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三十二份,补之前你每一次的演出礼物。”
正式加入戏剧工作室一年多,大大小小参演了几部戏。说起来,喻凝自己都不记得这个数字。
她慢慢抬起头:“明天是第三十三次了啊。”
宗明赫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随手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上楼休息,明天加油。”
喻凝最后看了看一地的东西。
忽然觉得,宗明赫还挺细心的。
——
次日,演出正式开始。
下午完成了带妆联排,晚上迎来了《找到多斌的二十四小时后》的第一批观众。
灯光由亮变暗,剧厅里座无虚席。
无数次排练种下的果实在今晚得以收获。喻凝和夏竹瀚配合默契,在舞台上顺利开始演出。
主人公敏笛的故事线里没有太大的起伏,但却有最打动人的力量。喻凝用从容的表演向观众展现了一个坚韧的母亲、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女人重生的故事。
第一场大戏,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落下帷幕。
演员组众人怀着真诚的感恩之心,向观众谢幕。
从话剧的先导片发出起,喻凝便收到亲朋好友们的祝福与鼓励,每个人都很期待这次演出。
在连续四天的演出结束后,她更是被团团簇拥。
她和同事拍完照,站在人群中看到那抹颀长的身影,立马跑过去:“宗明赫!”
他今天穿了黑色西服的缘故,和平时一样打理在脑后的背头看上去都有些正式,面容锋利眉眼是不变的恣意。
站在灯光之下,又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喻凝站到他面前,仰头笑起来:“怎么样?”
杏眼里充满期盼,像是等待夸奖。
宗明赫注视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微扬起唇瓣给出评价:“非常精彩。”
听到这四个字,喻凝满意地弯起眼。
走廊上来往都是人,他们俩站在一起身形差距大,宗明赫的身影几乎把她笼罩住。又都是养眼的面容,惹来不少人的注视。
喻凝的同事见到亲密的二人时想要上前调侃,可搂着她的男人气场太过强烈,看上去不是很好相处的模样,就把大家伙儿都劝退了。
识趣地给他们留下分享喜悦的空间。
……
吴桉为了庆祝首演顺利结束,把庆功宴订在了锦城郊区一家温泉度假酒店。
喻凝带着宗明赫和大部队会和的时候才发现,很多人都带了家属。
这其中就包括周莎伊,她带的是未婚夫宗岳......
在包厢里,所有人又是唱歌又是喝酒玩游戏,氛围非常热烈,可喻凝在这嘈杂的环境中玩得不尽兴。
斜对面那道直勾勾的目光让她非常不适。
宗岳像是疯了,从头盯到尾。
而她腰上那炽热的大掌时不时摩挲着,冰冷凛冽的气息盖过了包厢里的热气,更是让她坐立难安。
别人的庆功宴,她的受难宴......
她只能低头认真吃蛋糕。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庆功宴,众人商量着转战前往酒店的温泉池休息,喻凝这才得以拨开宗明赫不安分的手。
她一路往房间走,自己都没注意到脚步飞快。
身后的男人不紧不慢跟着她,从始至终都是一言未发。
直到她差点一个脚滑摔倒,被宗明赫拎着胳膊扶稳,才慢下脚步。
“吃个蛋糕就连路都不会看了?”
他幽然的语气带着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散漫调调,阴阳怪气又有点冷冰冰的。
第45章
站在湿滑的路边,喻凝不明所以地看向宗明赫。
“是地太滑了。”
宗明赫把人扶稳松开她的胳膊,慢悠悠掀起眼皮:“走那么快,你不滑倒谁滑倒。”
“......”
喻凝可不太喜欢听见他这冷冰冰的声音。她咬唇没说话,迈脚又稳又慢地往前走去。
穿过酒店露天温泉,组里同事有在池子里泡着的,也有在棋牌室里打麻将的。
吴桉这次把全部带小温泉的套房都订下来给大家玩,有家室的单独住,没家属的拼房住。
喻凝被同事拉到棋牌室,和他们打起麻将。
宗明赫没跟着来,站外面吸烟区抽烟。
她其实不太会玩,但几个人只是娱乐消磨时间,都没有很认真地在看牌。
打到一半,对面的女生忽然捂着肚子起身,面露难色:“我先去上个厕所。”
她焦急地看了眼四周,刚好见周莎伊和她未婚夫进来,于是立马招手:“小周,你来帮我玩一局。”
喻凝搭在牌面上的手顿住,接着,对面的空位就有人坐了下来。
不是周莎伊,而是宗岳。
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温润带着礼貌的笑意:“我来跟你们一块玩。”
“来来来!”其他两个人表示欢迎。
喻凝却收手站起身:“我也去个厕所,你们玩吧。”
“别!这局都快结束了。”左边的人拉住喻凝,死活不让她走。
右边的人也附和:“是啊,快坐下打完再去。”
喻凝无奈被她们按着又座了下来。
她瞥见另一头的周莎伊,她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根本没往这边看一眼。
“喻老师,到你了。”
喻凝收回目光,抬手摸了一张三筒,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一时之间,牌桌上其他两人开始催促。
叽叽喳喳,像是急着分出胜负。
唯有对面的宗岳没催,盯着她的脸温和地安抚着:“没事,别着急,慢慢来。”
好一副体贴的样子。
从刚才吃饭的开始,喻凝就被他盯得很不舒服,但那包厢里的人多眼杂,她可以无视。而现在桌上就只有四个人,他的目光便显得更加突兀。
就在喻凝踌躇时,一双修长的手从身侧伸过来,扶着她的手背轻轻把九萬推出去。
熟悉的味道窜入鼻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她放松下来。
催促的声消失,两个同事看到喻凝身边的人后,纷纷露出了戏谑的眼神。
宗明赫恍若未见弯下腰,一只手臂搭在喻凝背后的椅子上,他狭长的眼眸掠过桌面,最后看向宗岳,淡淡扬起唇:“继续。”
九萬被下家碰了。
麻将碰撞声响起,桌上的人都开始认真出牌,几轮较量下来,喻凝的牌势渐好。
“摸。”宗明赫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她伸手拿了一张牌。
六筒。
喻凝侧头弯起眼。
自摸了。
“手气挺好。”
宗明赫的语气轻轻,温热的手带着她推倒一排麻将。
“哗啦——”
一局牌局结束。
“啧啧喻老师不厚道啊,开外挂。”
“再来一局,不准让家属帮忙了!”
那两个人说着,把所有麻将推进卡槽里,准备开启新一局。
喻凝却站起身,朝她们露出歉意的眼神:“我技术太烂了,你们慢慢玩。”
见人要走,她们也没多挽留,只是挪揄着捂嘴:“行吧行吧,喻老师快带家属去泡温泉吧。”
喻凝笑着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拉上宗明赫离开了棋牌室。
一路往房间里走,她思考着今晚要不要泡温泉这个问题。如果要泡,是在房间里的小池泡呢,还是去外面的公共浴池。
脑子里想着事情,压根儿没注意到身边人不悦的情绪。
……
房间的温泉汤池不大,房子之间用竹板当作间隔,隔音不太好。池子被包裹在密密的树林里,晚间的风吹得树木哗哗作响。
现在不是旅游季,半个度假酒店里都是他们剧团的人,左邻右舍都是同事,这个点儿应该还在棋牌室玩着,没有一点动静。
喻凝趴靠在石头边上,放松身体浮水里,滚烫的温泉水漫过胸口,舒爽的温度浸入骨髓。
四天的演出耗费的不止是体力,她精神高度紧张,心力交瘁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现在在如此舒服的环境下,她靠在石头边都快睡着了。
一片树叶落在热腾腾的水中,水波漾漾。
水声哗响,池子里有人下水。
喻凝被一道力气扯着身子,拉进炽热的怀里。
触碰到比水温还高的男性躯体,她不悦地睁开眼睛。
“别动我。”
宗明赫赤着上身,顺势坐在滑滑的石阶上把手掌抬起,水珠子一串滑落。
他撩起喻凝的发丝别在耳后,指尖碰在她脸颊上,点了一下:“别睡着了。”
喻凝囔囔一声:“好困。”
“到床上去睡。”
她摇摇头,全然没发现两个人几乎是贴靠在一起:“我想泡一会儿。”
她的脑袋搭在宗明赫的肩膀上,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手压在他的胳膊上。
总之哪哪都在他上面。
宗明赫看她困倦的模样,抬手扶着她脑袋:“要不睡、要不泡,自己选一个。”
喻凝没有犹豫:“泡!......但又困。”
“那我帮你醒醒瞌睡。”
“嗯?”
宗明赫借势按住她的后脑勺,朝自己压过来。
在她惊恐又瞬间清醒的眼神里,启唇咬了下去。
不出意外,是甜的。
和她身上一个味道。
喻凝坐在他怀里,听到他们之间呼吸交融的声音,比这池水搅弄的动静还大。
他不是在接吻,像是在发泄着什么,要把力气都用在这件事上。
她嘴皮疼了,便一拳锤在他硬朗的胸膛上。
“唔......”
宗明赫不松开,变本加厉掠过她所有的甘甜。
喻凝杏眼睁圆,搭在他胳膊上的手被带起来,又只能攀住他的肩膀。
他裸露在水面上的麦色肌肤淌着晶莹的水珠,肌肉纹理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
热气蒸在两个人之间,雾蒙蒙如丝状物遮在眼前什么也看不清。
池子里只有他们的喘息声。
直到隔壁的房间被打开,接着好像有人走到小院子里,听上去还不止一个。
他们发出动静,窸窸窣窣像是在收拾行李。
过了片刻,有男女交谈声响起:“你要去哪里?”
喻凝耳朵动了动,猛地僵住身体。
是周莎伊?
周围太安静了,隔壁的声音不大但也能听清。
她确认了声音后一下子紧张起来,腰板都挺直了。
这里隔音实在太差了,只是用竹板隔在每个套房自带的浴池边,要是她和宗明赫的动静被听到,那不得丢死人......
那头还在继续说话。
“帮我问问,她在哪个房间?”
周莎伊略显不满:“我怎么问?”
“问安排房间的人啊。”
停顿了一下,周莎伊的声音变得没了耐心:“宗岳,她和你弟弟已经结婚了,我们再过几天也要办婚礼了,你到底想干嘛?”
听到这里,喻凝明白了他们谈论的是自己。
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唇上又是一疼。
宗明赫终于有松开她,抵着她的脑袋鼻尖相碰,冷声道:“想憋死吗?”
和他亲着还能分心去听旁人说话,注意力全被牵着跑走,连呼吸都忘了。
“嘘!”
喻凝立马捂住他的嘴巴,小口喘气把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水雾雾的眸子里多了丝慌张。
不安地看向他:“要不,我们换个房间?”
“换什么。”
宗明赫眉峰一拧,脸色变得更沉了。握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几分:“是想换到隔壁?”
“不是你在说什么啊小点声......”
宗明赫被她紧张的模样气笑了,不自觉阴翳起眉眼,在滚烫的泉水中渐渐涌出无边的噬人戾气。
还真是怕被那个人听见么。
他心中冷嗤,直接握住喻凝的腰,把她从水里轻松抬起,随着哗哗水声把她翻了个身压在石壁上。
喻凝的小身板在他面前显得无比单薄,他也没使多大的劲儿,怕给人折坏了。
膝盖挤进两条细细的腿间,让她不得动弹:“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喻凝,我才不在几分钟啊你都和他打上牌了。”
“你......”
喻凝听见这话,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我没有!是同事叫他的。”
“好,同事叫的。”
宗明赫眯着眸子,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笑。
宽大的手掌从水里碰上她的后背,她皮肤湿滑的触感让他克制不住内心喷涌的情绪。
因为水温较高,她湿漉漉的发丝乱七八糟粘在脸上,白皙的皮肤泛起绯红,整个人像剥了壳的鸡蛋,简直得可以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