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搂着穆九黎的脖子,哭唧唧地求他要自己。
穆九黎铁石心肠,把她推回到榻上,冷脸继续折腾她。
没有敦伦,但却让傅安和一晚疯了十好几回。
尖叫声持续大半夜,也不知是被吵得还是嫉妒得,总之住在左近的三位妃嫔俱都一夜未眠。
次日去给江太后请安时,四人眼底都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江太后见状,打趣了一句:“哟,哪里来的四只食铁兽?”
又感慨道:“你们这认床的毛病也忒厉害了些,一个个的,竟都没睡好。”
庄妃跟宁嫔那叫一个憋屈,偏还不能辩驳,总不能说安贵人侍寝时叫声太大,吵得她们无法安眠吧?
真要那么说了,江太后没准会以为她们小肚鸡肠,嫉妒安贵人被翻牌子,恶意中伤她。
偏魏昭仪看热闹不嫌事大,叹气道:“臣妾太久不活动,接连三日纵马追逐猎物,好悬没把我累死,昨夜浑身骨头疼,哼哼唧唧大半宿,天亮时才眯了一会子,可不就成了食铁兽?”
说完后,抬头看看庄妃,又瞅瞅宁嫔,笑问道:“就是不知道两位娘娘又是因何失眠了?”
庄妃:“……”
宁嫔:“……”
魏昭仪这不着调的,成日挑三挑四,一刻也不消停。
偏她们还惹不起她。
倒不是怕她,而是忌惮她背后的魏家。
毕竟若是她们想要染指后位,且让自己生出的儿子登临大宝的话,手握重兵的魏家就是她们头一个要拉拢的对象。
即便拉拢不到,也起码不能结仇。
庄妃打哈哈道:“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如太后娘娘说得那般——认床呗。”
宁嫔却没附和她,反倒阴阳怪气道:“我是屋里闹蚊子,嗡嗡嗡大半夜,吵得我没法安睡,烦人得很。”
说完,她又抬眼看向江太后,关切地询问道:“姨母您睡得可还好?屋里没闹蚊子吧?”
江太后笑道:“闹没闹蚊子还真不晓得,毕竟哀家向来是沾枕就睡。”
傅安和冷眼瞧着她们在这打了一会儿机锋,觉得有些无趣。
于是打了个呵欠,拍拍自己的肩膀,对立春道:“哎哟,我这肩膀可太酸了,你快给我捏捏。”
然后又小声抱怨道:“真是的,使这么大劲儿做甚,当我是他要逮的猎物呢,骨头好悬没被他捏碎。”
江太后嘴角抽了抽。
开始了开始了,每日一得瑟被翻牌子的安贵人又开始了。
说起来,皇帝最近似乎对安贵人十分上心的样子,连翻她牌子十来日了,竟还没腻。
她抬起眼皮打量了安贵人一番,随即了然。
这安贵人生了张娇/艳如花的好脸蛋,皮肤白/皙如雪,身段也凹/凸有致,外形条件在诸妃嫔里算是拔尖的。
以前闷不吭声的,凡事都讲规矩,自然不讨皇帝喜欢。
如今,瞧她这坐没坐相,恨不得将身子扭成麻花的妖娆模样,再嗲声嗲气撒娇卖乖,有几个男子扛得住?
皇帝也是男子,亦不能免俗。
甚蚊子嘤嘤嘤的,只怕嘤嘤嘤大半夜的是安贵人吧?
江太后是过来人,还能不知道这个?
不过嘛,千年的媳妇熬成婆,自己这个当婆婆的,不从中作点梗,似乎有些对不住自己的身份。
于是她板起脸来,冷哼道:“后宫之中,雨露均沾方能更好为皇家绵延子嗣,安贵人你要多顾念些皇帝的龙体,凡事过犹不及。”
傅安和站起来,也没反驳,只恭敬应道:“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坐下后,就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道:“可是,昨夜人家并未与皇上敦伦呀,只是皇上单方面折腾人家嘛。”
江太后:“……”
这口没遮拦的家伙,怎地甚都往外秃噜?
她一个当母亲的,并不想知道这些细节!
简直是要尴尬死个人了。
不过,皇帝在搞什么?翻嫔妃牌子却不与她们敦伦,那还如何绵延子嗣?
是只单与安贵人如此?还是跟其他妃嫔也都如此?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在场其他三位妃嫔的脸色,见她们都是一脸的震惊跟不可思议,心里就有答案了。
只在她一人身上玩得花,倒也不算误入歧途。
且随他去吧。
江太后决定打发走她们,眼不见心不烦,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太监进来通报,说是格根塔娜公主求见。
大周皇帝每年巡幸木兰围场,为的是两件事儿:一是主持宗室子弟的狩猎比赛;二是接见草原各部的酋长。
格根塔娜的父亲卓力格图是其中一只部落的酋长。
有传闻说卓力格图想将格根塔娜这个草原第一美人献给大周皇帝,以图获得大周的支持,好实现自己一统草原各部的夙愿。
江太后吩咐道:“请进来吧。”
一身大红裙装的格根塔娜进来后,并未行自己部族的礼节,而是蹲身行了个标准的大周跪礼。
用清脆悦耳的标准大周官话恭敬道:“格根塔娜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江太后抬手,笑眯眯道:“公主不必多礼,快请起来。”
又吩咐宫人:“看座。”
格根塔娜并未直接入座,而是十分有礼貌地朝四位妃嫔挨个福身,笑道:“格根塔娜见过庄妃娘娘、宁嫔娘娘、魏昭仪小主、安贵人小主。”
位份最高的庄妃代表其他三人客套笑道:“公主客气了。”
其实庄妃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因为这个格根塔娜生得明艳动人,身上还有一股生机勃勃的异域风情,让她心中颇为警惕。
一个安贵人突然咸鱼翻身就罢了,如今又有个草原明珠要来分一杯羹,再加上劲敌宁嫔,以及二皇子母妃婉嫔在旁虎视眈眈。
想要登上皇后宝座,难度更上一层楼。
众人打量格根塔娜的同时,格根塔娜也在打量她们。
不过庄妃、 宁嫔以及魏昭仪她都没放在眼里,唯独对傅安和这个新近得宠的安贵人格外关注。
毕竟这位,可是自己上辈子的老对手呢。
虽然上辈子自己没斗过她,可是没关系,她格根塔娜重生回来了。
有着上辈子的经验,她就不信自己还会输。
最关键的是自己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包括她身上的随身空间!
只可惜自己重生回来的晚了些,若能再早几日,就可以直接在她假坠崖时“帮”她一把,让假坠崖变成真坠崖。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她定能再寻到除掉她的良机。
第15章
格根塔娜能言善辩,又时常跟着阿父在草原各部之间行走,甚至还去过大周的好几个边塞大城,可谓见多识广。
又有上辈子多年宫廷生活的记忆在,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江太后逗得开怀大笑。
江太后对这位草原公主的好感度那是节节攀升。
傅安和原本是不在意这甚公主不公主的,对于她刻意讨好江太后的行为也不觉有甚出格。
毕竟其他妃嫔素日也都是这么干的,她早已司空见惯。
只软趴趴地瘫在太师椅里,指挥着立春给自己柔柔这里,抓抓那里,嘴里哼哼唧唧个没完。
但她到底是在末世艰难求生了十年的人儿,警觉性不是一般的高,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格根塔娜公主,似乎格外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
而且虽然她在极力掩饰,但傅安和还是能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一股隐藏不住的恨意。
是恨不得啖自己肉饮自己血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恨意。
傅安和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这是头一次跟格根塔娜见面,从没干过甚得罪她的事儿。
原主一个连京城都没出过的大家闺秀,就更不可能得罪她了。
就算把自己当成了后宫争宠的头号劲敌,在未交锋前,至多也就是厌恶吧?
所以,她这莫名其妙的恨意从何而来?
事出反常即为妖,看来自己得多留意下这个格根塔娜公主,看她究竟意欲何为。
不过这事儿铁定跟狗皇帝撇不开干系,于是傅安和在心里把他一顿臭骂。
【都怪狗皇帝这个大傻杯,人家酋长献女儿他就要,真是老色批一个!】
【他不会真傻杯兮兮地要支持卓力格图一统草原吧?分散的草原才是好草原,真让人家拧成一股绳,转头就能跟你大周对着干!】
正在接待草原各部酋长的穆九黎莫名其妙被骂,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对草原实行分而化之的策略,是连一心只想享乐的皇祖父都晓得的道理,更何况是自己?
卓力格图要将自己女儿献给他,那他就收着。
草原各部族之间向来是谁都不服谁,其他部族肯定不愿意被卓力格图部统领,见卓力格图下血本向大周示好,自己必须也得跟上。
美人也好,金银珠宝也罢,亦或是是牛羊马匹,穆九黎来者不拒,统统笑纳。
至于支持哪个部族?
当然是全都支持了,毕竟大家都送了礼,怎能有所偏驳呢?
主打就是一个不要脸。
横竖人或者财物都送出来了,难道他们还能讨要回去不成?
那样的话就不是示好,而是结仇了。
穆九黎怕她一个小女子,对朝野之事并不了解,看不透其中的弯弯绕绕,以为他色/迷心窍才收下格根塔娜,又闹着要逃跑。
所以在宴请完各部族的酋长后,就立刻来寻她,将这些事情掰开了柔碎了,一点点解释给她听。
傅安和挑眉:“所以,你就收下了格根塔娜,还当场封她为‘美人’?”
不等他回应,她又轻哼一声:“做戏做全套,所以你今晚必定是要翻这位美人的牌子喽?”
穆九黎凑到她脖颈处,夸张地深吸一口气,笑着打趣道:“哟,好大的醋味,咱们安贵人小主这是吃醋了?”
“谁吃醋了?您别造谣。”傅安和白他一眼。
【反正是根不晓得睡过多少女人的脏黄瓜,多睡一个女人少睡一个女人有什么区别?我要是为这个吃醋的话,不得被醋淹死?】
穆九黎:“……”
她这张嘴啊,真是噎死人不偿命!
傅庭洲究竟是怎么教导孙女的,把教得她如此口没遮拦,竟半点都不知羞!
咳,也不算口没遮拦,毕竟这是她的心声,并未真正将这些宣之于口。
但心声如此放/荡不羁也不应该。
偏他还训斥不得,否则就会暴露自己能听到她心声的秘密。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伸手柔捏她的心口,冷哼道:“真没吃醋?”
“没有。”傅安和回答得斩钉截铁。
然后她伸手拍开他作恶的大手,认真道:“格根塔娜对我莫名的敌意,我百思不得其解。”
她又不是没长嘴,发现不对劲当然要告诉狗皇帝了,狗皇帝手底下有锦衣卫,不比自己吭哧吭哧去查强?
穆九黎顿时眉心皱成个川字:“竟有此事?”
他语气严肃地问道:“你先前见过她?”
“没见过。”傅安和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是我头一回出京城,而她又是草原人,从前虽然来过大周地界,但也只在几个边城打转,从未踏足过京城。”
穆九黎“嗯”了一声,说道:“那就奇怪了。”
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安抚道:“不必太过忧心,朕会叫锦衣卫彻查此事的。”
傅安和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倒不是忧心,就是有些想不通。
自己或者原主,究竟与格根塔娜这个草原公主有甚过节呢?
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实在不美妙,让她这个只想躺平当咸鱼的人儿都有些躺不住了呢。
真想直接拿把火器出来将人给突突了。
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火力面前都是纸老虎!
但显然这过于离谱了些。
她虽然在末世混迹过十来年,但也不是甚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人家还甚都没干呢,仅仅因为自己感受到了对方的恨意就将人直接干掉,未免太不讲武德了些。
先让锦衣卫去查查看吧,查不出来再说。
穆九黎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含住她的唇/瓣好生亲/吻安抚了一番,在她耳边哑声道:“有你这妖精在,朕哪里还想宠幸旁人?”
傅安和哼唧道:“放着新收的美人不顾,却赖在我这人老珠黄的旧人房里,您岂不亏大了?”
穆九黎嘴角抽了抽,十八岁就人老珠黄?那二十三岁的自己不得风烛残年了?
他含住她的耳唇允吸肯咬了好一会子,用黏腻死人的语气深情道:“旁人哪有你美?
你在朕心里,就是那万花丛中最美的一朵花儿,朕这只蜜蜂只想永远栖息在你这里,吸食最好最香甜的花蜜。”
傅安和听得牙差点酸掉,一脸的嫌弃。
【狗皇帝这是突然被人魂穿了?说的什么鬼情话,好恶心,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穆九黎:“……”
他咬了咬后槽牙,很想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质问她到底是不是女子!
谁家女子听到如此动人的情话不满脸娇羞?偏她嫌恶心!
自己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早知道就不安慰她了,让她忧愁个够!
要换作旁的妃嫔,被如此不领情,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但看在储物空间跟里边十几亿物资的份上,他决定不跟她计较。
片刻后,他还是很气。
不计较是不可能的。
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大踏步朝卧房走去。
傅安和惊呼一声,伸手揽住他的脖颈,斜眼看他,嗔道:“您昨儿才翻了臣妾的牌子,今儿还翻呀?”
虽然昨夜被他好一顿折腾,但她也不会傻到将人往外格根塔娜那里赶。
穆九黎冷哼道:“昨儿没敦轮,正好今日补上。”
在外头收拾不了你,在里头还收拾不了你了?
等着吧,朕心里憋着的这口气必须得好好出一出!
然后傅安和就遭殃了。
第16章
狗皇帝跟打了鸡血似的,变着法儿地折腾她,傅安和骨头都差点被他折腾得散架。
故意示弱哭着求饶也不顶用。
到最后人都给折腾得晕过去了。
次日醒来,傅安和气得不行,张口狠狠在他脖颈上肯了一口,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
穆九黎揪住她后脖梗的衣领将人扯开,免得她再下嘴。