有一点像包法利夫人，欲望战胜了理智，她撩起裙摆，不再侧坐在柳霖的大腿上，而是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她昂起头轻轻咬着他的喉结，吻了几下后，她舔了舔嘴唇，想用嘴解开他纽到顶的白衬衫衣扣子，但是失败了
柳霖一手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一手在电脑上点了点，空调响了一声。
“嗯？”白清清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空调温度太低了，去你房里吧。”
“颇具有绅士作风。”
白清清就任由柳霖横抱着去了她房间，结果只是把她请放在床上，转身就走了。
“你去干嘛。”
“我去洗个冷水澡。”
“哦，好吧快去，洗好了，我等你，对了你这里什么都备齐了，避孕套应该也有吧。”
“没有，你误会了，我去洗个澡冷静一下，你早点睡别瞎玩了。”
白清清把富有弹性的吊带往一边拉，轻抚着自己锁骨，柔声细语道：“怎么，你就不想吃我。”
“我离婚前，你手术前我不会碰你。”
“哼！”白清清冷笑一声，脸上没了刚才的轻柔妩媚，理了理衣服，眼神里满是鄙夷，不屑道：“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呢，还是像《笑傲江湖》里的岳不群，一个小人，为了练辟邪剑谱，挥刀自宫了。”
柳霖解开了皮带，往前走了几步，拉着她的手，白清清红着脸，侧过头不敢去看，喘息期间，她分明听到了他一声得意的轻笑。
几秒的时间仿佛过了好久，白清清甚至忘记抽回手，忘记反抗。
柳霖俯下身子，握着她的双手手腕，他可不想现在再挨她一巴掌了。
柳霖将她桎梏在床上，轻吻了她的额头道：“我明天暂时离开一下，不能让你这么玩火了，我马上就可以离婚，已经跟陈小姐沟通好了。她同意的很爽快，股东那边不好应付。
真是的…太意外了，如果你没生病就好了，没生病我会把一切安排妥当再来见你。而不是像这样狼狈不堪。”
“你……！”
“我去洗澡，你乖乖的早点睡。”
这种宠溺的语气让白清清浑身起鸡皮疙瘩，柳霖松开了她，转身走了。
白清清只觉得自己手心烫得很。好吧，柳霖是个正常男人，她内心吐槽道。
第二天，白清清在往柳霖头上倒了两次牛奶一碗热粥后，甩了三四个巴掌，勾引还不成功后，柳霖彻底不见了，取之而来的是他妹妹柳霁来陪她。
柳霁一身蓝白色衬衫下面穿着白色短裙，干净利索的短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活力青春的气息，白清清趴在窗台上，从上往下看去。柳霁正大包小包得往里面搬东西。
白清清可不想管这个小妹妹在干什么，自己去了书房斜靠在落地窗上，继续看着拿着平板看电影。
昨天半夜对着柳霖哭丧，他才给了她一个断网的平板，好在里面贴心的给她下满了很多电影。
白清清看得电影名字叫《紫色》，一个将黑人女性压迫的故事，她一边看一边哭。
柳霁大学刚毕业，正忙着实习，但是看到哥哥跟股东们忙得焦头烂额，没办法只能来照顾这位哥哥“心上人”两天。
柳霁一直不太管哥哥的事情，但也知道白清清是他哥的心尖宠白月光。他哥一直跟她说等自己有钱发达了，就把白清清接到身边来。
“那如果姐姐嫁人了怎么办呢？”
“总有办法让她离婚。”
柳霁问过她哥这个问题，她哥回答时的眼神狠戾得不行。
白清清电影正看得入迷，柳霁敲门进来了，“姐姐，哥哥让我把你家里的东西搬进来了。”
“你和你哥不知道私闯民宅犯法！！”
柳霁知道姐姐最近脾气不好，又看她眼睛通红，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推了一个白色塑料箱进门，然后轻悄悄走了关上门。
白清清揉了揉眼睛，半蹲下来，打开白色塑料箱，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做的手账本。
这个手账本她死都不会忘记，里面全是记载得自己和柳霖的事情。
白清清打开第一页，第一页就是柳霖的照片，柳霖给她的自己的自拍照，那是白清清第一次有他的正脸照片，那次寒假她特地打印出来，还用花花绿绿的纸胶带贴在这个白色硬壳手账本上，十年快过去了，手账本的封面有泛黄了。
她翻开第二页，第二页是她在食堂偷拍柳霖吃饭的照片很模糊，她那时候也一起打印出来了。
第十九章
白清清拿着自己年轻时做的手账本，翻到第二页就翻不下去了，她太清楚里面写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又在箱子里翻找到了自己的存折与银行卡，找到了自己的房产证身份证等一系列东西。她穿好鞋子，从换衣间里拿出一条深绿色连衣裙换上。跑到楼下，此时柳霁正坐在沙发上休息。
“我爸妈留给我三套房子，一间店铺。你去帮我卖了。”
“啊…这个，我要不要问一下我哥。”
“你帮我卖了，尽快就好，反正现在房子越来越不值钱，打骨折也卖掉。”
“钱放在这存折里，存折里面有一百三十万是我爸妈出车祸保险公司和肇事者赔的。银行卡有十万是我这几年存的，你卖房子的钱放存折，银行卡里的十万，是给你的佣金和零花钱。”
柳霁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怎么能要姐姐的钱。”
“就当我住在你哥房子里的租金饭钱了，我可不想欠他。”
柳霁现在在一家大型中介公司实习，如果一下子能帮白清清做到这单生意，她转正之路就更稳了。虽然她亲哥是总裁大老板，可她这个妹妹还得去对家公司打工实习，柳霖可是一点不会帮衬柳霁。于是柳霁打算这回想瞒着他哥，帮白清清卖房。
“你帮我问问，我手术大概要花多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