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你也别急,他会醒过来的。”厌了痕拍了拍闻映雪的肩,轻声劝到。
榻上的厌辞卿肤色白过冬雪,疏朗的眉眼不见往日的神韵,双唇更是血色尽无。
从青州回到天都已经十日,也不见厌辞卿有转醒的迹象,闻映雪整日守在浮离殿里,人都瘦了一圈。
“我没事,你若是急着处理温如玉的事,便先走吧。”闻映雪疲累地趴在榻沿,摆弄着厌辞卿的手指,瓮声开口。
厌辞卿去青州前,暗中让奉微聚集了浮玉管辖的妖魔鬼三界的力量,收服了凰族。
当年的温如玉为了嫁进天都,派人将厌聆笙丢进了炼剑炉,以此离间了厌吟风和素影。
厌吟风和素影年少相识终究败于此计。
温如玉如愿嫁进天都后,却发现厌吟风根本不会理会她,她只想着素影。
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当然不会久留,她要的是浮玉之君的灵丹。
她设计杀死了厌吟风,将罪名都推到了厌辞卿身上,使得厌辞卿和厌了痕兄弟二人反目。
而她则悄悄拿走了灵丹,用以振兴凰族。
却不想厌辞卿早就暗中集合各大势力,围.剿凰族,无奈之下她才找出了当年厌吟风的灵丹。
直到厌了痕亲眼看见那灵丹,才知道自己错怪了厌辞卿。
“温如玉的事已经差不多了,本君是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厌了痕边说边戳了戳闻映雪的发髻。
闻映雪“啧”了一声:“别碰我,烦着呢。”
厌了痕瞥了眼闻映雪和厌辞卿后,才双手抱胸道:“行,你既然烦着,本君就先走,说好,你不准悄悄哭。”
闻映雪没理他。
厌了痕又揉了揉闻映雪的脸,闻映雪才不耐道:“我才不会哭!你快走啊!”
可就在厌了痕阖上门的刹那,眼泪就从闻映雪的眼眶中钻冒了出来。
她摆弄着厌辞卿修长的手指,故意交叠在一起道:“厌辞卿......你为什么还不醒?”
“你才是骗子,说了喜欢我......”
“就什么也不管了。”
闻映雪向前探身,趴在厌辞卿的心口,泪水浸湿了少年的衣襟,只听闻映雪嚎哭道:“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我也喜欢你,也没有像你这样只顾着睡觉,就什么也不管了......”
闻映雪边哭边轻轻锤着厌辞卿的肩,却听“啪嗒”一声,闭关了多日的酥梨不知何时钻出了储物袋,对闻映雪道:“别哭了,你与其一直哭,倒不如给他喂点儿血。”
闻映雪搓了搓酥梨的耳朵道:“为什么呀?”
酥梨哼声道:“你自己不知道罢了,当初你曾在般若楼里给厌辞卿喂血,绑定了连心锁,你二人都会遭受连心锁里的烈火灼烧,他应该是怕你疼,所以自己一个人承受了两个人的疼痛,现在你给他喂血,没准儿能醒。”
闻映雪闻言,先是捏了捏厌辞卿的脸:“我最讨厌替我做决定的人,你凭什么帮我承受那份疼痛,我自己明明就能撑过去的。”
她边说边划破了手指,往厌辞卿的嘴里滴了几滴血珠,随后屏息凝神地盯着厌辞卿。
可一炷香燃尽后,少年依旧不见睁眼。
闻映雪偏头对酥梨道:“你也是个骗子!他根本就没醒。”
酥梨支支吾吾的,还没吭声,便听一道微哑的少年音从闻映雪身后传来。
“闻映雪,你坐在本座身上,是想要把本座压死是吗?”
一句话犹如鸣雷在闻映雪耳边铮响。
她回头垂眼,对上少年盛着一泓秋水的桃花眼。
厌辞卿缓缓起身,把闻映雪箍在怀里,脑袋无力地埋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你刚刚在为本座哭丧吗?哭得好难听。”
闻映雪连忙擦干净泪痕,傲气道:“没有,我才没有哭。”
厌辞卿拍了拍闻映雪的后背,狼尾不知何时散了开来,两只绒耳也从他的发间钻出,他现在灵力不济,不能维持人身,因此会露出兽耳和狼尾。
“小骗子,厌了痕说得果然不错,你倒是会撒谎。”厌辞卿轻嗅着少女发尾的馨香,突然道:“这些日子,你是不是因为本座都哭瘦了?”
他掐了掐闻映雪的腰,闻映雪笑得往后倒:“我说了!没有!”
闻映雪现在巴不得厌辞卿继续昏睡下去,却听埋在她颈窝的厌辞卿嗓音喑哑道:“还说没有,那刚才给本座喂血做什么?”
闻映雪别开头,随口道:“看你嘴上没有血色就给你添点儿。”
厌辞卿笑得肩膀抖了抖,他用唇啄了啄闻映雪的脖颈,淡声开口:“可本座不是跟你说过吗?给本座喂血,得这样......”
少年沉哑的话音在殿内消散后,便只剩下了若有似无的喘.气声。
厌辞卿的确是被闻映雪的血唤醒的,他现在还想要更多的血,但闻映雪的身体是受不住的,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少女白皙的脖颈。
“好痒啊!厌辞卿!”闻映雪边笑边推着厌辞卿。
她是真的怕痒。
厌辞卿却用狼尾缠着她,毫无松手的迹象,慢条斯理道:“痒也忍一忍,本座也忍得难受。”
闻映雪不再推厌辞卿,却哼声道:“你有什么好忍的?你都睡了那么久了。”
厌辞卿无奈笑道:“真的忍得很难受的。”
闻映雪也不知他有什么好难受的,要说是因为和苏醒背后的力量对峙留下的伤,可那伤早就恢复了,他还在忍什么?
“那你就别忍了。”闻映雪揉了揉厌辞卿的狼耳,淡声开口。
却听厌辞卿轻笑出了声,他从闻映雪的颈窝里抬头,正对着闻映雪。
雾胧的光影里,二人的视线穿过尘埃相撞。
厌辞卿的绒耳竖立,漆黑的瞳孔幻化为碧绿色的妖瞳,冷逸明冽的眉眼里盈着一汪柔水,他凝视着闻映雪,扬起散漫的笑:“你确定让本座别忍?”
闻映雪点头:“有什么好忍的?”
她才说完,狼尾骤然围住了她的腰,不断往上攀附,尾端落在了她的衣襟处,像是不经意地划擦,解开了她的衣襟。
与此同时,厌辞卿埋头吻上了她的唇,相互交绕间,清香随之散开。
这一次的吻比以往都要慢,都要柔。
如同四月芳菲飘洒,落在了唇瓣上,轻擦而过,却又绵延不绝。
他攫取着她的香味,一点一点将自己也融入了闻映雪的领域。
暧昧和旖旎瞬间破开。
紊乱的呼吸声相绕的同时,厌辞卿呢喃出声:“闻映雪......前世今生,你都不是苏醒的附庸。”
“在我的视线里,你就是你自己。”
窗外絮雪扬扬洒落,天地一色,被雪白环裹。
今日大雪又逢卿,幸而卿卿伴身坐。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