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请自重——香喷喷包子【完结】
时间:2024-02-26 23:03:28

  “为何夫人此时会派红娟跟在小姐身边?”
  红娟明面上虽是单府的婢女,可实际上是下一任接替他单府总管之职的人,而这几年,安泰国已经开始逐渐将部分小的营生交给了红娟去处理,林夫人作为单家的主母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却还是派红娟去了乡间。
  “小姐总归是要继承单府的,当初夫人念其年幼,这才将没有将小姐束缚在府内学习经商之道,可如今小姐已快及笄了,这些事自然可以开始学起来了。”
  安泰国闻言,瞳孔微缩,瞪大了双眼,面上的每一道褶皱都
  仿佛都在震惊一般的狠狠的皱起,语气里满是诧异:“可小姐并不善经营之法,况且小姐对经商这件事儿并没有半分兴趣,当初培养红娟的初衷不就是为了此事吗?”
  安嬷嬷叹了口气,闻言并未反驳,只道:“夫人自有她的想法,我等又怎好随意猜测。”
  再问,便是不说话了。
  安泰国沉默了一瞬,忽的想到了许家,眉头狠狠皱起,似是想到什么,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我倒是忘了一件事儿。”
  安嬷嬷被这一惊一乍的安泰国吓了一跳,又见对方这副神情,心头不由得有些着急,忙问:“可是有什么事?”
  “许家那边是否知道关于小姐失踪之事?”
  “这倒不曾,多亏了清荷那丫头扮成了小姐,宴席中人这才没发现。”安嬷嬷摇了摇头继续说:“据小姐所说,此事一个不小心恐怕涉及出不少人来,你好生查查,需得小心。”
  “这是自然。”
  这边二人还在商量着贼人之事的时候,单萃儿只是觉得此刻马车里的气氛颇为微妙。
  马车内,
  红娟垂着眸子坐于一处,单萃儿和清荷二人齐齐坐于另一处,
  刚上马车时,清荷抱着单萃儿哭了好半晌,等单萃儿哄好了小丫头,一眼就瞅见红娟低垂着脑袋,无声的坐在她们二人对面,一时间,凭空多了份尴尬出来。
  马车外,是阿酒的驱马声,马车内,除了清荷的时不时的哽咽声,就是一片寂静。
  似是察觉到单萃儿的视线,对面一动不动的人忽然出声道:“小姐,您可有什么事吩咐奴婢?”
  出口的声音不同于清荷的干净透亮,倒是透着一股雌雄莫辨的音色,并非女子常见的柔软,是带着尖细而又粗狂的声音,像是声带被撕裂了一般,带了些哑。
  乍一听,会觉得有些不适应,不过单萃儿之前曾和红娟说过几句话,此刻听起来倒还好。
  面对红娟的疑问,单萃儿脑中飞快的闪过这些想法,脑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紧接着,忽地察觉道身侧之人的好奇,这才想起来,清荷之前还没见过红娟。
  面色微微一僵,轻咳一声,介绍道:“清荷,这是红娟,单府的……”
  话说到一半忽地戛然而止,面色又是一阵为难,说实话,她也不知道红娟是单府内什么等级的婢女,之前看其样子,应该是安爷爷身边的人,可安爷爷身边的人不是经常外出的小厮,就是下面铺子的掌柜,这……
  “奴婢是单府的一名普通婢女,二位唤婢女红娟便可。”
  察觉到小姐语气中的不自在,红娟面色谈定的接话道。
  随即又响起之前夫人私下对她的吩咐,又补充道:“此番夫人让奴婢给小姐带了些账本,方便小姐闲暇时解闷。”
  “娘是……是这么说的吗?”单萃儿面上原本的笑意猛地一顿,似是不敢相信般,怕是自己听错,迟疑的又问了一遍:“可临走之时,我记得娘许诺过不会限制我出门,眼下这般又是为何?”
  说着,又看了看身旁的清荷。
  被这眼神扫过的清荷一个激灵,哽咽声还未出,先打了一个闷嗝,然后连连点头,附和道:“是……是啊,清荷明明也听见了夫人这句话!”
  “夫人确实并未限制小姐出行,只不过派了些账本给小姐闲暇时解闷罢了。”素来沉稳的红娟面部罕见的出现了一抹疑惑,茫然的望着自家的小姐。
  单萃儿不动神色的咽了咽口水,想起之前自己每次出门都还要小心翼翼的翻墙出去,心下越发怀疑母亲不可能这般好心的任由自己出去耍,顿时一阵懊恼。
  不过仍是抱有一丝希望问道:“那……娘可有说什么这账本什么时候归还?”
  红娟回想起夫人的话,肯定道:“夫人说小姐闲暇时间并不少,因而怕您寂寞了,特地让您以五日一账本的次数将其上交。”
  五日……一账本……
  不说清荷望过来的同情视线,单萃儿一听顿时觉得眼前变的暗无天地,脑子在那瞬间闪过一本本的蓝皮子账本和从前整日坐在书案前的倒霉日子。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红娟和清荷二人就见原本就有些虚弱的小姐此刻看上去脸色越发的苍白,始终含笑的桃花眼被附上了一层黯然之色,唇瓣紧紧的抿着,胸前一起一伏的呼吸似乎也变得缓慢起来。
  整个人如同病美人一般,似乎像是要在下一秒就晕厥过去一般,看的让人胆战心惊。
  “小姐……”清荷带泪的眸子眼看又要落下。
  缓过神来的单萃儿连连摆手,生无可恋道:“没事,也就账本罢了,倒不是什么大事。”
第33章
  三十三
  因走的匆忙,回到村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马车在月色下摇摇晃晃在田埂之间行驶而过,四面八方传来的蛙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亮。
  就连驾驭马匹的阿酒都忍不住打上几个哈欠,马车内的三人除了红娟清醒外,单萃儿和清荷二人互相倚靠着已经陷入了沉睡。
  盈白且柔和的光线透过车帘笼罩了一小部分空间,也落到了少女火红的裙摆上,散出点点光晕,整张脸埋入黑暗之中模糊不清。
  似是睡得有些不安稳,原本倚靠着清荷的单萃儿歪了歪身子,侧身躺倒在马车的内壁上,因着这个动作,衣袖被蹭的稍稍有些卷起,露出了手腕处几抹红斑。
  红娟惊讶望着小姐手腕处的红斑,最开始见到小姐的时候,虽是匆匆一扫,但仍能分辨出小姐当时所穿为僧袍,只不过当时并未在意,毕竟单家老爷常年礼佛,常年跟在老爷身边的小姐有一身僧袍也不足为奇。
  直到小姐沐浴之时,她将小姐换下的衣物拿走交于浣洗丫头的时候,才发现有一件染了大片大片血迹的蓝色衣裙藏于僧袍之内。
  可小姐之后的行为和状态并没有现象中的虚弱,反倒是生龙活虎一般,倒是让红娟放下心来,只当是不小心沾到的贼人身上的血。
  可眼下,她所看到的这几抹红斑明显是伤口开始愈合结疤的模样。
  单是手腕这处便是如此,不知小姐身上又会有多少伤口。
  想到此处,红娟脸上的担忧愈发的严重,都开始怀疑小姐此刻是否是伤口太多,虚弱导致的昏睡。
  临走之前,夫人还特地寻她交代了一番,务必要好好照顾小姐。
  正好小姐此刻睡着,倒是可以看下小姐手腕处的伤口。红娟犹豫了片刻,伸出了手朝单萃儿的手腕探过去,哪知手刚刚触及单萃儿的衣袖,下一秒,正正的对上了一双幽暗的眸子。
  单萃儿沉默着望着对方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此刻就这么僵硬在她的衣袖上,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警惕:“红娟,你……这是……”
  红娟一回神,心下忽地打了个激灵,连忙收回手,结巴道:“小姐……您别误会,我……奴婢就是看您手腕上有伤,这才伸手冒犯了您。”
  “伤?”单萃儿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即便想到身上被划开的口子,脸色不由得黑了黑,摆摆手道:“不碍事,不过就是看着疼了些。”
  红娟见小姐这般不在意的模样,刚想说什么,就被外头的阿酒打断。
  “小姐,到了。”
  此时,清荷才悠悠转醒,见平日素来爱睡懒觉的小姐竟然比她还醒的还早,忍不住羞愧:“小姐今日怎得醒的这般快。”
  单萃儿刚欲迈出去的步伐一顿,转身捏了捏清荷脸蛋上的两坨婴儿肥,笑道:“因为你家小姐我最近变勤奋了不可以吗?”
  清荷被捏的说不上话,支支吾吾了半天,单萃儿在清荷越来越无辜的眼神中面不改色的揉了会儿,这才放开,偏头看向红娟,对着清荷说:“待会你去将红娟的住所安排好,来一趟房内。”
  说罢,便率先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早已等候许久的嬷嬷们抹着因哈欠留下来的眼泪,纷纷簇拥过来,心疼的望着自家小姐,又是高兴又是感叹。
  “小姐啊,您瞧瞧您,怎得就回去了三四天,倒是瘦了这么多。”
  “是啊,老奴看啊,城中倒不如咱们乡下依山伴水的,又悠哉又有趣,可不必那城中好嘛。”
  “清荷那丫头定是没好好照顾您,怎得这般憔悴。”
  单萃儿只能欲哭无泪的在嬷嬷的簇拥下艰难的行走,时不时附和几声。
  跟着一起下车的红娟迟疑的看着不远处拥挤的人堆,按理说,嬷嬷们的这般无礼的行经已经可以到了处罚的地步了,了眼下嬷嬷们虽然七嘴八舌的围堵着小姐,小姐却没有半分不耐,就连脸上的神采都比在单府好上不止一点半点。
  不禁疑惑道:“小姐为何不生气?”
  清荷打了哈欠,刚和要离去的阿酒打了个招呼,回身便听见了红娟的这番话,不免笑道:“咱们小姐和府内的嬷嬷们关系好着呢,我和小姐还算是嬷嬷们养大的呢?更何况这里是乡下,没那么多规矩。”
  说完,见红娟仍是不理解,想了想,又道:“咱们此处不比城中那么多的规矩,府内的嬷嬷和婢女小厮大部分也都是乡间出身,街坊邻居的也有不少,规矩多了,反而不好办事。”
  为何不好办事?
  红娟心中存着这番疑惑,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表示了解。
  清河见红娟没了疑虑,这才领着红娟往院内走去。
  入目可见的,无非就是比乡间其他户的宅子要大个两三倍,但是府内的装饰确是半点都比不上城中的老宅,除了比其他乡户干净点,人口多点,其余的倒是和寻常乡户的院落布置一般无二,寡淡朴素是红娟对这个宅院的第一印象。
  待清荷将红娟安顿完后,这才连忙赶到单萃儿的房内。
  屋内只燃了几只蜡烛,显得屋内有些昏暗,按照小姐素来喜爱明亮的样子,不应该只燃这么点蜡烛啊!
  清荷再迟钝,也隐隐察觉到小姐有些不对劲了。
  “小姐?”
  “这里。”伴着内室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一道带着颤音的声音虚弱的从后传来。
  清荷听着这轻柔的似是快要飘散的声音,面容上陡然失色,连忙掀开纱帘。
  昏暗的烛光下,半褪衣裙的少女背对着清荷坐在梳妆镜前,背部的大片肌肤暴露在烛光下,本该是光洁滑腻的雪肤上此时遍布淤青,一道道血色伤口遍布其中,衬的极其可怖。
  “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清荷愣住了,小心翼翼的上手触碰了下结了一层薄模的血色疤痕,语气里遮掩不住的惊恐。
  单萃儿拨开发丝,将其绕到身前,仍由背后的伤口被清荷触碰,顺手递给清荷一瓶创伤药,安慰道:“不碍事的,之前不小心被湖水里的石子刮到了,这才有了这些小伤口,背后有些地方我触碰不到,这才唤你前来。”
  “小姐说的什么话,这怎么可能是小伤口呢,这么多伤,该多疼啊!”清荷越说越激动,接过创伤药,望着自家小姐背后的伤口,始终不敢下手。
  “小姐,要不然咱们寻个女大夫过来吧!这……这怎么能随便上上药就能好了的呢?”
  “无碍,之前已经有人看过了,并无什么大事,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小姐你这是已经寻过大夫了吗?”清荷有些怀疑。
  “嗯。”单萃儿抿着唇,淡定的应了一声。
  她哪知道有没有人看过自己的伤,不过那两个小和尚既是救了自己,佛门中人又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理念,既然能将受伤的自己随意的放在驴背上摇晃,想必自己这伤应无大碍。
  况且确实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觉。
  “那……小姐你忍忍,我给你上药。”
  清荷试探性的将药水洒上伤口,视线紧紧的盯着小姐的反应,见小姐只是微微皱眉,便放下心来,专心的给背后上药。
  不过心虽是没那么惊恐了,但看到那么多细碎的伤口毁了小姐原本光洁的肌肤,忍不住担忧道:“可那么多伤口万一留下了疤痕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单萃儿坐着有些累了,脑袋一歪,撑在梳妆台上,忍着背后传来的痒意,打了个哈欠后漫不经心道。
  “小姐!您还未嫁人呢,身上要是有了那么多疤痕,要是让您未来的夫君嫌弃了可怎生是好。”
  夫君?
  单萃儿偏过脑袋,看向眉间皱着跟能夹死一只苍蝇般的清荷,脑海中不知怎得,忽然闪过念空那精致的面庞羞红着脸喊自己娘子的情形,本来昏昏欲睡的脑子一个激灵,一下就清醒了。
  “小姐!您想什么呢?我给您上药呢,您别动。”清荷看着自家小姐忽然一抖的动静,吓了一跳。
  单萃儿默了默,忽的扭过头去,不叫清荷看到自己抑制不住的笑容,随口道:“成亲这事儿早着呢,至于疤痕,你手上这瓶便是不留疤痕的极品创伤药。”
  清荷闻言,倒是没有再多说话,只不过原本一次挖一大块膏药的举动默默地换成了一次挖一小块,细致地将其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
  坚决不浪费一丝膏药,免得下次小姐闯祸受伤可以再用上。
  小姐不持家,她得为小姐省点。
  待身后的伤口全部涂完膏药时,夜色已然很深了,院里本有些走动的声响也已不见。
  清荷将已经陷入半睡中的小姐扶上床榻,又将被褥好生的给小姐盖上后,便欲吹灭蜡烛。
  忽然,身后床榻上忽然传来喃喃低语。
  清荷忙不迭的靠近,低声唤道:“小姐?”
  可惜仍然听不太清小姐说的是什么,于是清荷又将耳朵凑近了去听。
  只听小姐口中吐出的模糊不清的嘿嘿笑声。
  一脸纳闷的清荷见状只当小姐做了美梦,吹灭了蜡烛满脑袋疑惑的便离开了。
第34章
  三十四
  今日的天色有些阴沉,院中的树木叶子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尘土飞扬,整个院落中透着一股悲凉。
  单萃儿盘腿坐在书案前,下巴抵在平摊在桌上的账簿上,出神的透过窗看向外面在风中艰难行走的婢女们,眸中全然是一片忧伤。
  视线中忽的走进一身青色装扮的婢女,面色沉稳不茍一笑,正是红娟。
  单萃儿下意识的坐起身子,抬手摆弄着桌上的账簿。
  红娟远远的便从窗外看见小姐出神的看着窗外,又瞥到被小姐迭在脑袋下的账簿,这才特意过来询问小姐的进度:“已过了四天,小姐今日可将账簿都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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