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和熊熊烈火燃烧物体发出的物体碎裂的声音,就像是将你那刚刚放下的心,直接扔进炽热的火焰里焚烧。
那里是,旧馆的方向
在这黑夜里满天飞散的火焰像极了滑过夜幕的萤火的流光,不应该是美妙至极的画面,此时此刻却成为了你最讨厌的东西。你企图跟着人群向那边走去,却在刚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被人拉住了手臂。
你回头一看
很好,又是他
那个刚才在楼上拦住你的服务员,即便他现在已经褪下了饭店工作人员的制服,你也依旧记得他这头黑白相间的头发。
旧馆那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让你烦躁的几乎忍不住要当场掏出自己绑带上的枪来。但是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男人力气有多大,你已经在饭店楼上体会过了,强来的话,只能碰一鼻子灰,还是暂时和他周旋的好。
不过,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匹斯克……
与此同时,在会场的旧馆里
“怎么样匹斯克,被吓到了吗。”
琴酒从酒窖的壁炉里走出来,举着枪对准了皮斯克的脑门,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容。
“没想到那位先生居然会下令杀掉身为组织元老的你…对吧?”
匹斯克看着指着自己的枪口,丝毫没有露出有所畏惧的样子,反倒是笑了一声,走到一旁的酒架旁,仔细的给自己挑选了一瓶酒。这时候,他也不用考虑平时的什么绅士风度了,直接用放置在一旁的开瓶器打开后,就着火光拿起来晃了晃,喝了一口。
他此时已经全然顾不上你平时让他少喝酒的忠告了。
“到了老夫这个年纪,不论什么事情,本来应该都没有什么遗憾了,可惜的是,那孩子的生日,看来今年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跟她一起过了…”
“是啊,不过你大可放心…”琴酒的食指扣上扳机,将手上的枪对准了他的脑干。脸上带着的,是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自从小时候和你一起被匹斯克带回来,在组织里他第一次输给的人就是匹斯克,后来又顾忌着先生和你,便也只是在些小事上找他的麻烦。到现在,他终于可以连本带利的还回去了。
“今年的生日礼物,她一定会大吃一惊,就用你的死讯……来为她庆贺吧”
“哼,还是少做点让她伤心的事吧,臭小鬼”
匹斯克压了压自己的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表情,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琴酒的表情瞬间扭曲了起来,扣下了扳机。
皮斯克倒在地上,脑袋上的枪口不断的冒出鲜血,琴酒将手放回衣兜里,斜着眼看着他。
“你是…阻止不了…她…她被人带回白…昼的”即便是倒在地上,匹斯克依旧挣扎着,断断续续的从喉咙里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那就在她回去之前…跨出第一只脚的时候,就把她彻底抹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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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开车的是老琴而不是老伏(这么多年来居然一直误会了)
#原创人物再次出场,希望能够树立起一个饱满的人物形象
第28章
火势越来越大,逐渐已经开始有控制不住的趋势了。从刚才开始,除了酒窖这里,旧馆的其他地方似乎也被这火势波及到,爆炸所产生的震感十分明显。
琴酒站在壁炉前,看着倒在地板上已经没有再动弹的匹斯克,伏下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已经彻底没了气后,才起身准备离开。
他拿起倒在一旁地上那瓶被匹斯克打开却没能喝完的酒,一手将瓶身倒转过来。
还剩下大半的酒液从瓶口流出,淅淅沥沥的洒在匹斯克倒下的身前的地板上。即便是有些酒液溅起在他的裤腿上,琴酒也丝毫没有在意。他就那么看着酒液顺着地板的缝隙在匹斯克身前流动着将四周的火焰引来,把他的尸体围住。
“虽然说有些寒酸了,也勉强算得上是给你的饯别礼。”
“这些年辛苦你对她的照顾了”
琴酒将已经空掉的酒瓶扔到一边,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准备离开,匹斯克尸体旁掉落的黑色眼镜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琴酒跨过地上的火焰,捡起地上的眼镜仔细看了看。
这个黑色的眼镜,似乎就是在楼顶看见雪莉的时候,她戴着的那一副。那个男人的声音从门背后出现的时候,她又正好通过壁炉从这里逃走的。
琴酒的手指顺着眼镜的边框仔细检查着,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地方,只听见一声细微的咔哒声,在眼镜一旁的接收天线便竖了起来。镜片上的红点在中心闪烁着,显然是一个追踪装置。
“呵,果然。”
一开始他也以为这不过是雪莉用来遮挡的装饰,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眼镜和被安装在车上的发信器托不了干系。
他是没有想到,雪莉这个女人在离开组织之后,居然还会再度找到从事科技方面的研究工作。看来那个帮助她离开的男人,似乎也不是那么无用。
在顶楼被自己开枪贯穿的右手隐隐作痛,惹得琴酒邹了邹眉头。他看着手上还拿着的眼镜,最终只是冷笑一声,把它扔在地上,一脚踩上镜框后离开了酒窖。
伏特加早已等在了旧馆的后门
琴酒右手受了伤,没有办法再开车,只好临时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让开车的人变成了伏特加。贝尔摩德交叠着腿坐在车子的后座,看见姗姗来迟又有些狼狈的琴酒,忍不住开口调侃。
“我说你们,最近效率怎么越来越慢了。”
为了缓解手臂上一阵一阵传来的疼痛,琴酒点了一支烟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听见后面传来的贝尔摩德那调侃语气也不甚在意,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不过是一些出乎意料的突发情况罢了”
他是没想到,雪莉这次居然会找人一起来帮她。那个女人,以前可不是这样会主动找人帮忙的性格。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在附近多安排一些人手?雪莉可能……”一旁开车的伏特加想到之前在楼顶的状况,邹着眉头开了口。
“不,不用了。”琴酒深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烟头丢出车窗外,任由尼古丁缓解着手臂带来的痛感。
“她既然已经被我们看见了脸,再呆在这里,被我们找到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琴酒冷笑了一声
“现在八成,是和那个救她的男人逃命去了吧。”
“哦?你倒是对那个小女孩挺上心的嘛”
难得可以看见琴酒有这么多话的时候,还是关于那个已经逃出组织的女人,她倒是也开始感兴趣了。贝尔摩德在后座打开自己的化妆镜,一边给自己补着口红,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坐在前面的琴酒的反应。
不过还是让她失望了
听见她的话,琴酒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是淡淡的督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倒是让她颇为无趣的撇了撇嘴。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唇上那嫣红的颜色,突然就想到了被他们留给那个人的你。
这只口红,还是你之前带回来给她的。
“你就不担心,这件事之后,她会有什么反应吗?”贝尔摩德卡的一声合上手里镜子,放下已经有些发酸的腿往后一靠,从包里抽出一只香烟。
“哼,少来了。”琴酒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贝尔摩德,虽然嘴上说着担心的话,可是被窗外路灯映照出的脸上的表情,却是惬意的不得了。
虽然他们都十分默契的没有直接提起匹斯克被杀掉这件事,但是几乎可以说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贝尔摩德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性子。她问这个问题,不过是抱着想看看琴酒变脸的想法罢了。
另一边,被刚才所认识的新成员上原和也从宴会场送回家的你依旧处于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之中。他的出现,更是搅乱了你原本的计划。
没有代号,没有上级,甚至你从未见过
直属于先生的人员
你站在家门口,有些烦躁的顺了一把头发,从包里拿出钥匙插进锁孔的一瞬间你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大门的锁被人打开了,家里有人
你出门的时候一向会把门锁好,刚才开门的声音估计已经惊动了在里面的人,要是现在不进去的话,八成陷入被动的状态。你的手下意识往腿上的绑带上摸,还好你每次出门前都会记得带上手枪。
你另一只手握住门把,小心翼翼的准备打开。但还没等你开门,里面的人倒是先打开门出来了。
“……贝尔摩德?”你看着站在玄关的她,有些结结巴巴的叫出她的名字,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我听见你开门的声音,但是一直没见你进来,就出来看看,你这是……”贝尔摩德靠在门框上抽着烟,见你手上还拿着枪,勾着唇挑了挑眉。
看见从房里出来的人是她,你才一下子放松下来,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手枪重新放回了绑在大腿上的枪包里。你看了她好一会,还是什么都没说便绕过她径直走向客厅,将手里的包随手往桌上一放,几乎是瘫坐在沙发上。
见你这副明显是在气头上的样子,贝尔摩德只好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关好门跟在你身后进了客厅。她知道你不喜欢烟味,便自己走到了阳台,趴在栏杆上。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等你自己缓过劲来了,你才又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重新又梳理了一遍。你看着趴在阳台上的贝尔摩德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开口。
“我还以为,你准备一直不跟我说话了呢。”
听见你的声音,贝尔摩德转过身来,声音依旧是那副调侃的调子,从趴在栏杆上转为靠在身后的栏杆上。她两只手随意的搭着,指尖还夹着那根从你进来开始就一直没能点燃的香烟。
她就那么站在阳台上看着你
“如果你是想问那个人的话……”你看着贝尔摩德将手里的香烟送进嘴里,那烟头的边缘立刻就沾染上了一圈红色的口红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来历,你要是…”
“少来了,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你打断了贝尔摩德自顾自的说话,难得的看见她在你面前变脸色。贝尔摩德直勾勾的盯着你,最终还是你受不了最终先移开了视线,手却不自觉的将身上穿着的裙子捏出褶皱。
她自然也没有忽略你这个小动作
贝尔摩德将手里的烟扔掉,从阳台走进客厅,她站到沙发旁边一脸严肃的看着坐在沙发上你。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深入的才好。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
你自然是知道她什么意思,组织里的派系斗争,你早就已经领教过他们的手段了。只不过没想到,这次会如此严重而已。
他们真当你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
公司的账务和组织资金的流转可都一直是你在负责,哪些人将你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可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小的地方可以使些绊子,但他们也没那个胆子直接动到人头上。
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上面有人下了命令
为了结束目前这场漫无止境的派系斗争,必须有人做出让步。而这个牺牲品,就是匹斯克。在这过往的几十年以来,或许是因为年轻气盛,他实在是太过招摇。不仅是先生的得力手下,更是自立门户给自己积累了雄厚的资金,自然就成为了对立派的首个目标。
即便是上了年纪后退出了一线话语权减少,他的地位依旧摆在那里。而如今组织急需新鲜的血液注入,能够想到的办法就只有……
将过往的旧势力铲除
还能顺便警告警告那些个蠢蠢欲动的老家伙,还真是一箭双雕的做法。
能让琴酒和贝尔摩德也如此维护的,你就只能想到一个人了。
先生
是他直接下达的命令
贝尔摩德看着你坐在沙发上,手撑在大腿上捂住脸,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沉默着点燃了手里的香烟。
“为什么是他。”你听见自己干涩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状态,已经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现在你只想知道一件事,明明可以执行这项任务的人数不胜数,为什么,为什么就偏偏挑中了琴酒?
“因为他还不够。”还不够绝情
不管是对匹斯克,对身边的亲信,又或者是对你,他都做不到足够令先生满意的程度。多年前的事件就是一个教训,恐怕,也是这一次选择他的一个理由。
贝尔摩德听着你的问题,顿了顿,意味深长的抛出了一句话。烟雾模糊了她精致的面容,没来得及等你追问下去,她便走到了你放置在桌上的电话机旁,按下了电话答录机的按钮,明显就是一副不想再深入下去的模样。
脸上感觉着手心的凉意倒是让你冷静了不少,你自以为进入组织里这么多年,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接受。只不过没想到,你还是将自己高看了。这次是匹斯克,那么下一次呢,伏特加?又或者是科恩或者基安蒂?
“比起这些……”贝尔摩德的话打乱了你的思绪,那边电话留言里传来的是你熟悉的声音,却是并不怎么让人高兴的内容。
“你要不要先准备解决这边的事情?”你看着贝尔摩德的笑容,总觉得她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思,虽然说大部分时候,她也确实是这样。
第二天早上,你再次踏进了这个这几年已经进出过无数次的警视厅。
至于他们叫你过来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匹斯克
那天在宴会后的询问里,那个八卦记者向警方的人员道出了你是和匹斯克是一同前来,并且挽着手,关系似乎十分亲密。从警方的话语里,即便意思是十分模糊,你也可以感觉到那个八卦记者是在刻意的引导。
虽然这本身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是作为已经死亡的,杀死吞口议员的嫌疑犯,你和他的关系如此亲密的话,那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况且匹斯克死了,这帮警察自然也会怀疑他是否和吞口议员之前收受贿赂的案子有关,最近正在调查他名下公司的资金流向。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便发现在匹斯克死去的前几天将名下公司的大部分资产都转移到了你个人的户头上。除去已经被赔偿给吞口议员家人的补偿金外,还有一部分资金,不知所踪。
这下,你原本准备的只是关系较好的生意伙伴这套说辞是彻底行不通了。你看着一脸严肃,正在做着口供记录的警察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匹斯克还真是,做事之前从来都不和你商量,即便是老了,依旧这么任性自我。琴酒这性格,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等到你从警视厅出来,已经是快要接近中午的时候了。你不过才刚刚跨出警视厅的大门,行动电话上的简讯便紧着传过来。
这是你并不陌生的一个号码,简讯的内容也不过只有一个地址。
你顺着烂尾楼的楼梯向上爬,即便是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的嗒嗒声音你也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