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戏谑游戏
本书作者： 彩虹糖
本书简介:
“拜托，跟不喜欢的人结婚有什么大不了？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斯陆这样对付东留说。然后付东留就跟她结婚了。“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忍忍。”他也会劝人。娱乐圈|势均力敌|先婚后爱*戏谑关系（Joking relationship ）是友情与敌意的混合，常见于有冲突可能性又必须避免的情况中。也有人认为相互戏谑可排除敌意，净化双方情感，经由相互轻视、放纵而产生一种稳定形式。
第1章 斯是斯文的斯（一）
斯慧今天心情不错，因为脚伤痊愈可以恢复运动了。她坚持晨跑十多年，风雨无阻，一朝中断，只觉身体笨重到连呼吸也不顺畅。
沿着中心湖一口气跑了5.4公里，到家七点半，丈夫毛明辉起了床，阿姨在准备早餐。
斯慧洗完澡下楼来，好心情在拿起手机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消息通知栏的天气预报和头条新闻中间夹杂着微博的推送，一条来自关注人演员斯陆，这是她女儿。
另一条来自热门，标题是：电影《无归路》女主换人。
斯慧被热门消息惊到。
斯陆大二开始拍电影，迄今为止没演过主角。《无归路》本是她首个女一。
好端端怎么会换人呢？
斯慧刚准备退出微博打电话问问，注意力被主页斯陆发的微博吸引了过去。
这是一条转发回复的博文。
原博文来自某营销号发布的“斯陆被开除，《无归路》女一换成罗丹”的评论区，一昵称为“猕猴桃逃离地球”的网友留言如下：
【我太失望了，斯陆到底怎么回事啊？进了组也能被开除？自己接部戏多难不知道吗？之前演了热门IP却只知道蹭LSQ热度炒作上位，当演员就是为了炒作吗？现在终于有戏拍了结果又被开除，我说咱有作品了再耍大牌行不？我真不知道怎么骂了，白白支持她这么久，算我瞎了眼！】
斯陆于今日凌晨十二点半转发回复了这条，她说：【哇喔～我居然失去了你的支持。感觉我的人生至少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意义。这很值得大哭一场，这样吧，不如我们就把时间定在下周二上午十点五十分，那个时间我应该在公司开会，等时针走到五十分，不管谁在发言，我会立刻站起身面向东方痛哭流涕，若有人问我为何而哭？我会骄傲地告诉他，为失去了我伟大的人生导师而悲泣。】
斯慧看到这，真的呼吸不畅了。
她的女儿她了解，炮仗脾气，点火就着。但既然斯陆选择了当艺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公开骂人。
女儿不喜欢她过问自己的事，可斯慧是她的妈妈，她被母亲身份带来的责任感控制着，做不到在这个时候置身事外。
她立刻给女儿打去电话，斯陆接得很慢，听声音在睡觉。
“你还睡得着？剧组换人怎么回事？你那条微博又是怎么回事？你都是公众人物了怎么可以骂人呢？就算不是演员，也不能随便骂人啊，现在好了，网友都说你没有素质，你这样以后哪个导演敢用你呢？”
斯陆昨夜醉酒，睁眼被妈妈兜头教训，头疼加倍。
她说话声音有气无力：“说了多少遍，别关注我微博。”
斯慧生气：“不让人管你倒是省点心啊，我关心你还有错是吧？”
“哎呀一大早的你让我睡会儿觉行吗？我谢谢你。”斯陆说完就挂了。
她想接着睡，又被手机吵醒，还是母亲。
斯慧被挂电话后越想越伤心，情绪之下给斯陆发微信：“你就这么恨我是吧！”
斯陆看到这行字多少瞌睡都没了，她坐起来回复。
“不让你指导我的工作就叫恨你吗？你是业内从业者吗？有相关工作经验吗？有成功经营演员事业的案例吗？”
斯慧正在输入了半天，一个字没发出去，最终气的坐在沙发上掉泪。
毛明辉下楼看到妻子哭，连忙关心：“出什么事了？”
斯慧把手机丢给他：“你自己看。”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气人的女儿，我把她怎么了！”
毛明辉看完觉得挺正常，他认识的斯陆一直这样。
“她不让你管你就别管了。”他劝慰妻子。
斯慧抹掉眼泪，表情怨怼：“肯定是陆平搞鬼，不知道他背地跟陆陆说了我多少坏话，要不然陆陆这些年怎么会和我疏远？”
毛明辉没法接这话。
斯慧是为了他和前夫陆平离婚的，他没立场跟着妻子骂陆平。
他只能说：“斯陆跟他爸也不亲，大家待遇都一样。”
斯慧难以平复情绪，她赌气把斯陆微博取关，微信也拉黑，五分钟后又放了出来。
她就这一个女儿，前夫离婚时都没争取抚养权，斯陆只有她，她得管，不领情也得管。
想到不领情，斯慧又哭。
站在毛明辉的立场，他真想劝服妻子别再理斯陆。
斯陆是羽翼未丰时就急着振翅高飞的女儿，斯慧是“管你怎么飞反正我就是要追”的妈妈。
这母女俩在这方面算一脉相承的倔，不同的是，斯慧不如女儿牙尖嘴利，次次交锋都被气哭。
例如今天。
到时间，毛明辉该去公司了。
斯慧拦住他：“老公，你帮我出气。”
毛明辉哭笑不得：“那是你女儿，我替你出气，回头你不得跟我急？”
斯慧的表情惹人怜：“连我女儿都瞧不起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那么在乎她，她却越来越不喜欢我……”
毛明辉在老婆的眼泪攻势下举白旗，他翻手机：“我问问看。老徐有娱乐圈的客户，或许能打听到点消息。”
斯慧立马止住泪：“嗯，那你顺便问问老徐，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毛明辉哪会看不穿妻子的伎俩，但他乐意配合。
毛明辉到公司不久，老徐回了电话，他告诉毛明辉剧组换人是资方星耀资本要捧艺人罗丹，这事没法解决。另外斯陆公开骂人影响不大，毕竟她没名气。
为今之计最紧要是让斯陆接新戏保持银幕曝光，别因为这么一个小负面就此被销声匿迹。
毛明辉跟妻子汇报，斯慧又提出让丈夫拜托老徐给斯陆介绍圈内人脉。
毛明辉犯难。
张了嘴就得承人情，都得他还。老徐当然有娱乐圈人脉，但他那些人脉也都不是能给斯陆安排角色的主。
“这样吧，斯陆要是跟你开口求你帮忙我再想办法。”毛明辉说。
斯慧考虑了一会儿，暂时接受。
她心里多多少少也希望女儿能对她改变下态度。
*
开车一个半小时到斯陆家，助理齐西给开了门。
斯陆见到妈妈第一句就是：“你怎么来了？”
斯慧呛她：“我是你妈，你家来不得吗？我家你没住过吗？”
斯陆回衣帽间化妆，斯慧跟去她旁边坐下：“你现在被公开开除，你还骂人，影响很不好，不过呢，你也不红，有作品就能让观众忘了你的劣迹，你们公司给你安排新戏了吗？”
斯陆缓缓转过脑袋：“有备而来啊。”
斯慧很得意：“我还有好消息，你想知道吗？”
斯陆：“不想。”
斯慧被气到：“好啊，你不想知道我也不想说。”
斯陆：“哦。”
斯慧闷坐着看她化妆。
助理齐西拿着水进来给斯慧。
斯慧看一眼齐西再看一眼镜子里斯陆的脸，她故意问齐西：“西西，你跟着斯陆挺受气的吧？她脾气那么差，要不我帮你重新介绍个工作吧？”
齐西好尴尬：“没有，陆陆姐对我很好的。”
斯陆不理会，快速化完妆去了公司，留下齐西在家看着妈妈。
她走后斯慧拉着齐西问东问西。
齐西不方便多说，但解释了斯陆公开怼网友的原因。
“阿姨，之前咱们陆陆不是跟一个男明星传绯闻来着吗？叫刘什启。因为那件事，刘什启的粉丝一直很讨厌陆陆姐，有事没事就来骂几句，昨晚陆陆姐没忍住在网上骂的那个网友就是刘什启的粉丝，那个猕猴桃假扮陆陆的事业粉，她说那些话目的是想引导网友误会咱们耍大牌不敬业才被剧组开除。您想，咱们女一号都被抢了，本来就很委屈，还被黑粉这样污蔑，忍不住怼两句也正常。”
斯慧听得更糊涂：“绯闻不是澄清了吗？骂我们做什么？”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
“你们公司也不管吗？”
齐西有点不好意思说，艺腾从来不会保护旗下艺人。
像斯陆这种咖位，有黑粉都当成免费流量，能跟刘什启传绯闻公司还当捡便宜呢，哪管艺人被骂成什么孙子样。
“嘴长别人身上没法管，咱们专注拍戏，用作品圈粉就行。”齐西说。
“也是。那个导演也太没诚信了！”
“嗯……”
*
斯陆来到公司，经纪人陈涌已等待多时。
“斯陆，你好歹是我带的艺人，不管你对我本人有没有什么成见，今天我要跟ʝʂɠ你聊的都是为你好。”
斯陆看他：“我对你没成见。”
“行。”陈涌点烟。
他说：“罗丹被星耀挖墙脚之后，咱们老板一直很忌讳旗下艺人跟星耀的人私下来往。你别拿公司当傻子，觉得自己手眼通天背后做什么小动作没人知道。《无归路》是付东留给你介绍的资源吧，现在怎么又给了罗丹呢？”
斯陆刚想解释，陈涌又说：“我不知道你们三个之间在玩什么你上我下的游戏，你自己掂量掂量老板知道你也想效仿罗丹会是什么反应。”
斯陆冷笑：“涌哥的意思是说我和罗丹争宠呢？别拿话试探我了，《无归路》是徐琳去试镜的时候顺便推荐的我，合约是你亲自谈的，他们剧组之前没钱，片酬压那么低还是我说服你看在剧本的份上答应的，现在换罗丹是因为星耀投钱了，罗丹又是他们旗下的艺人，人家启用自家艺人，有什么问题？”
陈涌也笑：“你倒是清楚内幕。”
“明眼人一眼看到的事实也叫内幕吗？网上都议论开了。”
“你和付东留不是老同学吗？”
斯陆纠正：“是高中校友。话都没说过那种。”
陈涌见她确实没一点心虚，结束了这个话题。
“行吧。这个事已经这样了，你以后发微博都要先给我看过，另外汪明导演的助理上午联系过，导演想单独跟你聊。还是之前那个戏。”
斯陆想骂人。
汪明这个老色鬼根本不是看上她的演技。
17年她在刘什启一番的电影里演了个小配角，有一场主动勾引刘什启的对手戏，头回跟汪明见面的时候，他拿着这段反复说，话里话外还要亲自指导她一回。
斯陆之前是不想撕破脸才借口撞档期推掉的。
她表态：“这个戏我不接。原因你知道。”
陈涌续了根烟才说话：“未必就会怎么样，也看你自己怎么应付。演员说白了不也是打工吗？普通人求职尚且被挑三拣四，当演员就不用付出吗？坐在家里挑剧本是舒服，可你没红到那个地步啊。那么你要不要红呢？想不想红呢？怎么做才能红呢？你回去想想吧。”
斯陆戴着墨镜走人。
上了车，斯陆摘下墨镜点了支烟，没吸两口又掐了。
抽烟是她为了《无归路》染上的恶习，本来说不抽了，但最近烦心事多，没能戒掉。
正准备走，斯慧在微信上发来三张图片，她在逛街给斯陆买衣服，让她自己挑颜色。
斯陆随便挑了件，心里想的是得赶快让妈妈回家去。
自己只是在网上公开怼了网友，妈妈就驱车赶来，这要被她知道自己悄悄结了婚，那还得了。
回家前，斯陆给她的丈夫付东留打去了电话，对方拒接后发来微信。
“明天回来找你。”
斯陆：“好。”
第2章 斯是斯文的斯（二）
斯慧大包小包回到女儿家，气还没喘匀，就被女儿下了逐客令。
“你明天就回去吧，我没时间陪你。”
斯慧感到寒心：“没时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陪过我？别说陪我，你什么时候好好接过我电话？我问什么你都不耐烦，你就那么烦我吗？我做错什么了！”
她也不奢望女儿服软了，反正她的好心总是多余，连丈夫都知道她这趟来肯定会被嫌弃。
斯慧不禁落泪：“我今天来是让你叔叔帮你联系了工作的，你说我不是专业的不配指点你，我让他咨询了懂行的人，人家说你有作品就好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想带你去认识一些导演，想为你做点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因为我和你爸离婚吗？你恨我吗？”
斯陆心累。
她走上前坐到哭泣的妈妈对面，母女俩膝盖碰到一起，斯慧先挪开了。
斯陆问她：“你还记得你和我爸离婚那会儿我闹独立，死活要你们给我租房子单过吗？”
斯慧当然记得，那年女儿才初中毕业，怎么可能让她独自生活？
为这事，斯慧当年可是想尽了办法才把这个驴脾气的女儿说服。
她坐起身问斯陆：“就因为这个？怪我不让你独立？还是怪我不让你跟着你爸？”
斯陆摇头否认。
她看向窗外，慢慢说：“那时候我的确怪过你们，我觉得你们这些做大人的一点也不考虑孩子的感受，丝毫不尊重孩子的想法，好像在大人眼里孩子就是一件行李随着你们的意志走东闯西，没有资格自主决定。我很反感，所以我闹我要独立。”
斯慧更委屈了：“我是你妈妈，但我也是我自己，我的婚姻不幸福了我就有自由离婚，我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没有不考虑你。是，我是很想和毛明辉一起生活，但如果那时候他对我说他不接受我的女儿，我一定毫不犹豫放弃他！”
斯慧哭得厉害，斯陆抽一张纸巾给她擦泪，斯慧拍掉她的手：“你就会气我……”
斯陆说：“我是想说我现在完全理解你当时面对我的无可，也彻底明白我那会儿的幼稚了。”
斯慧停了哭声，看着女儿。
她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斯陆：“妈，人活到一定的年龄就要掌握自己的人生，以自己为主的人生。她会希望父母、子女、伴侣能够……听话，因为她不需要别人告诉她怎么做，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需要身边的人放手让她去走自己的路，没时间停下来一一解释每一步怎么走。”
斯慧解释：“我没有想干预你的事业，我只是担心你。你不再跟我说任何事，这让我觉得我在失去你，是你一次次要推开我我才紧紧抓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