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一般。
时星杳被他看得心惊肉跳,尤其此刻她不着寸缕,而他却整齐穿着睡袍。
怎么都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傅斯聿……”她双腮越来越红,故作镇定地看进他漂亮的瞳孔中,“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傅斯聿略微低眸,凝着她问,“你在洗手间待了那么久,在做什么?”
“不是说了吗,便秘。”时星杳忍着羞耻,又问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傅斯聿神色晦暗不明,“在你嘴麻了的时候。”
时星杳:!!!
早知道她不出声了!
看着她眸光闪躲,明眼人都看得出心虚的模样,傅斯聿无声低笑。
就她这演技,上次在公司洗手间,他就该看出她的异常。
不过是那个可能性太离谱,一直未曾深想罢了。
见他不说话,时星杳心里越发的不安。
干脆狠狠心,纤细的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让他没功夫再去思考不对劲的地方。
“别闹,你的脚不疼了?”傅斯聿略微避开她馨香馥郁的唇,狭眸愈发暗了。
顾及着她的伤势,他十分克制。
时星杳故意哼哼,“都说了我没那么娇气,你怎么那么磨叽?”
傅斯聿危险地眯了眯眸,“这可是你说的。”
她难得主动,他自是不会拒绝。
而她想借此掩盖的秘密,他便暂且当作不知道。
翌日清晨。
时星杳迷迷糊糊地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傅斯聿正在给自己换药的身影。
他动作极轻柔,丝毫没有弄疼她。
只是瞧见她玲珑脚踝上迟迟不消的红肿,神色透出几分冷凝。
昨晚就不该由着她胡来。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傅斯聿探手按掉,而后起身去落地窗边回拨过去。
时星杳翻个身,看着沐浴在浅淡日辉中的那抹颀长身影,浸满水色的眸子里都是小得意。
昨晚应该算是蒙混过关了吧?
不愧是她。
“那些罪名足够他把牢底坐穿。”傅斯聿低沉而冷质的声音传来,“让人在牢里好好关照关照他,只要不死,怎么玩都行。”
吩咐完乔风,傅斯聿便挂了电话。
转身对上时星杳笑得傻乎乎的模样,他不禁挑了下眉。
他是喜欢上了个什么小呆子?
-
时星杳在老宅待了几天,傅老夫人就变着法子投喂了她几天,还动不动就带她去钓鱼,要么就去后山挖笋。
老宅后面的山也是傅家的,有保镖每天巡视,以保证主人的安全。
这种惬意的生活下,没几天她的伤势就好得差不多了。
傅斯聿今天还有会议要开,是泡泡来接她回碧翡庭的。
刚上车,她的心脏忽的一抽,某种奇异的感应蔓延开来。
第112章 离家出走的宠物
时星杳停下脚步,似有所感地回过头,看向前方落叶飘散的街道。
空无一人。
“杳杳姐,怎么了吗?”泡泡按着车门,疑惑地问。
时星杳细眉轻蹙,压下刚才心口那抹莫名涌上来的不安,摇头答:“没事,走吧。”
保姆车开走后,不远处的梧桐树后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枝叶错落的阴影将他笼罩其中,身形清瘦高挑,一袭素白道袍,单手负在身后,银缎似的长发被风卷起优美的弧度。
端的是仙风道骨,不似凡人。
“找到了。”
半晌,他轻嗤出声,“离家出走的宠物。”
-
那天从傅宅回来后,时星杳就莫名心神不宁,半夜还惊醒了几次,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然而还没琢磨清楚是什么事,第五期录制如约而至。
《一起尖叫吧》V:很遗憾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尖叫吧的全息直播将到这一期为止,下一期起采用先录后播的方式与大家见面,希望大家谅解。
一石激起千层浪。
观众们哀嚎不断。
都说只要21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尖叫吧开播到现在,他们一期不落地追下来,到点就会自动进入直播间等待。
现在告诉他们直播改成录播了?
这哪里有直播亲身体验的时候有代入感啊!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后面的直播,已经不是能够给他们看的内容了。
一片哭唧唧中,嘉宾们进入全息世界,眼前画面不停逆转。
整个世界像被一股外力劈开般扭曲旋转,将所有人席卷了进去。
与此同时,世幻全息大厅的红色警报响起。
“警告!警告!有不明物质非法入侵摄像系统!”
一时间,整个核心团队都被惊动了。
全息直播以来,不是没有黑客入侵过他们的系统,可惜都无功而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入侵成功!
十分钟后,警报解除。
全息世界内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
时星杳脑袋里一阵晕眩过后,长睫缓抬,眼前的画面逐渐明晰起来。
她脚下踩着青石砖铺成的路,周围多是红顶白墙的建筑,尽头处一栋钟楼高高耸入云端,很有西方风格。
可和那些精致建筑格格不入的,却是巷子里双排过去,一眼望不到边的零碎摊子。
大部分摊贩面前放着几个笼子,像是出售大型宠物的。
可当时星杳走近一看,就发现,那些笼子里关着的不是宠物。
而是人。
并且大多是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
她轻嘶一口气,这次的副本,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女郎,看上了哪个?”
摊贩见时星杳衣着得体,看起来养尊处优的,立即笑着开始介绍:“这些都是新来的货,正值妙龄,不管是带回去做女仆,还是带回去做容器,都是极好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稀松平常,好像这里买卖人口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也是,要不然他们也不敢当街就做这种事了。
时星杳眸光微冷,小脸上却没显露出来,不着痕迹地问:“容器么?那我可得好好选选。”
“您看这个怎么样?一看就特别好生养。”摊贩迫不及待地推销起来,“而且她干活还特别勤快,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笼子里的女孩缩成一团,脏乱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整个人瑟瑟发抖。
时星杳不忍地别开视线,继续打探消息:“如果她跑了呢?”
“女郎,您居然不知道?这些奴隶一旦刻上印记,那便生生世世都摆脱不掉。而且在我国,奴隶私自逃走犯法,是要被处决的!”
“哦?我看这里都是女孩居多,怎么没有男孩?”
这话一出,不光面前这个摊贩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周边的摊贩也眼神异样地看了过来。
“谁家有个男孩不得好好供起来,怎么可能会卖掉给人当奴隶?就是有人敢卖,法律也禁止人收啊。”
“她外面来的吧,连这个都不知道?”
“最近外面来的人有点多啊,要不要联系警署……”
见事态不妙,时星杳赶紧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她看了眼那个在笼子里的女孩,用力掐紧了手心。
这居然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
而且女性的地位,低到了一种刷新她三观的程度。
什么叫男孩就要被供起来,女孩就要被卖去做奴隶?
哪个王八犊子定的破法律??
时星杳忍着怒气,又在周围转悠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其他嘉宾,才回到自己的居所。
她这个身体的身份是个贵族小姐,父亲是赫斯特伯爵,颇受国王宠信。
她刚到家,父亲也回来了。
这位身型臃肿的伯爵似乎对自己的体重没点自知之明,竟是踩在一个女仆的手上下来的。
还顺手把擦手的巾帕扔到了女仆脸上,满面愁容地朝时星杳走过来。
时星杳还得忍着不适跟他打招呼,“父亲,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别提了。”赫斯特伯爵叹了口气,“王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用身体不好做借口,拒绝再为国王孕育子嗣,惹得国王发了好大的火。”
时星杳嘴角一抽,“是担心没有继承人吗?”
赫斯特一脸惊讶,“怎么会,国王共有十七个孩子。”
“……都是王后生的?”
“那倒不是,王后虽然怀过五次,可惜一次也没保住。”
赫斯特毫无被套话的自觉,把时星杳想知道的全都吐露了出来。
这个国家虽被王室所统治,不过却不是继承制度,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君权神授”。
即国王满任二十年退位那天,高举手中神杖,光芒照耀到哪位继承人身上,就由谁来继位,不论男女。
值得一提的是,每位国王继位当天,可以向神杖许一个愿望。
这一任国王是个野心勃勃的主,他许的愿望是“女性永远无法越过男性头顶”。
愿望生效的那一刻,全国的女性都遭了殃,地位一落千丈。
变成奴隶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被当成容器,要被困在小黑屋里,永无见光之日。
第113章 原来是引蛇出洞
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出现上一任女王继位的情况,也是为了增加皇子继位的可能。
不光如此,他的十七个孩子,大多是幼子,不论谁被选中,幕后掌权人一定是他。
所以他才会逼着王后和妃子不停给他生孩子,且只要皇子,以防止女王继位的事再次发生。
由此可见,如今的那位国王,是个多么傲慢自大的种猪。
但这样的人,也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
忌惮神明。
而时星杳却发现了一件有利于自己的事。
她站在庄园的喷水池边,白皙手心轻抬,池中的水花便凝聚成一股股,在阳光下跳动起来。
她在前几个副本里被压制的力量,回来了。
既然力量有了,这次何不搞个大事?
比如……先让那头猪从国王位置上滚下来!
这几日,都城里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前天,利维斯男爵在家中遭到袭击,当时他正按着刚从街上抓回来的无辜女孩准备行凶。
下一秒一支羽毛穿过他的下三路,当场太监。
据那位幸存者女孩所说,当时窗外有金光闪过,跟着那支羽毛就凭空出现了,像是得到了神明指引。
那些贵族对此嗤之以鼻。
神明怎么可能眷顾你们这些低贱卑微的女性?
要真的眷顾,也就不会实现国王的心愿了。
然而说出这些话的人,当晚全部遭受到了袭击。
他们甚至连袭击者在哪儿都不知道,回过神来就已经伤的伤,残的残了。
而这些遭到袭击的贵族,无一例外有个特点。
——作践女人。
当事件发生到第九起时,终于引起了国王的注意。
由于国王受神明庇佑的天然立场在,这个国家几乎没有人敢做出造反的事。
但国王的护卫团却不是吃素的,很快把整个王宫都防备得如铁桶一般。
时星杳在这个铁桶里来去自如,娇小的身影轻快如飞,停在了国王的房间外面。
房间里的大床上一片凌乱,王后奄奄一息地趴在边上,国王提上裤子就起来,晦气地啐了一口。
“这次再不怀上皇子,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你也不想从一国王后沦为军队的女奴吧?”
说完国王就衣冠整齐地走了出去。
接着侍女门鱼贯而入,把王后从床上扶起来,硬是给她灌下了又苦又黑的药汁。
“王后,您这次一定能得偿所愿,怀上小皇子的。”
侍女习惯性地说完这句话,就都离开了。
王后双眼空洞地躺在床上,宛如一个支离破碎的玩偶。
这时,一抹裹在黑斗篷里的娇小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床边。
她的脸藏匿在阴影里,看不清模样。
周身却隐隐散发着浅浅金光,宛若神祇降临。
王后的眼睛开始有了聚焦,“你……你是……”
她葱白的纤指放至弯起的唇边,嗓音飘渺富有质感,神秘莫测。
“你想报仇吗?”
“我可以帮你。”
王后眼里闪过心动,随即狼狈地摇摇头,“没用的,什么办法我都试过了,根本杀不死他,他有神的庇佑。”
这也是她虽是王后,却不受国王待见,被当成生物机器的缘故。
她曾试图杀死这个给整个国家带来不幸的男人。
可惜,失败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神会庇佑这种没有人性的东西。
“从今天起。”神秘人唇角微勾,宽大的袖袍上泛着黑金色的光泽,“他失去了神明庇佑。”
不知为何,王后莫名地想要信服眼前这个神秘人的话。
她隐隐感觉到,或许这就是这个国家的希望。
“我能帮上您什么?”
从王后出来,经过上次那条小巷的时候,时星杳发现里面的摊贩少了一大半。
剩下的也都是些正常摊贩,没有再看到困人的笼子。
“警署是不是都吃干饭的?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抓住那个飞羽侠,搞得我手里那几个奴隶都卖不出去……”
飞羽侠?
听见路人的对话,时星杳摸摸鼻尖,谁起的这么难听的称呼?
“你小点声!飞羽侠接连袭击了好几个贵族,还都是喜欢凌辱女性的,你还看不出问题吗?”
“飞羽侠不会是女性吧?要不然怎么会救下那么多奴隶?”
“不可能,这些女人早就被驯服了,比绵羊还听话,怎么可能敢反抗,还是向贵族挑衅!”
“今晚不知道会是哪个贵族遭殃……”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街尾传来。
邻居回头看了眼,就见怪不怪地收回了目光,“铁匠又打女儿了,也不怕打死了没人给他赚钱,养他的儿子。”
“这女孩也是不听话,在外面赚钱哪儿有不给父母用,自己留着的道理?真是白眼狼啊。”
“依我看就该把她送进警署好好教育,要每个女孩都跟她一样,我们去使唤谁啊?”
接着便是一阵恶意的哄笑声。
然而变故在此刻陡生。
一支末尾泛着金色的羽毛自人群中破空而出,直直地刺进了铁匠的手臂里,鲜血溅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