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网王]被关照的空巢老人手冢君——Arrack【完结】
时间:2024-02-22 14:33:06

三日月昼很喜欢自己,她一度认为自己就是个人间宝藏。忍足侑士曾面对她骄傲的不得了的表情,沉重的想起高中时为迹部景吾捧的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难不成我是个易招自恋友人体质吗?放过我吧。”
那是在一项学术颁奖典礼上,三日月昼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多人不允许你喜欢你自己,假如你跟别人说,我在某某方面做的特别好,我觉得我自己特别好,只会换来唏嘘,你可以有这种想法但就是不能表现出来,明明谁都不放在眼里却还要把自己包装成谦逊的模样,摆出喜欢自己的姿态也是需要勇气的——比如我。”
忍足侑士捂着额头,敷衍的回答:“是是是——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勇士了。”
以为应该等到的回复是“我也是”,但手冢国光只是抿着嘴角,抱着胳膊将椅子放下,取下眼镜,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我知道。”
好吧,她承认就算是这样没什么温度的手冢国光,她也像喜欢平平无奇却怎么也吃不腻的杂粮粥一样喜欢着。
和预期差不了多少,道路开始畅通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车子顺着1号国道继续颠簸。手冢国光的公寓位于旧神田区的须田町,靠近旧书店街和两所大学的学生街,这样喧闹的地方上一处足够静谧的住处可以说是重金难求的。积灰的房间临走时只给家具盖了防尘罩,在摆放鱼竿的实木柜的玻璃门上轻轻一划就能留下狭长的指印,半个来月没踏进来的公寓已经有了片刻的陌生感,手冢国光迈进来,率先拉开通往阳台的玻璃门,打开窗,身后就响起了被掀起的防尘罩扬起的灰尘呛到的三日月昼的咳嗽,她掩着嘴角,剧烈颤抖的像只被揺来晃去却没上锁的匣子,叉着腰,眼眶微红,顺手打开了一旁的加湿器和扫地机器人:“早知道我应该先来收拾一下的。”
他连忙走过来,顺了顺她的后背,好像又瘦了,脊背上的骨骼更加突出了:“没事吧?”
“没事。”她摆了摆手:“你先收拾一下卧室就休息吧,被褥都在壁橱里。”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行动,揽住她肩膀的手伸向下颌,抬起她的脑袋,四目相对时沉默了许久才低低的问了一句:“有好好吃饭吗?瘦了。”
“大概最近比较忙。”她捏着自己两颊上没什么份量的肉。她很少穿裙子,一向是中性化的打扮,夹克和牛仔裤,卫衣和运动鞋,上班时勉强会换成有别出心裁的设计感的衬衫和平底皮鞋,显得潇洒又随性,一看就像是个学生:“不过早上上称还涨了两斤——我的山地车送去维修了。”
她握住他的手腕,从他的胳膊底下绕出来,半推半搡的将他拽到卧室,将人按在刚打理好但没来得及晾晒,仍有一丝霉味的被褥上,抵着他的额头把他推到床上,自己也一并倒下去,自觉的拎过他的胳膊垫在自己脑袋底下,只持续了一分钟,六十秒,就像被快速充满电的手机似的弹起来:“虽然我也想陪你一起入眠,但是我还有一封邮件要回。”
他调转了身,撑着脑袋凝视着她眼下常年挂着的淡淡的青褐色黑眼圈,不怎么严重,却是无坚不摧的城墙上唯一一处裂缝:“好。”门被关死前,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的房间陷入了寂静的黑暗,手冢国光就在这片黑暗当中眯缝着摘去眼镜而看不大清的缝隙,望着三日月昼轻掩上门的动作,衣服上和被褥上还有她身上凛冽的木质香的味道,好像是沉香,还有些果味的清甜。
即便知道她有自己的思想,甚至比一般人想的更深刻,但他仍旧希望她能过的轻松一点。后来亚历克斯曾经劝说她辞掉医科大附属医院的工作来做他的私人医生,高昂的薪水足以打动这个年纪大部分的年轻人,甚至或许会怀疑自己是否遭遇了诈骗也不一定,但她却翻了个白眼,直言不讳的拒绝了:“我想成为一名伟大的医生,才不是私人医生。”
“但你看,你和国光一个月都见不了几次面,不怕分手吗?”
那时她陷在单人沙发里,仔细忖度了许久,觉得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人生并不总是完满。”
亚历克斯端着茶杯赞赏的直摇头,此后就将她划归到狐朋狗友的列表里:“那到时候考虑一下我。”就被手冢国光抛来一记寒光吓的举起了双手,结结巴巴的求饶:“开玩笑都听不出来吗?”
厚实的遮光窗帘让时间停留在夜晚,是厨房里的榨汁机运作发出的施工现场似的噪音吵醒了他。他捏了捏眉心,举着沉重的脑袋先去冲了个澡,才趿拉着拖鞋,一边用浴巾擦着眼镜一边穿过狭窄的甬道厨房走。近三百平的大平层对于一个人来说的确太浪费也太空荡了,手冢国光重新带回眼镜,擦拭着滴答水的发尾。
立在吧台后头的三日月昼切着黄瓜片,左摇右晃的哼着歌,再仔细一听好像是《无间双龙》的主题曲,再再仔细一听就能发现完全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词:“今天要做鳗鱼饭啊,鳗鱼饭,啊,鳗鱼饭,我喜欢鳗鱼饭啦啦啦啦啦啦……”
直到转过身找寿司醋,她才看到倚着墙壁孑然而立的手冢国光,不知道这样光明正大的窥伺了多久。和平时见到的常年一身运动服或是西装的模样截然不同,他套了件略微宽松的暖褐色圆领毛衣,牛仔裤和她以前特意买来的兔子拖鞋,冷冰冰的气息里稍微多了一些平易近人的温和,如果要找一个恰当的比喻的话,她想那一定是走下神坛,迈进人间而沾上烟火气的神明。
她笑起来张扬又明亮,觉得自己唱的还相当不错:“醒了呀。”
“嗯。”他走过去,背着手,弯下腰,探过脑袋去衔住她递过来那片刚卷好的寿司——食物的样貌并不大好看,但在好看的面包片也比不过一晚排骨拉面:“你去超市了?”
“是啊,家里冰箱是空的。”
他喜欢她说“家里”这个词。尽管如此,她做饭的身姿还是让手冢国光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了高中时期那盒不成样子的小饼干。现在的厨艺比起过去来的确精进了不少,脱离了黑暗料理的泥淖,勉强步入了一般的行列——而这个过程之中她是怎么忙忙碌碌的生活的,他完全可以想象出来。他叹了口气,绕到她身后环住了她不经一握的腰肢,要弓着背才能用下巴抵住她的肩膀,贪婪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阿昼,谢谢你。”
她放下手里的寿司帘,用插科打诨来掩饰不经意间红了的耳朵:“是不是觉得我还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我果真是十项全能的天才选手。”
自诩为天才选手的三日月昼在谈到“怎么会当医生”的问题时通常会不正经的回答:“因为帅。”鉴于提问的人是手冢国光,所以她的回忆格外漫长:“最开始去修学旅行的时候看到了忍足医生,觉得做一名医生实在是太帅了,东大最难考的专业又正巧是医学科,所以就去了。那个时候没想过以后会去从事想关专业的工作,我觉得人生就是要走许多地方,尝试许多事,认识许多人,吃许多好吃的东西,但是后来,二年级的夏天,我参加了一项国际援助,去了一趟缅甸,遇见一个脑瘤患者,瘦的一把骨头,严重营养不良,吃着派发的营养棒,明明十五岁了看起来却只有十岁的身高,突然就希望所有的小孩都能健康长大了。”她狡黠的眨了两下眼睛,露出罕见的腼腆的微笑,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问:“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厉害?”
“是。”他的双手又拢紧了一些,他的阿昼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姑娘,他啄着她的脸颊,哑着嗓子说:“我很想你。”
内敛如手冢国光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我想你”之类的话,那大概已经压制到极限了吧。她扣着指甲,继续鼓捣着寿司席,磕磕绊绊的说:“我也是。”
奈何三日月昼的确也不是一个喜欢浪漫的人,平时休假唯一能想到的活动就是追番剧,看电影,吃零食,最重要的是躺着。所以接下来的约会除了去看牧野一生的舞台剧之外,也不外乎如此——非要勉强的话,还要加一项溪钓,打算周末一起去看快下映的《玛丽与魔女之花》。
那是个秋高气爽,适合外出的好天气,蓝幽幽的天上没有一丝云。前一天值班的三日月昼九点半才起床,晨训结束的手冢国光早已热好了牛奶。她无精打采的衔着牙刷,抬着眼皮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迷迷糊糊的洗漱后又倒进沙发里一动不动的躺着,握着遥控器在电视台之间来回调换,却没有一个称心如意的节目。索性抱着零食,看起纪录片来,支着脑袋,一条腿曲着踩住沙发,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国光——”
手冢国光回复这亚历克斯的消息,取来笔记本坐在她身边,抓了抓她毛茸茸的头发:“睡饱了吗?”
“还好吧。”她像条被抽去脊椎的带鱼,蠕动了几下就把脑袋枕在了他腿上,调转了个个,一边来回晃悠着小腿一边趴着划手机。俄罗斯方块打到十几关便无聊起来了,她支着下巴哀叹:“国光,我好无聊啊……”
正在看邮件的手冢国光轻轻“嗯”了一下,她不满的戳着他的腹肌:“你理我一下啊,我想出去买炸鸡。”
一直没有说话的手冢国光低下头,抵住她柔软的嘴唇,将她所有娇里娇气的抱怨都堵了回去:“马上就好,安静一下。”
三日月昼脸红的速度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片颜料,捂着脸来回打了个滚,呜咽着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衣裳里。手冢国光腾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细长的手指探进她的头发,婆娑着她的脸颊和耳际。但当他看完亚历克斯转发来的工作邮件,再一低头,发现她已经攥着手机又睡着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柔气的唤她的名字:“阿昼,阿昼——”
回应他的是哼哼唧唧的皱起的鼻子和并没睁开的眼睛,他索性靠在沙发上,轻轻的勾住她的带着戒指的手指,小巧的圆环还有些松,日后的婚戒只能做定制了,他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望向窗外和煦的阳光和一排飞鸟,盯着她耳朵上细小的绒毛,安安静静的坐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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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的时候看到了这句话,虽然是形容希腊雕像的
“高贵的单纯和静穆的伟大”还是让我觉得很适合手冢君
以及或许这一章还没完的样子emmm
日常偷工减料
毕竟手速太慢emmmm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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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合在一起啦比较连贯
下一次还想些小甜饼哦还得填迹部大少爷的坑
沈东楼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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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Chapter.62(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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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保护和疼爱你的身体,就像一个在战争中残废了的,对任何人都不需要了的兵士爱护着他唯一一条腿。”
考ТРКИ的缘故,三日月昼手边有不少俄文诗集和小说,手冢国光只是从边几上随手一捞,除了专业期刊,就翻到了马雅可夫斯基诗集里被她用红笔翻译成日文,进行了标注的这句话,再往下层一拨,就是《臭虫》。三日月昼的阅读习惯有些与众不同,虽然的确不喜欢文邹邹的小说,但一旦碰到她欣赏喜爱的作家,就一定会从他人生中第一部作品看到临终前的最后一部作品,现在看来,她最近喜欢上了马雅可夫斯基。高中时就是戏剧社出类拔萃的男役,多少受那段早已褪色的时光的影响,三日月昼还爱读一些令人头大的戏剧理论,他曾在她家的书柜里看到了从亚里士多德开始到黑格尔的悲剧论。
手冢国光想起来,他自始至终都还没有写过一封情书,于是从茶几上摘了支签字笔,将这句诗抄录下来,偷偷塞到了她的口袋里。
当然,从沉睡中饿醒的当事人的迟钝险些将它当作从便利店收的,随手一丢的购物小票。吃过午饭后,距离电影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她顺路去了银座附近的设计师店买耳钉。也不知道另一只耳钉究竟是何时丢的,她还心疼了好一会,弯着腰对着镜子摸索了许久都没能把耳针从一端穿到另一端,没耐心的敛起了清秀的远山眉,轻轻咬着舌尖“啧”的一声,一只温暖的手掌就连同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一起飘了过来,飘到了她的耳边:“我帮你吧。”
“好……”她狐疑的看了手冢国光一眼,将那枚小巧精致,还没指甲盖大的奶酪形状的耳钉放到他掌心里,还有些担心的揪着他捏着自己被拉扯的微微红肿的耳垂的手指,乖巧的一动不动,看得出紧张来:“你真的会戴吗?”
“好了。”还没等她踌躇完,他就松开了手,看她偏着脑袋对着镜子仔细打量的机灵古怪模样,补了一句:“很好看。”
买东西也属于果断的那一类,碰到赏心悦目的就立即拍了板:“那就这一副吧。”
付账的手冢国光在刷卡时被对面的收银小姐偷偷摸摸打量了许久,对方的眼皮忽然抬起又迅速落下,好像在努力辨别出某个人的身影,忽闪着睫毛把购物袋交到三日月昼手中,笑着说:“您的男友长的真像打网球的手冢选手,特别帅气。”
她挽着他的胳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许多人都说他像呢,像手冢选手。”
手冢国光无可奈何的揉着她的后脑勺,揽着她的颈子将自来熟的和收银小姐夸赞着“手冢选手”的三日月昼拽离了首饰店。她扒着他的肩膀,看到他微红的耳尖,拖拉的:“欸——”就混着笑意从齿尖漏出来了:“害羞了吗?”
他别过脑袋,掩着嘴角轻轻咳嗽了一声,调转了话题:“明年春天是你最后一场升学典礼吧。”
“啊……是啊,要六年级了。”她倚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抄着口袋,不疾不徐的朝电影院方向走,比起典礼这类热闹又形式的场合,她更关心:“还要写毕业论文。”碰到一张纸条的指尖迟疑了片刻,还好在途径垃圾桶时一边低估着:“什么时候的小票”,一边掏出来拆开扫了一眼,是熟悉的字迹和她近来读到的很喜欢的马雅可夫斯基的诗。手冢国光的字和他的人一样透着正直的做派,一板一眼里又有着笔划稍连的洒脱——他一直是个缔造传奇的人,初中三年级大部分在做什么呢?在追星,在考虑直升,在忙着循规蹈矩没想法的人生,而他在那时,一个完全可以凭优异成绩平步青云的优等生却选择去做职业网球选手,网球打成了世界级,外表英俊帅气,再加上头脑一流,虽然三日月昼每次都恨不能把成绩单上头第一位的名字钉出个坑来,但她还是想哀嚎:你这让别人怎么活。
她摩挲着粗糙的纸张,突然停住了脚步,瞟了一眼前方回过头来问她“怎么了”的手冢国光宽阔的后背,能和她记忆中一直有着可靠肩膀的少年重叠在一起。她扬起嘴角,忽闪着光芒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展开纸条炫耀着自己的新发现:“你的字真好看。”
他愣了片刻,推了推眼镜,借此挡住了隐藏在眼底平静无波澜之下的笑意:“走吧,电影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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