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弛让：“……”
陈弛让：“……所以我是自作多情了？”
“唔，”温迎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陈弛让：“……”
后槽牙都给咬碎。
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温迎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外面，嘴角上扬，眼角完成弯弯的形状。
无声的，偷偷的，笑得很开心。
陈弛让：“我看到了。”
陈弛让：“玻璃有倒影。”
温迎：“……”
嘴角立马被压下来，她拧开水瓶，装模作样喝了一口。而后她光速闭上眼，不想再理旁边的人。
这时，陈弛让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消息，林景安疯狂给他私聊，说《典集》公司忽然来了人，现在很需要他，速回！！
温迎又转过头，好奇地看着震动的手机。
“我有个急事需要回公司。”陈弛让说。
“……哦。”她反应过来，“那我自己打车回学校吧。”
看她那迫不及待的样子，陈弛让眼疾手快锁了车门。
“咔哒”一声，温迎懵懵地转身：？
“我有个非常成熟的想法。”陈弛让转头看向她，漆黑的瞳孔透着亮光，“今天机会难得，不知道温大画家在聪明地拒绝了PC公司后，有没有兴趣去Erste看看？”
第37章 戳
温迎同意了。
或许是因为他买了感冒药, 或许是因为今天时间早，又或许是因为此情此景，她脑子昏沉思考无果, 确实有点儿想去传说中的Erste公司看看。
总之她坐在了副驾驶，看着车头以平稳的速度左拐右绕, 驶入一栋市中心写字楼的地下室。
电梯上行, 数字停在26层。
门后方站着林景安和贺千帆, 后者抱着资料, 两人正激烈地交流着, 忽然瞥见电梯里的陈弛让, 正如释重负地喊道：“队长你可算是回来——”
下一秒看着旁边的温迎，双双刹住脚。
两人对视，在彼此眼中看见了震惊。
不是, 这什么情况？
不是说有要事出门？
忽然带个女生进公司是几个意思？
温迎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的紧张。
好！突！兀！
虽说她是正儿八经进来做正经事的, 但此时的气氛为什么有种诡异的尴尬？！
这所谓的尴尬根本传不到陈弛让身上, 他平淡地看了两位朋友一眼, 然后泰然自若地走出电梯。
“等我一分钟。”陈弛让对着两人说，又转过头, 朝门口坐着的一位女生说道，“胡宁, 出来帮我安顿一下贵客。”
胡宁听着老板的命令站起来，一头极耳的短发左右摇摆, 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向温迎的方向盯着看。
什么？
女生？
还是贵客？
重大！情况！
胡宁面色不改，八卦之心在胸腔奔腾。
“我大概需要耽搁半小时, ”陈弛让抬腕看表，继而对温迎说, “你跟着胡宁去我办公室坐坐，她会先向你介绍一下Erste近年的主要业务和成就。”
说完，他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她的背脊。
温迎朝胡宁走去时，后者好奇地瞪大了眼。
什么？
女生？
贵客？
肢体接触？！
啊啊啊她现在好想玩手机啊艹。
陈弛让离开得很快，温迎跟着这位看着年轻的小姐姐一路走进了陈弛让的办公室。
整整一层楼分成了好几个区域，简单而整洁，不约而同有人递来好奇的目光，又在温迎走过后重新回归自己的工作。
走廊尽头，铭牌挂着CEO的大名，办公室的布置却少了几分陈弛让的花里胡哨，出乎意料的简单——
单人工位，背靠一扇百叶窗，四周和路靖则一样，整齐地摆放着荣誉和游戏海报，但比之路靖则的整块落地窗，大平层。这间显得普通得多。
赫然就是前期创业的小老板，真实。
“您坐这里吧？”胡宁双眼亮亮的，故意指了指陈弛让的沙发座椅。
“？”温迎立马摇头，“不不不，我坐沙发就好。”
可惜，胡宁叹息，连老板的座位也不敢坐，两人好像不是那种关系。
“小姐姐怎么称呼？”
“温，温柔的温。”
“温小姐？”胡宁忽然诧异，瞳孔一转，脑子转得特别快，“冒昧地问一下，是温迎，温小姐吗？”
“是。”
胡宁的双眼睁得更大：“老天，原来是您啊。”
“？”
“我是做人事的。您是不知道，陈总为了留住你，让我拟了多少次合同。而且那合同的内容……啧啧啧，”胡宁摇头，“狗看了狗都心动！”
温迎：“……”
也就是说她狗都不如了？
“我好像没看过什么合同。”温迎笑得有点儿勉强。
“您当然没看过，因为压根儿没送出去呀，”胡宁大笑，“陈总人生第一次被惨无人道的拒绝，谢谢您女侠，为我们公司的八卦群增添了不少素材。”
胡宁抱拳，眼中带着佩服的光。
“……”
能把老板作为笑谈这件事，用如此轻快的语气说出来，氛围和路靖则那种大公司完全不一样。
能把陈弛让作为笑谈，说明陈弛让对他们格外的宽容。
茶水被放置在温迎的手中，胡宁没客气，直接从陈弛让的桌上拿出公司宣传册。
她低头看着，小心谨慎地翻开。
“Erste虽然成立不久，但成员精良，出手即巅峰。且不说如今最火的《典集》手游有我们关键的一份，《疯狂字》想必您也知道，它现在的热度和火爆仅次于《典集》。”
“当然在《典集》之前，我们老板在学生时期，也带领了我们公司的前身，就是Erste团队，荣获了国内外各种游戏设计、编程奖项，拉到目前最强赞助商的支持，一签签了20年，未来形势大好。”
“具体的，宣传册上都有写。”
胡宁也不知道面前的姑娘是什么来头，但既然是介绍，她只管往好了说就是。
“我们的规模虽然比不上大公司，但氛围和福利都极好，大概是老板带领有方，我们都是一群敢做敢玩，会做会玩儿的员工。陈总的信念就是，只要能超越他，位置让你坐都行。”
“……”
温迎忍俊不禁，心想这倒是像他那么狂妄又直白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其实他的成绩，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他的游戏和未来的成功，她也都是信赖的。
她也见过Erste的工作氛围，曾经Erste仅是一个团队时，她也和其他爱慕的女生一样，路过了陈弛让的实验室。
她打窗前走过，看见十几人坐在电脑面前，手里端着盒饭。
他那么讲究的人，也和队员一样，吃着发冷发硬的食物，眼中没有一点儿嫌弃。
某个队员喊了句队长，问了个专业问题，他走过去，咔哒咔哒敲了几下键盘，解决了。
“牛逼牛逼，还是队长牛逼。”
陈弛让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声音不够大，她没听清。
工作的队员纷纷笑开，为原本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诙谐。
她放慢路过的脚步，内心羡慕不已。
后来，走在路上，有队员忽然遇见了急事。陈弛让二话不说将跑车的钥匙丢给他，让他现在开走。
队员吓了一跳，忙说他技术烂，万一磕着碰着了卖肾也赔不起。
“谁要你陪？”陈弛让不屑道，“就你那点钱，刮层皮就给你磨没了。”
“……”
“请我吃顿饭就行。”
明明是嫌弃的语气，但队员却格外高兴。
他那么的信任陈弛让，知道他只要说了这句话，就不是违心。
陈弛让和他的员工们，可以是上下级，也可以队友，更可以是朋友，从很早就是这样了。
她放慢路过的脚步，内心再次羡慕不已。
温迎好像忽然意识到。
她不知道从哪个时候开始，想要融入到他的生活，很想很想，一直想着，不知不觉……想了很久，想到自己都快忘了。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温迎从回忆中抽出，愣愣地看着他。
陈弛让走了进来，西装加持之下，衬得格外干练精致、高大腿长。他歪头，用眼神向胡宁询问了一下。
“介绍完了？”
胡宁比了个“OK”的手势。
“投影看了没？”
“哦，还没。”
“我来吧。”
胡宁点头，一边快速离开，一边心急如焚地点开公司八卦群消息！
一刻也等不了！
办公室门关。
陈弛让看了眼目光呆滞的某姑娘，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温迎旁边的座位上。
“被成绩和荣誉震撼到了？”
“……”
“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更多的存在电子设备里。”
沙发下陷，那身不容忽视的气场，从四面八方向她笼罩而来。温迎捏着宣传册，小心翼翼地朝旁边挪了下屁股。
陈弛让不依不饶，又跟着她逼近。
男生的西装裤与她光溜溜的腿部，瞬间掀起酥麻的鸡皮疙瘩。
“温迎。”他慢条斯理开口，一边点开投影，一边问道，“觉得怎么样？”
温迎瞳孔微缩，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愿意说出真实的想法：“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
她右腿发麻，快速说：“还行就是可以考虑的意思。”
陈弛让在一瞬间挑眉，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幸福怎么可以来得这么突然。
他努力了好几个月，又是嫌弃又是挨骂又是吵架的，怎么胡宁领着她来办公室一看，她就可以考虑了？？
想到这点的陈弛让，忽然不开心地皱起了眉头。
下一秒，温迎又偷偷地朝另一个方向挪了一厘米。
他看在眼里，目光从她埋下的头，再到她微红的耳朵，缓慢挪到两人接触的大腿上。
刚才他随意坐下没注意，此刻西装裤摩擦，竟然能透过布料，感受到来自她的柔软和热度。
这个样子……
难道是在害羞？
桃花眼尾扬了起来，他压下促狭的坏意，慢慢挪了过去，在她的耳边，在极其近的距离下，吐出低哑、暧昧、意味不明的话。
“考虑什么呢？”
“考虑我吗？”
第38章 是
温迎被他吓得, 差点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双眼瞪得大大的：“考虑你什么啊？”
陈弛让撑头看着她，被她的反应逗得心情很好：“考虑我的合作啊。”
“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少年气的男人又凑了过去, 眉骨扬着明亮的探究：“以为考虑我这个人吗？”
“……”
那双漆黑的瞳孔，仿佛已经洞穿她的慌乱。
温迎喝了一口水, 心脏咚咚咚, 耳中发出若有似无的鸣叫。
她就知道, 不能来陈弛让的私人领地。
更加知道, 不能随随便便松口。
她根本没想到, 就松了“考虑”这一条口子, 心中的城墙便开始摇摇欲坠。
有点儿后悔。
但又不知道后悔什么。
温迎手忙脚乱端起水杯，结巴开口：“我，我去接个水。”
陈弛让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温迎一抖, 杯中水轻轻地晃动着。
“怎么舍得让贵客自己动手。”陈弛让笑了笑，接过她原本就没喝完的水杯。拉着她的那只手用力, 将她压回座位上。
“我帮你。”
“……”
温迎坐在原地, 一只手覆盖在手腕上, 想要抹去陈弛让的触感。
他踱步而来，又坐在近在咫尺的旁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温迎忙回归正题：“我只是说考虑一下，还没准备答应。”
“无所谓, ”陈弛让说，“反正我的合同已经拟好了, 你既然决定考虑，可以看看我提出的条件。”
他拉开抽屉, 拿出早已打印好的文件。
“可以和PC对比一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确实, 温迎埋头看了一会儿。根据之前的经验，以及他在咖啡厅说过的话，这份他草拟的合同，基本维护了乙方的权利，不仅同意她参与游戏全过程的策划，甚至拥有5%的股份。
也就是说，她不是把儿子卖了，而是将它养大成人，再看着它越来越好，发光发热。
“当然，这个策划，”陈弛让对其中一条宽进行补充，“自然不可能由你全权决定，既然决定卖给我们，也要做好‘听取Erste老板’，也就是本人我的意见，并且我的话语权比你高很多。”
应该的。
温迎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人家给钱买了版权，又是游戏开发的专家，自然有很高的话语权。
光是参与策划和股份，已经十分让人心动了。
“你可以再翻翻最后的交易价格。”陈弛让又凑了过来，捏着她腿上的合同，往另一个方向翻了翻。
纸张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她顶着版权的价格，怀疑自己看错了：“这……这么多吗？”
陈弛让自信一笑：“路靖则能给你的，我自然不能比他的低。”
他目光明亮，又说：“最好的东西，肯定需要花费更多心思去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