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云山昼【完结】
时间:2024-03-01 14:37:55

  “无事。”月楚临温声问他,“阿S呢?”
  想到这条路不仅通往宁远小筑,还可去书阁,鹤童道:“小公子吩咐我去帮他找两本书,说是有急用。”
  监视宁远小筑的事,自是不能说出去。
  月楚临又简单过问了两句,两人正说着,不远处的廊道拐角忽出现道人影。
  红袍大袖,身姿落拓,步伐也不紧不慢。
  一眼认出那人是太崖,鹤童下意识往前迈了步,意欲跟上。
  但想起月楚临还在身边,只得收了回去,仅拿视线牢牢锁着。
  而月楚临也看见了那人。
  “太崖。”他唤道,“这是要往何处去?”
  太崖一顿。
  “见远?”他没骨头似的往长廊柱子上一靠,双手懒叠着,“这是月府,你自是比我清楚府中布局,又何故问我。”
  他说得隐晦,可连鹤童都听出了这话的意思――
  顺着他走的这条长廊绕出去,仅通往一处。
  便是明泊院。
  鹤童往旁挪了步,又谨慎瞟了眼月楚临,却瞧不出他情绪是好是坏。
  虽说知晓他俩是同门,但他总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并没那么好。
  “太崖,”月楚临轻声道,“若你执意不肯走,这府中自是有留你之处――可也当进退有度。”
  太崖眉眼含笑:“你这是不想我再往前走了?”
  月楚临但笑不语。
  太崖垂手。
  鹤童看见他手中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仔细一瞧,是个跟罗盘差不多的物件儿。
  “见远,也不知你这府里的禁制是何人所布,竟漏洞百出。”太崖笑道,“帮你修缮过,又补全了些,想来外人如今轻易进出不得。”
  这话听着字字是好意。
  可鹤童却瞥见月楚临脸上的淡笑忽敛去几分,眼底也陡然沉进些许漠然。
  他一怔,尚未思虑清楚,就见月楚临手中化出了一把长剑。
  鹤童脑中登时一空,下意识叫道:“大、大公子!”
  这是要打起来了?
  怎么办?
  该跟小公子传信才是。
  但就在他慌里慌张准备传信的时候,太崖的视线便轻飘飘地落在了他身上。
  “你是月S身边那小童子?”他问。
  鹤童手中一顿,猛然抬头。
  目光相接,那双狭长眼眸俯瞰着他。分明含笑,却无端透出股森冷。
  “要给他传信?”太崖笑眯眯道,“他既然去了岭山派,便让他安心处理那边的事罢,何苦又叫他回来。”
  一股森然寒意陡然爬上脊骨,鹤童只觉浑身僵冷。
  等等。
  他怎么知道?
  突地,身旁的月楚临往前一步。
  却也只走了一步,便被什么给绊住了。
  他垂眸看去――
  一条藤蔓从身后的荷塘伸来,紧紧拴缚住了他的腿。
  不光他,身旁的小童也是。
  太崖指腹稍动,他手下的罗盘便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见远,你晚了步。”他低笑着转身,“不过好在有人作伴,还能有个说话的人。”
  刚说完,那满塘的莲荷碧叶忽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疯长起来。
  不过两三息,就交织缠绕成巨大的牢笼,将月楚临和鹤童困在其中。
  视野覆去,月楚临运转内息。
  但妖息刚缠上剑身,他就觉头晕目眩,几欲昏厥。
  他勉强站稳,提声唤道:“太崖――!”
  太崖侧身,斜睨而去。
  身后,那巨大的牢笼――连同笼中二人――正快速隐去身形。
  “三日而已。”他轻笑道,“见远,你日夜操劳着月府的事,不妨趁此机会,好生歇憩一番。”
  话落,他转身便走。
  行了一段路,迎面忽来了一人。
  是绯潜。
  对方也恰好看见了他,本就不算好的脸色登时变得更难看。
  “你来找奚昭?”
  “是,她可在?”
  经过上回,绯潜对他改观些许,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道:“在是在,不过她忙,最好别整天打搅她。”
  太崖好声应了:“自是。不过是有些话要与她说,说完便走。”
  绯潜勉强满意,提步往前走。
  但就在两人错身之际,他突然又停下,面露不快。
  “我说,能不能管好你徒弟?都走了也不让人省心。”
  太崖神情不改:“这话是何意?”
  绯潜双臂一环,似乎颇为不爽。
  “你那弟子不是已经走了吗?怎还在奚昭的纸上写写画画的,隔一会儿蹦出一句,简直是阴魂不散。”
  他刚开始只觉得那股妖气很是熟悉,却找不着源头。
  直到他看见那一尾羽毛,才终于记起来――
  这不就是那曙雀仙的气息吗?
  他原还以为那人已经死了呢!
  还杀气腾腾的,都吓着他了。
  太崖稍睁开眼眸,语气并无多大变化。
  “玉衡虽已出府,但也并非全然断了联系。”他轻声问,“到底是我教导不当――不知是什么纸,又从何时起?”
第115章
  明泊院。
  奚昭吃了颗灵丹, 然后感受着体内魂锁的变化。
  但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灵丹起到的效用微乎其微,剩下三道魂锁依旧没有解开的迹象。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叩门。
  奚昭想起什么, 收好丹药后便开了门。
  门外, 太崖恰好垂手。
  奚昭越过他, 往他身后警惕看去。
  “没人跟着吧?”她问。
  “嗯。”
  奚昭仍不放心:“月楚临呢?”
  太崖道:“禁制结成, 药效已起。”
  奚昭这才松了口气。
  之前她和太崖商量着如何走, 他说已经趁着这些时日,提前改动过月府禁制。再只需月楚临运转内息, 催动那日她喂给他的药的药效, 就能困住他至少三日。
  她原还担心月楚临会不会察觉到什么, 没想到竟这般顺利。
  等太崖进屋后, 她关上门问:“那假人也安排好了吗?”
  以防被发现, 他还做了个假人出来, 用来代替月楚临。
  太崖轻笑:“奚姑娘尽可放心, 任谁都发觉不了。”
  说话间, 两人已走至桌旁。
  他坐在椅上,抬手,掌心覆在了她腹前, 再送入妖气探查着那道元阳之气的情况。
  奚昭耐心等了会儿,才问:“怎么样?”
  她提前查过, 元阳之气效用虽大,但引入一道以上, 必会相斗。故此, 得先等原来那道彻底消失才行。
  太崖:“先前那道元阳已损耗得差不多了, 此时若再引入一道,已是有益无害。”
  “那便好。”奚昭捉住他的手。
  太崖顺势拉过她, 使她坐在了腿上。
  他问:“来的路上撞着了那虎妖――你放他走了?”
  “左右我也要走了,总不能一直留着他。”
  太崖将她颊边的碎发拂至耳后,指腹轻捻着耳尖。
  “他竟也舍得走?”
  奚昭不愿跟他多说,答得含糊:“与他说清楚就行了。”
  话落,她往前倾去,啄吻了他一下。
  太崖看出她多有敷衍之意,便也不再追问。
  眼下天冷,哪怕关着门窗,冷风也会从缝隙间簌簌灌进。
  他一手托在她身后,不多时,奚昭就感觉有热意游走周身。
  她方才还因魂锁有些烦躁,这会儿总算好转许多。
  见她双眉渐渐舒展开,太崖这才俯身落下了吻。慢条斯理地含吻一阵,他低声问她:“昭昭,可要与上回一样?”
  奚昭瞬间明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迟疑一阵,点头。
  太崖便起了身。
  转瞬间,两人就调换了位置。
  奚昭坐在椅上,而他则一膝倚跪在地。
  他的发间似佩着什么蛇形的头饰,如曜石般漆黑。远观不易发现,等离近了才会发觉精巧之处。
  不过她只来得及扫一眼,都还没大瞧清,便看不见了。
  紧随而至的,是那蛇信子扫过的触感。
  奚昭之前观察过他指背上的那条小蛇。
  虽是拿妖气化出来的,但它也会吞食东西――尤其是妖息和灵力。
  跟平常可见的蛇类吃东西差不多,哪怕有再多妖气,那条小蛇也会一口囫囵吞下,不作咀嚼。
  因此,在吞吃妖气时,小蛇的信子起不了多大的用处。
  眼下这条蛇信子却不同。
  信子细细地扫,似是每一处缝隙都不会放过。
  蛇信子并不温暖,又冷又湿。但没过多久,就变得暖和许多。它甚而往里探着,想要攫取更多的暖意。
  太崖来时已是夕阳西斜。
  天黑得快,才一炷香的工夫,就已彻底暗了下去。
  最后一点余晖也沉入山际,奚昭放在桌上的蜡烛陡然亮了起来。
  她便也跟那烛焰似的,倏然颤抖两番。
  没过多久,太崖站起。
  影绰灯火间,隐能看见那条垂落的蛇信子,还有森白的尖牙。
  他并未收回,而是由其垂落着。同时抱起奚昭,又恢复了方才的坐姿。
  不过比刚刚亲密许多,也要艰难些。
  好不容易坐下,两人的呼吸皆越发短促。
  不等奚昭将气喘匀,太崖便垂首吻住了她。
  他还没将蛇信子收回去,那细长的蛇信绞缠而上。稍一缠动,便压过阵麻意。
  没亲两下,奚昭便将头埋在了他肩上,双臂圈着他的颈。
  迎面就是桌上的那盏蜡烛。
  分明没多大的风,那烛火更未动。可她又清楚看见烛火上下摇曳抖动着,一阵阵地在她眼前晃。
  那火苗子起先晃得慢,许是有风溜进,渐渐便抖动得快了些。火光也越发模糊,朦朦胧胧地映入眼帘。
  偏偏太崖还在耳畔说话。
  不同于蔺岐的沉默寡言,他总要寻些话说。
  一开始是问她驭灵的事:“昭昭,这几日……嗯――驭灵术法练得如何?”
  他一开口,奚昭就想捂住他的嘴。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那声音实在是……
  她也不看那火苗子了,将头埋得更低,双臂紧紧圈着他的颈子。
  或是深陷欲壑之中,他的颈侧隐约见着蛇鳞,随他的呼吸翕合着。胳膊贴上去时,有些发冷。
  “那睡莲消失了,我看书上说是……是……”她哽着呼吸,缓了阵才继续往下道,“说是炼化到了契印中。”
  应是灵水浇灌所致,那睡莲起初日渐变得透明,直至彻底消失。她昨天去看时,花盆里连半点儿花瓣的影子都没了。
  而契印召出的灵盾也更为完整。
  太崖道:“往后再用不着灵水,多吃些丹药便可。”
  奚昭颔首。
  太崖又问:“待你离开了要去何处,可曾想过拜入仙宗?”
  奚昭只觉得昏昏沉沉,好半晌才摇头。
  “昭昭……”太崖忽哑声唤她。
  奚昭会意,抬起脑袋。
  太崖一手托在她腿下,另一手则抚着她的后颈,与她吻在了一块儿。
  没一会儿,奚昭就又往旁一歪,趴在他肩上。
  她微闭着眼,借着那点模糊狭窄的视线,她看见烛影抖动得愈来愈快。
  酥麻快意倏然涌来,她索性一口咬在他肩上,没收着半分劲儿。
  太崖则抚着她的背,将她拥得更紧。又在耳畔一声接一声地唤着她,作哑的嗓子几令人头皮发麻。
  意识渐渐回笼。
  半昏半醒间,奚昭听见他说:“昭昭,试着将那道气引入气海之中。”
  奚昭许久没动。
  太崖便又移过手掌,贴在了她腹上。
  “可感受得到那气?便在这儿。”他掌心微拢,缓而慢地移着,“再引入此处气海。”
  奚昭尝试着照做,像驭使灵力般调动着那道暖烘烘的元阳之气。
  归入气海的瞬间,暖意扩散至四肢百骸,熨帖着每一处筋骨。
  她舒服得稍眯起眼,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他。
  “还有吗?”她问。
  太崖懒懒垂了眼帘,眼尾挑起笑。
  “元阳仅一道,昭昭若是此时送我去走个往生,再等上百十年,定然便有了。”
  好吧。
  奚昭又趴了回去,阖眼。
  “那我先睡会儿。”
  她困意来得快,眨眼间就彻底睡了过去。
  不过概是因为吃过丹药,精气神足,没能睡得太久。
  再醒来时,天还黑着。
  暗沉沉的房间里,仅有两盏烛火发出微弱的光。
  她恍惚一阵,偏过头,看见了太崖。
  不知何时已躺在床榻上了,身上还盖着薄被。
  他也阖着眼,看着像是睡了。
  但奚昭知晓他没有晚上睡觉的习惯。
  果不其然,她刚动,他便缓抬起眼睫。
  “歇息好了?”太崖懒懒托起她的一绺发丝,轻轻啄吻一番。
  那头发丝明明没有触感,可奚昭却隐觉得有些作痒。随即,她便看见他顺着那发丝,一寸一寸地往上吻去。
  最后,那吻落在了她唇上。
  厮磨一阵,她忽感觉有何处不对劲。
  身上似缠来了什么东西,冰冷有力,且还在不断收紧着。
  像是蛇尾。
  “等――”她刚吐出一个字,太崖便已托住她的后颈,又落下吻。
  -
  床榻边的帘子不知何时拽下的,遮掩在外面,根本不知是白天黑夜。
  等奚昭总算走出那帘子时,才看见窗外的光景――
  天光暗淡。
  她一动不动地僵在那儿,手还有些发颤。
  等会儿。
  凌晨还是傍晚来着?
  怎么想不清了。
  她正忖度着,身后帘子间便探出条手臂。
  太崖掀开床帘,没甚力气地抱住她。
  “昭昭,”他的下颌抵着她的肩,嗓音沙哑,俨然一副餍足模样,“何故不再歇会儿。”
  奚昭还是没动,仅移过眼神,瞥见了他肩颈处乱七八糟的印子。
  扫了眼,又麻木地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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