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庭白详细解释道,“那日宫宴,我被下药,安阳长公主突然来我歇息的听雨轩,幸得永宁侯来得及时,将她带走,救我清白之身。”
“后来北王府的萧神医过来送醒酒汤,发现我中毒,帮我解毒。你们夫妻之间反目成仇,也要把话说明白,此事与我无关。”
谢凌熙曾经前去南疆册封岑庭白,两人一起遭遇荀瀚围杀,可谓是同生共死的交情。
北王府给他送醒酒汤,合情合理。
萧南星微笑点头,“这一点我可以作证。那日见侯爷醉酒,我家世子念着在南疆的交情,让我去送醒酒汤。结果一进去,就看见侯爷中了药……”
众人今日可谓一惊又一惊,久久没回过神。
好家伙!
安阳长公主对新晋侯爷下药,还被自己夫君抓了一个正着。
你们勋贵私下这么精彩的吗?
“那作案动机也齐了!”楚诀震撼的目瞪口呆,还不忘总结。
安阳长公主面如死灰,无从抵赖。
“这个毒妇……毒妇……不配……我要休了她……”永宁侯怨恨地瞪着安阳长公主,嘴里溢出大片鲜血,最终没了气息。
死不瞑目。
楚守臣看见这一幕,道,“安阳长公主,请跟我们去明心司走一趟。”
安阳长公主被带走了。
董惜棋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婢女连忙往她嘴里塞宁心丸……
……
宫里。
皇帝听闻此事,十分震怒,让楚守臣严查!
若是寻常罪名,皇帝必定不会问罪,但毒杀亲夫,且她的丑事还闹的人尽皆知……
只有杀了她,才能挽回皇家颜面,才能安抚董家。
如今皇帝下了令。
楚守臣立即把安阳长公主审问的清清楚楚。
“陛下,安阳长公主已经招供,就是她毒杀永宁侯。她早知道今日端王府会用澄月酿,所以特意用无香子毒害永宁侯……只是她说,那香囊她已经扔出去了,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案桌下……”楚守臣呈上折子,道:
“这其中应该还有其他人插手。”
“另外,微臣还查出了前些时日永福公主遇害一案,也是她所为。除此之外,她还数次谋害北王世子妃、收买主考官、毒害程探花妻室……”
一桩桩,一件件,罪行昭昭。
皇帝翻开折子,看的脸色阴沉,“判她斩立决,立即执行!”
“是!”楚守臣躬身领命。
皇帝是个心思深沉之辈,看着黄泉之毒的介绍,吩咐道:
“守臣,立即私下悄悄去寻找九大奇药,至少要拿到一株。”
虽然他觉得安阳为了一个探花,迁怒一个救人的大夫女儿实在是无语。
但不妨碍他觉得,这毒是个好东西。
谢凌熙被姜容迷的晕头转向,若有九大奇药,控制姜容,便是控制了谢凌熙。
他更能加强对北王府的掌控。
“是!”楚守臣领命退下。
第162章 容儿只爱你一个
京城,刑场。
姜容、谢凌熙与岑庭白,坐在附近一处茶楼的露台,望着台下的场景。
皇室为了颜面,掩盖了安阳长公主当年对探花妻室下手的旧案,只公开了此次毒杀永宁侯一案。
皇帝将安阳长公主从皇室除名,还特意尊重了永宁侯的遗愿,允许董家将她休了。
四周的百姓围着刑台,向她扔烂菜叶。
楚诀是今日的监斩官。
念完长长的宣判,扔出一枚签令,“斩!”
安阳长公主在明心司这几日已经被刑罚折磨的遍体鳞伤,蓬头垢面,她心中十分懊悔,对那个把香囊送回来的人恨极了。
但如今她已经是阶下囚,没机会再去报复。
“嗤!”
刀锋落下,安阳长公主人头落地。
岑庭白看见这一幕,心情甚是畅快。他一家的仇,可算是报了。
视线落在对面的姜容身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知道安阳长公主难对付,此次入京,他想过除掉安阳长公主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没想到,姜容略施小计,便让他们自相残杀,除掉了这个毒妇。
上次在南疆已经领略到了她的厉害,如今更觉得她非同一般。
世人对她的传言,便是红颜祸水,以美貌迷惑北王世子。
但真实的姜容,实在是一位奇女子。有人为她倾倒,再正常不过了。
岑庭白想和姜容道一声谢谢,但又觉得不需说这些。
下一刻……
眼前一花。
谢凌熙已经将姜容挡的严严实实,面无表情盯着他,眼神里蕴着一丝杀气。
萧南星在一旁差点笑出声。岑侯爷,虽然咱们刚刚联手除了安阳长公主,但你再盯着看世子妃,咱们也要窝里反了。
“戏看完了,我先告辞。”岑庭白收回视线,脸色不太自然。
姜容从谢凌熙身后探出半张小脸,眉眼微弯,“世兄慢走。以后有什么事传个消息!”
“嗯。”岑庭白微笑点头。
待岑庭白走后。
姜容微仰着小脸,“夫君似乎对他很有些成见呢?”
谢凌熙没说话,依旧是面无表情。刚才姜容对他笑的真甜……
“世子妃,世子殿下对情敌看不惯也很正常啊。他初次见世子,便以长青仙菇威胁世子,与您和离。”萧南星暗戳戳提醒。
虽说最后证实是一场误会。
但,岑庭白确实曾有娶姜容的打算。
姜容恍然大悟,“原来夫君眼中,他算情敌吗?按照我们两家的交情来说,他是我世兄,我只当他是兄长。”
她看向谢凌熙那张冷脸,似乎明白了什么,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晃了晃:
“夫君,容儿永远不会和你和离!容儿只爱你一个人!”
谢凌熙被她晃的心情甚好。
永远不和离。
“当真?”谢凌熙垂眸看她。虽然趁着她脑子不清醒,骗她的承诺,委实有些不做人。
但,此时此刻,他就是想听。
即便等她清醒,他也不想放她走了。
“当然了。”姜容认真点头,“我会永远和夫君在一起,绝对不会和你分开。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
谢凌熙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嗯。”
“嗯什么嘛,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也说几句嘛!”姜容撅起樱唇,委屈巴巴:
“哪有海誓山盟,只有一个人说的?”
谢凌熙定定看着她,认真道,“此生唯你,生死不离。”
“这还差不多!”姜容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情话,心满意足扑进谢凌熙怀里,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容容爱你!”
萧南星赶紧退退退!哎,我又还没离场呢。
嗝!
……
冬月末,北疆大捷!
北王打了一场大胜仗,打的北漠抱头鼠窜,甚至递了称臣的文书。
自大夏开国以来,北漠一直骚扰边境,从未曾称臣。
如此大功……
一时间,满朝震惊,百姓欢呼。
北王奉命带着北漠使臣返京。
姜容立即便警惕了起来。
因着她重生,许多事与前世都有了一些时间上的偏差。前世是明年春,北漠称臣,北王返回。
但在返京途中遇害。
朝廷查了许久,没查出凶手。姜容与老太妃也暗中追查许久,未曾查到线索。
但姜容心中是有怀疑人选的!
北漠称臣,大夏不再需要北王领兵出征。
飞鸟尽,良弓藏。
皇帝,很有可能除掉北王。
兼之北王立下不世之功,功高震主。
但皇帝不知道的是,北漠是被北王打怕了,他们畏惧的只是北王。
北王一死,北漠立即就反了。
皇帝派戍守东疆的英王镇守北疆,结果一战大败,英王的军队连同原本镇守的谢家军,皆是全军覆没。
当然,这一场大败,也有太子与端王从中作梗的原因。
此后,大夏节节败退,北地大半沦陷。后来谢家军重建,也没能收回疆域,只能勉强守着防线。
姜容听闻北王回京的消息,立即第一时间找到谢凌熙。
“夫君,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接应公爹!”姜容看着谢凌熙道:
“此次公爹立下不世之功,就怕有些宵小之辈,对公爹不利!”
谢凌熙眼底藏着一丝担忧,“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我要悄悄去一趟。你替我掩护,假装我还在京城。”
姜容瞬间明白了。
谢凌熙十分清楚,北王回京的路上不太平!前世若非他昏迷,想必他也会去接应的。
他知道有多危险,所以他要把自己留在京城。
说是替他打掩护,不过是寻理由把她留在这里而已。
“我不!”姜容坚定摇头,“真遇到什么事,多一个人商量,总比你一个人想办法强。”
谢凌熙还要说什么。
姜容又道,“就算你不带我去,我也可以一个人偷偷去。你觉得你带着我,我比较安全,还是独自去北疆更安全?”
谢凌熙被堵了一个正着。
他还真是拿姜容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你路上必须听我的安排。”谢凌熙语气里十分无奈。
姜容飞身扑进谢凌熙怀中,“我只会跟着你。你没事我就没事,所以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夫君。”
第163章 伏击北王
皇宫,御书房。
“朕今日宣你来,有一事与你相商。”皇帝望着眼前的荀石泉,笑容和煦:
“北疆大捷,北漠臣服,镇北军实乃一支精锐。朕欲把镇北军调去西域,镇守西疆!西域沙漠一直不太平,有镇北军,想必能一扫沙贼。”
镇北军,即谢家军的官方名称。
荀石泉躬身听着,脑海中快速思索着,陛下此言何意?
“镇北军离开北疆以后,朕打算让你率兵镇守北疆。”皇帝望着荀石泉,十分和蔼:
“不知镇国公可愿为国守边?”
荀石泉立即抱拳行礼道,“镇守边疆乃微臣平生志愿,愿为陛下分忧!”
他心中当然愿意!
北漠已经臣服,难打的仗已经被北王打完了!
他现在去接手北疆的边防,不用打仗,还能光明正大扩兵找朝廷要军费。
将门的权势,来自于兵权。
皇帝将北疆的兵权给他,荀石泉自然十分高兴。
他暗自心想,皇帝应该是忌惮北王在北地经营多年,以防他拥兵自重,故意将其调离去不熟悉的西疆。
而他则美滋滋捡地盘,正好!
“朕就知道,镇国公是大夏柱石,一定会为大夏鞠躬尽瘁。只是,银狼军当初与北漠交手,战绩不佳……”皇帝话锋一转,继续道:
“为了边疆安宁,朕意欲让银狼军先在北王麾下听训一年,一年后,再留守北疆。”
起初,北地是荀家的银狼军和谢家军一同御敌。
荀家军被北漠打的落花流水。
皇帝便将荀家军调去了南疆,镇压蛮族。而今北地的边防以谢家军为主,四大将门各有一支精锐留守。
这是皇帝的制衡之术。他不可能放心把整个北地交给一家。
那四支精锐并非是来对付北漠的,而是监察谢家军。平日里只防守几个次要关隘,北地的战局,一切靠北王指挥调度。
荀石泉心底一沉。
把他的荀家军调去北王麾下?那岂不是他们都成了北王的下属!
荀石泉完全不能接受。
但皇帝的安排合情合理。
当初荀家军确实不是北漠的对手,如今皇帝要用你们镇守北疆……
把你们送去北王麾下训练一年,也是为了北疆大局。
荀石泉岂能拒绝?
可让他听北王调令,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必定会大大打击荀家的威望,那些跟随荀家的将门也会心思异动。
若真如此,只怕这一支军队都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荀石泉自不能容,但表面不露分毫,躬身道:
“臣谢陛下隆恩。得陛下器重,臣一定会跟着北王好好学习,替陛下守好我们大夏的北疆!”
皇帝满意地抚了抚胡须,“那北疆就交给爱卿了。北王不日便要回京,等他归京以后,你同他一道去北疆。”
“是。”荀石泉退下。
皇帝望着他退走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长。
回到镇国公府。
荀石泉盯着桌上铺开的北域疆图,脸色十分难看。
“爹,您可不能带着荀家军去听北王号令,那咱们荀家岂不成了谢家的属下?以后咱们在朝中哪还抬得起头!”荀河焦急道。
那他就和陈光宗的身份差不多了吗?他才不要!
荀氏轻声道,“老爷,河儿说的有理。最重要的是,将荀家军交给北王练兵一年,就怕下面的将领被北王拉拢了……”
北王麾下将门众多。
也并非全是信服北王才跟随他的。
还有一些本来不对付的将门,皇帝特意调到北王手下,结果操练几年,现在都亲成一家人了。
不管是为了荀家的颜面,还是为了确保掌控荀家军,荀石泉都绝对不可能听令北王。
“北王还是别回来为好。”荀石泉最终下定决心。
需要冒一点险。但他已经被逼到了这份上,必须杀了北王!
若北王死,谢家军群龙无首,即便到时候他与谢家军一起镇守北疆,以他国公的身份,也没有人能号令他。
说不准反倒是谢家军听他调令。
……
从北地返京。
一路上,北王一行遭遇了数次伏击。
有江湖杀手组织的刺客,也有不知名的死士,不想北王回来的人不少……
但这些,对北王并无损伤。
他虽然只带了一支随行的亲卫,但这三百人皆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区区一些刺客死士,根本拦不住他。
前行小半个月。
“王爷,天色不早,今日在此扎营休息一晚?”陈副将询问。
距离最近的城池,还有大半日的路程。
谢平北点点头,“小心警戒。”
“是!”陈副将领命退下。
一众亲卫扎营,另有一支小队去四周探寻,带回了一些山林里的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