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既就使计将徐平掳上山,徐平被围救回来时被折磨的惨不忍睹,见到自己父亲为了他来丛竹县时更是哭得不行。
贺峻鸿他们本意是想让徐平好好养着,徐平不,他要亲手杀了那折辱他的山贼。救回徐平以后,他们很快就攻下了狮山岭,抓到了他们的几个头目,依着圣上的意思取下首级,悬挂在狮山岭山脚下。
剿完匪,他们还要留下来安顿好丛竹县的百姓就能回去了,王佳时和温止意他们继续去清扫那些逃窜的山贼。
杨载欣看到信很是高兴,当天又写了几页纸给他送去,还卖了关子说等他回来有惊喜给他。
榆京半个月前就开始下起了雪,峻澜第一次见到雪觉得很新鲜,就带着小侄女们一块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结果几人都着了凉,好一段日子才好。
眼见就要到年了,也不知贺峻鸿他们能不能在过年前赶回来,柏茉八个月时已经会喊娘了,虽然喊的并不标准。
总是“酿~酿~”的,但她还是好高兴,心里说不出的甜。
一到雪天杨载欣怕犯了心疾,几乎都是猫在云栽院里不出门,好不容易等这天雪停了,还出了太阳,她和峻澜便想着出门逛逛,顺道去茵姐姐的铺子,去看看她。
她和峻澜下了马车到处东逛西逛的买了不少东西,突然前面有人马匹失控向她们冲过来,杨载欣站在峻澜身后突然不知被谁从后面捂住嘴,布上浸了药水没一会儿杨载欣就晕了过去。
峻澜下意识想要拉杨载欣躲开,回头那里还有嫂嫂的身影,那匹失控冲过来的马匹也不知何时控制住跟着一起消失了。
“嫂嫂。”峻澜带着人茫然又焦急的在街上寻找,然后让人去报官去和哥哥嫂嫂他们,一起跟着找。
杨载欣醒时是在马车里,她还见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是安奕棋。
他竟敢当街绑架自己,杨载欣被他绑住了手脚根本动弹不得。
“安奕棋你疯了!你想干什么!”杨载欣怒目圆睁的看着他。
安奕棋就是算准了贺峻鸿不在榆京才偷偷回京用计掳走她的,上回他派来监视杨载欣的人被贺峻鸿挖了眼,割了耳朵丢回来,他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而且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欣儿明明是他的。
安奕棋想帮她抚好凌乱的碎发却被她偏头躲开了,但不要紧,他知道杨载欣只是生气了而已。
“欣儿,我知道我这样是粗鲁了点,你别生气,等我们到了我马上给你松绑,我们立即拜堂成亲。”
他温柔的声音在杨载欣这里十分的渗人,马车出了城走得更快了,她不知道安奕棋究竟要带她去哪里,但这路很是颠簸。
“你做梦!我不会和你成亲的!”
杨载欣怒喝道。
安奕棋不管她的挣扎,捋了捋她额前凌乱的头发。
“不要紧,想想你女儿,你会乖乖听话的。”
柏茉――
难道他把柏茉也掳了?!
杨载欣眼眸闪过惊惧又化作愤怒,真没想他丧心病狂到这种步,连八个月大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对我女儿做什么了,放了她!”
安奕棋一想到那孩子是她和贺峻鸿的孩子,就算不是亲生的,他都会失去所有的理智。
“你放心,他贺峻鸿女儿我不会要的,只要你肯与我成亲,我自然放了她。”
杨载欣不敢确定拍茉是否真和她在一块,只能先稳住他再想法子……
峻澜发现她不见以后肯定会去报官的,官府知道是她不见了一定会派人找,还回进宫禀报陛下。
她现在盼着贺峻鸿能快些回来,能找过来救她和茉茉。
贺峻鸿得知杨载欣不见时,是刚风尘仆仆赶回来进宫述职,有人来给陛下报信他才知道的。
他断定肯定是安奕棋私自回京劫走了杨载欣。贺峻鸿领了旨意立既派人往城外追去,他带着人直奔勇安侯府以勇安侯贪墨军中粮饷,做假账,放印子钱等等罪名将勇安侯抄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有安奕棋的身影。
倒是抄出了一封安奕棋早就察觉陛下忻疑勇安侯府,让人暗中调查他们这些世家的信。
勇安侯府抄家入狱,安奕棋不仅畏罪潜逃还敢当街劫走官眷,罪上加罪。
贺峻鸿将整个榆京都翻了个遍,又派人追去安奕棋任职的地方,自己带着人往安奕棋老家追去仍不见踪影。
第74章
大理寺下了海捕公文四处追寻,不知走了多少天,安奕棋将杨载欣蒙上眼带到了一处暗室。
“想不到他动作那么快,刚刚险些就被发现了,不过好在我早早就买下了这里打了间暗室,欣儿以后我们就在这儿生活好不好?”
“我女儿呢?”杨载欣不想跟他多说废话。
“你还想着她做什么?你那么喜欢孩子,成了亲我们自己生一个,一定比你抱养的好看。”
安奕棋以然接近疯魔。借着昏黄的蜡烛杨载欣看了眼四周,周围贴满了喜字,不远处是红色的床账,她的旁边放着红色的喜服。
“你究竟把我女儿怎么样了”杨载欣对上他癫狂的样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怕安奕棋连八个月大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茉茉还那么小,那么乖……
她才刚会喊娘。
“她不过是贺峻鸿抱回来的小杂种,你就这么惦记?你我青梅竹马,我究竟哪里比不过贺峻鸿?为什么你要移情别恋,为什么你还要嫁给他……欣儿,明明我才该是你爱的那个人,你明明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安奕棋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凭什么能变心,她怎么能爱上别人。
“你卑鄙无耻,小人行径叫人恶心,你根本不配和贺峻鸿比!”杨载欣在椅子上挣扎。
安奕棋突然笑了起来“我卑鄙?我小人?明明是他贺峻鸿当年想攀高枝抢了你,他和那贱人一块合谋陷害我,让我名誉扫地不得不娶那贱人……是,你们和离是我陷害设计的,可他贺峻鸿行事又能好到哪里去?”
“若无当今圣上的意思,你当你有多大的脸让先皇和太后一起去抓奸?”
当时贺峻鸿根本不打算与那位林姑娘合作,是当今圣上一来气不过安奕棋这样欺负杨家,二来是圣上早就盯上这些世家了,只盼着他们错的越多越好,等时机成熟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当年他能那么快,那么顺利被抓奸,自是少不了当今圣上的推波助澜。
要不然陛下也不会一登基就让贺峻鸿做大理寺卿,为的就是更好调查这些世家,安家也不负圣上所望,干该的不干该的都沾上了。
他们本就计划着让贺峻鸿做刀,第一刀自然是先对准和他有仇的安家,等抄安家时那些世家就会以为是贺峻鸿和安家不对付,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收罗安家的罪名,等他们放松警惕再将这些只知道贪污受贿的蛀虫给一网打尽,朝堂才能得以清明。
安奕棋忽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一直在下钩子等他们上钩,什么贺峻鸿和杨载欣和离以后就和杨太师,太子一党疏离了都是假的,他一直都是杨太师给太子准备的人。
难怪杨太师这时候带着妻子在外游玩,不过是怕等时世家们一个个被连根拔起,甚至还有可能会波及到亲戚,以免有人求到他这里,他和妻子出去就求不到他头上了。
“那又怎样”安奕棋满眼的不甘,一路过来,他已经知道他家被抄了“没事,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只要你就好了,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他真的疯了。
杨载欣见他这癫狂的样子,一阵胆怵。
安奕棋突然抓起旁边的嫁衣边往她身上套边神志不清喃喃道“拜堂,拜堂……误了吉时就不好了……不能误了吉时的……”
杨载欣慌乱的盯着他,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你这样绑着我,我怎么和你拜堂?妆,妆妆也未化,头也未梳……于理不合,不如你先给我松绑,我去换衣服梳妆打扮我们再拜堂如何?要不然我这样被你绑着拜堂也不算礼成……你要是真心想娶我,就得按规矩礼法来……”
杨载欣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对策看能不能逃出去,但面对安奕棋时还是本能的抖得厉害。
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杨载欣是逃不缛サ摹K犹豫了一下就给她松了绑,杨载欣这时侯眼疾手快一把拔下头上的簪子,趁他不防死死插中他的腹部。
安奕棋面色狰狞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欣儿,我们自小相识……那年你十四岁,我向你表明心意,你说,你说你亦心悦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连等等我都不肯?他能给你的,我一样都能给我,为什么你要变心?”
杨载欣终于在慌乱里回了神,她竟然――
轰隆一声巨响,暗室的门被重重破开倒下扬起了满室灰尘,安奕棋惊恐回头不等他想通贺峻鸿是怎么找过来的,贺峻鸿滔天怒火冲过来一剑狠狠刺了下来,安奕棋满脸扭曲血溅当场倒了下来。
他怕吓到杨载欣赶紧过去抱住她,杨载欣见到日夜想念的出现,还有贺峻鸿身上熟悉的墨香,一直紧崩着的弦忽然就断了。
“贺峻鸿你怎么才来,我,我杀人了……我没想要他的命的……”杨载欣惊魂未定的看向他,后怕极了。
“别怕,人不是你杀的,是我,我杀的他。别怕,没事了。”贺峻鸿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她,不停的安抚着“他罪有应得的,阿欣你做的没错。”
贺峻鸿真的害怕她出事,要不是一路找过来有人认出了安奕棋的画像,见到他带着一个女子往这边的方向来,贺峻鸿也不会找到这来。
“我杀了他。”
“别怕,夫君带你回家。”
贺峻鸿看着她整颗心揪在了一起,瞬间疼的要死,他把杨载欣从暗室里抱出来,原来这是个村子。
“不怕了,我们已经安全了。”
马车里,贺峻鸿一直不停的安抚着身体一直在发抖的她。
杨载欣是真的吓坏了,她都不敢想如果不是贺峻鸿及时赶到,安奕棋还会做些什么……
昔日喜欢过的人,曾经是那样开朗仗义的少年郎,却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她紧紧抱着贺峻鸿,头埋在他胸膛前,在他温柔的安抚中渐渐安定了下来。
可回到驿站,杨载欣就发起了高烧,一直在喃喃呓语“茉儿,茉儿茉儿……不要动我女儿,不要动我女儿。”
“贺峻鸿,贺峻鸿――”
“我和茉茉都在,别怕――”
贺峻鸿着人请了大夫过来,杨载欣惊吓过度引起的心疾和发烧,针灸煎药好几天退了烧,但人却一直昏迷不醒,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贺峻鸿便让人去请张老先生进京,他带着杨载欣日夜赶路回榆京,先请太医过来看。
太医诊脉也说是惊吓过度导致的昏迷不醒,且极有可能醒不过来了,不过可以经常多说些和杨娘子相关的事情,兴许能醒来。
就连张慈来也觉得杨载欣醒不来了,贺峻鸿不肯相信,他等张老先生来,他老人家一定会有办法的。
贺家人在外面听了许多风言风语,说是当年老四媳妇和别人不清不楚,在接风宴上私会被撞破,他们和离过。
他们本想来问贺峻鸿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可见到这种情形他们也不好再问了。贺峻鸿更是没日没夜的守着杨载欣,是不是真的,答案也不是很重要了。
但峻澜还是忍不住过来问他“四哥,外面都在传你和嫂嫂和离过?”她听了好些个版本,只能确定和离是真,接风宴上与人私会被撞破也是真。
“素日里,你嫂嫂与你最要好,你觉得她是那种人吗?”
贺峻鸿边给杨载欣擦手边说道。峻澜连忙摇头“嫂嫂当然不是这样的了。”她相信嫂嫂。
“不枉她跟你好一场,你想知道事情真相去问茵娘子吧,她知道真相。”
贺峻鸿现在只想守着她,无心顾及别的事。
“我会照看好茉茉的。”峻澜说完,就出去了。
贺峻鸿握着她冰凉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她手背上,窗外白雪皑皑。
“阿欣你快醒来吧,起来告诉他们我们很好,很恩爱,从来没有和离过――”他哽着声“你起来骂我吧,说我扯谎骗人,我们以前也没那么恩爱――”
――雨州回京的路上。
官船上,贺峻鸿和杨载欣刚踏上回京的路程,他一个人在隔壁舱房里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
到了晚上,下人来给杨载欣送晚膳,她也有了个好借口把贺峻鸿叫过来。
“禄娴,去姑爷舱房请他过来用晚膳。”
杨载欣有心想修补她们之间的关系,禄娴脸色不太好的回来。
“贺峻鸿呢?”
她坐在桌前探了探脑袋,禄娴不太敢看她有些为难,但还是如实道“姑爷他,他说他还不饿,就不过来了。”
自从发现捂不热她的心,贺峻鸿就决定不再热脸去贴冷屁股了,所以近来他一直在试着和杨载欣保持距离。
“他那里是不饿,他是故意躲我吧。”杨载欣不高兴的撇了撇嘴,想着他不来就不来,她自己吃。
然后嘟嘟囔囔给塞了一嘴菜。转念一想今天她还非得让他过来!
“你去,你就说我晕船了,叫他过来。”
她还不信了。
贺峻鸿早就备好了晕船药了,但明知她的借口有多拙劣,还是放下书过去起身去了她舱房里。
看到那温润俊朗的身影出现,杨载欣不禁扬了扬嘴角。
“晕船药放在你的药箱里了,你叫人拿去煎了喝就好,何苦让我过来一趟我又治不了晕船。”
第75章 欣欣,这样很美。
与贺峻鸿相处的几年,她也了解了一些他的性子,他近来看似对她疏离冷淡,但其实私下里时时留意着她的事,就比如这晕船药就是他早早备好了的。
杨载欣过去扯了扯他的衣服,撒娇道“我没晕船,我就是想让你陪我用晚膳嘛。”
说着她就给贺峻鸿给拉坐下了,根本不容他拒绝。
贺峻鸿拿她没办法,他都想好不强求各过各的了,杨载欣又来招惹他。
吃过饭后,贺峻鸿和杨载欣都漱了口,下人将碗碟都收了下去,他也借口回舱房继续看书去了。
“他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杨载欣表情不太高兴的看向那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她刚刚想让贺峻鸿留下来陪她,被拒绝了。
半个多月前,贺峻鸿想让她和自己回桂州老家去过年,顺便和家里人辞行准备进京,杨载欣不想去乡下就拒绝了。
但这次她们并没有吵架,贺峻鸿也如往常一样回她房里睡榻,他回去时杨载欣还给他收拾行礼来着。
但那时也被拒绝了,他说“不用收了,衣服家里都备有。”
杨载欣那时没听出来贺峻鸿语气冷淡,是生她的气了,她停下了要拿衣服的手应道“那我让人出给你买些东西带回去吧,也不好真空着手回去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