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灵魂创伤。
听到他的话后,有人冷笑一声:“是吗?”
听到是自己的“政敌”,仰木寿江不悦,沉声说道:“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那就按寿江说的办。”坐在正位的老者慢吞吞开口,“其他的各自负责好自己的工作,不要让这只受肉咒灵打乱了节奏,或许这才是五条的目的。”
众人无异议。
*
事情幸运地按照我预想中的发展了。
脑花看起来也很配合我,他故意对咒术界高层放出消息,说周日会进行一场咒灵的“恐/怖/袭击”,目的就是让那群急于杀死我的保守派上套。
果然,周六早上五条悟便被召去京都开会,为了以防万一,我又将漏瑚骗去五条悟赶回东京的必经之路上,以免五条悟提前回来。
而在周日早上,校内的同学和其他老师也陆陆续续接到了任务,包括我在内。
当然,接我走的辅助监督嘴里说的当然不是带我去咒灵大暴/动现场,而是带我去祓除一个二级咒灵,估计是打算一暴/动就把我拉过去送死。
我搓搓手,有点小紧张。
倒不是怕自己玩火自焚,而是怕误伤到普通民众。
保守派再怎么荒唐也不会让普通民众随意牺牲,所以他们很早就暗自联系好政府疏散那个区域的民众。并且我也早就联系好了堀江守道,让他帮我定点释放出的咒灵,如果有咒灵接近平民就立刻通知我。
如果事情进展顺利,我可以消耗掉脑花手里200个咒灵、震慑保守派高层、加强脑花对我的信任,并且有效提升我的认定等级,然后我的工资就会呈倍数增加。
已经不是一箭双雕能概括的了,这是简直是一箭糖葫芦。
这么想想,我整个人都有些兴奋起来。
——为了草莓自由付出一切!
*
东京将有咒灵发生暴/动的消息传到五条悟耳里已经是周日上午了。
五条悟第一反应是:“那只兔子又搞了什么花活?”
毕竟前几天少女兴致勃勃觉得100只咒灵轻轻松松的杀神模样还历历在目,他很难不怀疑她会找来什么咒灵“好朋友”和她演戏。
比如那个被她压缩成小咒灵干的咒灵。
但偏巧京都又冒出来一堆莫名其妙的诅咒师作案……准确来说,像是在故意拖时间,和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到处流窜。
五条悟又觉得五条真真子那个家伙做不出来这种聪明事。
……毕竟那只是个在可以随便支配别人的本子上画猫猫头的笨蛋,她甚至想不起来写一两条满足自己贪欲的规则。
那就只能是那群烂橘子或者引发咒灵暴/动的诅咒师故意拖延了。
……啊,说不定这两股势力无形间打了个配合。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有够搞笑的。
五条悟的唇线逐渐拉平,活动了一下四肢,踏进了传言诅咒师活动的建筑内。
目前在世的三个特级,一个在国外出差、一个到处找不到人影,所以五条悟只能耐着性子处理——尽管手段稍微粗暴了那么一点。
四小时后,他回到了东京。
前来接他的伊地知洁高传来消息:由于东京校内的人员基本都被调派去出各种任务,目前校内只有五条真真子前往■■区,并且,保守派还假惺惺地派了一个一级咒术师前去支援。
那个一级咒术师恰巧是仰木寿江,是保守派里的激进分子,性格奸诈术式特殊,如果说别的保守派是“屠龙者终成恶龙”,那仰木寿江就是这片充满着腐朽权力的土地滋养出来的、天生的恶龙。
派这种家伙和还处于“观察期”的五条真真子出任务,心思简直一目了然。
不过,他或许可以信任一下这个被保守派深深忌惮的“咒灵”少女。
起码在他看来,她具有着足以赶超他实力高度的无限潜能,也有着在任何困境下化险为夷的奇妙本事。
五条悟摸着下巴意义不明地轻笑了一下。
汽车驶入高速行驶的路段,五条悟忽然感知到了迅速迫近的特级咒灵气息,微微敛眉:“伊地知,停车。”
伊地知没有多言,应言停车,然后离开到五条悟划定的安全线外。
“真的假的,现在的特级咒灵都喜欢饭后散步吗?”五条悟在公路上站定,脚尖碾着一块石头,一点点、一点点地施力,语气平淡到有些恐怖,“那可真是……”
他转身,那颗包裹着他顺转术式的石头猛地击向山体,碎石满布、尘埃纷飞中,一只独眼、脑袋像富士山的咒灵的身形显现了出来。
它甚至还没来得及释放自己的术式,五条悟便瞬间出现在它面前,抬脚踢中它的脖颈将它踩到地上慢慢碾动着,语气轻飘飘地说出了下半句:“让人很苦恼呢。”
偷袭未遂……准确来说刚准备偷袭的漏瑚瞳孔地震。
这哪来的bking啊!!
腹诽归腹诽,它迅速引发自己的术式,足以把人烧成灰的烈火裹上五条悟的身躯,它极快后撤,又跟上了一套连发术式。
“碍眼的赝品。”漏瑚嘲讽道,“少在这自大了。”
然而它的一整套连发没能伤到五条悟分毫。
他甚至还边装模做样地拍灰边悠哉游哉地接了个电话:“啊……真真子那边暂且没事吧……这样吗?我马上就过去哦。”
漏瑚瞬间愣住:“……什么?真什么?”
虽然暂时没能理清楚它的知音为什么和五条悟有关系,但它本能觉得不妙,结果还没等它退到安全距离,五条悟已然又是一脚飞踢。
“你今天散步的时机真不巧,我今天……”他双手插兜,拉长声调,然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压了下来,“心·情·不·太·好。”
单单是体术攻击,漏瑚就觉得自己头都要被他踢掉。
在意识恍惚时,它蓦地想起那个缝合线咒灵一边变形一边说:“我是真人,是从人类对人类的恶意中诞生的咒灵,你可以叫我真真子哦。”
这个“真人”,分明早就成为了人类的走狗!
居然还在那里大言不惭地骗他!
漏瑚怒火中烧,恨不得把那个背叛了新人类阵营的叛徒拉出来烧个三天三夜。
然而现在,它得把这个强大到变态的赝品人类干掉。
理清先后关系的漏瑚咬咬牙,摆出结印的手势:“领域展开——”
“「盖棺铁围山」!”
*
在咒灵少女在半个小时内发疯般祓除了近百只咒灵后,保守派的高层终于按耐不住派遣了一个咒灵驱逐系的术师进入帐中。
松尾拓己躲在暗处,将一只只咒灵驱向灰蓝发少女的方向。
——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消耗她的力量,以便仰木寿江快速祓除她。
如果更幸运,她会死在咒灵手中,这样也免得他们出手了。
催动完一轮术式后,松尾拓己拿起对讲机:“现在至少会有20只咒灵把它逼到死角,就算它能活下来,估计也没什么反抗之力了。”
对讲机那头的仰木寿江也进入了帐中:“好。”
在此之前,他们并不知道这咒灵少女具体是用了什么方法祓除咒灵,这才是最令高层们恐怖的事情——这只受肉咒灵的实力,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本来以为只是只五条悟用来挑衅他们权威的咒灵罢了,现在看来,怕不是有意饲养的凶兽,其心可怖不可不除。
松尾拓己通话完,本着看好戏的心情拿起附着咒力的特制望远镜,看向巷子深处的少女,结果不到两秒,握着对讲机的手不自觉开始颤抖。
——明明是是人类之躯,为何它能阴间恐怖到那种地步?!
阴暗的巷道,扎着双马尾的少女一身咒灵残秽,垂下手时,指尖的咒灵之血正一滴、一滴地下坠。她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然后渐渐咧开一个近乎狂乱的笑容,异色的双瞳仿佛不可直视,通过浅淡的一次视线交汇,就将恐惧植入他的心底。
数十只面目丑恶的咒灵嘶叫着扑向少女,她却毫无惧意,反而笑容更甚。
她一手便攥住那领头咒灵的脑袋,在松尾拓己恐惧地揣度她要干什么时,她猛地飞起一脚,将那咒灵的躯体踩在脚下。
然后手下猛地用力,那领头咒灵的异形脑袋便生生被她硬扯了下来,喷涌而出的咒灵汁液飞溅,就连周围的咒灵都下意识退避三舍。
她将手中因为汁液流失而变形的脑袋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然后活动着手腕撩眼去看围上来的其他咒灵。
眼睛里写着的就是一句——下一个谁来?
松尾拓己:!!这是什么手撕咒灵的变态啊?!!
就算是受肉咒灵,也不能这么干吧。
被她眼神扫到的咒灵都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显然,用那种变态的方式祓除了领头咒灵,就足以震慑其他跟随的咒灵。
如果不是他的术式在背后强压,估计它们早就吓得四下逃窜了。
……别说咒灵了,就连他都想快点跑了算了。
总感觉这咒灵少女杀疯了,等会要是看到他鬼鬼祟祟趴在这,也得把他撕了。
随后,他看到她似乎不满地啧了一声,脚下一用力便冲向了一个来不及后退的咒灵,扼住了他的脖颈。
松尾拓己微微闭了一下眼,觉得又要看到残忍的祓除现场了——他发誓,他在此之前从没有同情过咒灵,而这一次,他只觉得咒灵惨。
结果少女这次并没有手撕咒灵,而是噙着诡异的笑容对那咒灵说了什么,那咒灵便开始收缩,从面目可憎变得面目全非,最后变成了食指大小。
整个过程十分掉san且精神污染,目睹全过程的松尾拓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不太正常了。
要是让这个咒灵少女知道他们都是来祓除她的,那她岂不是会咧着这一脸癫狂的笑容把咒术界的保守派全部手撕的手撕、压缩的压缩?
松尾拓己不由想起了前段时间在和这只咒灵交谈过后,每句话都要带个“喵”的那几个咒术师,顿时浑身恶寒。
那是警告吧?绝对是警告吧?!
而显然,那群保守派、包括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是警告。
松尾拓己的心紧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还有救,比如——如果这次的祓除计划失败了,那他就立刻辞职,然后滚得离东京越远越好,什么保守派五条派,都与他无关。
之前接送过这个咒灵的辅助监督就辞职了,现在想来,果然是明智之举。
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并不觉得自己这一行为有多可怕,反而微笑着看着手掌里的咒灵干,又伸出另一只手逗弄了两下。
这一次,他读出了她的唇语——“好-可-爱-哦!”
松尾拓己:“………………”
救命!这是什么品种的审美,才能对着那种东西说可爱啊?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了,再看他现在就得辞职。
*
脑花到底还是阴了我一把。
——在我祓除了数不尽只数的一级咒灵后,我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和他要的只是低级的3、4级咒灵,结果他整来的一堆不是一级就是二级,显然是想把我阴死在这。
还好真人的术式对付1、2级的咒灵也不算难,我祓除着祓除着,内心逐渐麻木,居然还从其中找到了乐趣——撕咒灵和捏咒灵的手感真的非常解压。
就像玩史莱姆和捏泡泡一样,整个人都身心舒爽。
我决定今晚回去就下单几盒史莱姆玩玩,然后快递盒里说不定还有可供捏捏的塑料泡泡,又是一种一箭双雕。
想想就觉得未来可期。
然而正当我内心感慨二级咒灵撕起来没有一级咒灵有韧性,打算捏成咒灵干备用时,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抬眼一看,是个体格壮硕的中年男人。
我本来想劝说他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了他手中的咒具。
哦哦,是同行啊,那没事了。
我报以友好的笑容打了声招呼:“先生,这边的咒灵我快祓除完了哦。”
说话间,我把手中那只二级捏成了咒灵干,又安慰地逗弄了一下它后,把它装进了我随身带的小包里。
然而那个先生很不礼貌。
他没回应我热情的招呼,只是直勾勾看着我的手,那张横肉满满的脸颤抖了两下。
我愣了愣,甩了甩手向他伸过去:“哦,要握手吗?”
结果他忽然雷霆震怒,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厉呵一声后,手中的斧子便不由分说就向我劈来。
我连忙收回手向后退了两步,刚准备抱怨两句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在咒术师眼里其实和咒灵没差,他应激也不怪他。
于是我很礼貌地笑笑,伸手去掏我的学生证:“我是人类哦。”
结果这家伙完全不听我解释,拎起斧子劈头盖脸就向我砍来。
他的体术很好,每一次攻击都极有力度且角度刁钻,我有好几次都差点被砍到。
他一边砍,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我,非常没有素质。
别看我平时友好善良,其实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不可能像大和抚子那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而且,明明是他不礼貌在先,就算他是保守派的人,也不能这么无礼。
首先,我得把他手里那把咒具卸下来。
——虽然你是保守派,但我们还是可以好好谈谈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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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不愧是(可能)保守派派来的阴我的人,这位先生的基本功非常扎实,我和他有来有回了好几个回合,我甚至都没碰到他的斧子。
只不过他也没能伤到我。
毕竟我可以接受了一段时间体术训练的,可不是最初那个在两面宿傩手下摸爬滚打逃命的羸弱咒术师了。
这一来一回的,我俩属实是打了个寂寞,旁边逐渐聚集的咒灵都被忽略了。
我觉得我俩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于是和和气气地说:“这位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废话!”他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真无语。
现在的人都不讲究礼貌了吗?两面宿傩不讲礼貌是因为他是古代人,这位先生作为现代人却这么狂,以后迟早会被人打的。
他又不是五条悟。
要我说,五条悟但凡不是最强,坟头草都能两米高了。
但我又没法真的动手伤害他,毕竟要是真动了他一根汗毛,指不定这家伙要怎么和保守派那群人添油加醋,最后我岂不是白忙一场?
我只好继续和他有来有回地打,他越打越激动、越打越兴奋,嘴里还叽里咕噜着什么“我已经看透你了!”“哼,招架不住了吧!”“下招就祓除你!”
我:“…………”
怎么说呢,很普通,但又非常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