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燕婉。”秦丹婷高兴地眼睛里蓄满了眼泪,“这次多亏你帮我调理,我才能顺利演出。如果不是你,错过这次,我不知道在退伍前,还有没有机会升职。”
这次秦丹婷可以说是因祸得福,苏燕婉的配方不仅治痘痘,更重要是帮她调理好了体内的紊乱。她的皮肤比起之前更加的白皙粉嫩,整个人仿佛回到了十八九岁的状态,要不是有对象了部队里想追求她的人能排成长队。
这时,秦家的门响了,秦丹婷一喜,“肯定是有民来了,燕婉,你等我一下。”
“丹婷,这两个袋子里是红参,剩下的都是伊春特产。”夏有民拎着大包小包和秦丹婷说笑,走进屋里和秦父秦母打了招呼。
秦父放下报纸,点了下头算是回应,秦母像没听到一般,一个劲儿和苏燕婉说话。
苏燕婉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原身的前对象,也就是这本年代致富话本的主角夏有民。
她记得话本里说夏有民做生意的第一笔钱是吃了亡妻一家绝户来的,这个亡妻不会就是秦丹婷吧。
面对秦家父母的冷脸,夏有民还是满脸笑容,秦丹婷捏了捏他的手臂觉得委屈他了。
夏有民还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为了你,我会努力让伯父伯母认可我。”
秦丹婷感动,拉着夏有民来到客厅,“有民,之前你不是问我帮我调理的人是谁吗?这位就是帮我调理皮肤的苏燕婉苏同志。这次要不是有她,我肯定参加不了比赛。”
夏有民看到苏燕婉,脸色不自然,“苏,苏同志好。”
苏燕婉礼貌回应了一句。
秦丹婷没看出夏有民的不对劲,继续道:“我同事看到我的皮肤变得这么好,都找我打听,一听说是燕婉你做的调理,都想问问你还做不做这样的调理,她们愿意花钱。”
苏燕婉考虑了片刻,拒绝了。她现在每天要做饭打扫卫生,还要忙着做芙蓉膏,没太多时间。
秦丹婷虽然有点遗憾,但也能理解,“芙蓉膏你那还有吗,我同事让我帮忙带。”
文工团要的货比较多,苏燕婉暂时没那么多现货,收了定金后,答应三天后给文工团送货。
全程,夏有民没说过一句话,安静地陪在秦丹婷身边,目光打量苏燕婉,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刚才他没多注意,这时面对面,才发现苏燕婉竟然比在乡下时更好看了,那纤细的腰肢,鼓胀的胸口,白皙细腻的皮肤,都那么诱人。
如果当初她不是非吵着要跟他回城,他其实不介意陪她玩玩。没想到她竟然追到北城来了,秦家这样的人家,本来就对他不满意,要是被伯父伯母知道他和大院的保姆处过对象,肯定更看不上他了。
夏有民心中不安。
苏燕婉玩味地抬头,“夏同志有什么想说的吗?不然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夏有民有些慌张,“没什么,就是觉得像苏同志这么懂皮肤调理的人不多。”
“哦,是这样吗?”苏燕婉恍然大悟,随口说了一句:“这些都是跟着从宫里的姨婆学的,姨婆当年还见过你,我还以为夏同志知道?”
秦丹婷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惊讶,“有民,你和燕婉认识?”
秦父秦母也用考究的目光看着夏有民,若有所思。
夏有民坐立不安,有些僵硬地解释:“我下乡的地方在苏同志的老家吴城,见过几面,不怎么熟。”
秦丹婷还想多问几句,被夏有民岔开了。苏燕婉还有事要忙,说完正事,告辞离开。
苏燕婉离开后,夏有民又坐了几分钟,实在坐不住,谎称还有事,也离开了秦家。
出去没看到苏燕婉身影,想到秦丹婷说过苏燕婉在陆军大院当保姆,便顺着连接两个大院的柏油路追了上去,一直追到靳家那条柏油路上,才看到苏燕婉的身影。
“苏燕婉。”
“有事?”苏燕婉看着他。
作为年代话本文的主角,夏有民的长相不是靳泽这种英俊好看的,真要说长相只能说一般,但他这个人特别能装,又是知青,喜欢念诗,会拉小提琴。
文质彬彬的小白脸模样,确实能骗过不少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夏有民不确定苏燕婉究竟什么想法,出于把意外扼杀在摇篮里的想法开了口:“当初在吴城我们说的很清楚,你为什么要追到北城来,我和你注定不可能。以后请你不要再接近秦丹婷。她是个好女孩,我不希望她受伤害。”
“停一下!”苏燕婉打断他,不想听废话,“谁说苏燕婉是因为你才来的北城?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不是为我来的?”夏有民不信,当初苏燕婉有多粘他,要不是他略施巧计让对方误会,苏燕婉还舍不得分手,“我知道你好强,这么说你面子上能过得去,就随你。我是不会回心转意的,你也不要有任何妄想。我和你处过对象的事,希望你不要在丹婷和伯父伯母面前提起。”
苏燕婉也算是见过不少人,京城的世家公子皇亲国戚,北方的可汗首领,乃至海外小岛的倭寇海盗,她都打过交道,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虽然不想理会他,但想到原身和夏有民之间的旧债,苏燕婉还是叫住他,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夏有民不耐烦:“你想做什么?”他以为苏燕婉叫住他是想挽回,已经准备好了拒绝的说辞。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当然是叫你……”说到这,苏燕婉刻意停顿了几秒,之后嘴角勾起嘲讽地笑,一字一句道:“还钱。”
“什么?”
苏燕婉继续道:“当初你回城的时候,问我要了一百块做路费,你不会忘了吧。还有当初姨婆留下的一套翡翠首饰,也是你趁我不注意拿走的吧。”
夏有民愣住,他完全忘记这件事了,那套翡翠首饰也被他当做礼物送给了秦丹婷,一时有些结巴。
“你这是不打算还了?”苏燕婉看着他,面露不屑。
前些年特殊时期,翡翠玉石被认为是糟粕,原身没在意,被夏有民钻了空子,现在她成了苏燕婉,当然要拿回来。
夏有民被苏燕婉眼里的不屑刺激,还想找理由搪塞过去,苏燕婉根本不理会。
空军大院和部队大院之间的路虽然人少,但偶尔也有军嫂路过,投来注目的目光。
“我这个人对讨厌的东西没耐心,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你要是不想还,你想做秦家乘龙快婿的美梦可就破灭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苏燕婉真有点看不上夏有民这种既要又要还又当又立的人。
“我还,我肯定还。”被人指指点点,夏有民脸涨得通红,是臊的,“一百块而已,又没多少钱,你还是这么市侩虚荣。”
他把身上的钱掏出来,数了一百还给苏燕婉,至于翡翠首饰只能想办法从秦丹婷那哄回来了。
苏燕婉当着他的面,开始数手里花花绿绿的毛票,边数边大声念。
“一毛,两毛,五分,一块……”
她越念,夏有民脸色越难看。他脸色越难看,苏燕婉越高兴。
原身给她留了这么一笔钱,说什么她都要帮原身出口恶气,就当感谢她留钱之情。
附近人的目光像凌迟落在他身上,夏有民觉得羞辱:“你到底还要数多久。”
苏燕婉哎呀叫了一声,埋怨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吓了我一跳,都是毛钱,我刚才数到哪了我都忘了。看来只能重新再数一遍了。”
夏有民知道她是故意的,气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
路上军嫂家属们路过,笑着和苏燕婉打招呼,她都会停下来回应她们,然后不经意地说一句有人还钱,她正在数够不够。
路过的军嫂们就会用好奇地目光看一眼夏有民,还有人认出他的会说一句是秦丹婷的对象。
夏有民站在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再数下去,苏燕婉怕他厥过去她还要赔医药费,于是收起钱,抬眸提醒他:“数目没错。最多三天,要是见不到翡翠首饰,别怪我不念旧情。”
夏有民面上青筋直冒,“苏燕婉你变了,现在竟然这么咄咄逼人。当初你不是这样的……”
“停,我还要事,没功夫听你废话。记得最多只有三天,过时不候。”说完苏燕婉也不管夏有民脸色多难看,揣着刚到手的一百块背着手往靳家院子走。
至于秦丹婷那边,连她父母都劝不了她,她这个顶多算熟悉的人能做的有限,最好还是别多管闲事,免得激起她的逆反心理,火上浇油。
刚走到靳家门口,苏燕婉就看到靳泽在院子里浇水。
苏燕婉:“你都看到了?”
靳泽扫了一眼夏有民,给花圃里盛开的月季花浇水,“你以前眼光不怎么样。”
苏燕婉知道他说的是夏有民,正想回他一句“确实不行”,想到这是原身前对象,又不是她的,到嘴的话变成了:“现在的我眼光挺好的。”
说这话时,那双明媚水润的杏眼看的是靳泽。她要是选对象,起码得是靳泽这样人品能力都过关的才行。
苏燕婉心情颇好,“今天收债成功,我请客。靳泽,你想吃什么?琥珀核桃、桂花糖蒸板栗糕,还是玫瑰酥饼?”
靳泽看她高兴,面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语气轻快:“玫瑰酥饼。”
“我也馋玫瑰酥饼了。不过做玫瑰酥饼要用到新鲜的玫瑰花瓣,我马上要去一趟日化厂,回来要做晚饭,肯定来不及了,明天做吧。”
“好。”
苏燕婉脚步轻快,回到房间,把刮痧板放下,换了一身衣服出了靳家。
这一趟,加上秦丹婷给的三十块调理费和刚才收回来的一百块,她手里有四百八十五块三毛六分钱。
想开店,还是有点少啊。
出了秦家,苏燕婉直接坐地铁一号线去了首都日化厂,订了一批芙蓉膏的盒子。
现在国营工厂改革,不少厂子有富余的机器和工人,都在响应国家号召,多做些产品往外卖,不管大单小单都愿意接。
这次她一共定了一百二十个盒子,因为这批盒子她要的急,每一个盒子对方还多要了五分钱。
从日化厂回来后,她又直接去了草房子那边的供销社,草房子公社是附近有名的鲜花生产大队,公社的供销社有卖玫瑰酱的和新鲜的玫瑰花的。
她买了两罐玫瑰酱和一束玫瑰花,连带剩下的材料也一并买了回来。回到靳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该做晚饭了。
这一天下来时间非常紧张,她也想过要不要继续做保姆,考虑过后还是决定留下来。一方面是靳家人对她不错,她才来了两个多月就走不厚道。另一方面是芙蓉膏的生意还不稳定,她还需要大院的人脉。
今天晚上靳师长难得在家吃饭,吕云芳特地让她做几个靳时军爱吃的菜。
吃完晚饭,老爷子龚叔带着双胞胎去隔壁玩,靳时军把靳泽叫去了书房。
苏燕婉正在客厅收拾,吕云芳特地过来,给了她一沓票和钱,“明天老靳的老领导要带家人来家里做客,这些票和钱你拿着,多买些菜,明晚做的丰盛些。”
“芳姨,一共几位客人,领导有什么忌口的吗?”苏燕婉捏着票刚问,就看到靳泽冷着一张脸从书房出来,看到她和吕云芳,没说什么,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吕云芳担心:“这么晚了,你去哪?”
靳泽看了苏燕婉一眼,顿了顿:“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回来。”
靳泽离开没多久,靳时军就从书房出来了,脸上严肃地来到客厅,拿起报纸看。
吕云芳回答完苏燕婉的问题,走过去一把抢走他的报纸,“你也真是的,自家孩子你还不清楚,事关婚姻大事你也先斩后奏,你这是把他当你手里的兵了吧,只懂下命令,也不知道好好说。”
当妈的最了解自己孩子,靳泽从小就克己复礼,自律懂事,别的孩子都在玩的时候,他不是在学习就是在训练,那么辛苦从来没抱怨过一句,还不是为了将来能担起靳家这一辈领头人的重任。尽管家里爹和爷爷都是首长,他却没有靠过家里一分,靠自己攒军功做到今天的位置。
其中艰辛,她这个当妈的看着心疼,希望他不要这么懂事,可以任性一点,叛逆一点。相比靳时军希望靳泽可以和老领导的女儿相看,吕云芳更希望靳泽可以找个喜欢的。
靳时军何尝不心疼孩子,但靳泽是靳家的孩子,他身上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况且,他也不是非要靳泽娶老领导的女儿,只是让相看相看。
“我是他老子还能害他?他不是没有对象么,相看相看怎么了?”
两口子在那闹矛盾,苏燕婉也不好在场,赶紧收拾好东西去了厨房。
晚上八点,靳家其他人都回屋睡觉了,苏燕婉一个人在厨房捣鼓玫瑰酥饼。
本来她是打算明天做的,但看靳泽今天心情不太好,想着她以前不高兴的时候吃甜的,心情都会好很多,就决定今晚做。
发酵好的面饼用擀面杖擀薄,切成寸长的方块。没有烤炉,苏燕婉就倒了点油到锅里,一点点煎。
第一锅玫瑰酥饼做好的时候,她尝了尝。
因为面饼发酵地好,做出来的玫瑰酥饼虽然没有烤炉烤出来的酥脆,但别有一番滋味,也很好吃就是了。
做完最后一锅,苏燕婉用放公鸡饼干的盒子装了满满一盒玫瑰酥饼,然后把厨房规整干净,回屋去看今天的报纸。
自从到了靳家,这个习惯,苏燕婉坚持得很好。她从报纸上看到了很多国家关于改开的措施和政策,对于将来她离开靳家开店很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