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闯——岁岁步步安安【完结】
时间:2024-02-23 14:45:04

  是剧组明天试演的地点。
  乔知末去地图搜了下,发现这地方离市中心很近,很好找,和上次的偏僻完全不同。
  地图上的小蓝标安静的躺着,让她想到了裴时宴今晚那通电话——他是来通知她明早去试演的。
  很奇怪,通知演员这种事情,明明应该由剧组的工作人员负责,怎么会是裴时宴一个大导亲自打电话给她。
  越是不符合常规就越有问题,何况时间还巧合的撞上了明天她约江聿风的时候。
  这很难不让她联想到裴时宴是不是故意的,毕竟他现在以捉弄她为乐。
  陷入沉思后,大脑疯狂运转,能量消耗过快,倒是让她有了点睡意。
  意识渐渐模糊,她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索性就走一步看一步,紧绷的线松了几分,丘脑中的神经元迅速送她进入梦乡。
  ......
  距离市中心五百米左右的住宅区。
  方邢把整理好的资料全部递给坐在书桌后的男人。
  “就这点?”男人摸了摸纸张的厚度,似乎不太满意。
  方邢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已经很多了。如果只是个普通人,两三页纸装装完生平履历都空余,更别说这堪比本科论文的三十多页了。
  但提出质疑的是他老板,跟他赖以生存的红票子息息相关,所以他补了一句:“小齐说已经查全了,乔小姐以前演过的网剧,开机时间杀青时间也都有。”
  小齐是另一个助理,主要负责做演员背调。
  男人不可置否的翻开一页,扫了眼里面精细的内容,才松口道:“嗯,你们辛苦了。”
  方邢吐了口气,继续道:“对了裴哥,拾捌那边的监控视频发您邮箱了,那些人也都警告过了。”
  裴时宴慵懒的应了一声,指节轻扣着薄纸,像在敲打着某种节拍。
  他一目十行掠过自己已经熟知的文字,往下扫过某一行时倏地停了停。
  ——其父不详,其母叶芬因意外事故身亡,其姐叶见微因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他扣着的指节一顿,方邢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愤懑的说着今晚那场闹剧。
  “乔小姐真可怜,摊上这种亲戚。”
  “也不知道她的父母知道了今天的事会不会气死。”
  裴时宴又把那句话看了好几遍,才淡声道:“不会。”
  因为会关心她的家人已经没有了,就像他一样。
第16章 更进一步
  清晨,雾色的天空渐渐开始泛起橘金色,云层交叠处,浅蓝色追随,好似一层蓝布罩住的金箔。
  乔知末混混沌沌的睡了几个小时,眉头紧皱,微光洒在她眼皮上,宛若晨叫的鸡鸣,猝然唤醒她的神志。
  睁开眼习惯性看向窗外,仰着脖子撕心裂肺鸣叫的鸡变成了网络状的明框玻璃,纯净透彻的映着一座还未苏醒的城市。
  乔知末揉了揉太阳穴,混乱的梦在清醒的那一刻都化作了烟雾,再躺下去也睡不着了。于是她起床洗漱给自己的脸和手上药,经过一晚上的恢复,脸上的肿消得差不多,手臂上的划痕毕竟破了皮,愈合起来需要时间。
  好在这伤口并不大,几天就能好。
  收拾完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摊开的剧本。她解开手机看消息,昨晚睡着的一小时后,江聿风给她发了两条信息。
  第一条是说他刚跟经纪人谈完工作,之前没看手机,没有及时回复她的信息,对此感到抱歉。第二条信息与第一条相隔了几分钟,估计是去看剧组通知群了。
  毕竟她那条发过去的信息就是问今天试演的事情。
  几分钟后,江聿风回:【那我们就直接去时宴那吧,早上我去接你?】
  乔知末的心里顿时有些五味杂陈。虽然由导演编剧指导戏比演员私底下练,效率更高更快,但她单独去找江聿风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对戏。
  江聿风该是察觉了,可他没有任何举动。
  乔知末叹了口气,点了点屏幕回复了个“好”。按灭手机,黝黑的屏幕上映着她神色难辨的脸。
  她不应该这么心急的。江聿风对她的态度正在慢慢改变,连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信息都会解释,再等等他们会更进一步。
  乔知末安慰着自己,胸腔里似有若无的心慌却并没有消失。因为他们中间还插着一个裴时宴,他像一颗定时炸弹,上面分明记着秒,却又故意不让她看见。所以她才会自乱阵脚,迫不及待想抓住点什么,好让她有拆卸这颗炸弹的能力。
  别急。她咬了下唇暗自警告自己,随后拿起了翻开的剧本。
  ......
  江月市早高峰人很多,为了避免堵车,江聿风提前来接她,两人比定的时间早半小时到。
  不过别墅里依旧已经有人了。
  他们刚站在大门口,还没按门铃,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裴时宴的助理方邢正好要出去买早餐,乔知末这才知道,这房子是裴时宴名下财产之一,他昨晚在这休息的。
  不用起早赶路的裴导才睡醒,穿着浅灰色睡袍出来跟江聿风打了声招呼又扭头进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她和江聿风。
  乔知末从包里拿出剧本,翻了几页,指着一处道:“阿聿,我这里不太理解,你能给我讲讲吗?”
  她指是一场女二和男主的对手戏。在这部电影中,她饰演的女二浣嫚是男主柏丛的现任,也是即将结婚的对象。
  但求婚是浣嫚求的,而她指的正是这场浣嫚主动的求婚戏。
  江聿风拿起剧本看了看,开始给她分析人物情绪变化,还带着她过了一遍戏。
  二楼主卧,裴时宴穿好衣服,一拉开房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在缠绵对视。
  正在这时,女孩满怀希望又小心翼翼的问话飘到他耳边。
  “既然我们彼此心意相通,那为什么不能更进一步呢?”
  砰——
  他手上没控制住力道,甩上了门。
第17章 消肿
  这声音挺破坏气氛的,当即把正在戏中的两人给拉了出来。
  乔知末合上剧本,起身与裴时宴打了声招呼。
  裴时宴颔首点了下头,长腿一迈,直接坐在了两人中间。
  乔知末无所适从的往旁边挪了挪,一扭头就看见裴时宴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脸。
  近距离对视冲击力太强,昨晚还未消散的记忆倏地跃了上来——餐桌下的放肆、走廊上的肌肤相贴、凌晨不为人知的秘密电话。
  心里好似有风暴席卷,而她只能不动声色的问:“裴导,怎么了?”
  裴时宴的目光一寸寸逡巡着乔知末的脸,从额头、眼睛、泪痣、鼻子、双颊,最后落到她因紧张而绷成一条直线的嘴唇。
  他沉默的注视着她的时间有些长,对面的江聿风露出了点疑惑的神色。乔知末浑身汗毛竖了起来,宛若一只刺猬,亮起锋利了尖刺ʝʂɠ,正要扎人时,裴时宴捏了捏眉心,懒洋洋道:“没什么,有点犯困。”
  尖刺软化下去,乔知末松了口气。另一侧的江聿风打趣道:“看来祉妍不在,你连觉都睡不好了。”
  裴时宴不可置否的靠在椅背上,阖上了眼,一副真的困到极致的模样。他大大咧咧的坐在正中间睡觉,乔知末不好再借着剧本的事找江聿风。
  偌大的客厅,顿时安静得只剩下平缓的呼吸声。
  片刻后,乔知末腹胀,侧头跟江聿风打了个手势,就起身去卫生间了。
  这栋别墅比上次那栋还大,房间多得让人分不清,开的每一扇门都像在开盲盒,晃了一圈,她才找到卫生间。
  解决完生理需求,她对着镜子补了个妆,拉开门出去。
  这条拐角路的尽头是一片郁葱的草地,与进门前看到的后花园同侧。连接着外界的玻璃门没关,隐约能听到刚来的其他演员的交谈声。
  日光斜入长廊在地上形成不规则图形,天花板上的廊灯应脚步声而亮,犹如未燃尽的火柴又被添了次火,尾根燃起的烟雾里拢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他背靠在墙上,上衣领口敞开成大V字,嘴里叼着一根未燃的烟,斜睨着眼看她时,好似电影里的古惑仔。
  “裴导。”
  乔知末边走边叫人,行至男人身旁,手腕登时被握住了,“有点事找你。”
  这声音与恶搞玩具蹦出的“surprise”无异,惊得她头皮发麻,疑问的话刚出口,强硬的拉力便拽着她进了一步之遥的房间,变了调的尾音落在外面。
  检测不到音量的声控灯自动灭了,房间门外又是日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封闭的房间里,乔知末被抵在坚硬的门板上。裴时宴一手握着她,一手抚上了她的脸。
  “消肿了。”她听见他说。
  微热的指尖如同电源总开关,按下的瞬间,所有血液顺着电路通上了电,酥麻流窜到心脏,麻得一缩。
  她愣了下,头偏了偏,礼貌道:“确实好了不少,多谢裴导关心。”
  她疏离的拉开距离,裴时宴的手指却顺着她的脸颊摸到下颚,随后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迫使她抬起头。
第18章 遮掩
  房间很昏暗,但乔知末依旧能看见裴时宴盯在她身上的目光,好似要把她看穿。
  “你昨晚问我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他叼着烟说话,声音有些模糊,像隐在云雾后的山,让人看不真切。
  昨晚只是被黑夜和听筒放大了感官细胞,产生了错觉,才造成那意外的一问。如今,她不可能再模糊边界。
  于是,她假装没听清:“什么?”
  裴时宴“啧”了一声,松开她的手拿下烟,口齿清晰的又重复了一遍。
  乔知末沉思了下,佯装才想起来道:“嗷,我当时在看自己以前演的网剧,就顺口问了。”
  掐住她下颚的力道顿时重了几分,裴时宴凑上来,语气阴鸷:“你最好没撒谎。”
  “我一向诚实。”乔知末一说完就心虚了,因为她不止骗过裴时宴,也骗过江聿风。
  果然,下一秒裴时宴就“呵”了一声,极具嘲讽。
  客厅里,人都到齐了,可乔知末却还没回来。江聿风看了眼时间,起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踱步的声音平稳却突兀,宛若寂静小巷的一声空鸣,响得乔知末的脑海里瞬间拉起警报。
  “知末?”江聿风抬手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你在里面吗?”
  声音近在咫尺,警报声响彻云霄,乔知末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僵得像块木头。
  裴时宴垂眸看着她,唇边嘲讽的弧度落下,一只手缠上她的腰,摸到门锁,咔哒扭了下。
  这点细微的声音并不会传到江聿风的耳朵里,他保持着绅士风度敲了三遍门后道:“我进来了。”
  门与门的距离不远,他的声音好似落在她身后。而她正被裴时宴压着,下颚和腰腹都被拢在男人和门板之间,形成圈领地的模样。
  他们体温相近,肌肤相贴,就像《泰坦尼克号》中背着卡尔偷情的杰克和露丝。
  这感觉让她心慌得不痛快,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来,她双手抵着他的肩,企图挣开桎梏。
  “放心,他进不来。”裴时宴低声呢喃在她耳边,宛若安抚一只刚换新环境因不适应而暴躁好动的宠物。
  乔知末咬咬牙,问:“裴导现在是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么。”他轻笑一声,手指揉了下她的唇珠,暧昧不明道,“当然是在帮你打掩护啊。”
  人在高度紧张时,所有器官都会变得十分敏感。她能听见一门之隔的长廊,江聿风在没找到她后,边疑惑的自言自语,边往楼梯转去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与越界拨弄着她舌尖的指尖摆动频率相似,扰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他分明是想看她笑话!
  窝火积压的情绪需要找一个发泄口。于是,她张嘴咬住了他食指指节。
  裴时宴“嘶”了一声,撤开钳制在她身上的力道。
  乔知末趁机弯腰,绕到了他身后,她抹了下嘴唇说:“我们之间没什么需要遮掩的,希望裴导下次不要做这么逾矩的动作。”
  “哦?”裴时宴揉了揉指节,转身看向她,“是吗?”
  乔知末头皮发麻,逞强道:“是啊。”
  “那现在需要了。”
  他语气轻飘,动作却很重,单手捏着她后脖颈,倏地俯身下来,咬上了她的唇。
  礼尚往来。
第19章 做我的人
  这个带着撕咬的吻持续时间很短,宛若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的瞬间,但它弥留的震荡却很长。
  乔知末舔了下唇瓣,细小的伤口冒着血丝,血腥味直冲嗓子。
  她压了下,推开裴时宴,忍着怒气道:“裴导这么对兄弟的女人不厚道吧。”
  “兄弟的女人?”他扫了她一眼,直白的问,“是谁?你么?”
  乔知末噎了下,还没说话,面前的男人就又靠近了她,“追了这么久都没结果。”他抬手捻了捻她的耳垂,好似诱着夏娃吃禁果的蛇,“不如放弃他,做我的人。”
  空气静谧了一秒,紧接着沙沙沙的脚步声混着交谈声隐隐传来,“这里房间多,我们分开找吧。”
  乔知末浑身一惊,清醒过来,她挥开裴时宴的手说:“裴导在开什么玩笑呢?”
  他们这间房如同飘浮在海面上的一艘竹筏,外面咔嚓吧嗒的开门关门声是汹涌的浪花,一掀过来就能使船翻人亡。
  她必须在浪花涌过来前,退到岸边。指尖刚搭上门把手,身后就传来裴时宴的声音,“等价交换而已,毕竟上次体验还不错。”
  他把船掀了,冰冷的潮水淹了过来,她迅速开门跑了出去。
  ......
  江聿风从三楼下来,正好撞上疾行而过的乔知末。
  “知末。”他叫住她,“你去哪了?”
  乔知末看到他眼中闪过惊喜,随后又局促的低下头,脸如三月桃花,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这里太大了,我刚刚不小心迷路了。”
  江聿风松了口气,定定的审视了她几秒,才上前牵住她的手,“你也不带手机,我都找不到你。”
  乔知末小声,“对不起。”
  “没事就好。”
  他领着她下楼,大家知道她回来了,退潮似的往客厅走。路上乔知末又郑重的道了次歉,袁副导演和制片人都摆手表示不在意,唯独编剧何昙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到了客厅,只有方邢在。他指着餐桌,说:“裴哥散步还没回来,叫我们先吃早餐。”
  乔知末长舒一口气,在江聿风身旁落座。身上有一道不可忽视的目光,她一抬头,撞上了斜对面何昙的视线。她礼貌的朝她一笑,何昙移开了视线。
  十五分钟后,早餐吃完,裴时宴缓步走了进来。他扫了众人一眼,掠过乔知末时没有任何停顿,仿佛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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