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一不怎么黏人,性格可谓独立。毕竟是个连受伤也不肯说,还独自不管不顾冲去婺里的人。
如果没发生什么……
姜姜酱酱:没什么,撒个娇嘛~[比心]
闻迟默挑起眉峰,嘴角带上笑意。
心动男嘉宾:好。
出了会议室,赵琳姗喊住闻迟默,“闻总,我这里项目快要结尾了,婺里的case……”
“做好你自己的事。”
他这句话说得不近人情,赵琳姗非但不气,反而愁眉苦脸。
孟潇过来拍拍她,“你也别坚持了,你知道boss肯定不会让你插手的。”
赵琳姗自然是知道的,闻迟默不想牵连任何人。
但他的处境难,他们下面的人也不好过,处处被打压,事事看人脸色。
自家boss被这么“流放”了两个月,大家心里多少有些动摇。
“你就帮boss管好部门,别等他回来,部门散了。”
“知道了。”
“boss也还在坚持着呢。”
-
姜姜酱酱:报告,到四季路了!
心动男嘉宾:好。
姜言一从电梯口上来,一眼就看到执伞立在那的闻迟默。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怀里抱着一束粉白色的玫瑰,他眉眼低垂正在单手回消息。
姜言一心里读着秒,计算着闻迟默多久才会发现她。
但那人在下一秒就看了过来,脸上表情很淡,眸色却深。
姜言一以前老看到别的情侣在地铁口拥抱,有时还嫌他们挡道,不理解真的有爱得那么深吗?连这么一会儿功夫都忍耐不了了是吗?
但当她自己扑进闻迟默怀里,被他用力抱住的时候,她便能明白了。
那种见到对方的雀跃是难以自控的,明明人就在眼前,也还是想念。
见到他,被他裹紧,感受着那样的温度与力度,就好像一下疲累的世界里逃脱出来,烦躁情绪被安抚,心里的不愉快也跟着烟消云散。
姜言一抱着花,用指尖抚去落在花瓣上的雨点。
“是什么品种?”
“白荔枝。”闻迟默将雨伞倾斜向她。
他知道姜言一会问,于是提前询问了店家。
“为什么又送我花?”
这个问题似是把闻迟默难倒了,走出去好长一段时间,他才拧着眉心不确定地问:“送花,一定要理由?”
姜言一笑得花枝乱颤,被闻迟默冷着脸撸了一把她的脑袋。
姜言一拥有了两束花,自己买的放在客厅,白荔枝则放在卧室。
香气弥漫。
外面正下着暴雨,他们刚好窝在家里,吃火锅。
耳边听着“咕噜咕噜”声,眼前弥漫氤氲热气,姜言一餍足地眯起眼。
半晌却又唰地站起,表情发苦:“完了,忘了让师傅上门修保险丝!”
闻迟默:“……”
亏她这会儿还能想得起来。他早就给她安排好了。
姜言一:“闻总,靠谱!”
闻迟默闻言冷下脸,而姜言一像只诡计得逞的狐狸,逗完人摇头晃脑地逃了。
火锅将身上染了味道,两个人消化了会儿轮流去洗澡。
姜言一洗完,还要写课程报告,拿着笔电进了闻迟默的书房。
闻迟默的家里有保洁定期打扫,一个月多没人用的书房,也是纤尘不染。
姜言一打开电脑,删了写,写嘞删,最后没了耐心,拿起手机含泪发送一条朋友圈——做人到底为什么要写课程报告!
lulu莱蒙:别忘了还有月度小结哟~
排课老师:还有两天就要交了哟~
呜呜呜,这个报告她是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了,姜言一一边痛苦一边摸鱼,盯着闻迟默的书橱发呆。
眼神落到某一处,引她好奇起身。
那是书橱里唯一一本包了封皮的书。
姜言一将它小心地抽出来,封皮摸在手里很不一样,像是专门定制的牛皮封套,已经有些年岁了,皮上有许多细小痕迹。
皮子也有些打油。
应该是闻迟默很喜欢的书,才会那么经常地翻阅。
里头书页陈旧,边缘泛黄,无可避免的磨损出毛痕。
姜言一心跳一声声回荡在耳边,她不知道哪里来的第六感,知道这本书一定和她想的是同一本。
指尖发颤地翻开揭开封皮,里面果然是她十年前送给闻迟默的《小王子》。
猝不及防地,有东西从封套里掉落。
是一张已经没了粘性的粉色兔子贴纸。那人撕得足够小心,但还是撕坏了兔子的耳朵。
还有一张边缘撕得坑坑洼洼、折了好几折的纸片。
姜言一打开那张纸片,是毕业最后那一天,她写给闻迟默的。
【闻迟默,愿你能走在光明的坦途上,遇见更好的人生。】
背面,某道折痕上,写着一行小字——要健康,好好保护耳朵。
没想到他都留着。
姜言一怕自己的眼泪弄脏它们,赶紧用手背抹掉。
重新拿起那本《小王子》,姜言一翻开扉页,上面有着她的笔迹——
赠予闻迟默:
愿你今后的人生也能拥有童话。
姜言一。
油墨已经微微晕开,姜言一摸着那朵傻里傻气的小花,痴痴地笑。
她现在会画一笔玫瑰了,她后来练了很多很多次。
翻过这一页,在这张纸的背后,同样的地方,是闻迟默的笔迹,上面写着——
姜言一,生日快乐。
要健康、平安,要被爱着。
落款时间,是高三那一年的1月1日——她的生日。
那一年的生日她过得很不开心,在眼泪里度过,连吃蛋糕都还在哭,在埋怨闻迟默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
为什么可以那样曲解她。
但原来……原来,他如此爱她。
他真的,一直在爱她。
身后传来响动,姜言一却不肯回头。她哭得太难看了,满脸眼泪,止都止不住。
闻迟默无奈将她转过来,“怎么,这么爱哭。”
姜言一哭得喘不上气,“那是谁……弄、弄哭我的……”
闻迟默莞尔,托着姜言一的腰将她抱上写字台,替她擦眼泪。
姜言一不看他还好,一看他便越哭越凶,圈着他的脖颈,埋在他的颈窝,将他新换的衣领哭湿一大片。
闻迟默耐心地轻拂姜言一颤动的清瘦脊背。
姜言一哭了很久,哭得眼睛红,脸也红,连鼻尖都是红红的。
闻迟默好笑地擦着她的眼角,“哭够了?”
姜言一打着哭噎,没一会儿眼里又蓄上泪。
闻迟默没办法了,他亲她,吻她,最后哀求她,“别哭了,言一。”
“求你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言一被他整个拢住,她揪着他的衣领,扬起脸,“闻迟默。”
“嗯。”
“你都不告诉我……”姜言一哽咽着,“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他哑言,又低语,“是我太笨。”
“你不可以不告诉我。”
“好。”
“你要告诉姜言一,”姜言一声音抖得不像话,可她还是一字一句,“你要告诉姜言一,你很爱她。”
“你要告诉她呀。”
“你要告诉她。”
她一声声念。似是要将那空白的十年填满。
“好。”他捧起她的脸,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姜言一,我很爱你。”
“一直。一直。”
他将她吻倒在书桌,从安抚的亲吻到索取的舔舐,到贪恋的夺取。
姜言一的肩抵在冰凉桌面,冷得她想缩起来,腰窝却被温热的掌托着,滚烫一片。
她难耐地呜咽,试图逃离地抬起腰肢,又被那人恶劣压下。
“闻迟默……”她想求饶,只喊出一个名字,便咬住了颤动的唇。
他握住她脆弱扬起的颈段。
他听不见,于是用这样温柔又粗暴的方式,感受她。
闻迟默咬过来,在姜言一的皮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姜言一沉溺在轻微的窒息感中,眼底满漫上湿意,眼前模糊失焦。
书桌上的纸张被她攥在手里,又拂到地上。
沾着薄汗的纸页散落满地。
有东西摔落下去,姜言一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能是摆件又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姜言一感觉自己也在失重,但她没有坠落,她被闻迟默捧着,抱着,吻着。
可她身上有裂痕,痛得她几乎快要碎掉。
又被闻迟默用滚烫的吻修补。
“闻迟默……”
“嗯。”
“闻迟默……”
她的眼泪似珍珠般掉下来。
她觉得闻迟默大概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坏的人了。
连她的求饶都无法教他心软。
可他又是那样卑微地向她臣服。
喑哑地,模糊地贴着她的耳朵说——
“驯养我吧。姜言一。”
“Please——tame me.”
第50章
闻迟默一早便要回婺里。
姜言一嘴上说着, “我想送你的……”人却还在被子里窝着。
闻迟默挑着眉,“什么?”说完,装模作样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姜言一重新蒙回被子里, “才不上当受骗呢我……”
没几秒,她感觉闻迟默坐在了床边,但那人什么也没干没说, 就那般坐着,仿佛是打算看看她到底能在被子里蒙多久。
“……”
“闻迟默, 你怎么还不走!要赶不上飞机了!”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闻迟默贴向那一团,问:“姜言一, 你说什么?”
姜言一钻出来, 瞪着他:“你再不走, 赶不上飞机了!!”
“你赶我?”闻迟默尾调微沉。
“是呀是呀!”姜言一冷着脸说, “快走!我不想看到你了!”
闻迟默莞尔,抬手触上姜言一的颈段,摩挲过凌乱吻痕, 低笑一声:“是我过火。”
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厚的颗粒感,似是还没从昨夜那场情事中抽离。
“你知道就好……”姜言一用力一咽喉, 脖侧的筋骨在闻迟默的掌下清晰。
她的眼尾还红,像是不耐酒精的人显在脸上的红晕,从两颊蔓延至眼尾,最后铺向耳尖。
被闻迟默连人带被地抱起来, 就这么窝在他怀里, 团成脆弱又令人怜惜的一小团。
闻迟默顺着她清瘦的脊背安抚。
姜言一吸吸鼻子,带着醒后的浓重鼻音, 黏黏糊糊地开口:“你让我今天,还怎么去上课……”
身上全是吻痕,脖子更是重灾区。
“我错。”闻迟默道。
姜言一不满地拿脑袋蹭他不敏感的耳朵,“昨晚你怎么不知道错……”
“我都求饶了……”她越说越小声,人也烫起来。
昨日种种,意乱情迷。
她小声呜咽,哭哭啼啼,声声求饶,却又攀着眼前人的脊背不放。
她伏在他的肩头,埋着呼吸,给予心跳与温度。
被欺负得狠了,便咬他。
咬在肩头,咬在喉结,咬在那两片只有她吻过,留下过温度的唇。
姜言一指尖拨动被她咬破的唇,后悔自己是不是太用了,那么深……
可一想到这人的“恶行”,又觉得自己应该再用力一些!
“要走了。”闻迟默轻轻吻了她的额。
真到这个时候,姜言一又舍不得了。
她拿起闻迟默的手,指尖缠绕着玩弄,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时候能回来?”
闻迟默也想给个肯定的答复,却做不到。
姜言一带着他的手握住自己的颈侧,将自己说话时的震动传向他。
她说,“要早点回来。”
“我会,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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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迟默走后,姜言一的生活恢复成了之前的步调。
忙忙碌碌中就迎来了圣诞,她的生日也就快到了。
那天她刚上完课回来,冻得不行,连口热水还没来得及喝,立马被董璐抓着问,“姜老师,今年生日准备和霸总怎么过呀?”
“诶,这可是你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想好怎么过了吗?”
姜言一疲惫叹气,“他回不来。”
“什么叫回不来?”说话的是艾黎,她从工位后“噌”地站起,手里还举着睫毛膏,眼睛只画了一只,“他要是真的爱你,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得回来!”
“又是你生日,又是新一年,他有什么理由不回来?”
“怎么?当霸总不过元旦?就一天假期也匀不出来?”
“匀不出来就去挤,从别的地方挤也得挤出时间来陪你!”
“别他说回不来,你就真的不让他回来了!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