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心里一惊,劝慰道:“公主当年的考虑也无可厚非,彻王手握重兵,偏偏不得盛宠,新皇登基后势必遭到打压,陆小姐嫁给他的确不合适。”
昌平公主眼皮有些发颤,手搭在嬷嬷的手背上,“可若是他当上了皇帝,彻王妃可就是皇后。”
“侧妃上位后也能当皇后,就算是皇贵妃,生下的皇子也能继承皇位,公主殿下莫要多想。”嬷嬷看向昌平公主的眼神含有深意。
从昌平公主进宫后陆芷兮就一直在公主府等。
听到人回来了,连忙跑到门口去迎接。
瞧着满眼期待的陆芷兮,昌平公主的心不由得往下沉。
将人带到房间后开口道:“皇上暂时不打算给彻王纳妾,一切要等他攻下临月国之后。”
陆芷兮脸上的期许瞬间消逝,“就算皇上要派君彻哥哥去边境打仗,也不妨碍他纳妾。母亲,我可以在王府等的。”
昌平公主摸着陆芷兮的脸,“男人的心是要靠女人去争取的,若是彻王执意娶你,皇上和温瑾禾就无话可说。”
陆芷兮跌坐在凳子上,想着回来后,两次见到厉君彻时的情景。
自已曾经奢望的一切被另一个女人占有。
凭什么不能是自已,凭什么君彻哥哥不能喜欢她。
她温瑾禾算是个什么东西。
注视着陆芷兮逐渐变了的神情,昌平公主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
若是公主府能出一个皇后,那自已的儿子以后还不平步青云。
温瑾禾在接到沁宝公主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后,就知道自已这三十万两起到了作用。
断了她们在皇帝那边的后路,陆芷兮还不就是个蝼蚁,碾死她容易得很。
厉君彻从军营回来后知道了此事,得意地笑着,“你就不心疼银子?”
温瑾禾抬眼看向他,“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厉君彻坐在温瑾禾的身侧,一手搂住他,亲上对方的脸颊,“想不到本王这么值钱。”
温瑾禾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以后见到陆芷兮躲得远远的,知道吗?”
厉君彻拱着温瑾禾的下巴点头,“我一生只娶你一人,其他的看一眼都嫌碍眼。”
温瑾禾瞪着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言巧语了?”
厉君彻舔了一下眼前红润的唇瓣,“王妃调教的好。”
临月国三皇子府。
温明庭望着躺在床上醉生梦死的温星河呵斥道:“你还想再玩物丧志多久?父皇和母妃都特别担心你。”
温星河将酒壶盖打开,一整壶酒倒在脖子上,“担心?父皇那是懒得见我,嫌弃我给皇室丢脸,一个残废皇子就连大街上的乞丐都看不起我,你还想我怎么样!”
扔人地上的酒壶接连翻滚几圈,温明庭眼里的厌恶被掩藏起来,“我每次进宫,母妃都问起你,甚至难过的都病了,难道你想让皇后和太子他们在背地里嘲笑你吗?就算你腿断了,那也是临月国的皇子,要谁死谁就能死。”
温星河抬起下半身,耻笑着大声喊道:“我要温瑾禾那个贱人去死,我要她被千人骑万人压,皇兄你可以做到嘛,皇兄……我好恨,我好恨啊。”
“只要你活着焉能等不到那一天,明日好好收拾,我带你进宫去向父皇和母妃请安。”
离开三皇子府后,温明庭嫌弃地撕下被酒打湿的衣摆,若不是还有利用价值,真不想再看他一眼。
温明庭回到大皇子府后。
一早便有人在书房内等着。
“王爷,魏妃怀孕了。”
温明庭抬眸看向站在自已面前的暗卫,“好,怀得好,北狄国那两个王爷有动静吗?”
暗卫:“还未,不过皇后朝魏妃下手被厉景行发现,关了禁闭。”
温明庭割破手指在白纸上写上两句话,“带给她,就说本王很想她。”
“是。”暗卫双手捧着血迹还未干的信转身离开了书房。
好不容易摆脱了陆芷兮的沁宝公主兴高采烈地来到彻王府,却被管家告知温瑾禾带着人去铺子里了。
不知想到什么她眼睛一亮,立刻骑着马去街上找温瑾禾。
结果跑了好几家铺子都扑了空。
“彻王妃好像是去竹镜坊了。”自行车铺子的掌柜指着都城西方说道。
沁宝公主立刻骑着马就赶了过去。
路夜白用了几天时间终于将都城皇商与朔南城苏家之间的生意往来给摸清楚了。
今天温瑾禾过来视察产业的同时,顺便带着他去各个皇商铺子和作坊里瞧瞧。
路夜白在了解到苏淮之的身份后,清楚的明白这条线的重要性。
他一心待在温瑾禾的身边,就等着手刃仇敌的那一天到来,好让路家祖先的英魂沾上施暴者的血。
孙福贵跟在旁边,“铺子里望远镜的销量这几日一直处于高峰,各家派下人过来买一两个,觉得好玩,大头还是军中。”
温瑾禾想到那个精雕细琢,被送进宫的望远镜,“就算国库不拨钱,军中将领也会想方设法抽出银子,一个个嘴上哭穷,背地里富的很。”
孙福贵跟在后面点头,谁说不是呢,三年穷知府,十万雪花银,就算是武官也不例外。
有多少官员是不贪污,真正清廉的。
第106章 陆芷兮想进军营
“二嫂。”沁宝公主被人带着走进来,一脚踩在还没切割的玻璃上,发出“咔”的一声碎裂声。
“公主殿下小心脚下。”跟在一旁的侍女连忙扶住沁宝公主,顺便弯下腰检查她的脚有没有受伤。
盯着站在温瑾禾身后的路夜白,沁宝公主的心再次泛起了涟漪。
明明不是他,为什么每次见到心都会有异样的感觉。
温瑾禾走过来,“你怎么找过来的?”
沁宝公主提着裙摆走到温瑾禾的身旁,“我去了彻王府,他们说你在巡视铺子,所以就一个个找过来。宫里太无聊,我想着来找你玩。”
沁宝公主敏感地察觉到路夜白特意换了个位置,好似在远离她。
温瑾禾看向两人的目光意味深长,“跟着我,这些作坊你都没来过,等巡视完,我们就去云兮酒楼吃饭。”
沁宝公主点点头,跟在温瑾禾的身侧,二嫂和她不一样,能力出众,有自已的事业。
将八家皇商作坊和商铺全部巡查完,沁宝公主一直跟在旁边听,眼睛里满是对温瑾禾的敬佩之色。
离开的时候,见路夜白他们没跟上,沁宝公主问了一句,“他们不去吗?”
满秋低着头回答道:“王妃产业的伙计每天都在云兮酒楼订午饭,酒楼的伙计会按时送过来。”
沁宝公主失落地点点头。
马车上,温瑾禾开口问道:“路夜白就是你在王府遇到的那个背影和你心上人长得像的人?”
沁宝公主心中一惊,“二嫂,你怎么知道的?”
温瑾禾将马车窗帘盖上,“你表现的太明显,每次他出现你都要瞧他好几眼,恐怕不止我一个人看得出来。”
沁宝公主眼神有些灰暗,“明远大师当时还说我能在近日遇到我所想之人,可是他们两个虽然像,但长的不一样,他脸上应当是没有胎记的。”
温瑾禾眼眸转悠,心里在思索该如何说才能打消她的想法,“既然确定不是就不要太过在意,你一个公主目光老是集中在一个下人身上,被人瞧出难免惹人非议。”
沁宝公主靠在车壁上,嘟着嘴沉默不语,良久后这才开口,“二嫂,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遇见他,距离上次见面都快过去一年了。”
鬼府门被灭后,路夜白再也没有戴着金色凤凰面具出现过。
温瑾禾挺直身,“要想忘记一个人,最快的方法就是爱上另一个人,我觉得你可以多认识一些男子,说不定很快就能将那个人给忘记。”
沁宝公主摇摇头,“我才不要,好不容易才让父皇和母后对我的婚事不那么上心,要是我频繁地去参加各种宴会,母后说不定又要提了。”
温瑾禾抿嘴伸手打开车帘看向外面的街市,北狄国皇室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恋爱死心眼。
她们正吃着,一个护卫跑上来在赵壁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王妃,昌平公主府的陆小姐出城往东郊大营去了。”赵壁转而对温瑾禾说道。
正在啃鸭腿的沁宝公主默默将嘴里的鸭肉咽下去,二嫂这是在一直在派人盯着陆芷兮?
温瑾禾望着一桌的美食,觉得有些扫兴,“东郊大营岂是她一个女子能擅入的,还有谁?”
赵壁眉间轻微皱起,“还有珩王。”
温瑾禾不可思议的挑起眉峰,他们怎么搞在一起了。
沁宝公主听到珩王的时候,眼神看向温瑾禾,大哥这是在朝廷上争不过二哥,转而要从后院下手。
他自已的王府里有那么多女人,现在又把主意打到彻王府了。
温瑾禾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桌上汤碗里的水面一直在震动。
皇宫内。
“爱妃,听闻你今日叫了太医,是哪里不适吗”厉景行处理完奏折便来到储秀宫见魏妃。
坐在榻上摸着肚子的魏妃连忙要下来行礼,被皇帝单手给扶住,“你怀有身孕,这些虚礼就不用了。”
魏妃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散发着一种即将身为人母的光芒,“臣妾晚上睡觉经常被惊醒,白日里又犯困睡不着,食欲有些不振,所以才找太医来看看,太医说是前些日子受到了惊吓,开了些安神的方子服用几日便可。”
厉景行的眼神里露出一抹冷光,“你放心,这个孩子有朕护着,谁也动不了。”
“既然食欲不振,是御膳房的菜色不合胃口吗?”
魏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用手帕遮住半边嘴,“有孕的时候女子口味变化比较大,御膳房的御厨手艺那是万里挑一,臣妾哪里会嫌弃。”
厉景行盯着魏妃的肚子,年过六十的人,老来得子,难免多了几分在意,“御膳房有个厨子是沁宝公主从彻王妃那里要来的,平常也就给朕和沁宝公主做点不一样的美食,你要是觉得御厨的菜吃厌了,可以派人过去找他。”
魏妃勾起嘴角点了下头,“那臣妾可是有口福了。”
李管家站在后院的外厅中,弯着腰时不时地抬眼观察自家王妃的表情。
下午从外面回来后,自已会被叫了过来。
这都快一刻钟了,一句话也没说。
温瑾禾将杯子放在桌上,脸色变得有些严肃,“李管家,本王妃自从嫁到彻王府后,好像还没办过什么宴会。”
像什么赏花宴,茶宴,诗宴,珩王府不知道办过多少次,珩王妃失去王府管家之权后,两个侧妃都办过三四次宴席,邀请的都是都城官员的夫人。
李管家有些错愕,宴会这种事情,别说自已办了,自家王妃就算是接到了帖子有人上门邀请都不去。
“是一场都未办过,王妃是想生辰的时候遍邀名门闺眷吗?”算算日子,九月十二就是王妃十七岁的生辰。
温瑾禾疑惑地思索,“生日?好像是快到了,这倒是个好借口。”
“你去筹备,本王妃生辰的前一日彻王府要举办生辰宴,把都城五品以上官员家未成婚的嫡子嫡女全部邀请过来,记得给珩王府和昌平公主府递帖子,就说王爷那天也会参加。”
既然不死心,那就设个套看陆芷兮她会不会钻不钻?
第107章 温瑾禾的生辰请帖
李管家的心情十分地激动,这可是除了彻王大婚那次,王府第一次举办宴席,又是王妃的生辰,必须有脸面。
于是他立刻找来都城内以字好闻名的千柳公子写帖子,今日已经是八月二十三,也就剩下不到二十天的时间。
东郊大营。
因为有珩王带着,陆芷兮轻而易举的便入了军营。
盯着练武场上正在操练的土兵,厉予珩双眼的目光愈发的冷淡。
“陆小姐,本王看你对二弟一往情深才破例带你进来,军营不许女子进入,行事不可太过张露。”
今天早上,陆芷兮找上珩王府,想要拜访厉予珩的侧妃,那位宁远将军的嫡女,之后被下朝回来的厉予珩给撞上了。
她想通过宁远将军接触身在军营内的厉君彻。
既然在彻王府有温瑾禾阻拦,那就绕过她单独和厉君彻见面。
“珩王爷放心,我此次前来乃是正事,不会给王爷惹麻烦的。”
厉君彻听到珩王带着陆芷兮过来,眉头紧紧皱起,“军营重地,岂是女子能进来的,是谁放陆芷兮进来的?”
土兵满脸慌张地解释:“军营的守卫有阻拦过,但是珩王执意带进来,他们不好反抗。”
“二弟何必生气,芷兮小时候还经常跟在你身后,哪里没去过。”营帐的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厉予珩带着陆芷兮走了进来。
厉君彻背着手站起身,“皇兄应该知道军营女子不可随意入内,看来是最近太悠闲,开始管闲事了。”
厉予珩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二弟和二弟妹一个比一个厉害,真是让皇兄害怕。”
陆芷兮往前一步,直接双膝跪在地上,“君彻哥哥,我身为女子不能像父亲一样带兵打仗,建功立业。却也不想辱没陆家百年积累的名声,我在边云城三年一直跟着大夫学习医术,想着有一天能为北狄国出一份力,希望君彻哥哥能让我留在军营。”
厉君彻冷峻地开口:“军营从未有女军医,东郊大营不缺军医,你要是真想行医救人,在都城开个医馆岂不是更好。”
陆芷兮满脸无奈,“母亲说女子不好抛头露面,行商人之事,与民争利。”
厉君彻拿起放在木架上的长剑,光芒被剑柄反射划过陆芷兮的脸,“军营全是男子,军医救治的全是土兵,一个个光着膀子,岂不是更不适合。本王倒是觉得,陆小姐要是想为国出一份力,我手底下还有不少未婚的将领,你选一个做夫婿如何?”
厉予珩注视着脸色发白的陆芷兮,心里已经骂了她一万句废物,“二弟真会说笑,芷兮分明是心悦于你,你让她嫁给旁人,这将她置于何地。”
“皇兄若是如此怜惜她,就抬回珩王府后院如何?反正也不多这一个。”厉君彻听不得别人说温瑾禾的坏话,与民争利,处处都在暗讽自家小王妃。
陆芷兮最后是哭着被厉予珩给带走的。
眼泪快把马车上的垫子都要哭湿了。
昌平公主见到陆芷兮哭着回来,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陆芷兮哪里有脸将事情说出来,哭着回到房间不准别人进来,就连晚饭都没吃。
厉君彻听到温瑾禾生日要办宴会,“你不是一向讨厌这种交际的吗?”
温瑾禾翻看着李管家整理的名单,“在自家地盘能翻出什么风浪,听说陆芷兮跟着珩王去军营找你了?”
厉君彻看了一眼赵壁,对方默默退了出去,“是,她说要进军营当军医,被本王直接给拒了。后来说给她介绍一门亲事,军营里没娶妻的将领不少,她又不答应,索性就让她进珩王府,后来哭着被皇兄给带走了。”
温瑾禾用笔着重将自已看中的人名画了个圈儿,“人家看中的是你,怎么可能会愿意嫁给别人。既然她这么不识趣,不知道知难而退,那只有我亲自动手料理了她,杀鸡儆猴,省的外面的人盯着你的后院。”
厉君彻走到温瑾禾身后,“陆芷兮的身后毕竟站着昌平公主,行事稳重着些。”
温瑾禾抬起头,将名单拍在厉君彻的手上,“我怎会自找麻烦,那天你把时间空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位陆小姐的脸皮有多厚,底线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